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們連鬼仙一途都未必能夠達到。”褚睿淵聲音不高，清冷給出了刺耳回答。
“先生，有您一個電話。”馬懷特別是時候将褚睿淵叫走了。
桃夭瞅着四個原本意氣奮發道長叔叔轉眼間臉色灰敗木然呆座在椅子，心有不忍出言安慰。
“未必是個半否定之辭，等同于有可能，你們是可能達到鬼仙之境。”桃夭故意放緩語速，讓正處絕望之中四人慢慢集中精神傾聽她分析。
“鬼仙之術僅是仙法中不入流小術。”思覺臉色不善沉聲複述褚睿淵剛剛的話。
“即便不入流也沾了個仙字，已是凡人不可啓及高度。憑借這個仙字，你們已經能夠高居人上，華衣美食度一生。”桃夭特意把最後一句話一字一頓重重講出。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凡人都不破這一道關。四位道長聽了桃夭的話後果然絕望之色一掃而去，取而代之躍躍欲試亢奮神情。
“師傅本性溫柔善良，只是有時心直口快難免無心之下傷到各位。希望你們顧念師傅辛苦教育我們之恩且不要記恨師傅。”桃夭眼神流轉溫和透出淺笑，很難想象這是一個七歲孩子臉上會有的表情。
“師恩大如天，我們怎麽會為這些雞毛小事怨恨師傅。”思慧最為年長，為人拘謹小心。思慧回答桃夭問話時恭敬有禮姿态其他三人看了暗暗側目。
“人言十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我說師徒的緣分千年求不來。莫要讓得之不易緣分付流水。”桃夭此話一出四位道長稍稍一愣立即齊聲回答說。
“我們會真惜這來之不易緣分。”
“桃夭，上樓收拾一下。我們要南下。你們可以留下或是回天權門皆可。”褚睿淵轉下樓梯口便聽到桃夭那句‘我說師徒緣分千年求不來。莫要讓得之不易緣分付流水。’。正是這句話又一次打動褚睿淵。他才改變主意帶桃夭南下。
“先生您要離開多久？”思慧在褚睿淵離開前趕緊追問清楚，以便他們安排以後生活。
“半年左右。”褚睿淵沒有多加解釋簡單給出一個時間。
天權門四位道長再欲探問，褚睿淵早已邁步上了二樓。
桃夭手腳利落已經把需要精讀《易經》《傷寒雜病論》《黃帝內經》《戰國策》四本書及練字所需毛筆、紙張、墨汁都收入背包。桃夭接着打開衣櫃，裏面長衫短襖小套裝堆的滿滿。她把睡衣和換衣內衣取出後，面對滿櫃子衣服竟難以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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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夭挑兩套方便活動衣物放在你随身背的小背包裏。其它要帶走的衣物都挑出來讓馬懷統一打包。厚衣服少帶穿不上，夏天也不用帶太多，有一兩套即可，我随時會給添置。”桃夭聽話按照褚睿淵囑咐選擇，唯一例外是她一件狐貍大披風帶上了。這件狐貍皮披風，制做相當講究。其皮毛選用的是價格昂貴銀狐皮，另外褚睿淵有時因人請托捉鬼驅魔，怕一些仇敵暗種報複在桃夭身上。他親自用金線在皮子背面繡有百個符咒，連襯裏也繡了道家的九字真言。
桃夭是看着褚睿淵做了這一切，所以她極為喜愛這件披風，幾乎每天都拿出來看。
馬懷拿來行李箱倒是不小，可絕大部分空間都被放置了褚睿淵衣物，桃夭衣物帶上也用只有那件狐貍皮披風。
褚睿淵是九點多接到電話才通知他們要出差到北京，飛機票定的是中午十一點四十五分。林成和馬懷兩人各拖着一個大行李箱拎着一個手提行李袋飛快跟在褚睿淵身後狂奔。他們驚險的趕上了飛機。
“你累壞了吧。下次把我放下我能夠和跑的和你一樣快不會拖累你。”桃夭小手輕撫着褚睿淵的胸口，臉上滿是疼惜與自責。
“想什麽呢？師傅哪有那麽脆弱。”褚睿淵白皙細長的手指輕點在桃夭鼻頭上，然後愛憐把她壓在胸口。褚睿淵心跳穩健有力卻一點不急促，氣息穩健，不像馬懷與林成氣喘虛虛臉色脹紅，細密汗珠部滿額頭。
幾分鐘後飛機進入平流層，桃夭解開安全帶，踮起腳欲要把她随身的粉紅色背包拿下來。
“裏面裝什麽了？”褚睿淵伸手取下背包時發現桃夭小背包還挺重。
“書和吃的東西。”桃夭小心從她的背包上層掏出一個大紙包，逐層打開露出一只顏色焦黃誘人香氣撲鼻燒雞。桃夭預料到他們時間緊，沒有多餘時間在家吃飯，特意讓廚房準備。燒雞香味散發到整個機倉中，許多為了趕飛機沒來得及吃飯的人一齊喊餓，催着開飯。
空姐很快送來盒飯，一葷一素外加一個蘋果。飛機上的東西大鍋飯自然是沒有褚家廚師做的精制美味了，褚睿淵吃了幾口便撂下了筷子。
“哼，你挑食。”桃夭輕哼一聲表達對褚睿淵挑食行為的不滿，手上動作更快把雞皮撕下來夾到褚睿淵的飯盒裏。褚睿淵沒有拒絕心情不錯仔細咀嚼，一只的雞皮能有多少。桃夭撕下兩只雞翅同時塞到他的飯盒裏，又扯下一只雞腿放到裏面，其餘部分都給坐在後面林成和馬懷送了去。
X城到北京坐飛機不足兩個小時，幾人僅僅小憩一會已經到達北京了。北京國際機場在北京市郊區離市中心還兩需要兩個多小時車程，好在褚睿淵北京聚寶齋經理來接機。
“先生一路辛苦了。”方清桐殷勤接過馬懷手中背包，他身邊跟伴着一位氣質極佳的年青男子。
“先生，這位劉海若是李先生秘書。”方清桐笑容極為溫和，溫和帶有闡媚的嫌疑，褚睿淵立刻讀懂其中幾分各種意味。
“你好。”褚睿淵聲音溫和，沖着劉海若淺淺一笑。
“你好，麻煩先生走一趟。”劉海若聲音雖然算得上柔軟，卻聽不出其中有多少恭敬之意。劉海若來之前以為會見到一個道骨仙風絕世高人，看到卻是一個二十初頭比自己還要年輕的男人。他多年鍛煉把自己失望之情強壓了下去，恭敬之心卻消失了。
“方經理先回聚寶齋。”褚睿淵抱着睡的迷迷糊糊桃夭率先走了出去。劉海若焦急拉住方清桐，他上司可是交待接到褚睿淵立刻護送到李宅。
方清桐萬分緊急把褚睿淵請來，讨好李家意思明顯，斷然不會讓事情在這裏出了杈子。
“先生慈悲，李家公子病情已經到萬分緊急情況。”方清桐趕在褚睿淵上車前努力勸說着。
本來睡的迷迷糊糊的桃夭，被外面涼風一吹已然轉醒了。桃夭輕扯褚睿淵白色襯衫。
“先上車。”北京比X城溫度低，桃夭又是剛剛睡醒，褚睿淵擔心她受涼就不好了。
“先到李家吧。”褚睿淵原本是顧忌她才選擇先回聚寶齋。
“師傅”桃夭睡眼朦胧撒嬌用臉龐摩挲着褚睿淵胸膛，搔的他心裏癢癢的。
“淘氣。我們先去為一個人看病，再去聚寶齋。”褚睿淵本來是要南下，接到方清桐電話再臨時起意繞到北京。
“哦”桃夭嘴裏回應褚睿淵的話，眼睛卻在觀察他們所坐的車子。
“桃夭，這輛車好還是我們在X城車好。”桃夭在觀察車子時，褚睿淵也在觀察她的反應。他欲透過桃夭眼睛，看見她心靈。
“這個可能稍稍貴一點。”桃夭由于剛剛睡醒白皙中透着紅暈與她一本正經說話表情顯的有些格格不入。
“依據。”褚睿淵冷漠而英俊臉龐浮現淺淡微笑。坐在駕駛位馬懷與副駕駛位林成都想知道桃夭依據。兩輛車均是大奔，內部裝飾又很相似，短短一分鐘不到桃夭憑什麽分辨其優劣高低。
“這輛車內飾所用木材比我們在X城要高級一些。”桃夭手指輕彈深紅色車壁。
“聰慧，敏學。”褚睿淵英俊臉龐展現自下飛機以後最真誠笑容，溫暖仿佛四月裏陽光，溫柔明媚讓人欲要永遠留在其中。桃夭呆呆看着笑的溫煦褚睿淵。
褚睿淵卻壞心趁桃夭呆愣之際伸出魔掌狠狠蹂躏桃夭柔軟發絲。
桃夭機敏撲到褚睿淵的身上欲要撫亂他黑亮三七偏分頭，奈何學生最吃虧是同樣動作老師都比學生熟練的太多。褚睿淵輕易抓住了桃夭兩只纖細胳膊。
“你欺侮人，以後不和你玩了。”桃夭生氣撇開稚氣小臉。
“那和你跟誰玩？”褚睿淵懲罰性輕捏桃夭臉龐冷聲問。
“哼，自己玩。”桃夭怎能向惡勢力屈服，反抗性大聲回答。
“你如果收回剛剛那句話，我就給梳非常漂亮雙髻頭。”褚睿淵誘哄一臉氣憤的桃夭。林成和馬懷已經對桃夭跟褚睿淵之間這種不時出現小争執習已為常了。兩人相處最大特點是絕少生氣超過一個小時。一定會有一個人先低頭認錯了。
“你一定要幫我梳一個很漂亮發型，我才要原諒你。”桃夭聲音諾諾提着要求。
“我給你梳一個比人家公主還漂亮發型。”林成借着後視鏡觀察到褚睿淵細心梳理桃夭發絲。他輕聲對正在專心開車馬懷說。“以前都沒發現先生會那麽喜歡孩子。”
馬懷表情高深輕扯嘴唇靜默以口型說出了一句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