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49
“……仁王他,是不是興奮過頭了啊。”休息室裏,湊在一起看比賽的立海大……五人組正坐着吐槽。
丸井嚼着泡泡糖,看着電視機的屏幕:“用的還都是炫技效果十足的招數……他平時不是這麽喜歡炫技的吧?”
“被刺激到了,大概。”柳抿唇一笑,語焉不詳道。
“不過……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樣的表現也是他們兩個的戰術的一部分?”柳翻着筆記本,“雖然,毛利前輩大概是無可奈何接受了仁王的計劃。”
至于是什麽計劃……
當比賽的場面,看上去很像是由一個人主導的,那麽這是什麽計劃,還需要言明嗎?
削球,抽擊,隊角球,扣殺,底線截擊。
當觀衆的目光,甚至是艱難從精神力招數中抽離理智的對手的目光,都集中在一個人身上的時候,另一個人規規矩矩的擊球,就顯得乏善可陳了。
這并不是他們刻意想要達到的目的,只是比賽進行着進行着,漸漸就成了現在的樣子。
毛利發球後直接上網時便發現兩個對手的絕大多數注意力都放在仁王身上。
他想瑞士隊到底哪裏找來的這麽不專業的兩個人,連比賽時自己的情緒都穩定不住,卻完全不認為遭受了一番精神力攻擊以後情緒不穩才是正常的情況。
手腕一挑,網前的放小球精準又漂亮。
看似只是普通的動作,角度和力度卻禁得住攝像機慢速回放。
“Game won by 日本隊,5-0!”
轉眼就過了五局。
第三局仁王的發球局……
就是一場炫技的“表演”,刻意成分太濃,交換場地時毛利都忍不住啧啧出聲。
而第四局,對方的發球局,剛從夢境裏出來的兩個人顯然還沒完全清醒,幾個幹脆利落的擊球就順利破發了。甚至他們自己都雙發了一次。
分明是不甚銳利的精神力攻擊方式,效果居然出乎預料。
“對自己的精神力自信的人,一旦防禦被擊潰,那麽防線傾瀉的速度會超乎想象。”仁王這麽說。
毛利舉起球拍點了點他的肩膀:“別找借口,你明明就是故意的。”
“對啊,我是故意的,還要多謝前輩你配合了。”
“好說。”毛利搖着頭收回了球拍在自己肩上敲了兩下,“看在我這麽幫你出風頭的份上,說說你今天把比賽節奏拉的這麽快的理由?”
他如果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那麽兩個人之間的配合會出現無法彌補的漏洞,到那時候場面可就完全和現在不一樣了。
仁王噗哩了一聲,視線在觀衆席上停留了兩秒,眯着眼睛笑着舔了舔唇:“保密。”
毛利:……小仁王你是欺詐師啊,能不能不要這麽不走心?我就知道是因為有人來看你比賽了!
并不是只有同調才能表現出一對搭檔之間的默契程度。
就比如說,毛利和仁王兩個人在場上,并沒有任何要進入同調的征兆,配合起來卻依舊行雲流水,不管是進攻還是防守,節奏轉換之間毫無預警又自然而然。
你甚至看不到他們打幾個手勢或者做什麽信號,好像一切都是本能反應。
這或許是兩個足夠冷靜的網球選手之間,用大腦能達到的默契的極致。
同調确實是雙打增幅的利器,但同調時雙方的情緒和精神力都會在共振中得到放大,因此很多時候的很多反應都是出于本能與直覺而超出控制。
這樣的“力量增幅”,對于一些掌控力十足的選手來說,利弊實在難以權衡。
就比如無我境界,就算是能自主控制無我境界,可會這一招的人也并不是每次比賽都會用這種招數的。個人意識對于比賽的規劃和掌控,與無我境界某一部分的不可控,是相斥的。
幸村和真田都是很早就掌握無我境界的人,可中學聯賽打了三年,真正見他們在場上用這一招……有過嗎?
仁王和毛利能進入同調——雖然主導權更多傾向于仁王。
但毛利并不喜歡被同調所控制的感覺。
他和仁王的配合,也更多是基于兩個人對彼此網球招數的理解,和相處下來有很多時候是重合的對比賽的預估和控制。
這樣的情況下,就算對手能進入同調,也不一定能贏。
更何況對手并不能進入同調呢?
野獸派與理智派,孰強孰弱?
端看哪一方的段數更高罷了。
“Game won by 日本隊,6-0!”
比賽結束快的不像是在世界杯的賽場。特別是輸的那一方,還是世界排名第二的瑞士隊。
觀衆都還沒回過神,比賽就結束了。
再一回想,整場比賽一環套一環,細思簡直讓人毛骨悚然。
以精神力為基礎布的局,看似起眼的攻擊手做的最大的輔助,與看似控場的防守者沉穩的進攻。
毛利下了場也懶得去找那邊顯而易見就在吐槽他們比賽的立海大五人組。
他坐到了越知旁邊,側過頭笑着道:“我的比分比前輩的比分要好看很多喲~”
第一場打了7-5的越知:“……”
他無奈地看了一眼毛利,心想整場比賽下來風頭都被那個白頭發的國中生搶去了你也不覺得不對?
毛利從越知劉海下的眼神裏得到了這個信息。
他眨了眨眼,托着腮小聲笑道:“哎,做前輩可真不容易啊。”
越知:“……”
“不僅要時刻關注後輩的發展,還要成全後輩的表現心理。”毛利道。
越知:“……呵。”
并不想知道毛利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感慨,但他只想回複一句:作為你的“前輩”,我也一樣很辛苦啊。
這場最後的小組賽,日本隊依然獲得了勝利。
雙打二惜敗,雙打一完勝,幸村的單打三險勝,德川的單打二卻無奈棄權——瑞士隊的上場人員确實心狠手辣,為了勝利什麽都做得出來,德川心态正,架不住對手陰險到骨子裏。
一球一球,狠的讓人頭皮發麻。
平等院平時自己對德川下手是往死裏弄的,但真在比賽場上看到德川跪着倒下,終究還是沒忍住選了棄權。
棄權的關頭俊秀的少年怒火中燒:“我還能比!”
“你球拍都要握不住了!”
“死我也會死在球場上!”
“沒必要!”
“不是你說的要有拼命的覺悟嗎?!”
“我沒讓你用你自己的命拼!你又不肯打回去!”
“你以為我是你?!”
……
吵架到後來裁判都愣住了。
德川的聲音越來越低,平等院急的直接叫了棄權,德川再想反駁,卻沒站起來踉跄了一下倒下去,被平等院架着送到場邊。
醫護人員圍在身邊,要送去醫院的關頭德川看了平等院一眼,意思很明顯:我能贏的,既然是你選的棄權,就別讓這場本來能贏的比賽輸掉!
平等院:我TM會輸?!我都要氣炸了好嗎!
最後的單打一果然變成了類似兇案現場的局面。
甚至比遠野的那場雙打還要可怕,瑞士隊的主将咬着牙強撐,平等院卻兩只眼睛裏都是殺氣。
野獸被放出了籠子,根本沒人能攔的下來。
這可不是馴養的野獸,而是野生的。
毛利看的忍不住抓住了身邊越知的手,一向溫和的高個子前輩卻語氣低沉:“認真看!”
“月光桑……”
“你沒有必要這樣打球,卻要接受這種打球方式。在這樣的場合,慈悲沒有任何用處。”越知道,“接受它。世界上的法則,有一條就是弱肉強食。”
“可是……”
“為了勝利。”
是的,為了勝利。
這場比賽結束以後觀衆們一個個撿着破碎的三觀走出了場館,都為這樣的瘋狂而感到驚悸。而在比賽規則範圍內的“血腥”,即使提交了組委會審查,卻依然是規則限定之內的,瑞士隊沒有麻煩,日本隊也沒有。
于是所有其他國家隊的人都知道了,日本隊這一屆的代表隊,有一個瘋子一樣的領隊。
越前龍馬在聽到美國隊的議論時突然想起了那天在U17訓練營裏那一個打到水塔上的球。
有那麽一瞬間,他是真的覺得平等院會殺了自己的。
至于現在……?
“MADA MADA DANE。”貓眼的少年壓了壓帽檐,覺得自己還是去醫院看一眼受傷的德川前輩好了。
小組賽結束後有兩天的修整期。
越知原本打算在淘汰賽之前完成他和毛利約定的比賽,最終卻沒能成功。
畢竟毛利比了一場比賽,又看了平等院讓人三觀重組的比賽,正需要修整期的時間調整自己。而修整期之後淘汰賽第一輪的名單就出來了。
他和毛利都在名單上。
……這是什麽節奏?
“我看毛利在上一場比賽裏也沒怎麽發揮。”黑部教練這麽解釋道,“淘汰賽要更謹慎一些,你們一起上吧,組好的組合沒有一場正式比賽,也挺遺憾的不是嗎?”
越知:……我怎麽不知道教練你這麽善解人意?
“據說你們的對手是會同調的那對高中生搭檔。臨時組合勝算不高,我們隊裏能同調的……都上國中生我也不太放心。”黑部繼續道。
越知:原來如此。
“這大概是越知你高中生涯的最後一場正式比賽了……讓世界記住你越知月光的名字,如何?”
越知透過劉海看着教練。
他很輕地點了點頭:“哦。”
就算教練你不這麽說,我也會這麽做的啊。
他想。
作者有話要說:
放心,月壽的雙打也會有的,讓狐貍來串個場而已。狐貍都是有家室的人了。
好久沒寫詳細的比賽了有點懵,對手不是熟人不好編ORZ
XF為什麽還不更新……
以及并沒有刻意虐德川,就只是我不想……讓……主上……輸……于是……原諒我……(頂鍋蓋跑走)
以及關于番外的事,既然标了無cp,番外也就不會涉及真正的月壽描寫,我沒讓他們各自結婚相忘于江湖就不錯了ORZ
開放性吧,都是開放性,給你們想象的空間。
就一個後日談番外吧,還記得毛利後來做了模特這件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