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接下來的一天,李江臨依然是早早就跟幾個兒子去了公司,不過那天下午他倒是回來得挺早,回來之後就開始讓王媽去廚房布置家裏的晚飯。

李臻若聽他的意思,像是今天晚上家裏會來客人。

如果是讓李江臨請到家裏來吃飯的客人,定然是關系非常熟悉的,結合着李江臨這趟回來的目的,李臻若覺得這頓飯多半請的是溫家的人。

果然,到了下午六點左右,李臻泰親自去把溫純和她的父母給接了過來,李臻然和李臻自也都回家來吃晚飯,不過沒見着朱凱。

不只是朱凱,連他的狗也不見了。

晚上李江臨回來時問起王媽,王媽說是朱凱帶着二黃走了,說要回家去住。

李江臨聽了沒什麽反應,只說道:“不管他。”

溫純是獨生女,她父親和李江臨的關系十分好,當年李江臨挺困難的時候,溫父不計回報地幫了他不少。李江臨是個記舊情的人,直到現在,只要是溫家有什麽需要,他都願意毫不猶豫地給予對方。

有了老朋友作伴,李江臨這頓晚飯吃得很開心,幾杯白酒下肚,看起來臉色都紅潤了。

溫家夫婦就這麽一個獨生女兒,溫父喝了兩杯酒,不由感嘆李家熱鬧,說李江臨幾個兒子都出落得一表人才。

李江臨笑着搖搖頭,對三個兒子說:“溫叔叔這麽誇你們,還不給溫叔叔敬杯酒。”

李臻泰便第一個端起酒杯來,“溫叔,我敬你。”

溫父對于女兒與李家大少的婚事也是樂見其成,聞言道:“唉,你這杯酒可是要說清楚了,敬的是你溫叔,還是你岳丈?”

李江臨笑着看他們。

李臻泰于是順水推舟,說了一聲:“那我就敬我的老丈人。”

溫純坐在他身邊,臉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看不出太多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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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三個兒子都給溫父敬了酒,李江臨說道:“老溫,孩子們的婚事你也要上心啊。”

溫父連忙道:“我當然是上心的,臻泰和小純也戀愛好些年了,現在年齡、感情都處于合适結婚的階段,我跟小純她媽也一直在勸她早些做考慮。”

李江臨點了點頭,他嘴唇水潤還殘留着酒漬,說:“所以我這一趟回來,就是想要看着他們把婚禮給辦了。”

李臻若今天從吃飯開始就在飯廳旁邊的窗臺上趴着,他覺得這個角度的風景可比李臻然腿上還好,能夠一目了然看到對面李臻泰、溫純,還有坐在溫純旁邊不遠的李臻自的神情,坐在主位的李江臨也能看得到,只溫家夫婦和李臻然是背對着他的。

在李江臨說這些話的時候,李臻若注意到李臻自一直沒什麽特別反應,只是有時候有些心不在焉。這挺正常,這種場合對李臻自來說本來就不太自在,他很容易走神。

李江臨如今都說到要讓他們辦婚禮了,李臻泰自然不好沒有反應,他這時突然轉過身對溫純說道:“小純,你願不願意嫁給我?”

溫純笑了一聲,道:“說些什麽啊,我們不是早就訂婚了嗎?就照李叔叔的意思吧,下個月結婚,挺好的。”

李江臨滿意地對他們露出微笑來。

倒是溫母忍不住說了一句:“就下個月,會不會太倉促了一些,酒席和婚慶禮儀什麽都還沒準備。”

李江臨朝她看去,“放心吧,這些都交給我們來準備,小純只需要做個漂漂亮亮的新娘子就行。還有可能要勞煩親家母選個好日子,越快越好。”

溫父握住了妻子的手,“就這樣吧,聽江臨的。”

于是繼續喝酒吃飯。

這一席飯吃到後來,李臻泰不知是心情太好還是另有心事,反正喝了不少酒竟然醉得有些厲害。

他敲着桌子說自己為韻臨做了多少事情,付出了多少心血,聽起來倒像是在抱怨李江臨不夠看重他似的,一時間氣氛有些尴尬。

這時,李臻自的手機響了起來,他今天不敢喝太多酒,這時人還很清醒,說了聲抱歉便起身一邊往外面走一邊接電話。

李臻若探頭去看,見到李臻自直接從樓梯上去了二樓方向。

李臻泰還在說,提到之前一個項目出了事情,他如何跑前跑後疏通關系。

溫純面無表情,嘴角微微有些往下垮。

李江臨突然說了一句:“臻泰醉了,小純,你送他上樓去休息吧。”

溫純聞言便說好,要起身來扶李臻泰。

李臻泰卻一揚手說:“我沒醉,再跟爸爸說會兒話。”

溫純語氣不怎麽好,說道:“爸爸讓你上樓休息。”

李臻泰不知是不是聽出她話裏意思來了,突然便噤了聲,他說:“好。”

溫純扶着他朝樓梯方向走去。

李臻若猶豫一下,從窗臺跳下來跟了過去。

李臻泰一路走得跌跌撞撞,溫純身形纖瘦,要扶穩了他并不那麽容易,甚至李臻若都不敢跟得緊了,怕李臻泰會一腳踩到自己。

溫純好不容易扶了李臻泰進到二樓房間裏,把他給丢到了床上。

李臻若站在門口看他們,見李臻泰伸手握着溫純的手,喊道:“小純。”

溫純伸手拂開他額上的頭發,說:“你休息一下吧。”

随後溫純幫他脫了鞋子,又拉過來被子蓋在胸口,直起身理了理頭發似乎就打算要出去。

李臻若退後兩步,突然間注意到旁邊李臻自閉着的房門門縫下面有光線透出來,他瞬間起了個心思,走到李臻自房門前,直起身子用前爪拍在房門上。

這時就算是溫純走出來看到,也不過以為是貓在調皮撓門而已。

很快,李臻自從裏面把房門打開,見到是李臻若在撓他的門,有些奇怪地挑了挑眉,不過很快,他便被剛剛從李臻泰房間裏出來的溫純吸引了注意。

溫純出來時,順手将李臻泰房間門關上,她一擡頭便看到了李臻自,于是也停下腳步。

李臻自走出去,站在她面前道:“純姐,不對,以後該叫大嫂了。”

溫純看他一眼,什麽都沒說,似乎是打算從他身邊繞過直接下樓。

卻不料李臻自在這時竟然伸手抓住了溫純的手腕,一個轉身便将人壓在了牆壁上,低頭吻了下去。

李臻若看到溫純掙紮起來,片刻後将李臻自推開,臉上帶着幾分薄怒,愠道:“你瘋了?這裏是你家!你哥就在房間裏!”

她聲音壓得很低,李臻若如果不是只貓,恐怕都要聽不清她說的是什麽了。

李臻自伸手摸着溫純的臉,說:“你知道什麽叫情不自禁嗎?”

李臻若發現李臻自眼裏閃爍着光芒,其實以他看來,溫純如果不嫁給李臻泰的話,還未必能讓李臻自那麽興奮。

李臻自就是想從溫純身上尋找刺激,可是對溫純這個人,恐怕未必有多喜歡。

至于溫純,李臻若就有些看不懂了,他一直覺得溫純是個聰明的女人,不明白她為什麽願意和李臻自糾纏不清,這對她一點好處都沒有,而且很可能給她帶來無盡的麻煩。

如果她喜歡李臻自,何不直接拒絕和李臻泰的婚事?可是既然答應了和李臻泰結婚,偏偏又要和李臻自勾搭,對她來說到底有什麽意義?

此刻,溫純顯然知道并不合适跟李臻自纏綿,李臻自的情話再動聽,她臉上也沒有太多表情,只是推開李臻自,擡手整理一下頭發朝樓下走去。

李臻自站在原地,似乎還在回味剛才的親吻。

李臻若看他模樣,不禁心裏暗罵一句賤人。

不管他喜不喜歡李臻泰,對于李臻自這種勾搭大嫂的行為,都是非常唾棄的。

李臻自轉過頭來看到李臻若,才回想起來,問他:“幹嘛撓我門?找打啊?”

李臻若故意可憐兮兮“喵”一聲,扭身便往樓下跑去,他知道李臻自不會追過來,卻還是一路飛快跑到一樓才放下心來。

到一樓時,李臻若見到溫純母女已經離開了餐桌,正坐在客廳與王媽聊天,而由于李臻泰和李臻自都上樓了,李臻然作為主人家,也只好留在客廳陪着她們母女說話;而餐桌旁邊,只剩下李江臨和溫純的父親。

兩個人已經沒有繼續喝酒,只是還在低聲說着話。

李臻若靠近兩步,聽到溫父竟然正提到他的名字。

李江臨與李臻若之間的關系作為秘密被掩飾得很好,溫父顯然是并不知道其中真相,此時喝了些酒,他正在勸李江臨不要因為李臻若的事情太傷心。

說實話,在李臻若出事之後,李江臨似乎一夕之間顯得蒼老了不少,在外人看來這定然是傷心所致,可是李臻若知道,李江臨更多的怕只是受了打擊,沒有一個男人戴了幾十年綠帽子為別人養大兒子還能夠輕易釋然的,他想不通,所以他憤怒難堪,卻還得苦苦壓抑。

就像現在,他只能夠表情木然地點頭,說:“我沒事,已經想開了。”

溫父說道:“你看,你還有三個兒子,一個比一個優秀,已經很幸福了。不像我們,就小純一個,還是個女孩子,以後嫁出去了就成了你們李家人,剩下我和她媽,就像是成了孤寡老人。”

李江臨拍一下他的後背,說道:“說的什麽話,以後他們結婚了,臻泰不就成了你們兒子。再讓他們早早添兩個孫子,我們李家和溫家就都有後了。”

溫父聞言,笑着搖搖頭。

兩個老人又說了許久的話,後來時間挺晚了,溫母催促着丈夫,溫家一家才從李家離開。

接下來的日子,兩家定然還會頻繁走動,因為得商量婚禮的日子還有細節。雖說李江臨要李家人一手包辦,可總得要征求一下女方家的意見,才好做決定。

時間稍微有些倉促了,因為覺得李臻泰性格稍顯溫吞,李江臨便讓李臻然幫他大哥的忙,能定的都趕快定下來。

晚上,李臻若依然縮在李臻然床邊睡覺。

他突然有些沖動把溫純和李臻自的事情告訴李臻然,不過猶豫了一下,再加上無法表達,最後還是決定先算了。

第二天早晨,李臻若趴在李臻然枕頭旁邊醒過來,他睜開眼睛,卻又懶得動彈。

身邊李臻然還在熟睡,李臻若便一動不動看着他的睡臉。

不知道是光線的刺激還是李臻若的目光太過刺眼,李臻然似乎要醒了,迷迷糊糊翻個身,發出一聲低吟。

低沉的聲音聽在李臻若耳朵裏,竟然格外的性感,他不禁鼻腔一熱,有些受不了刺激的感覺。

這種突如其來的感覺讓李臻若微微一怔,忽然間想到上一次變成人就是在發情的時候,這一次是不是只要再發一發情,就又能變成人呢?

李臻若心裏撲通撲通跳得快了,他想要發情,最方便的刺激源當然是身邊沉睡的男人,便小心翼翼湊近了,想要把嘴貼在李臻然嘴上。

可是不怎麽順利,因為他的嘴太扁了,努力的結果只是把自己的額頭貼在了李臻然的鼻尖上,然後李臻然貼在臉上的貓毛給紮醒了。

他還沒清醒,只擡起一只手壓在李臻若身上。

李臻若被一只手重重壓了下來,還沒反應過來,下一秒便被揪了起來朝床下丢去。

李臻然打了兩個噴嚏,完全清醒了,翻身坐起來。

李臻若則被丢到衣櫃上撞了一下,才貼着衣櫃滑到地上,整只貓都有些懵。

李臻然坐在床上,擡起一只手揉了揉還在發癢的鼻子,茫然地朝李臻若看過來。

李臻若維持着掉在地上的姿勢,好一會兒之後便一股惱羞成怒,起身跳到窗戶從半掩的窗戶鑽了出去。

上午,李臻然在抽幹了水的游泳池底部找到了攤開四條腿趴在那裏的李臻若。

因為還沒到盛夏,家裏的游泳池也并沒有清洗放水,所以一直都是幹涸的。

李臻然從旁邊的階梯下去,走到趴在中間的李臻若面前,蹲下來問他:“生氣了?”

李臻若頭都懶得擡一下。

李臻然抓起他一條腿晃了晃,“你幹嘛趁我睡覺偷吻我?”

李臻若聽到他質問,稍微有些不好意思,不過這時候卻不願意示弱,維持着面無表情一動不動。

李臻然幹脆在他身邊一屁股坐了下來,伸手揉着李臻若背上的毛,說道:“早晨不清醒,再說你吻了我我也不能對你做什麽。”

做什麽三個字真是讓人浮想聯翩,李臻若不由看了他一眼。

李臻然仰着頭看天空,說:“我實在不想跟一只貓做什麽。”

所以到底是做什麽?李臻若覺得自己快要按捺不住,他要炸毛了。

李臻然說:“太多毛。”

李臻若一扭頭咬住了李臻然的手,當然是輕輕咬的,不會破皮,可是牙齒鋒利始終會覺得痛。

李臻然胡說八道完了,低頭看他,說:“今天去找駱飛吧。”

李臻若愕然松開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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