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4
袴田的比賽輸的有理又無理。
三場兩勝，幹脆利落。
但他原本不應該輸的這麽輕易的，只是在面對毛利的時候，他的優勢一點兒也沒發揮出來。
“他太小看那個一年生了。”鬼抱着胳膊沉聲道，“光從身材上就可以看出那個一年生可以算作技術流，如果袴田一開始就發揮出力量上的優勢，未必會輸。”
“我倒是不這麽認為。”入江微笑着反駁，“除了力量以外，袴田沒有其他優勢。”
“打持久戰呢？”一旁的德川淡淡道。
入江沉吟了一會兒，搖了搖頭：“我還是原來的意見。教練那裏的五維圖我看過了，毛利君的體能不比袴田君差。他或許還不太适應三局制的比賽，但這樣的弱勢也沒有到會被持久戰拖垮的程度。”
德川若有所思。
入江側過頭看他的表情，饒有興致道：“怎麽，你也對他感興趣了嗎？”
德川猶豫了一會兒，搖了搖頭：“不。我只是随便問問。”
他喜歡的不是毛利這一型，看做後輩的話除了身高不達标以外，腦子也足夠聰明了，看起來不需要太多的幫助。說實話，在受到前輩們的關注（好的和壞的）之後，性格變得內斂不少的德川有點想找一個可以當做弟弟來寵愛的後輩。他一定會像鬼前輩和入江前輩幫助他自己一樣幫助那個後輩，絕對不會像平等院那樣粗魯的。
這麽計劃着，德川的目光往身邊的位置輕輕一瞥就移開了。
他想：這個後輩……身高和入江前輩差不多就行，更矮一點也不錯。一擡手就可以摸到頭頂的高度。最好還會撒嬌。
察覺到他目光的入江：“德川？”
德川面無表情：“沒什麽。”
挑戰賽繼續進行。毛利成功升位之後，眉眼溫和地窩在越知身邊的場景得到了不少人的關注。于是多少都聽說過“越知對一個一年生一見鐘情要一起打雙打啦”這樣傳聞的一軍們便都明白，這個有着紅色小卷毛發型的一年生，就是被越知看中的那一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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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挺合适，在身高226的越知旁邊，畫面也挺順眼。
他們對一年生多少帶有一點寬容的态度。臺詞或者行為再惡劣，內心裏其實也知道每一年能打到一軍賽的一年生，都是之後兩年U17的“希望之光”。
而且這個一年生的性格挺不錯的，看上去也讨喜。
将要進行挑戰賽的伴力也看了一眼站在一起的越知和毛利，側過頭問伊達：“怎麽樣？要試試看挑戰他們嗎？”
“算了吧，一年生才剛打完比賽，也別趁人之危了。”伊達轉動着球拍無所謂道，“沒必要為這兩三位的排位這麽拼。挑個喜歡的對手吧。”
“你對他們不感興趣嗎？”伴力也奇怪地問道。
伊達嗤笑一聲：“傳言說得好聽也不能改變他們搭檔不滿半年的事實，實戰機會估計也沒有多少，打雙打說不定還沒有他們各自打單打發揮的好。一軍挑戰賽這麽好的機會，要找也找一個好一點的對手啊，平時沒機會打比賽的那種。那兩個人，放在下次挑戰賽再挑戰也不遲。機會多的是。”
“也對。”伴力也點了點頭，“那你的提議呢？”
“我對君島有點興趣，但不想和遠野打。你呢？”伊達随口問道。
伴力也遲疑了半晌，吐出一個名字：“……渡邊？”
“呼，膽子挺大啊。”伊達笑了笑，停止了球拍的轉動啪地一聲握緊了拍柄，“那就渡邊吧。你說他會不會找老大搭檔？”
“哈，我可不想面對老大。”
渡邊被喊到名字的時候面上有一絲驚訝，之後又變回了溫和的表情。他對着平等院做了個邀請的姿勢，平等院冷哼一聲轉過頭無視了。
于是渡邊走下臺階，一直走到種島旁邊：“一起打一次雙打？”
黑皮膚的少年原本正盤腿坐在臺階上，聞言驚訝地擡起頭：“我？”
“你。”渡邊呵呵地笑着，“要試試嗎？我發揮的會比大曲要好也說不定。”
“真是的，這種時候不要拉我下水啊。”就在種島旁邊的大曲撇着八字眉恹恹道。
種島眨了眨眼，考慮了一會兒，突然扯開一個笑臉：“你說的好像有點道理？那就試試？比龍次發揮的好的話，我就把他給踹了。”
“喂喂喂，我還在旁邊呢，這種話麻煩在我不在場的時候說。”大曲的八字眉的幅度愈發大了。
種島随手從身後的網球包裏掏了掏，掏出一支球拍後撐着身體站了起來，對着身側揮了揮手：“沒必要，我就在你面前說你也不會生氣啊。生氣了嗎？”
“……真是麻煩啊。”大曲看着黑皮膚少年的臉，無奈地嘆了口氣。
這場比賽的結果不言而喻。
打到一半種島又幹脆地盤腿坐在後場底線附近了，一個人在前場控場的渡邊樂呵呵地也不生氣。
他們打完兩局比賽下來以後也只是一層薄汗，看上去還只是在這種大熱的天氣下跑步被曬出來的那種。
種島又坐回了原來的位置，靠在大曲身側用關西腔拉長了音調：“剛好算作熱身，不知道等會兒會不會還有人挑戰我呢？”
大曲默默地瞥了他一眼：“出汗就不要靠在我身上啊，很熱。”
“你嫌棄我？”
“……”大曲撇着八字眉嘴角抽了抽：我哪裏敢嫌棄你？就是……一邊袖子濕了一邊沒濕很不舒服啊！簡直要逼死強迫症！
那之後No.11的不破鐵人選擇了加治做對手（他大概是覺得加治的徽章是鬼換給他的）。
當然，加治幹脆利落地把不破鐵人給打敗了。
他在網前對着跌坐在地面上的不破鐵人冷哼道：“以為我是軟柿子嗎？先好好看清楚你自己的實力吧！”
“怎……怎麽會？！我的眼睛，明明就是鏡面反射！”不破鐵人不可置信地反問道。
同樣有着小卷毛卻從來不肯承認自己是自然卷的價值根本懶得回答這樣的問題。
他轉過頭，心想，你的精神力招數确實很厲害。不過反射這種事……每個人最大的對手本來就是自己，只有認識到這一點才能一直前進。能利用這樣的原理進行招數的開發是不錯的思路，但水平達不到的話，也只是東施效颦而已！
接下來是排名掉到第十四的袴田伊藏。
剛剛輸掉比賽沒多久的他心情還有些低落，卻也無意重新選回No.10的位次。明眼人都知道毛利會選擇No.10挑戰就是因為越知是No.9，人家一個前輩一個後輩相親相愛，他還是不要讨嫌了。況且再打一次能贏的概率大概……也不是五五分。
至于選剛剛打完比賽的不破鐵人……那家夥确實有些張揚，但找一個剛剛比完賽的人做對手，也未免太惡劣了吧？
點兵點将了一番，袴田幹脆指了越知。
……然後就迅速地在精神暗殺裏輸掉了。
被挑戰完就是自己挑戰的機會，越知有些遺憾于無法以完整的實力來面對強大的對手。他挺喜歡No.9的排位，卻也珍惜每一次一軍挑戰的機會。
因為，一軍中，有幾個人，可不是平時提出請求就能得到打比賽的機會的啊。
這麽想着，他幹脆地指名了種島。
“我就知道還會有人要來挑戰我的。”種島就着盤腿托腮的姿勢嘆了口氣，又挺直了脊背伸了個懶腰，這才站起來壓了壓腿。
作為一個酷愛在別人跑圈的時候搶走飲料并以此為娛樂項目的人，種島在訓練營裏拉了不少仇恨。但他爽朗（？）的性格又讓他有着不差的人緣。
不過U17還是以實力說話的，種島能在訓練營這麽逍遙的原因，當然是他拿到No.2的實力。
坊間甚至還有傳聞，說如果不是種島太懶，No.1的位置還不知道是誰的呢。
關于這個傳聞種島本人是持否認态度的。
“平等院那個禽獸哪裏那麽好對付？而且我承認他是個還算盡責的領隊。”白毛的少年盤腿操着一口關西腔這樣說，“還有，我哪裏懶了？不坐飛機是因為有恐高症，但去年的國際比賽我難道不是到場了嗎？先坐船又轉火車。我這麽拼居然還有人說我懶？”
……誰讓你比賽時動不動就盤腿坐在前面或者後面。
“那是龍次太能幹了，我要給他發揮實力的機會啊。我單打時可不會偷懶。”
大曲：真是謝謝你給我機會啊……呵。
單打時的種島，是怎樣的呢？
總結一下，就是讓觀看比賽的人在潛意識裏都能承認“這家夥不能戰勝”的樣子。
能夠看穿每一步動向的眼裏和觀察力，對整場比賽的節奏的把握，還有運用“無”時給人的震撼……
越知在心裏嘆了口氣：果然精神暗殺需要進一步升級。現在的程度，根本對種島沒有作用。
……也對，兩個人的精神力數值都一樣，如果算上四舍五入的話，大概種島的精神力數值還要強一些。無法造成精神力壓迫，這一招當然就失效了。
輸掉了這場挑戰賽後，越知走回了場邊。
他站定以後，面前就突然出現了一條幹淨的毛巾。
側過頭一看，某個小卷毛後輩微笑着看着他。
……嗯，心情尚可？
他接過了毛巾。
又接過了緊跟着遞過來的水。
越知：……有個貼心後輩的感覺還挺不錯。
看着越知默默收拾，手肘撐在用毛巾鋪着的扶手上的少年側過頭托腮語氣輕快：“月光桑感覺如何？”
越知一言不發擦了汗，又喝了水：被叫名字還是有點奇怪啊……
他仔細地擦了擦劉海上的汗，又用手指把劉海整理成和之前相似的形狀。
這樣做完以後，他才放下了手。
毛利沒聽到回答，便笑着抱怨：“不理我嗎？”
越知低下頭盯着他。
毛利從這樣的眼神中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便心滿意足地彎了彎眉眼。他小聲道：“我還以為月光桑打輸了比賽會心情不好呢。”
越知：“……我沒有那麽脆弱。”
況且比賽前就沒抱着多少能打贏比賽的希望。
他這麽想着，覺得小卷毛後輩有點鬧騰。
擡起手按着小卷毛後輩的後腦勺讓他重新把目光轉向場內，越知語氣淡淡：“繼續看比賽。”
“是~”
接下來的比賽也沒什麽好說的了。
一軍實力上層的排位要比起下層的排位嚴肅的多。
每一個名次之間相差的實力都不會因為環境變量和偶然變量而發生逆轉。
唯一值得一說的，就是原本No.8的大曲選了No.6的遠野做了對手，并打贏了比賽。
名次逆轉，遠野的臉色很不好看。
但他沒說什麽就回到了位置上。
觀看比賽的人中很大一部分不明白這樣的逆轉代表着什麽。甚至一軍中的大部分也都認為這樣的比賽結果，是大曲實力的進步和遠野的大意造成的。
只有君島明白一點什麽。
他看着臉色難看的現任搭檔，表情仍然是微笑，心裏卻輕輕嘆了口氣。
他想，膝蓋上的傷，果然對這家夥的實力發揮造成了影響。
可到了這個程度，這家夥居然還不打算反省嗎？
行刑法的打法，對膝蓋的損傷……絕對沒有到可以忽略的程度！
冥頑不靈。
呵，這家夥自己要葬送自己的網球未來，他又為什麽要替他擔心？
能為自己負責的，只有自己而已。
既然如此，既然如此……
俊秀的少年擡手推了推眼鏡：既然如此，換搭檔的事，就更加緊迫了。
這家夥自取滅亡是他的自由，可千萬別拖人後腿！
作者有話要說：
前幾章有人說種島和入江像……寫到這裏應該看出兩個人的巨大區別了吧……雖然都屬于U17一軍裏食物鏈上層，不過性格差異還是很大的。我更喜歡種島，應該不是因為他白毛hhhhh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