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8
每一段故事往往伴随着一個讓人很難想象到其後發展的開始。
如果要在這句話裏加上限定詞,那麽就變成這樣好了:每一組雙打搭檔的組成,往往都伴随着讓人很難相信是真的發生過的開始。
舉一些例子好了。
以青學來說,最初單純羨慕着可以不用和一年級一起撿球的大石的菊丸也只是一個在心裏想着“男人就是要打單打”的孩子,組隊的最初也是伴随着兩個人的争吵和不理解(還有幾乎是必須會發生的雙打搭檔之間的單打比賽)的。但如果不是真實發生過,大概很難想象在還沒真正認識的時候,就發生過“菊丸在集裝箱上面偶遇了就在集裝箱下面打球的大石,于是說我們雙打吧”的這種事吧?明明不是可以輕易接近的距離,甚至白天才打過一場比賽,但面對夕陽似乎就輕而易舉開始“宣誓”了呢。
但大石和菊丸的組合姑且還算是有跡可循,畢竟是伴随着“兩個人要組隊”的傳言而開始的一系列後面的故事。
用立海來舉例的話可能更具有戲劇性一些。
立海最固定的搭檔算是丸井和桑原,這兩個就是傳統的“英雄救美”(如果桑原也算是“美人”的話)和“鄰居家的孩子也是打網球的?那一起玩耍好了”的路線。而仁王和柳生呢?就像是仁王在短信裏向毛利說過的那樣,纏着當時還在高爾夫球社的柳生讓他加入網球部這樣的行為,完全就是可以拿出來說無數遍的槽點和回憶錄。仁王自己都說不清楚是因為怎樣的特質而看中了柳生的,但在兩個人不同班不同社團甚至生活習慣上都毫無交集之處的情況下每天下課都往A班跑,還掐着點去高爾夫球社堵人真的是他做過的事。當然了,把柳生框來網球部之後把人丢給幸村從頭開始教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毛利在聽完這個故事之後懷疑地看了看小一屆的白毛後輩:“小仁王,你撒謊也要看一下情況啊。小柳生确實是先加入的高爾夫球社後來才退社進入的網球部,但就我所知,你應該并沒有去高爾夫球社堵過人吧?倒是全國大賽開始前的那段時間柳生經常來網球社找你。”
仁王:這麽一聽,好像确實是這樣?哎呀,原來再來一次的話,我和比呂士的主被動關系置換了呢。真讓人感動,噗哩。
拉着自己的小辮子,仁王無所謂地轉了轉球拍,絲毫不覺得自己難得說了真話卻被人以為在撒謊是一件委屈的事。他看了一眼突然出現的毛利:“前輩不覺得這樣的故事非常讓人感動嗎?說起來,這次OB的國高中交流活動前輩你居然沒有翹掉,這才讓我驚訝呢。”
“我也是會認真訓練的。”毛利道。
仁王對這句話持懷疑态度。他摸着自己小辮子的動作頓了頓,笑道:“前輩幹脆說自己是有了不一樣的動力就好了啊,不然我們的話題也不會圍繞着‘雙打搭檔是怎樣開始的’。讨論的再哲學系也沒有用的啊,前輩。還是說前幾天前輩你的冰帝之行效果不好?”
“你知道我去冰帝了?”毛利有些驚訝。
仁王?外號是狐貍大仙?被柳吐槽過有額外的情報消息渠道卻從來不共享?雅治:“噗哩。”
有沒有額外的消息渠道,除了仁王本人以外也沒有別人知道了,但仁王确實擁有着比較匪夷所思讓別人摸不着頭腦的朋友圈和交際線。以及,他對于某個前輩展露出迥異于在立海大網球部時懶散卻成熟可靠的一面時,忍不住地感到一些驚訝和更多的不解:“前輩啊,就為了一個雙打搭檔糾結這麽多天……果然前輩你是不能沒有我的?”
忍不住拍了仁王後腦勺一下的毛利:“你還真夠厚臉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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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前輩你怎麽說了。啊,赤也的對手都over了,前輩你要下場嗎?”
毛利看了一眼在場內的切原和已經躺在地上的輸了比賽的一二三四五個OB成員,舉起球拍:“我還是算了吧,柳也不會安排我和切原的比賽的。”
所謂的OB交流活動,幾乎就是國中生單方面“霸淩”高中生的活動。就連切原都能一次性打贏車輪戰的八個以內的OB成員,更別提其他正選了。這才是仁王意外于毛利會出現在現場的理由,畢竟這樣的活動從場面上看更像是國中生在給高中生上網球指導課。
毛利會說他真的只是來找仁王吐槽的嗎?
當然不會。
先不論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後輩會有怎樣的反應,就光是整個高中網球部都沒有适合吐槽的對象不得已跑回國中部這種事已經夠可憐了啊。
毛利才不會反省是他本人的高冷态度才造成了這樣的情況呢。
和實力不濟還自視甚高的人好聲好氣,毛利表示他還沒有這麽謙遜。對內如何不必說,對外的話,毛利壽三郎也是出了名的高傲的啊。
再說,找進不了U17訓練營的人吐槽U17訓練營裏的事,說不定還會被認為在炫耀呢。
毛利看了一眼趴地的現任隊友,揮揮手就不留一片雲彩地走了。
這樣的吐槽并不是沒有收獲的。
至少毛利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雙打搭檔這種東西,看對了眼以後就要乘勝追擊才行,要達成一擊必殺的成就才好。
不過在那之前……
還是讓他多了解一點越智前輩吧。
周末的關東大賽立海大贏的很驚險。哦,這裏指的是立海大高中部。
毛利怎麽看怎麽覺得第二輪的關東大賽立海大都懸了,心裏想着不會吧難道立海大還會進不了全國大賽?他又回想起高中部的社辦上的社團歷……
所以國中那麽輝煌高中一塌糊塗,這種奇怪的社團史到底是怎麽弄出來的啊?
他在當天晚上和越智在U17訓練營裏見面時就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越智?冰帝部長?出于學校的關系對立海大有一些了解?月光:“……嗯。”
“‘嗯’是什麽意思啊?”毛利不解道。
越智卻并沒有選擇開口解釋。他擡手拍了拍毛利的肩膀,拿起球拍:“練習吧。”
毛利:“……”什麽鬼。
再過一段時間(也許幾天,也許幾周)毛利就會知道越智的這個“嗯”字大概包含了很多信息:比如對毛利這樣的抱怨的贊同啊,還有類似于“雖然立海大成績不好但是你的實力還是不錯的”這種認證,或者還有“你為什麽不試試看帶領着立海大往前走”的這種期待。
但當時的毛利,就只能一頭霧水地跟着往球場上走,順便感嘆一下高個子前輩的不善表達了。
越智:我并沒有不擅長表達。
在冰帝見面時兩個人有交流過關于訓練方面的事,因而夜晚的訓練進行的還挺順利。
毛利的所謂“逃訓”更多的是一種節奏上的自我調節,該做的訓練他也沒有漏掉過,負重什麽的他也是遵循要求一直戴着。
訓練結束後兩人在樓梯口分開,作為新生的毛利的宿舍當然是在樓上,而越智的宿舍就是在一樓了。
“那前輩,明天見了~”毛利笑着揮了揮手。
越智依然冷着臉點了點頭。
洗過澡以後越智去走廊盡頭的自動販賣機上買了一罐牛奶。
他拿着冰牛奶往回走,沒走兩步就發現102的大門打開了。
越智:“……”
手裏拿着薩克斯風的入江:“越智?要一起來嗎?”
“……?”
“我們在開宿舍卧談會哦~”
在入江的微笑下無法說出任何拒絕的話的越智默默地走進了102的房間,進去之後才發現房間裏已經有不少人了。不是出于本意而參與所謂的“卧談會”的人估計也有不少。
就坐在入江床上的種島和君島估計不屬于這一類,和鬼一樣盤腿坐在地上的大曲和中河內估計也不屬于這一類,但是……
伊達就算了,加治你和三津谷是為什麽會坐在德川的床上一起參與這個所謂的“卧談會”啊?
上次被入江逗到炸毛的人是誰啊……
越智憋了一肚子的吐槽。
他默默地在角落裏坐下了。
然而并沒有用,就算坐在角落裏并且是坐在地上,他依然非常醒目。
身高兩米二六的人,光上半身長度也比別人高啊。
越智:……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越智的預感是正确的。
因為有一句至理名言是這麽說的——“U17裏沒有秘密”。
要知道U17訓練營不算上後山只看訓練營本區的話,其實并沒有很大。
宿舍樓,綜合樓,室內運動場,醫務室加上圖書館,以及分布在這幾棟樓周圍的幾十個球場,這就是全部了。看起來很大對吧?可你要知道,是幾百個學生在用啊。
差不多就相當于“特殊體校”的規模吧,只教授網球的那種。
青少年們的好奇心和行動力是無窮的。訓練之餘挖掘一下八卦,或者談論一下有趣的事(如果是身邊發生的就最好),完全是一種日常。
而信息的傳播,就在這種很古老的口耳相傳的方式下進行着。
當然了,類似于今晚這樣的卧談會,大概也是消滅秘密的一種大型武器。
于是……
越智進房間之前這群人在讨論什麽就不得而知了,但越智進去之後,很明顯就有了一個值得讨論的事。
話頭是由種島開啓的。
黑皮膚白頭發的少年操着一口(大概是故意)關西腔語氣揶揄:“聽說越智你和一個一年生來往密切?不錯啊,這麽快就找到新歡了?”
越智:“……”
種島旁邊的君島推了推眼鏡,笑的禮貌而溫和:“別這麽說,種島。武田前輩畢業以後,越智也是要找新的雙打搭檔的。”
“說得對。”入江握着薩克斯風轉過頭,“但我原本還以為越智你會想要單打呢。”
看着入江的微笑愈發覺得語言組織艱難的越智:“……”
你們到底是為什麽這麽關心我到底要打單打還是打雙打搭檔是新生還是老生的問題啊。
在劉海後面的眼睛眨了眨,越智默默地打開了手中的冰牛奶。他摸出附帶的吸管放進牛奶瓶,吸了一口才慢吞吞地開口:“一種感覺而已,我以為入江你會懂的。”
“感覺?”入江歪着頭笑道,“第六感的那種嗎?”
越智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那為了慶祝你的‘一見鐘情’,讓我為你演奏一曲如何?”入江舉了舉手上的薩克斯風。
越智:“……”
不,請不要用“一見鐘情”這個詞來形容。還有,吹薩克斯風這個就……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入江站了起來,“果然是值得慶祝的吧,有了一個新搭檔這件事。”
不,事實上還說不上是“新搭檔”,只是新的嘗試而已。
能不能不要一言不合就吹薩克斯風?
越智透過劉海企圖将自己的情緒傳達給入江,理所當然地失敗了。
就沒有人來阻止一下入江的演奏會嗎?
越智絕望地想,這到底是哪門子的卧談會啊,話都還沒說兩句,幹脆直接說是入江的個人演奏會和“被迫”參與的觀衆就好了啊!
……今晚又要失眠了。
作者有話要說:
在努力加其他人的戲份。
然而毛利視角的話,暫時還只有越智的戲份會多的。
因為他還沒進一軍啊哈哈哈哈哈!
換位賽還早吧,至少要等到全部新生召集完畢以及中學聯賽這邊全國大賽結束,嗯。
在努力開小劇場的腦洞。
以及我假設打完前一年的世界杯,U17重新開始召集的時候德川就搬到和入江,鬼一間了。
說起來為什麽種島是一個人一間啊?個人癖好嚴重嗎?懷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