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9)

直到今天他要出國的消息傳來,項齊突然就有種莫名的直覺,出于保險,終究還是忍不住親自來了一趟。

“是的,法國有位病危的太太需要我臨時趕去,所以有點倉促,有什麽問題嗎?”楊豐平靜地解釋。

“飛機上還有什麽人?”項齊走了過去。

“是我的兩個助理……”楊豐還沒有說完,項齊卻是走進了飛機。

這種私人的小型飛機不大,似乎一目了然,但是卻在後方隔了一個屏障,似乎一個小型的疊床在裏面,疊床正常,到底還是要休息,可是,隔着屏障就不正常了!

項齊臉色一變,卻是幾步跨進去将簾子一把掀開。

“這是誰?”項齊的臉色有點難看。

“咳咳,是我未婚妻,她,她有點累了,就先睡了。”楊豐似乎有點尴尬,還有壓着一絲莫名的憤怒,“但是,項先生,這樣不好吧……”

楊豐随手将床上金發美人露出來的潔白腳裸給蓋住,床上的人側躺着,金色長發淩亂遮住了大半張臉,露出的一小塊皮膚畫着濃妝,蓋住的胸.口兩塊波濤洶湧的伏起,空氣中都似乎有種暧.昧之意。

停留了那麽一秒,項齊轉過了身體,随意地掃了一眼那兩個相貌平平的助理,正想走向門口。

這時,床上的人突然翻了一個身,楊豐的臉頓時就白了,急忙撲上去将人往懷裏一摟将那張臉給埋在了自己懷中。

懷裏的人掙紮着,嘟着聲音:“抱抱……”

添什麽亂啊小祖宗!項安此話一出,楊豐簡直覺得自己已經是死路一條了。

果然,本來都已經要走出去的項齊停了下來,準備轉身。

也就在這時,項齊的電話突然響了,項齊眉頭微皺,将電話接了起來。

也就在那一刻,楊豐看見項齊的臉簡直一瞬間變得可怕。

死定了!楊豐閉上眼将項安的嘴捂住。

可是,等他睜開眼時,發現項齊竟然已經下去了。

“剛剛那家夥真是可怕,我在高空中作業感覺也沒有那麽大的壓力。”那飛行員問道,“現在走嗎?”

“走,怎麽不走!”楊豐抹掉自己臉上的汗水,“趕快走!”

不過,下一秒,楊豐就被項安狠狠地咬了一口,還是胸.口。

“啊!死小孩!你沒斷奶啊!”楊豐的慘叫在空中傳開。

項安眨眨眼無辜狀,指着楊豐又指指自己:“抱抱……寶寶疼……你,壞……咬……”

楊豐欲哭無淚,他覺得自己遲早會被項家兩兄弟搞.死。

……

當然,項齊是消除了對楊豐的懷疑才下飛機的嗎自然不是,在他覺得那聲音有幾分熟準備再看一眼的時候,那個電話裏傳來了消息。

“找到當初帶走小少爺的人了,而且,我們發現了小少爺的蹤影。”

就那麽一句,足夠項齊趕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考試,所以晚了,不好意思,麽麽~(~ ̄▽ ̄)~~(~ ̄▽ ̄)~

☆、項寧

席徹面容憔悴神色疲憊,那閃閃發光的容顏似乎褪色,可是,卻依舊是一臉的冷漠,眸子裏不容侵.犯。

男人看着這樣的席徹,先是失望驚訝,可是,到後來,望着那挺直的脊背,卻再次露出了癡迷的神色來。

“席徹!”男人突然停下了腳步,叫住了席徹。

席徹轉身,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我說……我是說如果,”男人停頓了一下,卻是忘了一眼周圍,然後小聲地開了口,“你再考慮一下,如果你願意跟着我的話,我可以幫你。”

席徹眼睛微擡,看着男人,卻像是在看一個笑話:“王韋,就你這樣子,你有什麽資格在我面前說這句話。”

“是,我是配不上你,我是下.流,我是無.恥,我是對你念念不忘,可是,有一點我比大多數人都好不是嗎?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曾經圍着你轉的人都去哪裏了?至少,就算是對你有多麽龌.蹉的想法,我也是一直在的,不是嗎?只要你說一句,我可以立刻放棄現在的立場站在你這一邊。”

“你的立場就是調查我的私事綁架我的母親然後準備威脅我嗎?”席徹冷笑,“這個世界上能把厚顏無恥挂在臉上當成善舉說出來的你還是第一個。”

王韋的臉漲得通紅:“我,我原來沒有這個意思,是于冰那個女人主動告訴我的,她當初被項安逼回國讓他帶走了你母親,是于冰這賤.人來求我幫她報複你去劫走你母親……”

“所以你同意了?所以你準備利用我母親來威脅我,所以你把于冰的事情推波助瀾一把讓我更加走投無路來投奔你?王韋,我倒是不知道你在這圈子裏有這麽大人脈!”席徹眼中的冷意更盛。

“是,我是随手幫了她一把。可是,你不要忘了,真正想讓你成為喪家之犬的人是項安!真正在控制着圈子裏的事情是他!如果沒有他事情會鬧得這麽大嗎?如果不是他早就布置了你會落到這個地步嗎?席徹,我怎麽也想不到你會愛上一個騙你的人,我不甘心!他項家不就有權有勢嗎?我王韋差哪裏去了!我追了你那麽多年了,你卻從來都沒有正眼瞧我一下把我當垃圾一樣看待,我王韋在圈子裏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有人敢這樣對我!真可笑,我還要感謝一下你那小情.人呢?如果不是他我怎麽能看到這樣的你,一無所有走投無路,像個廢物一樣走在大街上……”王韋走上前來,看着席徹,卻是伸出手想摸一下那雙讓他癡迷的眼睛,可是卻被席徹狠狠地甩開。

王韋毫不在意,他大笑了起來:“你這樣讓我更想把你壓在身.下,看看你嬌.喘的樣子……裝什麽清高!我呸!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個被人壓的貨嗎!一想到你可能在那個小少爺身.下樣子我就忍不住妒忌,妒忌得發狂你知道嗎?我肖想了你這麽多年,到頭來便宜了那個乳臭未幹的小子!你知道我是什麽感受嗎?他媽的項安憑什麽……”

王韋的聲音到最後甚至變得有幾分癫狂,不過,席徹終究是忍不住将王韋一拳揍在了地上,随後幾乎将全身僅剩的力氣踹了過去,下了死手,席徹這次是真的下了死手,眼中的憤怒幾乎讓人窒息。

王韋這才知道,自己是真的惹怒了這個人,可是,某種不甘卻更加地深了:“怎麽,惱羞成怒了是吧?我告訴你,我知道的多着呢!黑.社會出身,老婆給你帶綠.帽子,被人包.養,你還有什麽惡心的事情沒有做過……”

“砰!”也就這一下,席徹将王韋扔到了旁邊的柱子上,骨頭清脆碎掉的聲音傳來。

與此同時,身邊跑出了幾個黑衣大漢将席徹拖住了。

席徹看着被迅速帶走王韋,眼中的憤怒和不甘還未下去,他冷笑地對着那幾個抓住他的人:“告訴你們主子,就算要我為他做什麽,也沒有必要先拿這種惡心的東西來惡心我!”

某間室內,看着監控裏面席徹的畫面,男人拍起了手,對着坐在沙發上面如死灰的女人開口:“怎麽樣?很陌生吧?從來沒有見過那樣的兒子吧?你看看,你睡了那麽多年,錯過了多少精彩的畫面。你印象中的那個完美的兒子還是那個樣子嗎?不過,你很快就可以見到他了。我想,他看到你醒來了,一定會很驚喜吧?”

“不要……不要!”女人突然掙紮着要站起來,卻是倒在了地上,她拼命地朝着男人而爬去,然後卑微地抱住男人的小腿,她的眼裏,淚水止不住地流出來,“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願意承擔一切的罪孽!求求你,求求你放過小徹,放過我家的小徹,不要那樣對他…不要…”

男人卻是一腳将她踹在地上:“你有什麽資格求情!我告訴你,我這麽多年受的苦難,我全部要在你們一家身上還回來!我會讓你生不如死的,我會讓他也嘗一下什麽叫生不如死的!”

……

項齊趕到了那個發現項安的別墅,原來這裏戒備極其深嚴,是某個實權人物的私人別墅,可是這次項家卻是下了狠手不顧一切地進去了,因為項家追查到了當初打暈項安保镖的人,已經切斷信息的人,其中一個人曾經走進過這裏,卻再也沒有出來過。

周圍還有打鬥過的痕跡,卻已經完全被肅清。這裏,表面上是正常的豪華別墅,只是過于龐大而已,但是,令人怵目驚心的不是這裏的裝飾,而是地下那個規模龐大的地下實驗室。

各種各樣的實驗模型和真正的人.體實驗物,足以配置的頂級設備,實驗人員卻是晚了一步全部逃掉,連大部分資料都被帶走和焚毀,但不難看出這裏曾經的陰.深恐.怖。

要是項安被抓這段時間一直呆在這裏,不難想象發生了什麽,想到這裏,項齊幾乎要将手掌抓破。

其中一個安全人員将項齊帶到監控設備面前:“我們盡量修複了監控,可是還是被焚毀的很徹底,後來在門口一個隐蔽的角落發現了一個未被完全毀掉的攝像頭,然後發現了這個模糊的影像。”

那人熟練地打開那份殘缺的影像,先是一大片的模糊,只有最後停頓下來,不斷地處理和清晰放大,才依稀看見一個場景,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擡着什麽匆匆忙忙地走開,畫面停頓下來,依稀可以看見那被白布遮住的人半張熟悉的臉,像極了項安。

可是,也就在那一刻,項齊的臉色大變,屏幕上的人的确是項家小少爺,卻不是項安,而是——項寧。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伏筆給你們縷縷:1.王韋對席徹的執念和對于冰的孩子不是席徹的懷疑,某些章很清楚,以及後來被席徹羞辱還不死心。

2.席徹母親某一章因為刺激而醒來,面前出現變.态男早就有了

3.項安的奇怪症狀以及記憶,恩,都發作n回了,這是個大伏筆

4.重夜的身份,一開始就出現很多次這個人,依稀可以得到重夜是個很厲害的催眠師以及上輩子就和項寧認識,項寧以前很信任他,重生之後應該找他治療過自己,并且上輩子可能也在項寧的要求下曾經清除過席徹那啥項寧且可能無意弄死要潛他那個人的場景。但項安早就開始懷疑和質疑重夜,文中出現過幾次。

5.席徹那個愛着他父親的叔叔,出現過幾次了,是吧?愛琴海之旅就有了。

所以總結,這篇文的設定早就有了,不要以為我總在神展開!我是堅決不會承認的!關于下文,當然不會只是什麽揭開謎團,主角間愛恨糾葛才是重點重點重點!

ps:關于有讀者竟然說項安像唯白蓮花裝無辜,我只想說你要是看完本文還是這麽說我就狗帶!席徹心理描寫頗多,但項安主要是動作行為的描寫,甚至有幾分是側面居多,這是作者獨特的人物塑造方法,我本來以為你們不難揣測項安的心理的,但看來我錯了,以後會解釋清楚,還有關于項安的報複計劃極其發生的轉折,如果你們腦補不出我就會細寫!項安絕對不會白癡!他的智商設定出于本文食物鏈終端!席徹也不會說什麽鬼被人控制! 我想加強強标簽的……

讓我靜一靜,不出意外晚上會加更,不能說明幾點。

☆、再次相見

楊豐以為自己就算到了法國,就單找席徹都要找很久,所以,當他看到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那個人時,他有點呆。

“你,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楊豐在賓館裏安置好項安之後,不過就是出來吃個飯而已,就正好碰上了席徹,這種巧合,簡直讓他有幾分驚慌失措,甚至于對着席徹說不出什麽話來。

席徹坐在他對面,優雅地喝了一口水,看着他笑:“有多大把握?”

“什麽?”楊豐還是沉浸在自己的腦補中停不下來。

“有幾分把握?我的病。”席徹重複了一遍。

“什麽!”這次的聲音變得驚喜了,楊豐幾乎要跳起來,當初勸席徹去治療花了他多大口舌威逼利誘都出來了,就算是這次來法國,他都已經想好各種各樣将人綁走強迫治療的方法了,現在席徹突然來這麽一句,簡直讓他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随後,卻是根本沒有想其他的事情,更沒有想過席徹為什麽突然之間改變主意,而是被這驚喜給振奮了,“你想開了?實在太好了!我就說嘛!為情而困完全不是你的風格,人生美好着,怎麽能放棄呢!你放心,我已經幫你聯系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好的腫瘤醫生,一定會将你治好。”

“那就好。”席徹放下水杯。

“對了,你現在在哪裏落腳?還有,我打你電話為什麽打不通?”楊豐似乎想起什麽來,開口問道。

“旅店裏,我沒有在這邊常住的打算,”席徹停頓了一下,“我媽媽在這邊修養,我只是來看看她。”

“這樣啊,那就好,和我去美國吧,那裏有最先進的設備也有我的醫院,治療起來也方便,把你媽媽也接去吧,我安排人照顧她。”楊豐興致勃勃地将自己的打算說給席徹聽。

席徹搖搖頭:“我媽媽很好,就讓她在這裏吧,我和你去就行。”

“可是……”楊豐猶豫。

“不必了,萬一手術失敗呢?我還不想死在她面前。”席徹打斷了楊豐的話。

楊豐想了想,覺得有道理,就沒有在糾結這件事,反正席徹的媽媽變成植物人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在哪裏都一樣。不過被這麽一繞,楊豐卻忘記再問席徹之前聯系不上的事了。

“你和我去旅館一趟收拾東西,我還要帶個人一起。”楊豐拉住席徹,生怕席徹就逃了似的,“你有什麽東西要收拾嗎?等下我和你一起去。”

“不必了。”席徹搖搖頭,“我已經辦理了退房手續,證件都帶在身上,還有幾套舊衣服我不想帶着了。我和你一起去收拾就行。”

“那就好,等到了美國我給你買幾套新的,看看你身上穿的都是些什麽玩意。”楊豐有點嫌棄地看了席徹一眼,“真不敢相信這些天你就是這樣生活的。”

席徹這回倒是沒有說話。

在打開房門之前,楊豐突然停住了:“這個,你要有點心理準備,那個啥,裏面的人,可能是你想不到的。”

“難道是你的妻子?”席徹甩下這一句話。

不知道為什麽,楊豐總覺得現在的席徹怪怪的,以前的席徹可不會開這種玩笑,不過,想到自己當初将項安帶出國時給項安化妝在項齊面前僞裝,席徹這家夥倒是猜對了。但是妻子?楊豐想到那個小祖宗,只想呵呵他一臉。

果不其然,一開門,楊豐就被一個大型娃娃撲了個滿懷,項安耍着一口幼稚的小孩音:“叔叔……抱抱……”

“哎喲,小祖宗,你把我壓門上了,快放開!”不知道為什麽,項安總是很粘楊豐,見到他就得往他身上撲,天可憐見,楊豐對項安完全沒有什麽绮.旖的想法,反而只項安雖然體格不大但是一身的勁,骨頭又咯着慌,每次都要經楊豐撲得滿身青腫大包,這可不是什麽享受的事。

當然,也就在那麽一瞬間,席徹淡然的臉終于變色,他瞳孔幽深看不出情緒,楊豐卻依稀看到席徹握緊的手心。

“項安?”席徹說出這個人的名字時連聲音都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楊豐聽得清清楚楚。

楊豐有點尴尬地将項安從自己身上扯下來,橫豎都是一刀,決定坦白:“沒錯,席徹,我把項安給你帶來了。”

楊豐試圖想找将借口扯到席徹身上,可是在席徹的眼神之下敗下陣來,想将項安拉過來,可是,項安也不知道是為什麽,見到席徹之後竟然似乎是很害怕,拼命往楊豐身後躲。

這回就算是傻子也可以看得出項安的不正常了,席徹沉默了下來。

冷汗從楊豐臉上冒出來:“這是意外,意外,我……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就變成這個樣子了,不過,這樣也好不是嗎?阿徹,我知道你還愛着他,所以,把他帶來……”

被席徹一個眼神殺回去,楊豐幾乎要哭:“我會治好他的!我治好他的!我發誓!我發誓!治不好他我也當一個傻子去!”

這麽一來,席徹幾乎可以想象發生了什麽事,不管是不是楊豐做的,但是絕對與楊豐有關,也與自己脫不了關系。他突然覺得,冥冥之中,似乎一切都給他安排好了,他看着躲在楊豐身後探出半只腦袋的少年,只覺得命運再次給他開了一個大玩笑。

沉默許久,久到楊豐以為自己應該畏罪自殺了,席徹卻是伸出了手,輕輕地碰了碰那孩子一般的少年的臉,項安卻像是受驚的小鹿一般驚恐地眨了眨那雙純淨的雙眼,然後抱着腦袋蹲下了,還扯了扯楊豐的褲腳,看起來委屈得不行。

席徹苦笑,柔軟的溫度還依稀留在手上,五味陳砸堆積在一塊,席徹突然覺得自己的心都是軟的,他看着對自己避之不及的項安,聲音微不可聞:“這樣,也好……”

這樣,也好……席徹對自己說道。

也許,面對這樣的項安,才是最好的結局。

面對這樣的項安,他才有勇氣,再次活下去,活着面對他逃不掉的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 不想說話……

☆、席徹&項寧(番外)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席徹和項寧的一個算得上甜的校園番外,時間,大概是十幾年前吧。雖然白□□人節完全不知道是什麽鬼,但是總得找個理由發糖吧,恩,就是那麽任性,其實我就是喜歡寫項寧追席徹,不喜歡的點x或者晚上回來看虐︿( ̄︶ ̄)︿

這小段故事大概發生在項寧對席徹一見鐘情之後。

項小少爺一向任性,他認定的某件事絕對不會改變,無意間的一個目光,讓這位眼高于頂的小公子将全部注意力放在了一個男人身上,沒錯,一個男人,或許此刻的少年還稱不上男人。

那人眉眼中的高貴與羁傲,高高在上的冷漠氣質,嘴角泛起的弧度,以及,那張似乎就是按照項小少爺的審美來長的臉,整個人似乎是冒着某種光芒與致命的吸引力,就那麽完全秒殺了項寧。

項寧那日回去之後想了很久,怎麽就一直忘不掉那個人呢?那張臉怎麽就一直在腦海裏循環呢?想接近,想了解,想再見,想觸碰……項寧第一次對一個人有這種感覺,像是整個人中了毒一般無法自控。

渾渾噩噩地思考了幾天之後,項小少爺腦中突然靈光一閃——這就是愛情呀!

項小少爺喜滋滋而且毫不猶豫地接受了他這十八年中的第一份愛情,至于對方是個男人這件事情,完全沒有帶來任何困擾。

于是,項小少爺決定去追逐自己的愛情了,像是所有戀愛了的毛頭小子一樣,這位智商頗高的小少爺完全沒有去考慮別的事情,想要,就去追啊!于是,這位被京都大學破格錄取的高材生準備轉校了,轉去讀隔壁的隔壁的影視傳媒大學?那是什麽?那群古怪的老學究可是攔都攔不住,項家你好歹管管你們那不務正業的孩子吧!可是沒有用,人家已經是收拾了東西正兒八經地去隔壁學校報名了。

項寧轉校的時候引起了一陣轟動,且不說原來學校的妹子如何感傷,在美女帥哥雲集的影視傳媒大學,項寧也是出盡了風頭,抛開長相不說,就那一身的名牌,進進出出的豪車,舉止的貴氣,小道消息的傳聞,足以讓他成為學校的熱門人物,可惜,項寧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唯獨沒有他。

席徹比起項寧着實低調,可是也掩蓋不了那周身的光芒,他選修的課往往爆滿,他練習聲樂的時候教室外都圍滿了妹子,美女走過的時候總有意無意往他身上瞟,學校論壇上首頁飄着的就是這個新晉的校草。可是,當事人一點自覺都沒有,按時上課下課,閑時練琴練歌泡圖書館,一放假就走得不知所蹤,面對表白的妹子他可以用冷漠的目光讓人說不出話來。

項寧是活着的貴族,而席徹是活着的童話。

如果時間會一直停滞,如果命運不曾安排,他會一直是那個無拘無束的小少爺,他會是一直活在美好的童話裏,他們兩個,本該屬于不同的世界,然後,有着各自的命運。

剛開始時,項小少爺其實還是很滿足于與席徹一個學校一個班,不過是每天上課時睡覺思考看書的時間變成了盯着那人看而已——他發現那人的嘴唇很薄,據說是寡情;他發現那人的左耳後有一顆漂亮的小痣;他發現那人其實是會在有人出醜時嘴角揚起一絲弧度;他發現那人會在上完課之後将所有的垃圾帶走将桌子椅子擺的整整齊齊;他還發現其實那人看起來在專注上課時會在課本上随意地畫着講臺上一本正經的導師的Q版頭像……當第一次偷看被席徹甩了一個惡狠狠的眼神時,項寧心想自己果然是完了,怎麽會有一個人就算是給自己臉色看也覺得是很美好的事情呢?

項寧其實未曾調查過席徹的家庭,但卻依稀猜得出席徹也不是什麽普通出身,每次放假席徹總是挑在沒有人注意的時候離去,然後上了一輛低調的名車,後方總會偷偷跟着幾個保镖。

項小少爺其實犯了難,自己有的席徹并不缺,到底該如何搭讪呢?事實上,項小少爺從來沒有主動理過什麽人,更不用說搭讪了。

猶豫了很久,項寧終于做出了決定,至少,先把好感度刷起來,先當個朋友也不錯。

機會再某個時候終于來了,那日,項小少爺借着自己要練習新曲的名目将那間偌大的多媒體音樂室占為己有,外面下着大雨,其實人本來就很少,但項寧有把握席徹一定回來,這已經是慣例了。

項寧彈得一手漂亮的鋼琴,當然,并不是什麽貴族病跟風附雅,而是喜歡,由自己主導的旋律總是幹淨而清晰,像是值得把整個心神放進去,項寧喜歡幹淨而純粹的東西,一如他眼中的席徹。

項寧其實有點顯擺着自己的琴技,世界名曲随手拈來,流暢而動人。事實上,樂器其實是配人的,鋼琴是樂器中的貴族,當彈琴人将專注的目光放于那黑白琴鍵上,修長漂亮的的手指輕輕動作,流暢質感的琴身似乎會給彈琴人全身都鍍上一層寧靜的光澤,優雅而貴氣,寧靜而動人——一如項寧。

可是,項寧失策了,席徹沒有引來,引來了一個漂亮的妹子,美麗優雅的女子毫不掩飾對項寧的欣賞及愛慕:“你的琴彈得真好。”

項寧幾乎要把手下的琴鍵按下去,他冷着臉對妹子說道:“我要練習新的曲目,今天向老師說過不要人打擾。”

“沒關系,我不打擾你,我就站在門口就好了,等下還要人來我也可以幫你看着,省得他們打擾你。”妹子笑得那個天真無邪。

項寧簡直要臉黑,全部趕走我在這幹嘛!

“我不喜歡有人看着,而且這是我原創的新曲,還沒有發表之前不想別人聽到。”項寧閉着眼睛扯謊。

妹子倒是聰明:“那你為什麽不回家練?”

“……”項寧的好脾氣簡直要磨掉,“家裏鋼琴壞了。”

“那去我家吧?我家有好幾架鋼琴,而且我保證不會有人打擾你的。”妹子歪着頭好心建議。

“不必了!”要是之前項寧絕對會一走了之,才不會耗費時間和一個女孩磨叽什麽,但是為了将人趕走,項寧這回是想盡了辦法,“算了,你在正好,幫我聽聽我的新曲好了。”

妹子簡直高興,但絲毫沒有看到項小少爺眼底惡劣的目光。

“砰!”第一聲起,妹子幾乎就要石化了,看着剛剛還優雅彈琴的王子将手指用力按下某個鍵,像是有仇一般,然後毫無章法開始亂彈,不,也不能說還是亂彈,像是把所有難聽刺耳的聲音全部和在一起,組成了詭異的洗腦壞調。

妹子張大了嘴巴,最後終于忍受不了将耳朵堵住,然後,這位明顯是愛着樂器的妹子落荒而逃了。

項寧高興了,嘴裏還哼着小調兒,得意地将這首“神曲”繼續下去。

等他玩得開心了,終于停下來時,他看到了門口神色負責看着他的席徹,這回輪到項寧石化了。

席徹走進只說了一句話:“這對鋼琴的損傷非常大,建議拿自己的琴練這種曲。”

項寧頓覺人生無望,整張臉都紅了:“其實,這,這是誤會。”

席徹走了過來,随手按了幾個鍵,然後神色有點複雜看着項寧:“我覺得,這架鋼琴需要重新調音了。”

于是,項寧體驗了一把十幾年以來從來沒有過的尴尬,甚至連個自我介紹也沒有完成就落荒而逃了,落得和剛剛那妹子一樣的下場。

這足以證明,戀愛中的人,智商都是負的。

鋼琴事件很久之後項寧都不敢和席徹說話,生怕席徹一見自己就會響起那次自己做的蠢事。

可是,事實上,席徹早就将這段小插曲忘在腦後了,至于那個臉漲得通紅的人,他也就只記得那好笑的表情而已。

……

項寧給席徹寫了第一封情書,字故意寫得很醜,生怕他認出來。

項寧不止一次有意無意地走過席徹的面前,可惜那人除了面無表情就是面無表情,根本沒看一眼這位和自己性別一樣的帥哥一眼。

項寧故意和席徹撞衫,體驗了一把情侶裝的感覺,然後,校園論壇飄起了兩大校草撞衫的大投票pk,根本沒有人腦補出什麽浪漫。

項寧甚至想試試故意碰瓷撞撞席徹的車子,可惜還沒成功就眼睜睜地看着一個妹子在他開得極慢的車前倒了下來,先把他給碰了。

項寧在某個節日那天花了大價錢買了一套閃閃發光的表白氣球,又大有華麗,帶着心型,可是,當那氣球一飄上天震驚了全校的時候,校園裏傳廣播裏傳來了某個系花妹子對席徹的深情表白。于是,這天的新聞變成了某大系花主動浪漫表白。幸虧的是,席徹并沒有接受,否則項寧絕對會被自己郁悶死。

項寧與席徹之間的緣分就像是一直被什麽阻隔了一般,簡直詭異地可怕,項寧刷的好感度不是無緣無故消失了,就是替別人刷掉了。

直到某一天,項小少爺實在忍不住了,直接攔了要走的席徹,臉上帶着微紅卻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你好,我叫項寧。”

席徹看了他一眼,然後開口:“我知道。”

項寧:“!”

“你是班上唯一一個從來不交作業的。”席徹這樣毫無情緒地說道,“我是班上的學習委員。”

項寧簡直覺得自己忽視了最重要的一條,好歹也是同班!就算不一起上課一起走也該臉熟了,于是,他不死心地繼續問:“那我喜歡你你知道嗎?”

席徹看了看一臉受打擊的項寧一眼,然後點了點頭,繼續面無表情:“我知道,你的寫生和素描課上,畫的全是我。”

項寧:“……”

……

後記:年少的感情,是純粹而又天真的,當時的項小少爺,懂得,也就是拙劣而簡單的追求,很容易讓人心動,當然,前提是他有足夠的時間去打磨對方,或許,真的會變成一段佳話。

可是,也僅僅就是那樣而已,項寧沒有時間再去玩他的幼稚游戲,更沒有時間讓自己情商高些真正地懂得愛情,很快,命運把那個人送到了他手上。

那段暗戀的時光,短暫到可以在他們兩個人注定糾葛的一生中忽略,在兩個人都不懂愛情的時候,他們卻先被命運捆綁在了一起,一個人的心中包裹着仇恨與絕望,一個人的心中只懂得無怨無悔的付出,注定了,那份感情只能不得善終。

☆、沒有極致

項安還是很怕席徹,每次見到他都往楊豐身後躲,可是席徹看起來似乎不在意,但楊豐卻每每看到席徹對着項安發呆,安靜如畫,眼中是看不清的情緒,看起來很平淡,但楊豐還是感到了一股莫名的憂傷,那是來自于靈魂深處難以言喻的情感,讓楊豐感覺鼻子酸酸的。

“乖,我們去看看阿徹好不好?”楊豐哄着項安,可是項安卻是看了一眼席徹,然後繼續往楊豐身後縮。

“小屁孩,你還挑人了是吧!我要出去,你和阿徹呆在一起,否則就把你賣了!”楊豐兇巴巴地揪出項安,将項安往席徹身邊推去。

席徹眉頭微皺:“阿豐,不要逼他。”

“我沒有逼他,只是厭煩了而已!我又不是兒童科,天天粘着我簡直太煩了。你的人自己帶,我要出去一趟,去看看那老頭子來了沒有。”說罷楊豐竟然還真的推門走了出去。

房間裏只剩下項安和席徹,只要席徹的眼神往項安哪兒一看,這小孩兒就拼命往背後縮,到後來實在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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