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複得
永安沒有拒絕,兩人便一同去了偏院。
到了偏院,還是上次接待永安的那個老仆,看見藍王圖來了直接眼冒金光,再一看旁邊的永安,也不知想到了什麽,拉過永安的手就塞了一個滿當當的大荷包。
永安愣着,準備問一下,藍王圖就附在他耳旁道:“你們有什麽我不知道的事情?拿着,回去告訴我。”
永安心裏翻過來覆過去,才想到可能是老仆以為藍王圖是他叫來看望公主的,所以給的謝禮吧。
兩人進了院子,沒走幾步,寧壽公主就跟一只花蝴蝶一樣奔了過來,永安就聞見了一陣香風,差點給他熏暈過去,他不着痕跡往旁邊讓了讓,公主就那麽直直奔向了藍王圖,看那個姿勢,是準備抱上去的。
可是藍王圖十分不給公主面子,在公主撲過來的時候直接一伸手把永安的肩膀攬住了,還很自如地給公主打了招呼,讓公主伸着胳膊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
任性的公主一跺腳,瞪了永安一眼,然後咬了咬嘴唇道:“為什麽要帶別人來?”
永安悄悄碰了碰藍王圖示意他放手,藍王圖也沒有讓他難堪,放下手便單刀直入道:“我來拿東西。”
“拿東西?”公主歪了歪頭,然後突然就盯住了永安,眼裏那毫不掩飾的怨氣都快噴出來了,她噘着嘴,指着永安道:“我想起來的,就是他那天來拿你要送我的木頭人,還說是秦珑的,阿藍,為什麽!”
永安一聽這話放了心,還好重點不在他身上。
然而藍王圖道:“現在不是秦珑的,是他的。”說完還指了指永安。
……永安真的好想打藍王圖一頓啊!公主的目光已經快能殺人了!只聽見公主氣憤中帶着悲戚的聲音在耳邊炸起,“他的?為什麽是他的?他只是一個仆人!”
藍王圖還嫌事不夠大一樣,朝永安這邊挨了挨,道:“仆人怎麽了?那也是我的仆人,我想給他,與公主無關吧,鄙人倒是好奇,公主怎麽就肯定這東西是你的?”
公主狠狠地咬着嘴唇,永安看着都替他疼,半晌公主才壓抑着聲音道:“我問過那個許伯,他說這木頭人是你的,上面還刻着這麽三個字,你說,不是給我的是給誰的?你不來看我,可我看着那木頭人,看着那三個字我就知道你一定只是忙,可是……可是……”
眼見公主泫然欲泣,藍王圖頗不耐煩道了句,“木頭人還他。”
公主擡起頭,眼淚嘩嘩地淌着,大喊了一句,“那是我的!”
旁邊的老仆見公主這模樣,趕緊遞上了手帕,又招呼服侍的丫鬟把公主攙回了房子。
藍王圖挺頭疼的,但也沒說什麽,跟了上去一起到了房間裏,公主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那傷心的勁頭一上來就下不去了,藍王圖直截了當問她道:“放在哪裏?”
公主抽泣着,“你,你還問,我不給!就不給!”
這已經是小孩一樣耍賴皮了,藍王圖也不給她留情面,道:“堂堂公主,為這等小事哭哭啼啼?我不想和你糾纏,今天你給不給,我都要拿走。”
公主氣極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拿帕子抹了一把眼淚,還打着哭嗝呢,就道:“你我馬上,馬上就要成親了!再說,我是一國公主,拿你沒奈何我還治不了他嗎?你不是說這木頭人是他的?那好,我殺了他,這就是我的了!”
永安已經深深震驚了,他也算是在土匪窩裏長大的,可也沒見過這公主這麽土匪的啊,就為了一個木頭人,要殺了他?這是什麽理由?他簡直無話可說,不,他覺得自己現在什麽都不說是最好的,這沒出口都被當成了靶子,還敢說什麽?
當然他也相信藍王圖不會坐視不理的,畢竟,啊,那句話怎麽說來着,好歹他們還同床共枕過……
藍王圖聽了公主這一番話也是非常生氣,這家夥比賀樓斂還要驕縱幾分,他語氣也強硬了起來,道:“你敢動他一根毫毛試試?現在國難當頭,你不該在這裏胡攪蠻纏!皇子公主裏你為最大,就算不主事也該給幾個兄弟撐好了腰,可你看看你自己,這樣子像是公主嗎!”
寧壽一聽這話立馬就消停了,臉上的表情也由剛才的誓不罷休變成了呆滞的樣子,藍王圖句句在理,也是戳到了她的軟肋,她張了張口想說什麽但最終沒說,而是又不聲不響流起了眼淚。
藍王圖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道:“寧壽,你也該認清楚現在的形勢,何苦為難我藍府的一個小小門人。”
寧壽只顧流眼淚,一句話都不說。
藍王圖見狀便給一旁的丫鬟使了個眼色,丫鬟看看藍王圖又看看公主,最後還是低着頭走到了另一個屋子,把木頭人和荷包一起拿來給了藍王圖。
寧壽看見了,一下子沖過來要搶,藍王圖往後閃了一下躲開了她,她看了看藍王圖,也沒再上前,只是抽抽搭搭道:“那你,你以後要給我,給我更好看的,以前的,我什麽都不管,行不行?”
她哭得很傷心,永安站在一邊看着都替她難受,的确,雖然是公主,可也僅僅是一個十七歲的小姑娘,從小錦衣玉食什麽苦都沒吃過,乍逢如此災難,不但受了重傷,還要挑着整個國家的擔子,怎麽不可憐呢?
可是永安看着她的哭臉,聽着她說的話,卻生不出什麽可憐之感,這一出情意綿綿的戲碼,他看不得。
藍王圖把木頭人裝進荷包遞給了永安,也沒有回寧壽的話,就帶着永安走出去了。
出門之後永安先開了口,道:“這木頭人雖是出自你的手,不過說到底還是秦小王爺送給我的,和你也沒有什麽關系了。”
藍王圖一聽他這樣的說辭就有些不滿了,他還覺得這木頭人很有意思呢,也是一個能聯系他們二人的好物件,怎麽能被永安輕輕松松一句話就給否定了呢?
于是他便道:“不行,這是我刻的,就當是我送你的!”
永安笑了一下,道:“随你怎麽想。”
藍王圖見氣氛不好,很識趣地轉移了話題,轉而問道:“那人為什麽給你銀子?你們背着我幹什麽了?”他還特意放輕了語氣。
誰想到永安停了步子,看着他道:“上次他讓我勸你多看看公主,這次我就和你一起來了,大概是感謝我。”
這一場對話最後便這樣在藍王圖的啞口無言中不歡而散。
在這之後又是幾天,永安沒有見過藍王圖的面,他猜測朝廷應該已經有所動作了,而宋易應該也是察覺到了,所以才那麽急切地催促他殺了藍王圖。永安每天就手裏捏着那個木頭人和他那天買的平安符看着,然後想着,怎麽樣結束這一切,怎麽樣殺了藍王圖。
那天府裏突然忙碌了起來,那些宮中的侍衛和守衛的士兵匆匆忙忙地走來走去,永安疑惑着又是發生了什麽事,就聽見幾個小厮在讨論說公主今天要離開了。
怪不得,永安想着,藍府可算能回到原來的日子了。
也是在這一天,他見到了許久未見的阿樓阿錄和許伯。
許伯還是像以往一樣,看見他很是高興,一邊打聽他前一陣子去哪裏了一邊絮絮叨叨和他說最近府裏的事,結果阿樓陰陽怪氣來了一句,“人家都住在主子旁邊了,什麽不知道啊!”
阿錄也還是那樣子,湊過來和他說你回來了也不知道來看看我們,永安說府裏來了好多陌生人,他不适應,也不敢亂走,然後就聽阿樓又陰陽怪氣來了一句,“公主都被你氣成那樣了,還說不敢?”
永安實在是搞不懂阿樓這情緒的由頭,索性不管,和阿錄許伯說了會兒話就回房了。
下午藍王圖回來了,直接一腳把永安房門踹開了,永安想你還真是不愛惜你自己家的東西,然後就被藍王圖一把抱到了懷裏。
不用說,看這個樣子肯定是有好事,永安也沒掙紮,讓他抱了一會兒,直到藍王圖抱夠了手開始不規矩地掀他衣服,他才一把把人推開了。
理了理衣服,永安問道:“什麽事這麽高興?”
藍王圖雖然盡力沉着氣,可是語氣裏的喜悅是掩藏不住的,他道:“陛下和皇後回來了!”
永安手下停了一瞬,又裝作不在意地道:“那就好,回來就好。”
藍王圖坐了下來,道:“陛下和皇後都毫發無傷,真是最大的安慰了。”
永安也坐下,道:“那你們準備怎麽處置那夥土匪?”
“朝廷裏一致同意讨伐龍首山,但陛下卻不允,說宋克先于他有恩”
永安在心裏冷笑,他還知道宋易對他有恩?
“不說這個了。”藍王圖把手伸過來摸了摸永安的臉,“我有件事要告訴你。”
“什麽事?”永安擋下了他的手,問道。
藍王圖笑了一下,道:“我已經把退婚的折子遞上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啦啦啦,刷刷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