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李臻然下來吃早飯的時候,朱凱興致勃勃對他說:“臻然,下午游泳?”
李臻若比李臻然先下樓,趴在飯桌旁邊看今天的早飯,聞言扭過頭去看李臻然。
李臻然笑了笑,應道:“可以。”
李臻若知道李臻然游泳技術很棒,他記得李臻然在讀高中的時候好像參加過全國性的游泳比賽,最後雖然只是得了第二名,可是那時候李臻若已經覺得非常厲害。
印象裏他曾不止一次見到李臻然在家裏的泳池前面,穿着一條深色的泳褲,舒展修長的身體跳入水中,像一條魚一般劃破水浪往前游去。
後來年紀大了,慢慢的在家裏時間變得少,與李臻然的交流也少,反倒是沒什麽記憶了。
家裏的工人花了一個上午的時間将游泳池清理出來,中午開始放水,下午李臻若睡個午覺起來,趴在三樓李臻然房間窗臺往下面望,便見到水波蕩漾,仿佛能夠感覺到涼爽的水氣撲面而來。
朱凱最積極,他換了一條泳褲,露出稍顯瘦削蒼白的身體,站在泳池邊上對着李臻然房間窗戶大喊:“臻然,下來游泳!”
王媽拿着她沒打完的毛衣坐到了泳池旁邊的陽傘下面,笑着看朱凱在游泳池邊鬧騰。
李臻若這時跳下窗戶,跑到床邊用爪子扒拉還在睡午覺的李臻然,催促他去游泳。
李臻然揉揉眼睛坐起身,過去打開衣櫃開始翻找他的泳褲。
等到李臻然穿着泳褲站在游泳池前面的時候,李臻若沒來由覺得有些興奮。李臻然的身材比起朱凱不知道好了多少,肩寬腰窄肌肉緊實,他做了個标準的入水動作,李臻若在旁邊打了個轉,差點掉進泳池裏。
随即他冷靜了下來,心想自己在興奮個什麽勁兒。
李臻然沒有跳進水裏,而是擡手對着旁邊李臻若屁股一拍,把他先拍了進去。
李臻若“啪嗒”一聲掉進水裏,只濺起一點點小水花,随即手忙腳亂刨了起來,他本來是會游泳的,可是這時候四肢不協調,完全不知道該怎麽游得起來。
王媽發出一陣大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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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着李臻然跳下水,手掌支着他前肢把他給托了起來。
李臻若驚魂未定,把吞進去的水吐出來,然後大口喘着氣。
李臻然擡起手把他放到泳池岸邊,之後伸展雙臂劃開水浪,修長而矯健的身體裹着白色的水花如離弦之箭般疾射而出。
李臻若站在岸邊,全身的毛濕漉漉粘在身上,看起來又瘦弱又可憐,他打了兩個噴嚏,盯着水裏的李臻然發起愣來。
朱凱坐在一旁,拍了一下二黃的頭,讓它自己去玩。
二黃朝着李臻若方向過來,低下頭嗅了嗅他。
李臻若連忙起身挪開一些。
二黃跟了過來,似乎充滿了好奇,湊近他頭頂使勁兒聞。
這時李臻然已經一個來回又游到了泳池邊上,他伸手把李臻若抓起來放在自己肩上,李臻若害怕滑下去,連忙用爪子扒緊了李臻然的脖子。
“今天這麽熱鬧?”從岸邊突然傳來了李臻自的聲音。
李臻若轉頭去看,見到李臻自穿着休閑西裝,黑色皮鞋踩在泳池旁邊的白色瓷磚上。
朱凱剛剛跳進水來,見到李臻自,說:“daniel,下來玩兒。”
李臻自從昨晚的慈善晚宴之後就沒有回來,應該是餘冰薇那裏過的夜。他這時在泳池邊上蹲下,笑着說:“我游泳不行,還是看二哥游最漂亮,動作都是專業的。”
李臻然一身小麥色的肌膚沾着晶亮的水珠,在陽光下光澤熠熠,李臻若抱着他脖子從他肩膀探出頭往下看,正看到結實而柔韌的胸膛,平坦的小腹線條分明延伸到泳褲裏面,遮蓋了最美的風景。
好吧,李臻若知道那下面是個什麽厲害玩意兒,想到這裏突然就有些害羞,就像是個情窦初開的少女。
他把臉埋在李臻然脖子上,用力蹭了一下,感覺到李臻然擡手托着他的屁股。
不知道什麽時候,李江臨也拄着拐杖來了泳池邊上。
王媽連忙起身把自己的座椅讓給他,重新拿了個小凳子來放在旁邊坐下。
李江臨端正坐在椅子上,目光從李臻然身上掠過,看了看朱凱,最後對游泳池邊的李臻自招手,“過來。”
“爸爸?”李臻自聞言連忙走過去,微微彎下腰等他說話。
李江臨說:“你昨晚去哪兒了?”
李臻自經常在外面過夜,李江臨也熟悉他這個兒子,慣常來說都不會怎麽過問,沒想到今天會突然這麽問了一句。
稍微遲疑,李臻自說:“跟朋友出去玩了。”
李江臨目光落在游泳池裏,對李臻自說道:“你大哥就要結婚了,這段時間還是規矩一點。”
李臻泰結婚和李臻自有什麽關系?要李臻自規矩有什麽用?
李臻自微微蹙眉,嘴裏乖巧應道:“是的,我知道了。”腦袋裏卻不由多想了一些。
泳池裏面,李臻若還扒着李臻然不肯放開。
李臻然不去掰他爪子,而是幹脆地整個人往水下沉去。李臻若便只能跟着他沉入水中,咕嚕咕嚕喝了幾口水,再被李臻然一把撈起來。
這回他不肯再扒着李臻然不放了,而是拼命往岸邊游去,揮舞着他的小爪子。
李臻然也沒有再逗弄他,抓着他把他丢上了岸。
按說李臻然下午游了泳,到晚上已經筋疲力盡早早睡了才是,卻不知怎麽搞的,他反而像是精力沒釋放完,到了晚上逮着李臻若使勁兒折騰。
李臻若覺得自己像是又溺了一次水,随着李臻然的激烈動作沉沉浮浮,頭暈腦脹地想着幸好樓下李臻泰兩口子出去了,不然這樓層隔音效果再好也經不起這麽整的。估計明天早上起來,都會以為李臻然是變态了。
盡管開着空調,李臻若還是出了一身汗黏在皮膚上,被李臻然從後面抱在懷裏,掙紮着想去洗個澡。
李臻然到了這時卻還沒有睡意,他一只手緊緊箍着李臻若的腰,另一只手扳着他的臉非讓他轉過來看着他。
李臻若脖子差點沒給擰斷。
李臻然說:“你是貓妖?”
這話題許久沒有提起,李臻若自己都差點忘了。他剛剛化人形的時候,李臻然就懷疑過他,覺得他知道太多,并不像是個剛剛化人形的懵懂小貓妖。
後來給他打了岔,許久不見提起,不知今天怎麽幹他幹出感覺來了,突然抓着他又問起這件事來。
李臻若說:“是啊,不然我是什麽?”
李臻然捏着他臉的力道一點不小,“我看你是千年老妖怪吧?”
李臻若想翻白眼,反駁道:“我哪裏老了?”
李臻然說:“是不是黑山老妖派你來勾引男人,吸人陽精的?”
李臻若深吸一口氣,抓着李臻然的手掀開,“別扯淡,你自己要往死裏折騰我,現在好意思怪我?”他翻個身坐起來,腰還有些酸軟無力。
李臻然一只手撐着頭,似笑非笑地看他。
李臻若轉過頭來,猶豫一下又整個身子轉過來,大喇喇盤腿坐在李臻然面前,說:“我不是什麽千年老妖,我就是一只普通的小妖,遇劫難受了點傷,為保心脈化作幼獸形态,流落到寵物店剛好被人買了去。”
這完全是胡扯了,如果李臻然要打破沙鍋問到底,李臻若還真不一定能把整個故事圓回來,可他覺得李臻然的性格是不會問太多的。
本來一只貓變成人就足夠匪夷所思了,幹脆就再扯得玄幻一點,給他自己編一個合理的來歷。
再說了,這世界是真有妖怪的,你看夏弘深不就是?
李臻然果然沒有追問到底,他只是擡起手,摸着李臻若胸口,正對着心髒的地方,問他:“傷好了嗎?”
李臻若感覺到自己心髒撲通撲通狂跳起來,他怔怔看着李臻然,說:“好了,你看我都能夠維持人形了。”說完,他又舔了舔嘴唇,想要掩飾自己緊張的情緒,說,“之前只有發情的時候,靈力不穩定才能夠變成人形。”
李臻然手擡高,手指撫摸他水潤的嘴唇。
這種溫情脈脈的對視實在讓李臻若覺得有些不好受了,他幹脆眼睛一閉,朝着李臻然撲過去把他壓在床上吻他的嘴唇。
廢那麽多話做什麽,還是直接做吧。
星期天晚上,李臻泰和溫純拍完婚紗照從塞班回來了。他們這一趟去的時間不長,主要是接下來還有許多關于婚禮的事情需要籌備,根本沒有太長的喘息時間。
李臻自因為被李江臨敲打了,這兩天異常老實,吃完晚飯就回房間把自己關起來,沒有騷擾過溫純。
吃飯的時候,朱凱問溫純:“好玩兒嗎?”
溫純笑了笑,“有什麽好玩的,就是忙着拍照,累死了。”
朱凱笑着說:“女人一輩子最美的時刻,跟最愛的男人,穿着最漂亮的衣服,在最美的地方留下愛的紀念,累點算什麽?”
溫純聞言依然笑着,可是仔細看的話,這笑容多少有些勉強,帶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李臻若趴在一邊,心想朱凱肯定是故意的,當初他專門打電話讓朱凱轉告李江臨溫純的事情,朱凱當然不可能這麽快就忘記了。
他這是明知道溫純對李臻泰感情有問題,故意說來刺激人的。
朱凱真是個賤人!
李臻若舔了舔爪子,看向正在與李江臨說話的李臻泰:那天晚上跟岳紫佳打電話的人是你吧?
星期一上午,韻臨有個規模比較大的董事會,李江臨被邀請出席。
李臻若跟着李臻然混進韻臨,李臻然顧不上他,收拾了東西便朝會議室走去。留下李臻若自己穿上一套衣服,又翻箱倒櫃一番還是沒能找到自己的身份證,只能将就收好了錢和卡出門。
華毅邦這時也已經跟着李臻然去會議室了,李臻若剛剛從李臻然辦公室出來,便見到對面辦公室門打開,李臻自行色匆匆往電梯方向走去。
見到李臻若,李臻自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随後對他微笑道:“你來找我二哥?”
李臻若裝得怯生生的模樣,“然哥說他開會,讓我先走了。”
蘇瑤緊跟在李臻自身後出來,見到了李臻若有些詫異,不過她随即便提醒李臻自道:“快遲到了。”
李臻自便沒有時間再與李臻若廢話,按了電梯匆匆進去。
李臻若等他離開,這才按了向下的電梯按鈕,站在走廊上安靜等待着。
他今天有點事情打算要去做,這件事擱在他心裏已經挺長一段時間了,一直沒有行動是因為顧忌着李臻然。
到如今他脖子上還帶着李臻然給他親手戴上的項圈。而且為了讓他在維持人形的時候不太突兀,李臻然給他換了一條更細的項圈,不仔細看的話,像是戴了一條項鏈在脖子上。這個項圈依然有定位功能,而且除了用剪刀剪掉,李臻若自己不知道密碼是無法取下來的。
戴項圈的理由,是因為李臻若偷跑過一次,李臻然說要杜絕這種行為。但是李臻若并不知道李臻然平時會不會一直鎖定他的行蹤,觀察他去了哪裏。其實對于李臻然來說,就是沒有這個項圈,想要知道他去了哪裏也不是難事。
當然李臻然不一定會這麽做。
在慈善晚宴偷聽到岳紫佳與李家“那個人”的電話之後,李臻若心裏一直梗着一根刺。他已經認定那個電話一定是跟李臻泰打的,可是又總有個聲音告訴他,要排除李江臨的可能。
岳紫佳哪裏來的李江臨的精液?她勾搭了兒子又勾搭爸爸?
李臻若心情煩躁,惦記起趙雨瓊的舊居。上次去時,他便想着要找人開鎖進去看看還能不能找到什麽趙雨瓊的遺物,之後因為各種事情不得不暫時放下。
到現在,李臻若覺得自己有些等不及了。
他走出電梯時,突然想如果李臻然知道了問起他,他應該如何回答。想了想又覺得自己沒辦法回答,因為李臻然是個聰明人,如果牽扯到了李臻若的母親,還想要撇清關系隐瞞身份,他是肯定不會信的。
那到時候該如何就如何吧,李臻若心想,反正他确定李臻然跟這件事情沒有一點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