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早上吃早飯的時候,李臻然讓王媽給他盛了一碗粥來喝。

李臻自就坐在他對面,擡頭時正看到李臻然微微敞開的領口下面暧昧的紅色痕跡,他笑了一聲,說:“二哥,我記得你昨晚很早就回來了啊。”

這時候李江臨已經吃完早飯出去散步了。

飯廳裏面除了李臻然和李臻自,還有剛剛起床下樓的溫純。溫純聽到李臻自的話,便擡眼朝李臻然方向看去,随後微笑一下低下頭喝咖啡。

李臻然聞言道:“是啊。”

李臻自實在是好奇,“那你不要告訴我你脖子上是被蚊子咬的?”

李臻然夾了一筷子鹹菜,說:“昨晚很多蚊子,你沒覺得?”

李臻自并不相信他的話,只是笑了笑沒有繼續問下去。

李臻若也在飯廳,不過他整只貓都還是恍惚的,正趴在自己的小飯碗前面喝奶。

他覺得想不通,雖說他李臻若不像李臻自那般閱女無數,可好歹也是個情場老手了,過去他總是覺得李臻然太過嚴肅,想着他跟女人一起時定然沒什麽調情手段,卻不想今早被對方在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就差點魂都丢了。

直到現在,李臻若想起自己喊的主人,還忍不住臉紅,就好像帶着些什麽色情的意味。

吃完早飯,李臻然要帶着李臻若出門。

溫純挺奇怪,“臻然,你帶着貓去上班嗎?不會搗亂嗎?”

李臻自搶着說道:“我二哥最愛的就是他的貓了,睡覺都能抱着,何況上班?”

溫純聞言微笑一下。

李臻然懶得與他廢話,拎着李臻若的項圈就把他提上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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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上有司機,一人一貓不方便說什麽更不方便做什麽。

到了公司辦公室,華毅邦見到李臻然又帶着貓上班也不十分詫異,只說:“臻然你只帶了貓沒給他帶廁所嗎?”

李臻然說道:“他會自己用馬桶。”

華毅邦莫名其妙。

關上辦公室的門,順手反鎖了,李臻然對李臻若說:“可以了。”

李臻若還警覺地看了一眼門鎖,然後在李臻然目光注視下,舒展身體變化成赤條條的青年。

“衣服衣服,”李臻若連忙跟李臻然說道。

李臻然從休息室櫃子裏給他取了一套休閑服,随後說:“我讓毅邦去給你買兩套衣服。”

李臻若赤裸着坐在他休息室的大床邊上,正擺弄着衣服,說:“內褲呢?”

李臻然便又從抽屜裏給他翻找出一條內褲。

李臻若拿在手裏,說:“這是穿過的。”

李臻然跟他說:“這裏沒有新的了,不穿就沒有。”

李臻若默然,最後還是把內褲穿上了,穿李臻然的舊內褲有什麽關系,自己都讓李臻然為所欲為了,不在乎這點。

李臻然看他穿戴整齊,問他:“你要出去?”

李臻若跟着李臻然出來的目的,當然是為了可以自由活動而不是一整天都被困在李家。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雖然沒辦法急于一時,害怕會被李臻然察覺。可是那樣長久被圈養起來的感覺真不是好受的,哪怕是什麽都不做,自由地上街逛一逛也好啊。

他對李臻然說:“我去街上逛一逛,買點衣服穿。”

李臻然說:“等我下班陪你去。”

李臻若一愣,坐在床邊仰起頭看他,可憐兮兮的樣子,“讓我去吧。”

李臻然冷眼看着他不說話。

到了這時,李臻若已經清楚知道李臻然到底吃哪一套了,他深吸一口氣,伸出手拉着李臻然腰間皮帶扣,把他拉到自己面前,臉幾乎貼在了他小腹,仰起頭看他:“主人,求求你……”

李臻然一只手揪着李臻若的臉,用力拉扯一下,扯得他臉都變了形,嘴裏叫着“好痛”,才放開手說:“老規矩,記得嗎?”

李臻若連忙說道:“項圈不會取,下午五點之前就回來。”

李臻然拍一下他的臉,從身上取出一張信用卡副卡放在他上衣口袋裏。

李臻若摸了摸胸口的信用卡,舔着臉得寸進尺說道:“再給我點現金吧。”

李臻然冷眼看他,“多少?”

李臻若心裏覺得自己要求有些過分,便抓住了李臻然的手,将他手心貼在自己臉上,說道:“五千。”

李臻然聞言,順手五指收攏揪住他臉,“要來幹嘛?”

李臻若“哎喲哎喲”兩聲,“我欠了人錢,剛好五千塊,別揪了,快腫了。”

李臻然松開手,見他臉頰果然紅得厲害,再揪下去估計一時半會很難消腫,說道:“等一會兒。”

從休息室出去,李臻然把華毅邦給叫了進來。

華毅邦進來時,見到李臻若正站在休息室門口整理自己的衣服,頓時腳步停了下來,一臉茫然,他記得剛才李臻然這裏還沒有別的人,而且這個年輕人,不就是上回李臻然帶去淇江那個?

印象中已經挺長一段時間沒見過他了,怎麽又突然出現了?

還有,貓呢?

“毅邦,”李臻然喊他。

華毅邦整個人在走神,沒有反應。

李臻然于是敲了敲桌子,又喊道:“華毅邦。”

華毅邦這才愕然轉頭朝他看去,“臻然?”

李臻然說:“你幫我去取五千塊錢現金來。”

華毅邦點了點頭,說:“現在就要嗎?”

李臻然應道:“現在就要。”

華毅邦轉身要出去,可是剛走了兩步卻忍不住轉過頭來問道:“臻然,貓呢?”

李臻然朝李臻若方向看一眼,說:“不是在這兒嗎?”

華毅邦于是也朝李臻若看去,神情變得微妙而奇怪,像是想說什麽,最後卻又忍下了,轉身離開李臻然辦公室。

李臻若把偏長的袖子卷起來一些,心裏想着自己是得去買幾套衣服,穿李臻然的衣服總是有些不合身。

李臻然坐在辦公椅上,對他勾了勾手指,“過來。”

李臻若走過去,被李臻然攬着腰坐在了他腿上,随後李臻然彎下腰去幫他把褲腳給挽起來一些。

看着李臻然頭頂的頭發,李臻若不知怎麽突然覺得心跳加快了幾分,就好像心裏慢慢地被什麽東西給填滿,稍微碰觸一下就能感覺到酸酸漲漲的。

于是在李臻然擡起頭時,他伸手抱住李臻然的脖子,對着他的嘴親了下去。

李臻若自己也是個男人,他見識過太多女人,知道什麽樣的行為最讓男人心動。他有些勾引李臻然的刻意,反正什麽事情都做過了,他也無所謂吃虧。自己心裏老是撲通撲通的,沒道理看着李臻然老神在在一無所動。

親吻結束,李臻若見李臻然正看着他。

從小一起在李家長大,李臻若從沒見過李臻然這麽看一個人,他心裏有些歡喜,嘴角忍不住便要翹起,又覺得不好意思,便把頭靠在李臻然肩上,低着頭獨自偷笑。

過了一會兒,聽到華毅邦在外面敲門要進來,李臻若便立即從李臻然懷裏起來,站在旁邊整理衣服。

華毅邦把五千塊錢現金交給李臻然,李臻然接過來之後就轉手給了李臻若,随後又從自己身上掏了幾張百元鈔票給李臻若,說:“出去打車。”

李臻若笑着說:“謝謝。”

華毅邦沉默地站在一旁,目不斜視。

“還有,”李臻然坐下來拉開辦公桌抽屜,裏面丢了一只幾乎全新的手機,正是上次李臻若偶然化人形時用過的那只,旁邊還有他名為李團子的身份證。

李臻然把手機交給了他,可是身份證卻沒拿出來。

李臻若湊近了問他:“身份證能給我嗎?”

“不能,”李臻然答得很幹脆。

李臻若于是也不勉強,把錢和手機收好了,親了一下李臻然的臉,說:“我走了。”

李臻然點了點頭。

李臻若經過華毅邦身邊時,跟他揮揮手,“拜。”

華毅邦客氣應道:“慢走。”

李臻若從李臻然辦公室出來,熟門熟路地去坐電梯,他看到專用電梯還停在負一樓,便伸手按了公用電梯。

這時候已經是上班時間,坐電梯上下的人并不算多,在電梯下到十樓的時候,進來了一個穿着西裝的年輕男人。

在看清楚那男人長相的時候,李臻若便是微微一怔。

這個年輕人是他過去的助理,名字叫做嚴修傑。嚴修傑過去和李臻若關系很不錯,也真是掏心掏肺地跟着李臻若在做事,就連李臻若剛剛遭遇變故,最落魄的那段時間,嚴修傑也曾經提着大包小包的食物去李臻若住的地方看望他。

在李臻若被殺害之後,他就沒了嚴修傑的消息,變成貓回來也沒有打算找他,因為身份太過特殊,卻沒料到今天在韻臨的電梯裏面碰到了他。

嚴修傑只是用眼角餘光瞟他一眼,便沒有再看他。李臻若知道自己的穿着打扮出現在這裏有些奇怪,看着像是哪個人帶了中學放假的兒子來公司玩似的。

電梯下到五樓的時候,嚴修傑走了出去,李臻若猶豫一下,沒有叫他,還是默默地坐電梯到了底樓。

他從韻臨大廈出來,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心裏盤算着先給鳳俊元打個電話,然後去找夏弘深。他還記得自己欠了對方五千塊錢呢,現在急着把錢先還上。

夏弘深不是個普通人他是知道的,他不只是要還他這點錢,還希望夏弘深能被錢打動,幫他多做點什麽事情,雖然這可能性微乎其微。

結果果然不出他所料,夏弘深在收了他五千塊錢之後,拒絕了他的其他要求,理由是“沒空”。

“夏老師?”李臻若嘗試着用誠意打動他。

夏弘深指了指解剖室裏面,“還有屍體等着我,你要跟我一起進去嗎?”

李臻若說:“算了,您請……”

遭到了夏弘深的拒絕,李臻若覺得是意料之中,并不十分失望。

他從學校出來,當真如同他和李臻然所說的那樣,揣着李臻然給他的卡去逛街了。其實他心裏還惦記着一件事,就是想要找個開鎖的,去他母親曾經住過的那套屋子裏面看看有沒有什麽東西。

但是他總是擔心搞得動靜太大,會驚動了李臻然。

對于李臻然,李臻若直到現在還沒有打算要告訴他自己的身份,總覺得未來是件很虛無缥缈的事情,甚至在昨天之前,他都不确定自己以後能以什麽樣的姿态活下去。

再等等,李臻若告訴自己,都等了那麽久了,他需要沉住氣,一步一步來。

于是他去了商場,光顧了幾家過去喜歡的休閑裝品牌,買了幾套樣式簡單大方,适合年輕人穿的休閑裝,還去運動品牌店給自己買了兩雙運動鞋和一頂鴨舌帽。

下午五點之前,李臻若提着大包小包東西回去韻臨,結果在樓下被保安攔住了。

露出鴨舌帽下面俊秀的臉,李臻若讓前臺給華毅邦打了個電話,在确定了他的身份之後前臺才給他放行。

坐電梯到二十三樓,電梯門剛剛打開,李臻若便見到了站在門外等電梯的李臻泰。

他有些詫異,李臻泰也愣了一下,目光上下打量着他。

李臻若幹脆裝作不認識李臻泰,從電梯裏出來朝李臻然辦公室方向走去,李臻泰看了他背影一會兒才走進了電梯。

見到李臻然,李臻若先把自己的大包小包放在他辦公桌上,問道:“你大哥過來做什麽?”

李臻然用手指挑開紙袋子看了一眼裏面的衣服,随口應道:“有事找我。”

說了等于沒說,李臻若以為李臻泰最近忙于婚姻大事,不會有空來見李臻然的。

李臻若站在辦公桌邊上,想了想,把自己買來的衣服鞋子全部搬進了李臻然的休息室,仔細在櫃子裏挂起來。

李臻然站在門口,抱着雙臂問他:“你放在這裏是打算做什麽?”

李臻若回過頭來,說:“當然是每天上午跟你來上班,下午跟你回家啊。”

李臻然說:“別人會以為我有病。”

李臻若心說大家早就覺得你有病了,只是沒人跟你說而已。這麽想着突然又覺得李臻然有些可憐,走到他身邊拉着他在床邊坐下,說道:“不會有人覺得你有病的,只會覺得你很愛貓。”

李臻然聞言突然伸手鉗住李臻若下颌,冷聲道:“是嗎?有多愛你?”

李臻若決定收回對他的可憐,裝作可憐兮兮模樣說道:“我錯了,是我求你每天帶我出來好不好?我在李家一只貓悶得慌,你也不能在家陪我。”

李臻然哼一聲松開了手。

李臻若躺在床上打個滾,身體縮小變回了貓的模樣,他走到李臻然身邊,用身體貼着他手臂磨蹭,尾巴也翹起來去勾他手指。

李臻然把他抱起來丢到了外面的大辦公桌上,坐下來按鈴叫華毅邦進來。

李臻若沒注意他在做什麽,只是見到桌面上有一張素淨的邀請函,忍不住好奇翻開來看,見到竟然是一個慈善晚宴的邀請函。

這個慈善晚宴的主辦方是仁愛慈善基金會,對于這個基金會李臻若有些印象,因為前年的慈善晚宴他是應邀出席了的,他記得岳紫佳是這個基金會的理事之一,而李臻自因為曾經代表韻藝捐獻過一部電影的所有盈利,是基金會的榮譽會長。

李臻若頓時迫切想要知道這個晚宴是不是李臻自和岳紫佳都會出席,他一下子舒展身體變作赤身裸體的青年,跪在辦公桌上,問道:“是不是……”

“臻然?”他話音未落,華毅邦從外面打開辦公室門,正看到這一幕。

一切都是瞬息間的事情,李臻然根本沒來得及反應。

華毅邦已經動作迅速地退出去關上了房門,而李臻若有點傻,問李臻然:“他看到了?”

李臻然坐在辦公桌前的座椅上,這個角度看過去風景正好,他臉色陰沉,說:“滾進去。”

李臻若見他生氣了,連忙辦公桌上下來,躲進了休息室裏,順手将門給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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