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19
場上的局勢出人意料的明朗。
毛利打着打着就有點懵:越知前輩不是說,大和前輩的實力不止三號球場嗎?他怎麽感覺和前幾天五號球場的單人換位賽沒什麽區別啊,甚至實力帶來的壓力還要更小一些……這就是所謂的實力不止三號球場?逗我?
他看着對面的大和:這位前輩的表情為什麽有點苦大仇深的味道?我是長的很像他的仇人嗎?不對啊,我國中的時候立海大根本就沒和青學比賽過啊,至少我當正選的時段沒有。
他完全不知道大和大開腦洞,從他毛利壽三郎一路回想到青澀又辛苦的過去,又聯想到青學讓人難以形容的未來,差一點就哭出來了。
好在腦洞開的差不多了,大和看一眼比分,覺得就算輸……也別6-0啊!打出6-0的話……
大和側過頭看了一眼依然盤腿坐在觀衆席上的中河內外道。
唔,他覺得外道前輩看過來的眼神越來越可怕了……
不過有些招數是為了特定的人而準備的,他并不打算在這個階段就用出來。就算輸了個人換位賽,過幾天他依然可以從後面的球場打回來。大和并不是非常在意這場比賽的輸贏,只是U17訓練營重開,他換了造型以後的第一場比賽……不想太過狼狽罷了。
這麽想好像有點自以為是了?
大和壓下嘴角一絲苦笑。
他在局與局之間的間隙,左手看似不經意地拂過了右手的繃帶。繃帶下是一條掩蓋不去的傷疤,冬天他會用外套遮住,夏天就用繃帶覆蓋。
倒不是對受傷這件事無法接受,純粹是一種習慣。
就好像,揮拍時總會有酸痛感這件事,也變成了習慣。
最初每一次用力都會痛徹心扉,傷漸漸好了以後卻也留下了疤。疤去不掉,疼痛也無法消散。
他到底是為什麽堅持網球的呢?
因為喜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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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每一次揮拍都是疼痛的,就算因為疼痛而無法發揮出全部的實力,力量和體能都因為受傷而大打折扣……他也無法放棄網球。
曾經以為不放棄的理由,是那個孩子。
那個孩子眼裏的堅持和熱情,照亮了他整個靈魂。
但是啊……
沒有必要把理由歸咎于別人,不放棄,只是因為自己啊。
因為我,不想放棄。
我,還想打球。
再多的疼痛和辛苦也無法替代的,在球場上奔跑時的歡欣。這就是網球的真谛吧?
況且……
在我完成了我的使命之前,還不能放棄網球。
當年把那麽重的擔子交到了那個責任心過重的孩子身上,是他的錯。而如果那個孩子還有心結,也進入了U17訓練營的話……
他會在這裏等他。
如果那個孩子進入了U17訓練營,他就去打最後一場比賽。而如果沒有……
那他也只需要在訓練營裏,祝福就好了。
我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大和淡淡地想。
毛利:天哪大和前輩又想到了什麽?!眼神更……他在透過我看誰?難道比賽的時候注意力都不在我身上嗎?
毛利有一點小生氣。
又有點好奇對面的前輩到底在想什麽。
他趁着交換場地的時間打量了一下這個看似心事重重的前輩,而這樣的視線并未做遮掩,便被大和注意到了。他微擡起頭對上了毛利帶着一點好奇的視線。
有着紅色頭發的少年給人的感覺卻并不是紅色的熱烈,反而有一種偏冷的氣質。盡管嘴角帶着一絲淺笑,但怎麽看都覺得這樣的表情毫無笑意可言。
而這樣的冷淡表情配合上好奇的眼神……
大和有些不明所以。
而毛利對上了他看過來的目光,就索性偏了偏頭:“前輩在想什麽呢?”
大和:“?”
“前輩一直在賽場上走神,我會很困擾的。”毛利輕聲道。
走神?
大和愣了一下,然後幹笑道:“我在球場上很認真的啊。”
是嗎?
毛利不置可否地轉回頭:“既然前輩不準備更拼命一點,那這場比賽,我就拿下了。”
拼命啊……
和毛利擦肩而過,大和呼出一口氣:他現在哪裏還能拼命地打比賽?
去年打到三號場,和外道前輩的那場比賽就是拼命過頭以至于後面的練習不得不缺席跑去醫院重新複健……
不過,他有心事,連後輩也看出來了?
明明比賽他真的有在認真打啊。
所以……對面的後輩,感知挺敏銳的?
第五局。
又是毛利的發球局。
從抛球到擊球的姿勢,依然和第一局沒有太大的區別。這是毛利紮實的基本功。別總看他一天到晚的逃訓,這可不代表他該做的基礎訓練沒有做。毛利每天做的訓練也是超過了日常訓練單的。他逃訓只說明一點,就是他在做完了過量的訓練單以後還有多餘的時間用來休息。當然,這在毛利自己看來,是“勞逸結合”。
對于發球,毛利沒有太花心思去開發ACE的招數。
他見過的ACE招數挺多,大體上把他們分為兩類。一類是越知前輩的馬赫發球那樣的,以絕對的高速來達成ACE的效果,另一類是仁王用過的(毛利:小仁王好像說這招數不是他的是cos出來的?可我沒見別人用過啊,真奇怪……)高旋轉發球,不管是落地後往哪邊滑行,總結一下就是落地不彈起。
這兩類發球,前一類有一部分需要高度加成,因而身高越高達成的效果越好,這是重力做功的效果。而後一類則需要對旋轉的精準控制,通常需要柔軟的腕部肌肉和利用球拍與拍線的能力。
毛利不是做不到,他就是覺得……麻煩。
事實上毛利對開發“必殺技”興趣缺缺。在他看來,網球就是把對方打過來的球打過去,并讓對方無法接到。達成這樣目的的有很多種方式,沒必要一直在“必殺技”上死磕。
而且他既不喜歡打游戲也不喜歡看漫畫,對電影和電視也興趣缺缺,在這方面的想象力完全不怎麽樣。
順便吐槽一下,毛利真的覺得……在打網球的時候大喊一聲挺……蠢的。
就是打一球還要報一聲招數名的那種。
打完再報也一樣很蠢。
這樣的吐槽他不吐不快很久了,主要是……咳,在立海大連真田都這樣(毛利:風林火山的威名啊,但我每次聽都覺得很好笑啊)他也不好打擊後輩的積極性。
這一局比第一局拉鋸的時間更長。
大和想着打輸就算了,千萬不要變成6-0的比分。
只是發球局和非發球局到底還是有優勢差,毛利也不想被破發,因此第五局最後還是被毛利拿下了。
第六局的時候大和的速度和力度突然增加了,讓毛利一時有些措手不及。
大和的實力一直被認為是個謎,就因為他不管是比賽還是平時練習,實力都上上下下起伏過大。知道的人明白這是因為大和手上有傷無法長時間“爆發”,不知道的就有各種猜測了。
以及,控制自己“爆發”的時機和節奏,也是大和能在缺席了一小半U17訓練營的訓練過程也能安生呆在三號球場的原因。
不過,這樣的爆發,顯然不會讓毛利有太多的麻煩。
他很快就适應了節奏。
于是——
“Game won by毛利壽三郎,6-1!”
打完這場換位賽,毛利擦了擦汗走到場邊。
越知的身高特別顯眼,毛利不需要花力氣尋找就一眼看到了人群中頭發顏色豔麗的前輩。他撐着扶手直接從場中跨到了觀衆席上,又順着觀衆席的臺階走到越知身邊:“前輩在等我嗎?”
越知:“……嗯。”
他們兩個肩并着肩走去更偏僻的球場準備做配合訓練,路上毛利用帶一點抱怨的語氣道:“前輩還說大和前輩的實力不止三號球場……可是大和前輩都沒有認真比賽。”
無法反駁的越知:“……”
“太可惡了,他好像在透過我看別人呢。”毛利道。
越知哽了一下:“別用這種爛俗言情劇的臺詞。”
“诶?這是言情劇的臺詞嗎?我就是說出我的真實感受而已。”毛利眨了眨眼有些驚訝地看着越知,“前輩你居然看言情劇?”
陪着爺爺奶奶不僅看言情劇還看家庭倫理劇的越知:“……”
感受到越知的低氣壓,毛利反應很快地決定放過這個話題。他的笑容變得比球場上柔軟許多:“現在已經是三號球場了,什麽時候才能進入一軍呢?不想讓前輩你等我太久呢。”
越知淡淡道:“等你到一號球場就可以了。一軍決定的比賽是由一號球場的選手加上去年的一軍一起進行的。通過的成為一軍,拿到編號,沒通過的留在一號球場。”
他說完停頓了一下,又補充道:“不排除有些人不會參加這次的一軍決定賽,畢竟在明年一月的國家賽舉行之前一軍有好幾次的名額更換賽。而且也有一些選手擁有不限制挑戰權。”
“不限制挑戰權?”
“穿着黑外套的人。”越知道。
毛利看了一眼身上發下來的U17訓練服……白色的。
運動起來很容易髒啊,黑外套的話,聽起來還不錯?
不過……
“我并沒有見過穿着黑外套的人啊。”毛利不解道。
越知略微蹙了蹙眉:“會有的。現在還不是時候。”
每年從三船教練那裏回來的,通常也只有一批而已,而那一批裏,往往就有能掀翻整個一軍的存在。在那之前……
源源不斷被送去後山的“淘汰者”,可不是每個都能被三船教練看在眼裏的。
這就沒必要對毛利解釋了。
這小子技術不錯實力也足夠,又不是會随便挑釁豎敵的性格,相反脾氣還不錯,這樣的人,完全不具備進入後山的條件。
雖然沒被三船教練□□過也是一種遺憾?
這麽想着,越知擡手拍了拍毛利的後腦勺:“你會見到的。”
毛利:會見到就會見到,為什麽又拍我頭……
仁王:噗哩,這個問題可以原封不動的問你自己啊,比如說前輩你為什麽這麽喜歡扯我的小辮子?
毛利:……
作者有話要說:
毛利喜歡集郵和植物觀察……
這真是需要耐心又有點超然的愛好啊……
而且他是保健委員……
并且會做飯因為想要收到的禮物是平底炒鍋……
卧槽為何這種設定這麽像草食男?可我怎麽看怎麽覺得毛利是肉食動物啊,果然摩羯座非常魔性……
不過喜歡植物觀察的話,他應該和幸村關系不錯才對。
仁王的戲份要在進入劇情之後才有啊,而劇情之前……毛利要先進入一軍,然後是高中部的全國大賽(這個是越知的戲份),然後是新學期和海原祭,再然後是海外友誼賽(一軍先去韓國和香港轉了一圈我記得),再然後才到仁王嘛。不要這麽急,這篇文的主角是毛利前輩啊,仁王就是偶爾出來賣個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