第23章
孟府門前,秋禾和孟金昭脖子伸的老長,在等孟金窈。
等了許久,看到夜色裏有人影朝孟府跑過來,看身形像是孟金窈,兩人忙去接她。
孟金窈今晚也是衰到家了,簡直是怕什麽來什麽!
金烏沉下去沒多久,她就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遇到了一個色鬼。
那色鬼晃着搖搖欲墜的腦袋,一臉□□熏心追着孟金窈,說要跟她雙休。
一個臉色發青女鬼,緊随其後提把菜刀過來,對着那色鬼劈頭蓋臉就是一頓亂砍。
“你個下三濫玩意,老娘轉個身,你就來勾搭姑娘,看老娘不砍死你!”
刀刃砍在皮肉上,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音,孟金窈意識快要模糊時,耳畔猛的響起一道刺耳的二胡聲。
緊接着有罵罵咧咧的聲音響起:“老子跟你說了多少遍,不是這麽拉的,你這個蠢貨怎麽就是記不住?”
拜這道二胡聲所救,孟金窈的意識又被拽回了熱鬧喧嚣的街上。
周遭人聲鼎沸,錦燈高懸。
孟金窈驚出了一身冷汗,加快腳步朝孟家走。
卻沒想到前腳出了狼窩,後腳又入了虎穴。
走了沒多久,又遇到了一只男鬼。
這只男鬼周身黑氣萦繞,一看就是怨氣很重,極為兇殘的那種。
偏偏她此時又走到了一條人跡罕至的巷子裏,眼見那惡鬼朝自己撲過來,孟金窈白眼剛翻起,嘭的一聲巨響,一道嬌喝聲猛的響起:“想活命,就快走。”
一道陰風刮過,孟金窈再睜開眼時,一道紅影已經和惡鬼纏鬥起來了。
雖然不知道是何方神聖救了自己,但是能活命,暈什麽的還是往後再延一延,先跑路再說!
抱着‘要麽跑,要麽死’的心态,孟金窈打起十二萬分精神跑,正跑的上氣不接下氣時,冷不丁聽到秋禾和孟金昭的聲音。
有人影一閃而過,一大一小突然撲過來。
“姐……”
“小姐……”
一個嗚嗚嗚,一個嘤嘤嘤。
看着抱住自己的一大一小,孟金窈一顆懸着的心總算落了地。
将兩人推開,摘下帷帽扔給秋禾,疲于逃命的孟金窈,彎下腰大口大口喘着粗氣。
秋禾見孟金窈臉色發白,臉上發間全是汗,瞬間有了不好的猜想,扶住搖搖欲墜的孟金窈,結巴道:“小小小小姐,你,該不會又,又遇見……”
孟金窈疲憊嗯了聲。
秋禾身子一縮,迅速朝孟金窈身邊靠靠。
孟金窈覺得有些好笑,壓低聲音逗秋禾:“他們就是沖我來的?你要是靠這麽近……”
“小小小小姐,你別說了,我,我怕。”
孟金昭一臉不解:“姐,你遇見什麽了?”
孟金昭半年前就被送去戚柔娘家習武,剛回來不久,并不知道孟金窈能看見鬼這件事。再加上他還小,孟金窈也不想讓他知道,便胡亂搪塞道:“熟人。”
“熟人能把你吓成這樣?!”
“長得很吓人的熟人。”
孟金昭還想再問,出去辦事的福伯提了盞燈籠回來,過來問道:“小姐這是才回來?”
孟金窈點頭,見福伯拿的燈籠上有蕭字,猜他應該是從蕭家回來的,便問道:“蕭侯爺怎麽樣?”
“老奴走時人剛醒,大夫說沒什麽大礙。”
那就好,若是蕭庭文再出什麽事情,就蕭騁舟那樣,如何能撐得起偌大的侯府?!
孟金窈跑的一身汗,夜風一吹,黏在身上有些冷,便帶着秋禾回了院子。
秋禾去張羅沐浴事宜了,孟金窈耷拉着眼皮坐在銅鏡前,将頭上簪子等物取下來。
一支簪子上的流蘇纏繞住了頭發,孟金窈一臉不耐煩擡頭,對着銅鏡解時,冷不丁發現銅鏡裏,自己身後有一個紅衣女子,那女子以手做梳,正在端詳自己的美貌。
“啊啊啊啊……”
孟金窈尖叫一聲,剛跳起來,那女鬼嘭的一聲跪下去:“姑娘饒命,饒命啊!”
???
見鬼暈的孟金窈被女鬼這波求饒操作驚到了,一時不知道該做什麽反應。
“奴家不是有意吓姑娘的,姑娘饒命啊!”
咦,這聲音怎麽這麽像剛才救自己的那個高人?!
孟金窈咽了咽唾沫,壯着膽子問:“剛才是你救的我?”
那女鬼點頭如搗蒜:“是是是。”
孟金窈現在真不知道擺什麽表情了,這女鬼剛才連那惡鬼都打得過,怎麽到自己面前,就這麽慫了呢?
孟金窈有點奇怪,而且她總覺得,這女鬼不光聲音熟,這張臉也有點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一樣,可是在哪兒見……
娘的,這不是昨晚那個說要吃她的女鬼嗎?
孟金窈一把從妝奁臺上抓起一個降魔杵,對着那女鬼,臉色驚恐:“你你你你騙人,你昨晚明明說要吃我,怎麽可能會救我?”
那女鬼的表情有點讪讪的,沒想到孟金窈竟然還記得這一茬。
當時她确實想吃她來着,可現在借給她十個膽子,她都不敢了!
“那是個誤會……”
“誤會個屁,我都聽見了!”
唔,這好像确實很難解釋!
女鬼又想到讓她幹這破差事的蕭騁懷,忙說道:“蕭騁懷你認識的吧?是他讓我來保護你的。”
原以為蕭騁懷是根救命稻草,卻沒想到簡直是個送命符。
孟金窈瞬間跳的三尺高,臉上怒火更盛:“蕭騁懷那個殺千刀的會讓你來保護我?我看他讓你吃了我還差不多!”
女鬼被孟金窈吓的瑟瑟發抖,蹲在角落裏小聲辯解:“不不不不不是的,蕭将軍讓……讓我來保護你。”
“那個王八蛋把我耍的團團轉,會好心來保護我?啊呸,除非我孟金窈腦袋被驢踢了,我才相信……”
門咯吱響了一聲,一個黑影飄進來,孟金窈瞬間蹦的老高,完全忘了自己說到一半的話,聲音都吓劈了,下意識向女鬼求救:“救救救救命啊!”
女鬼上去三下五除二将那鬼打出去,然後轉頭看向孟金窈,小心翼翼賠笑:“現在信了嗎?”
孟金窈眼皮一跳,有點想哭。
剛才那女鬼手法娴熟把自己同類大卸八塊扔出去,自己要說不信,那可能就是她的下場了。
孟金窈咽了咽唾沫,也小心翼翼賠笑:“嗯,信,信了。”
女鬼這才松了一口氣,八卦問道:“姐姐,你是蕭騁懷的什麽人?”
“他沒告訴你?”
“沒有,他就說讓我來保護你,然後他幫我收斂屍骨,還給我做長生牌。”
這女鬼很久沒有跟人說過話了,不用孟金窈問,她竹筒倒豆子一樣,噼裏啪啦把自己怎麽死的,生前在哪個花樓待過,跟誰不對盤,一堆瑣事全說了。
孟金窈聽的都快睡着時,冷不丁那女鬼又繞回了原來的問題:“姐姐,你還沒跟我說,你是蕭騁懷什麽人?”
聽一個死了二十年的人叫自己姐姐,孟金窈覺得後背有點冷。
蕭騁懷在成親前一晚嗝屁了,按說他們已經沒有關系了,可這女鬼身手不凡,既然她肯聽蕭騁懷的話來保護自己,那沾一沾關系應該總是好的。
孟金窈臉不紅,氣不喘說道:“我是他夫人!”
“原來如此,蕭騁懷還騙老娘,說什麽人也不是。”
孟金窈嘴角一抽。
那女鬼歪着頭,奇怪看着孟金窈,抛出了一個死亡問題:“既然這樣,為什麽他不來保護你呢?有蕭騁懷在,除非誰想魂飛魄散,不然沒有鬼敢來騷擾你的。”
這個問題,女鬼也問過蕭騁懷,沒得到答案,她只好又來問孟金窈。
“嗯,這是好個問題!”孟金窈尴尬又不失禮貌笑笑,起身道,“你且等等,容我先去沐浴一番,再來告訴你答案!”
說完,麻溜跑了。
***
蕭騁懷沒和闫榷去春風十裏喝酒,一人去了今天碰到蕭騁舟的酒肆。
坐在大廳裏,喝了一壺酒,再出來時,外面已是明月高懸了。
蕭騁懷在街上漫無目的晃蕩着,走着走着,就到一座宅子面前。
仰頭一看,竟然又回到了侯府。
月涼如水鋪滿石階,盡頭是兩扇緊閉着的黑紅相間大門,兩盞燈籠在夜風中打旋兒,明滅的光影,落在匾額上蕭府兩個大字上。
仿佛只要蕭騁懷穿過這片月色,輕輕叩門之後,他便能像以前一樣,被人迎進去,恭敬叫一聲:“大公子!”
事實上,蕭騁懷也受蠱惑的這麽做了。
一個小厮将門打開一條縫,探頭出來,一臉防備看着他:“你找誰?”
蕭騁懷胃裏翻騰的熱酒一瞬間全結成冰,夜風吹過,他整個人猛的清醒過來。
蕭騁懷兩月前已經死了,如今他用的是顧楷林的身子,跟蕭家再無瓜葛,就算要回,也應該回顧家,來蕭家做什麽?
蕭騁懷嘲諷笑笑,踉跄着轉身走了。
卻沒想到他前腳剛回顧家,後腳顧母就拿了一堆畫像過來,從今日的賞花,說到各世家待字閨中的千金。
酒氣翻湧上來,蕭騁懷腦袋裏完全是一團漿糊,只隐隐聽到什麽‘成家,合眼緣,說媒’,他一時沒反應過來,愣愣問:“顧老頭要納妾?!”
“你這孩子,”顧母嗔怒瞪了蕭騁懷一眼,“什麽你爹要納妾?是給你娶媳婦兒,你看看這些都是京中各世家……”
“給我娶妻?!”
蕭騁懷似是被人打了一悶棍,狼狽畢現,神色諷刺看着顧母,“就我這身體,怎麽娶妻?!”
顧楷林的身子裏裝着他蕭騁懷的魂,娶妻,給誰娶?!
更何況,他這具身體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挂掉,他要再毀了一個姑娘嗎?!
顧母卻以為蕭騁懷是說‘他’先天患有心悸症這事,柔聲安撫道:“大夫說了,你這病只要好好保養,不會有事的。娘覺得何尚書家的嫡女不錯,模樣周正,脾氣又好……”
蕭騁懷面無表情打斷顧母的話:“可是我不喜歡女人。”
作者有話要說: 隔壁新開的小甜文《重生後被真太子逼着篡位》求收藏,文案如下:
皇女賈甄甄,看上新科狀元甄讓後,死纏爛打外加權勢欺壓,最終如願嫁給甄讓。
結果婚後不久,甄讓是真皇子,賈甄甄是假公主的秘密被揭開,賈甄甄被迫一碗毒藥下肚,至死也沒等來見甄讓最後一面。
賈甄甄覺得,甄讓是恨死了自己。
重活一世,賈甄甄還沒出嫁,她果斷收拾細軟,打算跑路。
誰知當天夜裏,一身雪色白衣的甄讓提燈而來,笑着自薦枕席。
美色撩人,賈甄甄又沒把持住。
不久,賜婚聖旨下來,所有人都覺得是賈甄甄仗勢欺人,賈甄甄也以為是如此。
但婚後,甄讓一改前世厭棄,張口閉口都是:“我夫人。”
所有人:甄大人是迫不得已。
半年後,貍貓換太子的戲碼再次揭開,所有人拍手稱快,連賈甄甄都自備一碗藥。
沒想到,藥沒溫好,甄讓已率百官入府,巍峨府門前,他手捧兩個盒子,笑着問道:“阿拂,鳳印和玉玺,你更愛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