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準備
藍王圖笑了一下,道:“我已經把退婚的折子遞上去了。”
他以為永安聽了這話會很驚訝,可是沒想到永安只是瞥了瞥他,道:“我要是你,我也不想娶她,誰受得了。”
藍王圖真沒想到永安這麽平靜,自己反而有些急切道:“趙永安,你知道我為什麽要退婚嗎?”
永安偏着頭想了想,道:“不知道,可是我還是要勸将軍好好想想,公主雖跋扈,可身世顯赫,對将軍又忠情,這樣退婚沒什麽好處。”
話說得這麽合情合理,其實永安心裏想的是,不膈應一下你我心裏還真不舒坦。
果然藍王圖的臉色變得很難看,攥緊了拳頭,半天才吭出一句,“你不要這麽和我說話好嗎?”
“不是,将軍啊,”永安放松了語氣,“那怎麽說?你不知道我現在有多惶恐,從小到大我什麽時候過過這樣的日子?我不自在,所以,多有得罪,您多體諒……”
“就是這樣!”藍王圖大喊道:“為什麽要和我這麽疏離!”
“将軍消消氣,”永安雖然嘴上很恭順,但他一點表情也沒有,“将軍英俊潇灑,追你的人能從午門外頭排到函谷關再排到雨花臺,你說你……唔……嗯……”
被永安氣得七竅都要冒煙的藍王圖直接一把扳過了永安的腦袋就親了下去,反正這事他輕車熟路,永安又沒他力氣大,他就只管長驅直入伸了舌頭進去,掃過他的牙齒,吸吮着他的舌頭,那種令人渾身酥麻的味道從舌尖蔓延到了全身,本來只是準備堵住永安的嘴,可這麽一舔二吸,藍王圖自己先把持不住了,手直接伸進了永安的衣服裏,然而就在這時,就聽見門外傳來一聲驚呼。
“主主主主主主子!你你你你你你你你,這這這這這……”阿樓捂着嘴巴,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被打斷了好事的藍王圖很不高興,攬着永安的腰回頭瞪了阿樓一眼,道:“結巴什麽!還不趕緊走!”
阿樓顯然是被吓得不輕,歪歪扭扭左拐右拐捂着嘴巴飄走了。
“将軍,你差不多……”永安見阿樓走遠,直接一腳踹到藍王圖腿上,藍王圖沒個防備松了手,永安又是一腳對準了藍王圖的□□,沒給他反應的時間,狠狠踹了下去!
藍王圖那一瞬間疼得連聲音都發不出來,半蹲了下去,永安在旁邊把嘴擦了又擦,什麽話都沒說,跑了。
回了房間之後,永安的心一直平靜不下來,剛剛被親的時候他居然很安逸地沉溺其中了!這怎麽行!他都已經下定決心了!他意識到自己不能再拖下去了,再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自己要完蛋!
該動手了,該動手了,該動手了,永安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該動手了。
之前帶在身上的匕首已經沒了,那□□也在上次出事後就被他處理了,但永安回想了一下,如果他沒記錯,他最早來到藍府說自己是前朝遺孤下屬的時候,藍王圖坐在大堂裏審他,就是從桌子下面摸出來了一把匕首。
想到這裏,永安便直接去了大堂,好在藍府已經恢複了原來人少冷清的樣子,他很順利就把那把匕首從桌子下面的暗格裏取了出來。
那把匕首很精巧,看起來像是貴重之物,刀柄上鑲嵌着紅藍兩色的寶石,刀鞘也镂空纏着金線,如果不把刀□□,它看起來真不像是殺人的東西,反倒惹人喜愛,可永安拿了刀鞘,那匕首上面反射的寒光森冷至極,看一眼就讓人覺得渾身上下都發冷。
既然已經拿定了主意,永安也不願再拖,依現在藍王圖對他的态度,想刺殺他并不難,但藍王圖畢竟是久經戰場的将軍,警惕性和反應能力都是難以預測的,所以,永安現在只能賭他們之間的信任了。
永安自己都覺得自己有點無恥,但他又有什麽辦法呢,世間萬事都是這樣的方向,情意相投敵不過既定的命運。
他去假山那裏看了看,自己之前做好的标記還在,如果他爬進去,肯定沒人能想到他在這裏。永安又在四周仔細查看了一番,離假山最近的門是藍府在西北角開的一扇後門,那扇後門非常小,平日裏并沒有人把守,但是有鐵鏈纏着,還鎖了兩個大鐵鎖。不過這鐵鎖和鐵鏈是連在一起的,也就是說如果他能弄到鐵鎖的鑰匙,那就好辦了。
在藍府待了這麽久也不是白待的,永安知道府裏各個大門的鑰匙都在許伯那裏收着,許伯一向很喜歡他,但作為一府管家,許伯做事謹慎,若是他要是直接去要,肯定會被懷疑。
于是在斟酌了之後,永安決定,去把鑰匙偷來。
這些鑰匙都是從來不離許伯身的,永安便決定見機行事,下午就去找了許伯。
許伯見了他很高興,拉着他的手和他說話,問他前些天發生的事情,問他有沒有在牢裏受什麽苦,還告訴他那段日子大家都很擔心他,“你說你在這麽俊個小夥子,他們怎麽忍心抓你呢?”
永安心裏很暖,聽了許伯的話不禁笑了起來,“看您說的,這跟長相有什麽關系啊,您也知道我口無遮攔的,說錯話了還連累了将軍,這也算是一個教訓。”
許伯摸了摸他的頭,道:“沒傷着就好,以後你就好好在府裏,将軍不會虧待你的。”
永安聽了這話,鼻子有點酸,一個兩個都對他這麽好,可他卻要昧着良心去做大逆不道的事情,他心中的掙紮和痛苦是無法言語的。
兩個人又閑聊了一會兒,許伯不經意道:“這兩天我要給後門把鎖子換了,那鐵鎖十幾年了,風吹雨淋都鏽得不成樣子,明天鎖匠來了,你給我來幫忙,那幾個小兔崽子懶死了,嫌鎖子重,一個兩個給我拖。”
永安一聽,這不正中他下懷嗎,他連忙問道:“是西北角那個後門嗎?”
“是啊,我前幾天試了試,鑰匙都開不開了,所以明天還得請師傅來,唉,可多花了不少錢呢!”
鑰匙開不開了?永安心裏萌生了一個主意,他知道許伯惜財,那不如……
“怎麽能開不開,肯定是您力氣太小轉不動,我給您開去,請個鎖匠又花錢又麻煩!”
許伯聽了他的話,一點都沒有懷疑,而是想了想覺得還挺有道理,便道:“那咱們現在就走?”
永安從椅子上蹦下來,“走吧!您可瞧好了!”
兩人到了後門,鐵鎖鐵鏈都鏽跡斑斑的,永安拿了鑰匙就去開鎖,可是果不其然,這個鎖子因為鏽蝕得太厲害,鑰匙□□去很難轉動,永安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最後他聽見了輕輕的“咔”一聲,但鎖子并沒有打開,鑰匙還因為用力過猛給擰得有點彎。
許伯一看,嘆了一聲,“看來這錢是非出不可了,你別開了,走吧。”
永安瞅了瞅手裏已經有點彎曲的鑰匙,瞥了一下嘴,趁着許伯不注意直接一甩,把鑰匙給扔進假山叢了。
“哎哎哎!小兔崽子你做什麽?你扔了它幹什麽?”
許伯急了,趴在假山山石上向裏瞅着,永安道:“您別找了,可氣死我了,這鑰匙太不中用了,我手擰得可疼了,結果鑰匙居然差點斷了!”
許伯望了半天也沒望見鑰匙,又聽永安這麽一說,嘆了口氣道:“你們年輕人就是意氣用事,算了算了,我看看,手沒事兒吧?”
永安讨好地笑了笑,“沒事!”
鑰匙被永安扔進了假山裏,那也正是他要爬進去的地方,他知道這件事太有風險了,如果他找不着鑰匙,或者從假山上爬着爬着摔了下去,或者最終沒有打開那道鎖,那他就沒有辦法離開了,但這已經無所謂了,他只能,也只想做到這一步。
明天許伯就會請鎖匠來,那他就只有今天晚上能行動了。
吃過晚飯,永安揣好了匕首就去找了藍王圖,門開着,他招呼了一聲就走了進去。
藍王圖還在因為今天早上永安踹了他一腳而生着氣,他知道永安來了,但是沒有理他,甚至沒有擡頭看他一眼。
“将軍?”
永安走到藍王圖對面坐下,道:“我是來給你道歉的。”
藍王圖這才放下手中的書看了永安一眼,道:“你知道你錯了?”
“我不該踢你……”永安想起早上的事覺得有點好笑,忍不住就笑了一下,結果對上藍王圖怨恨的目光,他又趕緊把笑容收了回去,道:“那你也不該強迫我……”
他說完發現藍王圖還在死死盯着他,有點奇怪,正準備問呢,就聽藍王圖道:“你真的好久都沒笑過了。”
還是原來沒皮沒臉的時候好啊,藍王圖真是萬分懷念。
永安聽了,道:“以前那是我為了奉承你,畢竟我做錯事啊,現在差不多我們倆也扯平了。”
“可你還是要走。”藍王圖有些不滿道。
“走不走我們以後再說。”永安用手敲了兩下桌子,道:“過兩天我想去白馬寺一趟,我父母忌日要到了,我回不了揚州,就只能去佛寺。”
藍王圖自然同意,不過加了一句話,“那我和你一起去。”
“你先看看你有沒有時間吧。”永安站了起來向外走去,“我走了。”
他走的挺慢,沒走兩步藍王圖就喊了一聲,“等等!今晚別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孤獨寂寞,單機不好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