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9
越智真的不是平白無故對毛利說出邀請的話的。
最開始他也只是覺得毛利是一個實力還不錯的，也有潛力的高一新生而已。大概“立海大”為毛利加上了一點光環，但考慮到立海大高中部近幾年的成績，這樣的光環到底是正面還是負面都兩說。
而在觀察一年級新生當下裏的一點“養成搭檔”的想法，也只是稍縱即逝。
那“不如和他組隊試試看”的想法是什麽時候出現的呢？
是那場在圖書館後面的舊球場的比賽。
在比賽中間，突然出現的念頭。
之後就越想越覺得這個主意還不錯。
如果要仔細追究這個“突然”究竟是哪個時間點……
果然是那個時候吧。
當他并不算很認真地用出了“精神暗殺”而沒有收到想象中的結果的時候。
無論如何，想要打雙打的話，自己的搭檔最起碼也得不會被自己的精神力招數影響才行。
考慮到這一點，能夠做到這個的毛利不僅很快從他的精神力招數裏脫離而出，速度，力量和體能這類基礎能力也沒有短板，在技術上也展現出了紮實的功底。
再加上能夠做到以上那麽多點的人還只是一個高一生而已，潛力和能力都有待開發中。
這麽一想，就覺得，和他成為雙打搭檔估計是個不錯的主意了。
作為冰帝網球部的部長，把冰帝網球部帶入全國視野的第一人，越智向來不缺乏魄力和決斷力。
他既然有了這樣的想法，那麽在比賽結束之後直截了當地發出邀請，也是理所當然的了。
Advertisement
至于被邀請的後輩是怎麽想的怎麽看的，他也并不是非常在意。
說到底就是一個嘗試而已。
嘗試的結果是好是壞他也都有心理準備。
距離這一年的U17正式的封閉訓練也還有好幾個月，足夠他做各種嘗試了。
但就算做好了心理準備，在越智看來，毛利依舊給了他驚喜。
那天在訓練結束後，天色已經變暗的冰帝校園的室內網球場，在他的提議下做了步伐配合和簡單的雙打搭配的結果是……
“……你雙打打的還不錯？”越智這麽問道。
嘴角帶笑的毛利一臉無辜：“前輩不知道嗎？我本來就是打雙打的啊。”
越智：“……”
你說笑話嗎，明明從縣大賽開始你毛利壽三郎就一直在單打三的位置。以及我還在國中的時候作為一年級正選出賽全國大賽的你也是打單打三的。
似乎是從越智的沉默中看出了這類的吐槽，毛利眨了眨眼：“我大概知道前輩你的意思。現在在立海大的高中部我是在打單打沒錯，但是國中的時候我也是打雙打的啊。”
越智：“……平說，你去年的全國大賽終結了四天寶寺的奪冠之路。”
“平？平前輩嗎？”毛利想了想才恍然大悟，“啊，那一場啊。我難得打算打單打了結一下和原哲的恩怨呢，結果原哲把機會讓給了後輩。不過說‘終結’的話有些過了吧？前面兩場雙打，四天寶寺也都大比分輸掉了啊。”
這倒也是。
也許是自己沒太關注國中部的事。
越智淡淡地想。
有時間，去找一找國中比賽的資料吧。
視角轉回現在，在入江的薩克斯演奏聲中結束回憶的越智默默地喝完了一整罐的冰牛奶。他把紙盒子疊好放在手邊，擡頭就望見入江做了演奏結束後的收尾動作。
他象征性地拍了拍手，想，只是找個借口想要吹薩克斯風的話，非要用毛利這個話題……看起來關注着毛利的也不只是自己而已。
也對，畢竟是入江啊。
……和鬼并稱為“U17雙保姆”，啊不對，是“U17的爸爸媽媽”的入江。
接受了一陣不走心的拍手的入江把薩克斯風放下，行了個禮又重新站直。
他重新盤腿坐下，把薩克斯風放進了盒子裏，才擡起頭。
“你們都挺敷衍的嘛。”他玩笑道。
種島斜靠着床柱揶揄道：“沒辦法啊，如果你每天晚上都吹同一種樂器，再好聽，聽的人也會覺得厭煩的。”
入江反駁道：“我并沒有每天晚上都在演奏。”
“以我們現在見面的頻率，每周和每天也并沒有差別了。”種島道。
這兩個人例行的擡杠，其他人通常不會插嘴。
……應該不是U17隐形食物鏈的關系。應該不是。
而擡杠完畢後，“卧談會”則繼續進行下去。
聚集了這麽多人，談論的話題本就傾向于嚴肅向的。
大多數時候入江還是傾向于去外面找個看得到星星月亮的地方吹薩克斯風，又或者打着臺燈看歌劇原本。能讓102房間聚集這麽多人本就是“不平常的事”，這才是越智很輕易就接受了邀請走進房間的理由。
而看起來，在玩笑過後，大家也打算開始談正事了。
“聽說今年世界杯的賽制要進行改革，比賽的形式會有大的變化也說不定。”鬼沉聲道，“你們有聽到什麽傳聞嗎？”
“傳聞的話，多少是有一些的。”三津谷推了推眼鏡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摸出了一個筆記本，“目前傳的最兇的，是‘參賽人員削減’的傳聞。”
“亂套了呢，二軍。”加治趴在三津谷身邊嗤笑出聲，“但是二十八個名額本來就不多了，要減能減多少呢？預賽不能重複出場本身就代表着代表隊成員要超過21個人啊。”
“24個，替補也算在比賽名單之內的。”三津谷糾正道。
他把筆記本翻了一頁，語氣還是不急不慌的：“我們這邊的消息就是這樣了，暫時沒有更多的情報。但前輩們連我們也一起叫來，應該是傳言有誤吧？”
鬼抱着胳膊點了點頭：“我就是聽說後面球場最近人心惶惶，才想把你們叫來問一問的。果然這種流言已經傳開了嗎？”
在新生召選完成前每個球場的分布暫時還是按照前一年世界杯開始前的最後狀态，因此晚上到場的幾個二年生：三津谷，加治，德川，雖然有了進入一軍的實力，但都還在二軍的球場進行訓練。
不過鬼的這個問題，要回答起來……
“我并沒有聽到什麽傳聞。”德川淡淡道。
加治趴在他旁邊嗤笑着調侃：“本來也就沒有幾個人會在你面前說閑話。”
“你這句話的意思是，有人當着你的面說了？”德川微微挑了挑眉。
加治遲疑了一下，沒有回答。
坐在兩個人中間的三津谷推了推眼鏡，微笑着打圓場（？）：“當面議論的人并不多，偶爾路過能聽到一兩句就是了。德川你的話，是并不會在意別人在議論什麽的性格吧。”
德川不置可否地颔首。
而加治便小聲抱怨：“說得好像我就多八卦一樣。”
三津谷面帶微笑扯了一把加治的小卷毛，于是加治默默地閉嘴了。
把一場争端消弭于無形的三津谷這才重新擡起頭面對着鬼：“但是前輩，我們三個也不屬于‘後面球場’啊。”
入江擺了擺手：“不要追究這個了。三津谷你的話，訓練營裏還有不知道的事嗎？”
三津谷?數據網球的奉行者?亞玖鬥微微一笑。
“為了子虛烏有的流言就人心惶惶，渣滓果然就是渣滓。”加治在一旁毫不客氣道，“二十八個也好，二十四個也好，二十一個也好，就算直接砍掉一半只剩十四個名額，只要實力夠強不就好了嗎？”
“你說的沒錯。”鬼點了點頭，“不過在正式通知下來之前，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我們也可以做一點什麽。”
“鬼你就是操心太多了。”種島笑着抱怨，“心理素質不行的人，遲早也會從訓練營淘汰掉的。”
“至少不要在還在召選新生的現在産生太大的騷動。”鬼道，“不然搞得我們U17訓練營像是小孩子玩扮家家一樣兒戲，就太糟糕了。”
這個話題談論到這裏算是一個階段結束。
類似于鬼和入江這樣自願成為“二軍守門人”的人，骨子裏的責任感和行動力，其他人就算不能完全贊同卻也都是尊重的。
除此之外，還有一種奇怪的微妙的感覺：國家代表隊的隊長是并沒有出現在這裏的平等院鳳凰啊，以目前訓練營的情況，能夠動搖他這個位置的人暫時還沒有。但是鬼說出了這種更适合由隊長說的話也沒有一點違和感……
按理來說，這兩個人是不能說關系好卻也沒有證據證明關系很差？
真有點剪不亂理還亂的關系。
不過平等院一向的态度就是“強者才有話語權”，“老子最強，你們就得聽我的”，其他人對于這種簡單粗暴的态度，不贊同也好卻也沒有有效的辦法加以辯駁，便都默默接受了。進而也有一點被洗腦的傾向，覺得這樣也沒什麽不好。
一軍裏信奉同樣規則的人也不少吧？
遠野就是一個。
而就越智所知，趴在德川床上的，在去年展現出了潛力以至于今年大家都覺得他一定會進入一軍的加治，其實也是平等院的暴力美學的奉行者。
當然了，受害者也很多。
就比如讓種島耿耿于懷的：打完了去年的U17國家賽大曲就抛棄了他跑去和平等院一起住去了，把他一個人丢在宿舍。
當然一個人住也是很好的很自由的，可是半夜起來想要捉弄人卻找不到對象也是讓人苦惱的事啊。
還有那邊靠着牆的德川不也是一個嗎？
鬼和入江對于這樣的态度，也是不贊同的吧。只是還沒有找到一個足以說服平等院的人……越智想，如果今年德川能夠打敗平等院拿下No.1的位置，那麽，U17的法則就要改寫也說不定。
可就算法則還沒有改寫，平等院作為老大對底下的事基本采取不聞不問的簡單粗暴的方式，鬼和入江卻會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維持一下U17的秩序，這種情況本身就挺有趣的了。
而出于對這幾個實力比自己強的人的尊重……
試着做一點什麽，也無妨。
越智這樣想。
當然了，就算大家商量着“好好約束一下那群不知道在慌什麽的二軍吧”，可一軍的幾位，說實話和二軍是有差距的。本身訓練就不在一起，再加上訓練營從上到下都是實力說話的态度……
在我身邊出現的二軍，有幾個呢？
能說的上話的……
越智想了想，在第二天訓練時就順口問了問毛利：“你在訓練營裏有聽說什麽嗎？”
“聽說？”毛利一頭霧水，“比如U17的怪談之類？訓練營晚上鬧鬼？”
“……”越智面無表情。
毛利便笑着聳肩，“前輩啊，我才來U17幾天，十六號球場都還是新生啊，消息，還傳不到這邊吧。”
也是。
“第一天來的時候齋藤教練還說會安排個人換位賽和球場的換位賽，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到現在為止在訓練營裏做的也只有基礎訓練，挺無聊的？”毛利歪了歪頭道。
越智側過頭看了他一眼，用不知道算是安慰還是算潑冷水的語氣道：“你也只在訓練營裏待了三天而已。換位賽的話，至少要等到全部的新生批次篩選完成……大概是關東大賽結束以後，學校放假之後的事了。”
“也就是說，還要等一個月嗎？”毛利嘆了口氣，“真是很~長~的一段時間呢~”
一個月的時間有多久呢？
其實并沒有很久。
但在毛利看來……真的挺久的了。
因為……立海大如他所預料的，在關東大賽第二輪就淘汰了。
真讓人煩心啊。毛利想。
沒有打贏比賽當然是很讓人煩心的事，但毛利沒經歷過的是，明明自己的比賽完完全全的勝利了，卻并不能拯救整個隊伍。
一比三，二比三或者零比三都沒有本質的差別，輸了就是輸了，沒有第二個結果了。
可一開始就選擇游離于隊伍之外，就算對隊伍看不慣也不多說一句話的人，明明就是他毛利壽三郎自己啊。
已經做了選擇，在出結果之後，又有什麽理由感到不滿呢？
果然還是不甘心吧。
不甘心的，大概不只是打不了全國大賽這種“小事”，更多的還是，自己的力量比想象的要渺小這個事實。
會為早有預料的結果而感到氣憤，到底是氣量的問題，還是真的，我沒有做到我理論上能做到的，這才愈發難以接受這樣的結果呢？
個人的力量，和集體的力量……
毛利有些困惑起來。
解決困惑的方式，是什麽呢？
跑回國中部當然是不可能的了，依賴于後輩也未免太丢人了一些。
而且幸村明顯的還沒有出院回歸隊伍啊。
再加上很明顯現在有一個更好的選擇。
雙打搭檔，本來就需要更多的相處來培養默契不是嗎？
況且，需要培養默契的那個前輩，好像正好是……部長呢？
大概是能對我現在的困惑提供幫助的身份。毛利這麽想。
他于是做下了這樣的決定：在沒有去U17訓練營的工作日，下課以後，幹脆去冰帝找人好了。
……反正他在立海大，也是逃訓啊。
作者有話要說：
寫到“無論如何，想要打雙打的話，自己的搭檔最起碼也得不會被自己的精神力招數影響才行。”的時候突然想到了大石，實在是忍住了才沒給大石加一個小劇場呢，覺得雞蛋君已經在XF的筆下夠可憐了我還是給他留一點……吧。但是沒辦法啊，說“閉上眼，千萬不要睜開”（大概是這樣）的月光實在太！帥！了！
不過XF筆下的精神力的招數也是越來越玄幻了，真的開始和其他少年漫有點像了。連搭檔也能影響到的話……
其實私下裏凰叔和鬼的關系應該不錯的吧？
我還是寫國中生更順手一些，寫到高中生就有違和感。果然是時間的關系吧，畢竟新網王出來的挺遲了，高中的時候還一度接受不了新網王神展開的設定而沒有看，喜愛度上真的會有差別的吧？
放毛利去騷擾月光。
要快點讓他們熟悉起來呀，而且總覺得翹訓從神奈川跑去東京找人，是毛利前輩會做的事……ORZ
以及kokia的聲音真的好聽啊！
我是不是有一段時間致力于給每一章加上背景音樂？那麽今天再放一下好了，真的最近單曲循環這首歌！超好聽！2333我又要開始用有話說來耍存在感的日子了。許久不見的話唠作者重新出現了，大家懷念嗎？
kokia ありがとう
音悅臺的版本，mv應該是配的吧？我比較喜歡這個版本的：
做不來音悅臺的html碼，想看的親們就右鍵打開以下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