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8

“下面将要進行的是三號球場大和佑大VS五號球場毛利壽三郎的比賽。一局決勝負，比賽現在開始！”

象征着比賽開始的哨聲響起。

站在比賽場邊的兩個人在那一瞬間周身都燃起看不見卻感受得到的氣場，這樣的氣場，通常被稱為“勢”。

毛利的勢帶着鋒利和銳氣，而大和的勢則更偏向厚重與沉穩。

兩個人的勢在球場上進行起無形的碰撞。

這樣的碰撞，讓來觀看比賽的其他人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喧嘩聲漸漸停了。

而在人群之中，同樣來觀戰的一軍和前兩號球場的人，則紛紛露出了期待的神情。

“希望這場比賽能激出那個小家夥真正的實力吧。”入江道。

在他旁邊懶散地趴伏在欄杆上的種島笑道：“怎麽？你覺得大和不會贏？”

入江推了推眼鏡：“我可沒這麽說。”

種島給了他一個“你不用說謊我都知道”的表情。

“說起來，大和的傷究竟怎麽樣了？去年連最後的換位賽都沒參加，一軍挑戰賽也不見人影。”他挑了挑眉道，“你今年在三號球場呆了這麽久，看出什麽了嗎？”

“看出他有傷。”入江聳了聳肩，“他繃帶下的傷疤你們又不是沒看過。”

種島不置可否點了點頭，覺得有些無趣。

他又轉過頭看向一直站在入江另一邊一言不發的鬼：“你覺得呢，鬼？”

“戰勝傷痛，才有更進一步的希望。”鬼沉聲道，“作繭自縛的話，大和的路也就到此為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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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你們都更看好那個小家夥啊。”種島若有所思地笑。

入江擡起手用手指扣在欄杆上，有節奏地敲擊着，語帶笑意：“畢竟是越知一眼就看中的人，越知的眼光我還是相信的。”

旁聽了以上一系列對話卻始終沒說話的德川：前輩們，雖然毛利君是一年生但你們這樣順口地叫着他“小家夥”真的不覺得哪裏不對嗎？

他小心翼翼地垂下眼看了一眼身高165的入江，又看了一眼身高184但總是弓着背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的種島。在被發現之前德川移開了視線，看向了場內被叫做“小家夥”但目測身高超過190的毛利……

他維持着面癱臉，一言不發。

來看這場比賽的人着實不少，這還托了前段時間爆發的“大和整容事件”的福。在訓練營裏知道大和身上有傷的人不多，畢竟他平時總是綁着繃帶，不是相熟的人也沒看過他繃帶下面的東西。也有不少人認為綁繃帶是為了提升肌肉活性更好施力。

哨聲響起後大和就在底線擺好了姿勢。

按照換位賽的慣例，第一局的發球局是屬于“挑戰方”的。

也就是說，第一局是毛利的發球局。

嘴角挂着一點笑意，眼神卻冷淡又淩厲的毛利将注意力和精神力籠罩在整個球場。他把握着對球場的掌控，握緊了網球後又松開，手腕一抖，将網球上抛。

後撤步，後仰，起跳，揮拍！

啪！

這一球按照他的習慣穩穩地砸在了半場邊線的夾角。

這樣的高速發球的軌跡并不難捕捉，難能可貴的其實是讓網球準确砸在那夾角點的控球力。大和幾步趕到落球點，揮拍時手臂上傳來隐約的刺痛。

他為這一球的力度和旋轉力感到些微的驚訝。

拉着球拍往後，後撤步，雙手握拍，畫圓，回擊！

啪！

盡管及時做出了應對，但零點幾秒的誤差還是讓這個球的旋轉超出了大和的控制。

毛利微微偏過頭避開高速擊來的網球，從網球的弧線與速度判斷出這一球會出界。

果然。

“OUT！15-0！”

表情不變，毛利重新擺好了發球的姿勢。

一樣的動作：扔球，後撤步，後仰，起跳，揮拍！

啪！

網球甚至以同樣的軌跡同樣的弧度砸在了同樣的位置，落地的痕跡完美地和之前的痕跡重疊了。

小瞧我嗎？

大和微微蹙眉。

他這回提前雙手握拍，在網球接觸到拍面時輕巧跳了一小步撤去球上的大部分力道，接着以左手為輔右手為主向上旋轉了球拍。

肌肉扭動帶來的酸痛被大和忽視了，早已習慣疼痛的他在旋轉減弱到臨界點的瞬間猛然發力。

啪！

是Jack Knife。

不過這一球打的……還差了一點火候！

毛利的眼神裏閃過一絲厲色，他幾步跑到落球點，揮拍的同時球拍就已經傾斜出一個精準的弧度。從反彈起的網球的斜側方切入，用球拍豎着的方向拉球後反手抽擊。

網球脫拍而出，向着發球落點相反方向的邊線夾角。

咚！

“30-0！”

第三球。

依然是同樣的姿勢和同樣的落球點，經過三次網球摩擦的前場邊線的夾角處的白色邊線已經浮現出了圓形的黑色印子，直徑正好和網球的大小相同。

再一次趕到落點的大和一邊感嘆着對面的後輩精準的控球力，一邊忍着手臂的疼痛用力揮拍。

這次，是正手抽擊。

做好了準備即使不卸力也能用巧勁将網球回擊。

但這樣的回擊方式，毛利早在腦內有了應對的方法。

他趕到網前，面對直來的網球手腕一旋，球拍從向上四十五度到向下四十五度的過程中，網球上的側上旋已經變成了側下旋，毛利看準了方向，從下往上将球拍一拉——

嘶~

咚！

網球越過中網劃過一道并不對稱的弧線，在到達最高點後迅速地下落的網球就落在了中網前的不遠處。

當然，網球還是回彈了，只是回彈的幅度很小，大部分的力量都用在了旋轉做功上。

大和揮舞的球拍與網球擦過，他看着網球輕快地在地上回彈，心下一沉：這樣的網球技巧……

“40-0！”

還差一球就拿下了發球局，毛利卻并不急躁。

他嘴角還是不變的笑意，很淺，看上去總讓人覺得傲慢，配合上他冷淡的眼神，傲慢的意味就更濃了。

他扔球和揮拍的方式依然和前面相同，網球第四次砸在了同一個位置。

這算是挑釁嗎？

大和品出了這樣的發球方式裏隐藏的精神壓迫。

他咬牙，再次嘗試用抽擊的方式來回應這個發球。

這次毛利依然上網了，卻不是和前面那球一樣的應對方式，而是反手截擊。

網球輕巧越過中網後直接落地了，讓大和救之不及。

“Game won by 毛利，1-0！”

五分鐘。

拿下發球局就花了五分鐘。

看着場上顯而易見的局勢，場外觀戰的人群不由得嘩然。

“大和你在搞什麽啊！再不認真一點難道要輸給後輩嗎？！”中河內盤腿坐在觀衆席上舉着手大喊。

聽到中河內聲音的大和忍不住露出苦笑：外道前輩，這樣很丢臉的啊。

而且輸給後輩什麽的……

這可是随随便便的後輩，而是立海大的毛利壽三郎啊！

立海大……

不想承認對“立海大”有陰影的大和呼出一口氣，握緊了球拍。

在交換場地時他和毛利擦肩而過。

那瞬間仿佛有什麽如鲠在喉，大和忽然就出了不少的冷汗。

他忍不住回頭看向漸漸走遠的毛利，仿佛在紅發的後輩的背後看到光影。

這是……

“大和怎麽回事？”場邊的入江詫異地挑了挑眉，“他的勢被毛利君壓住了嗎？”

“是不是精神攻擊？像是越知的‘精神暗殺’一樣？”三號場來觀戰的其他人問道。

種島還趴在欄杆上，聞言搖了搖頭：“不，不是精神力攻擊。”

紅頭發的後輩精神力始終籠罩着球場沒錯，但起到的作用只是控場的作用，能感覺到後輩并不是很善于控制精神力，讓精神力化作網球招數進而攻擊。聽說越知看中這個紅發小子的原因就是這小子能扛得住“精神暗殺”，那結合現在的場面，就知道紅發的小子使用精神力的方式簡單粗暴，就是散布在球場上，受到了攻擊就硬抗，沒受到攻擊就輔助比賽。

現在的場面，與其說是精神力攻擊，不如說是……

“心理暗示更多一點。”鬼皺了皺眉，“大和為什麽會對一個一年生有這麽大的心理壓力？”

這個問題，其他來自關東學校的選手，大概能回答出一二。

因為立海大。

不是親身體會，是感受不到這所在關東大賽稱霸了十幾年的學校對關東其他學校的威懾力的。

大和的壓力還有其他的淵源：他國二的時候成為了正選，那一年青學通過了都大賽打到了關東大賽，卻在第二輪就遇上了立海大。那時候他的對手是同樣二年生的森川，而那場比賽的結果……

不提也罷，總之青學沒能拿到全國大賽的名額，提前結束了中學聯賽的旅程。

他的手在比賽之前就受傷了，卻瞞着沒告訴其他隊友。因為在知道對手是立海大的時候，全隊的氣勢已經夠低落的了，如果再說出他手受傷的事……

不說，好歹還有那麽一線希望。

只是比賽沒有僥幸，立海大也不愧是關東豪強。

那場比賽結束後三年生就提前退出了網球部，他接任了網球部的部長，手臂的傷卻進一步惡化，他不得不參與了數次的複健。

複健真的太痛苦了，他一度想要放棄。

想要放棄的時候他一個人買了去看全國大賽的車票，一個人在觀衆席上，看着通過了關東大賽進入全國大賽的“熟人”們在全國大賽上發光發熱……

冰帝，立海大，山吹，六角，綠川……

大概是輸給了立海大并且輸的一塌糊塗的關系，大和格外注意立海大的比賽。

而立海大在全國大賽上也一如關東大賽的氣勢，一路往前，一直到半決賽才止步。

同為二年生的森川，麻生和相葉，還有作為一年生正選參賽的毛利……

太耀眼了。

在大和的記憶裏，那些人真的太耀眼了。

一直到第二年春天，綁着繃帶吊着胳膊被時不時惡化的手臂弄得心力交瘁幾乎就準備放棄的大和才遇到了轉機。他見到了手冢。見到手冢的第一眼，他就知道手冢會是青學的希望。

不過啊……

手臂受傷的他，即使是部長，對于網球部的掌控力也在一步步下滑。

就算他0-6輸給了手冢也沒有用，那個驚才絕豔的少年照樣被打傷了手臂。

如果手冢走上了他的老路……就全是他的錯啊。

因傷而無法發揮出全部實力，在網球場上無可奈何的心情，他最了解不過了。

真的……很痛苦啊。

扯了扯嘴角，大和感受着手臂的酸痛，心裏發苦：糟糕，在球場上想這種事……我是怎麽了？無法集中注意力？

他看了一眼對面始終保持傲慢臉的毛利，努力靜下心來。

還是太在意了。

太在意，才會無法集中注意力。

以至于被雖然長高了臉卻沒什麽變化的紅發後輩給勾起了過去的回憶。

那些國中時的回憶始終壓在他的心上，沉甸甸的，即使想要輕松笑着說“沒什麽”，可自己知道那都是假話，他在意的不行。

甚至他看着毛利，會想到和立海大的比賽，會想到受傷和複健時痛苦不堪的經歷，會想到……會想到讓他振作的那個少年，在兩年後重蹈覆轍，為了比賽而犧牲了自己的手臂。

糟糕……

手在抖嗎？

大和用力握緊了球拍，深呼吸間覺得整個世界都在震動。

“Game won by 毛利，2-0！”

“Game won by 毛利，3-0！”

“Game won by 毛利，4-0！”

他聽着裁判的判定聲和網球落地發出的清脆聲音，苦笑着想，再這樣下去，他難不成會被6-0打敗？

那也太難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每次寫比賽都在考驗我的想象力，作為一個物理渣我寫出來的網球的運動形式是完全不科學的哦！不符合物理規則哦！但沒關系，殺網本身和科學就沒關系……在殺網的世界，網球可是能拆牆拆水塔拆樓的呢！

我也記得大和手上綁繃帶……

哎，如果是手受傷的話，那他看手冢估計心情很複雜，因為自己有感觸才能感同身受嘛。

大家喜歡有話說嗎？hhh作為一個話唠，“有話說比正文長”才是我的特色啊！特色啊！特色啊！

我去重新翻了手冢和大和的比賽，漫畫裏是手冢晨跑的時候遇見大和，說“果真是你，大和部長”，然後大和說“哦……我沒戴眼鏡你也認得出來诶！（所以他自己也知道眼鏡摘掉約等于整容嗎ORZ）你還是老樣子，手冢同學，今天的比賽我很期待”。

幻有夢現這個招數應該是大和在面對手冢的時候第一次用的，因為入江說“大和原來還有這一手”說明他原來沒看過。這招的原理是在對手已經按照自己的預測開始移動後瞬間改變球路，也就是說對手冢這種有天賦能預測的人比較有用吧？啧，挑了一個原著沒什麽戲份的對手寫就是這樣了，原著大和部長的戲份幾乎都是嘴遁……這個角色就是為了解開手冢的心結讓手冢得到升華用的啊……

我覺得毛利前輩有一個特點大和一定很羨慕，就是全身脫臼也能複原的能力hhhhh

哎，大和也是為了比賽國中就受傷了啊，還傷到綁的那種要吊在脖子上的繃帶的程度……而且是在手冢入學前就受傷了。不過大和手上的疤是那種有縫針線的啊……這到底是怎麽才會傷成這樣啊？用刀劃的嗎？好長，從小臂的一半到大臂的一半，有20厘米以上了吧ORZ大和部長也是心疼你……

然後我确認了XF确實是黑。大和的五維和手冢五維畫在一起的，大和就是22222，手冢是3,3.5，4,4.5,5……這不是全面碾壓嗎……

話說我為了看新網王去充了騰X的VIP……

大和的過去我編的，我的意思是和立海大的淵源那些。不過大和确實是在遇見手冢之前就想過要放棄網球了，是看到手冢才決定堅持下去的。雖然我覺得他給手冢做了一個不太好的示範……比如隐瞞傷情比賽什麽的……還有0-6輸給手冢也是原著寫的，有其他部員說“如果不是部長你的手受傷了，根本不會輸給這個一年級的小子！”我覺得大和有一點急躁了，給手冢立威有點急躁了，其他人心裏是不服的，後來才會有手冢用右手打比賽被看做是挑釁被砸傷左手的事……我是這樣認為的，個人意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