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夜。

裕昌離開汝陽王府後,先去了趟淩府,奈何淩不疑不在府中,只能草草交代給阿飛道。

“讓淩不疑盯好樊昌,肖世子該行動了。”

“噓!”

聞言,阿飛想捂裕昌的嘴,卻不敢伸手,急得自己只能來回望向四周,生怕被什麽閑雜人等聽到如此機密之事。

“郡主你怎麽知道跟樊昌勾結的就是肖世子?這件事少主公并沒有打草驚蛇啊!”

“今日肖世子帶着何家已經離開都城,那今晚他必要行動,樊昌是生是死全在你們将軍,你不去找他還在這裏跟我費什麽話?!”

“哦對對對!我這就去。”阿飛終于清醒了些許,聽着裕昌的話,撒腿就跑。

“記得,解決完樊昌的事,讓淩不疑即刻前往馮翊郡,我會盡量拖住他們,不讓雍王與之彙合!”

裕昌費力喊着,阿飛也是極力跑着,只能聽到裕昌在說什麽,可他已經聽不真切,便也并未在意,如今還有何事比樊昌一事重要?

汝陽王府,淩不疑望着裕昌床頭懸挂的兔子燈出神。

“裕昌何在?”

“奴婢不知郡主去了何處。”蒹葭搖頭道。

阿飛好不容易在汝陽王府尋到淩不疑,還未進門便急忙喊道。

“少主公,您怎麽跑王府來了!郡主說肖世子要行動了,讓我們留意樊昌!”

原來他們二人互來尋對方,卻偏偏都撲了個空,淩不疑轉身後還未開口,阿起同樣闖了進來,湊巧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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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公!樊昌行動了!”

這一件件事中似乎有所關聯,淩不疑深思了片刻,擡頭看向阿飛問道,“裕昌人呢?”

“這……我只想着見少主公了,不知郡主去了何處,不過我見郡主背着行囊,對了,最後她還說了點什麽……”

阿飛仔細回想着,卻實在想不起來裕昌最後說了些什麽。

淩不疑見從阿飛身上得不出什麽答案,便看向一旁蒹葭,再次問道,“你們郡主本打算去何處?”

“郡主……郡主臨走前未曾說明!”蒹葭因為害怕已然跪地顫抖着。

淩不疑沉眸,裕昌要做什麽,他居然一無所知。

城外。

一破落院子中發生了打鬥,淩不疑趕到時,只見樊昌不敵那幾位蒙面黑衣者,如今渾身是傷,還在不斷反抗。

“少主公,我們在不沖進去,那樊昌可就活不成了。”阿飛道。

“急什麽,他皮糙肉厚的那些傷要不了他的命。”阿起哼道。

直到樊昌遍體鱗傷,趴在地上動都不能動時,淩不疑才慢慢拔劍而入。

“誰也不許進來!”淩不疑厲聲道。

黑甲衛停在院落外,沒過多久,樊昌被一整個扔了出來重重落地,阿起阿飛偏了偏身子,才不曾讓那人碰到他們。

“救我!救我啊!”樊昌費力拽過阿飛的腳,卻被他一腳踢開。

“別吵吵!”

院中,淩不疑一人與那些黑衣人打鬥起來,招招致命,毫不留情,讓阿飛看的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少主公這是怎麽了?打的這麽兇狠。”

“不得不救一個曾傷過自己心上人的混賬,放誰身上都不會高興,況且如今郡主還不知所蹤,少主公正愁沒地洩憤。”

“郡主?裕昌郡主?我知道她在哪啊……”樊昌一句話讓阿起阿飛重新看向他。

等淩不疑将院中人通通解決後,他們才上前道。

“少主公,樊昌說郡主去了馮翊郡。”

聞言,滿臉是血的淩不疑猛然望向樊昌,微微眯起眸向他而來,強大的壓迫感讓樊昌有些膽怯。

“別殺我,我什麽都說!”

“你都知道些什麽。”

淩不疑冷冽的語氣令樊昌不敢有所隐瞞,急忙道。

“就剛剛我親耳聽到他們說裕昌郡主自己送上門去尋了肖世子,一同跟去了馮翊郡,還有他這次回去就是為了與他父雍王一起謀反,才不是什麽娶新婦,那何家要麽與他們合謀要麽就得死。”

城外。

裕昌終追上了何家一行人。

“昭君妹妹要走,怎也不說一聲?也不讓我送行。”裕昌喊道。

何昭君聞言從馬車中探出頭來,見是裕昌十分驚訝。

“裕昌郡主?”

“聽聞昭君妹妹要走,我十分不舍特意前來送之,妹妹勿怪。”

裕昌的前來令這龐大的隊伍暫時不得不原地休憩,何将軍與肖世子一同上前,對于裕昌的出現各懷心思。

“郡主與小女的關系何時如此要好?”

何将軍先行替何昭君阻攔着裕昌,有那日酒樓的不歡而散在前,何将軍便時刻提防着裕昌。

“我與昭君妹妹一見如故,在她嫁人前我想與她好好說些體己話。”

說着,裕昌便自顧自鑽進了何昭君所乘馬車內。

何将軍雖覺得不妥,可礙于裕昌的身份也只随着她去。

肖世子同樣并未說什麽,只是派人盯住了裕昌的一舉一動。

“你來幹什麽?”何昭君瞪了一眼裕昌,“不是說我所托非人嗎?”

裕昌笑着捂住何昭君的嘴,揚聲道,“昭君妹妹能嫁給肖世子,真是好福氣,讓我好生羨慕。”

說完,她才湊近何昭君低聲問道,“要不要吃點心?”

還不等何昭君回答,裕昌便将一塊糕點塞到她嘴裏。

“好吃嗎?”裕昌期待道。

何昭君細細品了兩下,竟不由自主點了點頭,“不錯。”

“我從淩不疑那拿來的,還怕你不喜歡,畢竟裏面加了一種毒藥,味道有些苦。”裕昌毫不掩飾道。

“你!”何昭君愣了片刻,突然狠狠扔下手中點心,扣着自己的嗓子眼,對于裕昌那是恨急了。

“你就如此想害我?!”

“還吃嗎?”裕昌不曾回答,而是将糕點再次遞給何昭君,見她無動于衷便收回了手。

“不吃算了。”裕昌說着,竟将那糕點自己吃下,何昭君攔也攔不住。

“你不是說有毒!”

“又死不了怕什麽,在說你什麽時候如此信任我了?”

“你騙我!”

“我可沒騙你。”

裕昌話音未落,何昭君的肚子便開始劇烈疼痛,她捂着肚子就連指責的話都說不出,只能虛弱得推開車窗喊道。

“來人……來人啊……”

車窗剛被推開,何昭君因腹痛難忍徑直暈厥了過去,裕昌此時同樣開始腹痛,她一邊攙扶着何昭君,一邊吩咐着。

“快去就近的鎮子裏找醫士……”

說完,她也便暈了過去。

等裕昌蘇醒時,面前是一簡陋小屋,何昭君正躺在她的身側,依舊昏迷不醒。

裕昌面色雖有些蒼白,可身子也算好了大半,在吃下有毒的糕點前,她事先便吃了解藥,為了拖住他們,如今只能委屈何昭君了。

“郡主醒了?”肖世子在屋外守着她們二人,如今見裕昌起身,便迎了過來。

“我和昭君妹妹是怎麽了?”裕昌裝作虛弱的模樣,身子輕晃了兩下,被肖世子淺淺扶住。

“醫士說許是誤食了什麽,不過并無生命危險,昭君還需多躺幾日才能醒。”

“如此就好,就是耽誤了世子回馮翊郡的時間。”

“無需擔憂,我父已從馮翊郡趕來,親自接我們回去,以防路上再有什麽意外。”

裕昌看向肖世子,他們父子這是早有打算,拖延不是辦法,如此下去也不知是淩不疑先到還是雍王先到。

若是前者倒罷了,若是後者他們可是兇多吉少。

“郡主在想什麽?為何這眉頭都擰在了一起?”

肖世子笑着伸手附上裕昌的眉頭,劃過她的眉間,順着臉側慢慢勾起她的下颚。

“這未來新婦還在一旁躺着,世子就敢如此風流?”裕昌偏過頭後退了幾步,與肖世子拉開距離。

“我可從來不曾将她放在眼裏,若非是為了何家那些兵力,我也不會娶她,這些事郡主難道不知?”

肖世子湊近裕昌耳畔輕道。

“你告訴昭君嫁給我便是所托非人,你去找何将軍說出行馮翊郡何家會滿門傾覆,如今又追上來妨礙我,郡主的膽子不小啊?”

“我不知世子在說什麽。”

“你如此大張旗鼓,就是讓我以為定是自己落下了把柄,或者你手中有了什麽證據,我便不得不讓人提前這次行動。”

“為了不留後顧之憂我還讓人去殺了樊昌。直到剛剛那些死士無一回來時,我才想通,好一個激将法,你們手上根本毫無證據對不對!”

裕昌笑道,“若是有證據,肖世子覺得自己還出得了都城嗎?不過還是謝謝世子,讓樊昌成了指認你與雍王的證人,我不過是說了兩句沒人信的話,便讓世子方寸大亂?這等心性世子如何造反?”

說着,裕昌行至何昭君床前,看似為其拭去額間的汗漬,實則将解藥喂其吃下。

“肖世子如今還如此悠閑的站在此處,與我說這些,想來還留有後手吧?”裕昌道。

肖世子笑着不斷拍手,向裕昌走來,“不錯!不愧是裕昌郡主,有才學有膽魄,真是便宜那淩不疑了,不然……郡主嫁給我算了,等我父登基,你可就是東宮之妃,那淩不疑算什麽。”

“你怕是沒命當那個太子!”屋外一低沉的聲音傳來,接着房門被人一腳踢開,淩不疑渾身是血的闖了進來,一身殺戮之氣。

劍鞘落地,劍刃劃在地上一步步向肖世子而來。

“淩不疑!”

肖世子看着如此模樣的淩不疑,不由顫着身子後退了幾步,剛想拽過裕昌以她為質,誰知被人一腳從身後踹過,直直撲倒在淩不疑的劍刃旁。

“我何昭君真是瞎了眼!”

何昭君起身,用盡力氣的一腳踢的肖世子險些爬不起來,她雖看似昏迷,可他剛剛說的那些話,她卻聽的一清二楚。

“這……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何将軍趕來時,只見淩不疑拿劍挾持着肖世子,還未弄明白他就被何昭君連推帶搡的推離了屋子。

當屋子內只剩淩不疑與裕昌二人時,淩不疑坐在一旁椅上,直視着裕昌。

“東宮之妃,聽起來是個不錯的誘惑。”

“或許淩将軍對我的誘惑更大些。”

裕昌笑着走向淩不疑,徑直坐在他的腿間,環着他的脖頸處,将頭輕搭在他的肩頭。

淩不疑同樣握過她的腰間,一手撫着她的長發。

“這種铤而走險之事,我希望沒有下一次,你為何獨對何家的事如此上心?還有肖世子的事你如何得知?”

裕昌看着淩不疑緩緩搖頭,她無法解釋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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