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節

面的暗門前站好。

鼓掌,串詞,換人。

上臺時,唐溯森一直叮囑自己要看好腳下的路,免得出糗。

站上臺,下面烏泱烏泱一堆人,唐溯森咽了咽口水,這陣仗,看起來比小學升旗儀式吓人啊。

他偏過頭清了清嗓子,打開ppt,開始了他的演講主題。他沒有去看臺下的人,除了朗子周。

他幾次掃過朗子周的位子,朗子周靠在門上,又是那副沒骨頭的樣子。他也在看着他。唐溯森幾次跟朗子周視線對上了,那人帶着笑看他演講,唐溯森總是最先挪開視線。在看到他面無表情地把臺下的提問怼回去的時候,朗子周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的确沒想到這種互動式臨場發揮能變成怼人現場。朗子周只覺得他有趣,原先說不必要的時候不說話,是怕嘴太欠被人打嗎。

“那你聽媽媽的話你被人罵過媽寶嗎?還是你覺得,為了證明自己不是一個媽寶,你要向父母展示你的叛逆,通過怒吼洩憤與他們相左?”唐溯森又怼回了一個提問。

他實在不明白,自己已經言簡意赅地論述了主題,居然還有人以為他是在辯護。後來感覺到自己難以與臺下的進行溝通,唐溯森及時剎車,轉了一個話題,又迅速謝幕。

下了臺,他就想走了。

頒獎與他無緣,可是他運氣不佳,遲到早退遇上他都能被老師拎出來,這種比賽…誰知道最後有沒有一個簽退表。

「不錯,的确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朗子周給他發微信。

唐溯森回頭看了一眼,他還在跟那些志願者聊天,一堆人圍在一起。

現在就不看他們比賽了嗎?

最後那句有簽退表嗎,也沒問出去。幾次轉頭,他又看着他們在那拍照,搬水,搬器材。

真是一個大忙人。

唐溯森又一次感慨道。

沒有排上名次,意料之中的。全場唯一一個把互動環節運用成怼人環節的選手,有名次就奇了怪了。

散場時,唐溯森落在最後,慢吞吞的。朗子周已經跑不見了。

禮堂外面的空氣清新多了,唐溯森深吸了一口氣,又慢慢往北門走。

路過情人坡下面,他看到朗子周正坐在那邊的長椅上。

唐溯森又邁了步子往回走。

朗子周等了一會,沒動靜,他嘆了口氣。雖然原本就是看到唐溯森走過來了,他才找了個椅子坐下,免得唐溯森看到他尴尬,畢竟自己圍觀了他怼人全過程。

但是唐溯森真的跑了,還有點怪難受的。

朗子周把腿腳伸開,手肘後撐,閉上眼睛,讓自己放松着晃了一會。禮堂那邊是臨時礦工,頭一回,還好那些志願者跟他關系不錯,幫他收尾,還給他簽名兒。不像唐溯森,白眼狼。

朗子周心裏唾棄着,又忍不住去回憶剛才被一連串問題問得表情逐漸失控的唐溯森。他的老師真的是個奇才。

胳膊上被冰了一下。他睜開眼,唐溯森喝着一罐酸奶,而剛才冰他的元兇,也被唐溯森捏在手裏,在他眼前晃了晃。

“謝了。”他接過那杯酸奶,撕開蓋子,喝了一口。

啧,草莓味。

朗子周嫌棄地看了一眼,唐溯森鎖定了他的視線,眼睛一瞪,朗子周又把瓶口湊近,咕嘟咕嘟喝下肚。

“沒得獎,可惜嗎?”

“不可惜,我還能在臺上講完才是最神奇的。”唐溯森感慨道,“還是謝謝你啊,要是沒有你的現身說法,我估計還真的怯場,這玩意,比小學升旗儀式吓人。”

朗子周靜默了片刻,罵了一句“操”,然後捏着瓶子笑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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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朗子周:我是鄉下小孩這件事怎麽這麽早就告訴唐溯森了,我不是應該要挾他以後給我看看照片嗎?

唐溯森:?

本A:?

14# 晴轉暴雨 和朗子周在情人坡下坐着,他們倆各自占據了長椅的兩端,喝着同樣的草莓口味酸奶,朗子周身上還是穿着那件……

和朗子周在情人坡下坐着,他們倆各自占據了長椅的兩端,喝着同樣的草莓口味酸奶,朗子周身上還是穿着那件白襯衣,領口的扣子被他解開了,松松垮垮的。面前是一座大理石砌成的樹壇,高度是膝蓋的那個位子,裏面種着一棵百年老樹,挂了牌,論地位估計是全校第一。

面前急匆匆走過了好幾撥情侶,手挽手,側身說着悄悄話,然後昂首帶着笑從他們面前經過,每一個人都像是吃了一顆草莓一樣。他們兩個坐在這裏的大男人無法引起這些情侶的注意。

朗子周一直沒有說話,他好像很疲憊。唐溯森無所事事地收回視線,開始學朗子周的樣子,把自己攤開。

“呵。”朗子周輕笑一聲。

唐溯森出了糗,又輕輕把自己擺弄回習慣的姿勢。

“你大三,還往這些活動跑啊。”唐溯森問。

“嗯,為了學分好看一點。”朗子周回答道,“其實這些社團都退得差不多了,志願者,我有興趣,就一直跟他們有聯系,沒事兒的時候就來幫個忙。”

唐溯森點點頭,又伸手指着這棵樹,問,“你知道這樹哪來的嗎?”

“喂,你不用這樣吧,我也是本校學生啊,怎麽會不知道學校的寶藏。”

“好吧。”唐溯森回答道,聲調比平時高了一倍。

“欸,不勉強你說話你也生氣。”朗子周語氣裏似有似無的無奈把唐溯森給擠兌慘了,“我說真的,你想說話就說,不想說你可以聽我說,或者就這樣安靜地陪我待着就行了。不想說話我不會逼着你開口的。”

既然朗子周都這麽說了,唐溯森就把腦子裏那些絞盡腦汁收刮出來的冷知識給冷藏起來。随後又是沉默,唐溯森卻頭一次沒在沉默中感覺到尴尬,和朗子周在一起,他身上仿佛就是有這樣的能力,可以讓周圍的人都感覺到安寧。

他們倆坐了一會,唐溯森又去學朗子周的姿勢,閉着眼往天上看。忽然感覺到臉上被什麽冰涼的東西,他偏頭往那邊看了看,朗子周沒動。

又是一下,砸在眉心,豆大的一顆水珠,順着山根滑落下來。唐溯森才突然意識到——

下雨了。

剛冒出這個想法,雨勢突然加大。頃刻間,天就變得混沌,灰色的地面被雨水打得深一塊淺一塊,聚集在情人坡上的小情侶一窩蜂地跑了出來,男生大多把自己的女朋友攬着,拿書本擋在女友頭上,又從他們面前跑過。

朗子周已經站起來了,說:“你以為你跟這樹一樣需要淋雨嗎?”

然後伸手一抓,握住了唐溯森的胳膊,帶着他往不遠處的宿舍區跑。

朗子周有意照顧唐溯森的步伐,留心後面人的腳步,确定能跟上以後,他又保持了速度,把人拉到宿舍樓下停放電瓶車的地方,朗子周說,“我宿舍有傘,你跟我上去拿?”

“不,不用,我直接回去就行。”

“別磨磨唧唧的,上樓,還是就在這等我?”

唐溯森看了一眼男生宿舍樓下的長龍,他們都在排隊等着掃臉,唐溯森已經不住宿了,宿舍系統裏應該是沒有他的信息的,“我在這等你吧,我進不去。”

“行,我馬上下來。”

朗子周說完這句話就跑了,沒有從大門進去。

唐溯森沒轉過彎來,如果這不是宿舍樓的話,帶他來這邊等着幹嘛?胳膊上被朗子周抓過的地方正發着燙,唐溯森說不上這是什麽感覺,掩蓋在布料下的血肉,還帶着朗子周脈搏的頻率。

回來的人越來越多,車棚下逐漸擁擠,唐溯森站到邊緣地帶,小心地躲開了飛濺的雨水。車棚裏鬧哄哄的,他們在談論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雨。

天邊有雷炸開,沉悶的一聲。

夏秋總是這樣突然地,降臨一場大雨。唐溯森在這座城市待久了,也習慣了,包裏通常都會有一把傘,但備了這麽久,也沒派上用場,今天卻突然遇上了。

朗子周說快,也的确沒浪費太多的時間。唐溯森又看到他冒雨跑下來,褲腳都被打濕了,鞋面上也又很多污水。

“行了,”朗子周把傘遞給他,傘把上還帶着他的體溫,“回去吧。”

唐溯森接過傘,說:“下次還你。”

朗子周揮揮手,又往回跑。不會只有這一把傘吧?

那明天就給他帶回來好了。

唐溯森總是忍不住回去回味,回味那場被雨打斷了的靜坐。

原本是打算第二天就把傘還給朗子周,畢竟天氣預報裏,未來幾天都沒個晴天,要真是朗子周唯一的一把傘,那多添麻煩啊。但是朗子周似乎不着急,微信上随手回了一句不急,就又沒了動靜。

不着急,那就先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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