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撩妹終極殺器
等送到了藥靈山,龍皎月招呼也不打便沖進了裴隐真的藥殿。守殿的弟子吓了一跳,宮門被這個突如其來的人一沖,還沒有來得及打開,便被雷霆擊飛了。
龍皎月惶惶的抱着白露,沖到裴隐真面前。裴隐真坐在藥殿裏,正在慢條斯理有條不紊的品茶,被她這麽一吓,差點把一口香茶都給噴出來。
龍皎月也顧不得情面了,她現在只想揪住裴隐真的衣襟把他提起來,逼他把懷裏的丹藥和什麽上好的藥材全拿來,她們龍庭有錢,她龍皎月有錢!
其實只是一個傷寒發燒而已,可龍皎月看着懷裏那輕若鴻羽呼吸淺薄的花臉團子,只覺得一陣昏天暗地的惶恐。
她只是随意的一句話,白露就那麽當了真,就算是傷寒發燒成這個樣子,還神志不清的想要堅持提着水桶爬那天之階,她龍皎月到底何德何能?她到現在還只是個孩子而已啊!
如果她真的有什麽事情,她要怎麽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這是藥靈山金殿後的蘭青閣,放置病人的華殿。剛剛裴隐真不認得這位被她抱來的人是人皇族的小公主,只覺得這龍掌門甚是大驚小怪,不過是風寒疲勞而已,何必搞得那麽生離死別大驚小怪,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小丫頭是吊着口氣快死了呢!
他慢吞吞的讓龍皎月在她手腕上纏了紅線,才開始靜下心來懸絲診脈。
龍皎月在旁又急又慌,那裴隐真倒是慢悠悠的很,慢慢伸了兩指去壓繩測脈,又慢慢的用手去捋胡須,半響才不慌不忙的擡頭道:“無大礙,只是傷寒病熱,又勞累過度,老夫給她開些藥,好生休息一下,過幾日便可痊愈。”
龍皎月剛剛看他這樣不慌不忙的樣子,真是巴不得掐死他。如今聽到這話,心裏總是落了下來。
裴隐真又叽叽歪歪了幾句,便起身解了紅線,去煎藥了。
等到裴隐真施針過去,眼瞅着小公主的呼吸漸漸平靜下來,臉上的潮紅也快速褪去,龍皎月坐在那床頭,只覺得心亂如麻。
愧疚,後悔,驚訝,還有不知所措的迷茫。在聽裴隐真說沒有什麽大礙,只是勞累過度需要休息之後,龍皎月剛放下那緊張的擔心,那些五味陳雜的情緒便齊齊的湧上了心頭。
本菊苣為何非得跟白露過不去呢?她對自己又沒什麽實質性威脅,她到底是在恐懼擔心個啥?
懸在心頭的一把刀總算是放下了。龍皎月坐在白露的床頭,看那被錦緞棉被裏仍自蜷縮着的白露。她的身體小小的,蜷縮在一起,像是只弱小可憐的蝴蝶,在春寒之日,因為畏寒而蜷縮在自己的繭裏。
龍皎月望着她,那錦被把她捂得嚴實,只露出一掌巴掌大的小臉,眼廓如同一片春日的圓杏,不知道是哭的還是燒的,整個眼圈都是紅彤彤的。
龍皎月看着她,許久才想擡起手來試試她額上的溫度。
剛剛來藥靈山的時候,在路上禦雲而飛時吹了風,她的的手有些涼。似乎怕冷到白露,她只好學着以前見過那些母親給孩子測溫度的模樣,俯下身,把額頭湊到白露的額頭上,肌膚緊緊的貼着,用額頭去感受她的溫度。
龍皎月才剛俯下身,就聽大殿外一聲啊,如如和意意牽着手才邁着小短腿進來,秋明淵和朱雲雲一起站在後面,那聲啊正是從朱雲雲口裏發出來的。
他們站在大殿外,床榻前垂着一層珍珠垂簾,外面又隔着一層禦寒的白紗,裏面龍皎月的身影模模糊糊,但是也看得清,她是俯下身去,朝着那小公主落了頭,竟然是貼近了。
龍皎月連忙擡起頭來,秋明淵已經大踏步的掀開了珍珠垂簾,站在那床頭,一臉詫異的說道:“你這是在幹嘛?”
如如和意意跟在秋明淵的後面,看秋明淵站定了,連忙挂在他的大腿上,也是伸個頭朝龍皎月,同時瞪大了四只黑眼睛,奶聲道:“龍姐姐在幹嘛?”
龍皎月淡定的挺着脊梁,坐在白露床榻處,只面不改色道:“給她測溫度。”
秋明淵半信半疑,半響才一臉你不用瞞我你那點小心思我全部都知道了的神情,慢慢開口道:“剛也是本尊話說重了。若是你對她這般看重,非覺得自己才得不足為她師,那只需跟我們三尊說得一聲,也不須把她一個人撂在後山,讓她受天之階的這份罪。你既可以對她如此上心,都可以為她轉移病魇,那之前又何必折磨與她呢?”
龍皎月滿臉問號的一攤手:“轉移病魇?什麽轉移病魇?”
本菊苣哪裏無德無能不能當她師傅啦?本菊苣不是德行不夠,而是面對諸位男配的決心不夠啊!
秋明淵嘆口氣,道:“你剛不就是在為她轉移病魇嗎?”
卧槽,本菊苣只是俯身測了個溫度,怎麽會是轉移病魇?這個仙俠之夏若花裏有這種詭異的設定嗎?
難道在場諸位都沒有過發燒之後被親近之人用額頭測過溫度嗎?不科學啊!
秋明淵往下瞅着她的手,龍皎月順着他的目光,看到她剛放在小公主手腕上的手指上已經纏繞上了一截紅線。
那纖細的紅線纏繞在她手指間,帶着一絲溫柔的纏綿,龍皎月連忙用另一只手去解開那紅線。
尼瑪,那個天殺的裴隐真,怎麽走之前把這紅線也不給解了,亂糟糟的放在一團,她剛只往白露的手上放了一放,那紅線就纏在了她的手指間。
這紅線是不是太狗血了一點,這要纏也該是纏男主吧,不行去纏原重陽也行,纏本菊苣幹嘛?
意意放開秋明淵的大腿,走到床邊來,趴在那床頭看着白露被錦被包裹起來的一張巴掌小臉,看看她,又看看龍皎月,這才朝秋明淵回頭說道:“沒有,龍姐姐沒有給小公主移魇。”
那紅線細膩纖薄,被她稍微一解,便柔柔的落下了。
聽到意意的話,龍皎月有點警醒。她剛只是給小公主用額頭試了試溫度,便被人以為是移魇之術。可是本菊苣真的不知道什麽是移魇之術啊!那紅線跟什麽移魇之術又有什麽淵源嗎?
*啊!為什麽本菊苣作為這個世界的造物主,竟然連這個東西都不知道?
不過秦菊苣好歹是有自知之明的,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回頭一臉樂呵呵的問,啊,什麽是移魇?
于是龍皎月只選了個适當的理由,回過頭去,不鹹不淡的問道:“我便說了吧,我只是在給她試試溫度罷了。”
秋明淵聽她這樣說,竟然有點失望,臉上也有點冷了下去,只冷聲道:“本尊還以為你這掌門還算發了點善心呢!”
啧啧,秋哥,你聽聽這話成樣子嗎,你該不是被這小公主給征服了,移情別戀不再愛你家小沈沈了啊?
秋明淵看着她那眼神,頓時就焉了,但話語還是硬氣,臉上擺着一陣不耐煩:“看我幹什麽!一碼事歸一碼事,你看你把這孩子弄成什麽樣子了?”
因着是內殿,朱雲雲這等弟子未得許可是不能進來的。眼瞅着朱雲雲在那兒急的跳腳,龍皎月轉頭看着白露那燒的紅彤彤的小臉蛋,只說道:“我哪裏知道會這樣,我只是想讓她知難而退罷了。”
龍皎月輕嘆了一聲,只小聲道:“若是知道後果,我又哪裏會讓她提水上天之階。”
秋明淵啧了一聲,站在一旁冷冷道:“知難而退,你也是太過天真了些。”
龍皎月懶得反駁他,如如過來抱住她的手,怯怯的搖着她的手,問道:“龍姐姐,小公主什麽時候才能好啊?”
龍皎月聽着蠻心酸,只道:“沒事的,不用擔心。”
秋明淵一聽她這話,又是一陣氣不打一處來,譏諷道:“病沒落在你身上,你當然不覺得有事。”
如果可以,龍皎月現在真想縫上秋明淵的嘴。在西峰潭一戰之前,秋明淵一見她就是嗯啊哦,就算對她再有不爽,也是懶得說她,最多只翻個白眼就走了。
結果經過西峰潭一戰,這秋明淵和龍皎月在無形之中已經達成了一種我知道你喜歡xx我告訴你我不喜歡xx所以我們不是情敵是同盟的微妙關系,自此秋明淵的話就開始變多,每每有不爽,就是直截了當的一頓冷嘲熱諷。
本菊苣還是更懷念以前那個只會嗯啊哦的秋明淵啊……
龍皎月回頭問道:“白露為何會在那個靈獸峰後,按照她的腳程,她不是早該到了浮雲殿麽?”
秋明淵剛剛那頓譏諷已過,只冷道:“天之階上面結了冰,她失足踩滑,手裏的木桶從青石板上摔了下來。”
在天之階上滑了一跤?
龍皎月只覺得背後一陣冷寒,在天之階上滑了一跤,也是萬分幸運,掉下去的是桶不是她的人。
她既不會禦雲之法,旁邊也沒人看着,若是失足掉下去的是人,不是桶,那可怎麽辦?
龍皎月只覺得那個後果真是不敢想。
秋明淵繼續道:“眼瞅着天之階已經快要走到了盡頭,桶卻掉了下去,誰能不氣?公主哭着下來撿那木桶。天上已經下起了雪,朱雲雲也是吓了一跳,去清雅軒找你這個掌門,又見不着人影,只好去三司殿找了沈世尊,沈世尊因事務繁忙,脫不開身,便叫我和如如意意來查看情況。”
龍皎月心裏一緊,秋明淵也看她神情愧疚,只放緩了些語氣,卻還是沒好氣,說道:“本尊到了那兒,小公主說落了一桶水,一切都要重新再來,非讓你門下那個看管的弟子去重新打滿一桶水來,她又重新提着桶水往那天之階去。眼瞅着她病的厲害,卻還是犟着性子往青石階上爬,說怕你看到她粗心滑了桶,還會生氣。”
龍皎月這下真的說不出話來了。
如果要知道會是這樣的情況,她哪裏會讓她去爬天之階啊!她龍皎月不就是欺負白露年紀小又聽話,才能提出這樣強人所難的要求。她龍皎月真的是該遭雷劈啊!
秋明淵看她那沮喪的樣子,也不好得在說什麽。床榻之上,白露小小的臉上,紅潮漸褪,龍皎月看着她,半響說不出個什麽話。
白露這一病,便是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才醒來。
裴隐真在旁側只看了看她那睡得香甜的小臉,擺手道:“不礙事,不礙事,只是往日沒有休息好,這難得睡一覺,你便讓她好好睡一覺吧。”
龍皎月想都不用想,她往日那些天沒有睡好的原因。那天之階上寒風凄厲,青石板又硬,她一個自小金玉慣了的公主,在這天之階上哪裏睡得好?
在小公主沉睡期間,各門各派的掌門都組團來看過這小公主,沈望山看着龍皎月坐在床頭衣不解帶的盡心照顧,又知道之前就是她讓小公主提那桶水爬天之階,只得搖頭道:“皎月,你做事也忒不顧後果了點,須知作弄人也是得有個度的,何況是這人皇族的公主。”
龍皎月:“……”
沈望山只以為龍皎月尚且還是喜歡作弄人的年紀,如今出了纰漏,才知道自己錯了,懂得收斂,還知道悉心盡力的照顧小公主。
其他幾位掌門,比如徐浪青,比如白芷,都是在床頭寡淡的看兩眼,他們對小公主的敬重強過于想要籠絡人皇族的願望。徐浪青現在替了秋明淵的位置,許多事情剛上手,這幾日是忙得不可開交,只和龍皎月閑扯了兩句,便以事務繁忙之由起身告退了。
白芷剛是當了浣劍臺的掌門,許多事情也需自己上手才知道多繁複。這長流的個個掌門都是有兩把刷子,哪裏像龍皎月,只是為了給沈望山的婚事按個名號,才陰差陽錯的當了這仙姝峰的甩手掌櫃。
白芷坐在旁邊的紫檀椅中,往那隔着一層珍珠簾的床榻似乎是漫不經心的瞅了一眼,對龍皎月溫聲道:“你對她似乎很上心啊?”
龍皎月心裏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小公主這傷寒是她折騰出來的,她能不上心嗎?
她只得端起茶杯,小小的酌飲了一口:“或許吧。”
白芷的眉頭輕不可查的淺淺皺了一剎,卻又很快舒展開,只微笑道:“我從家府上回來,給你帶了些天都府的特産,已命人送到你的清雅軒了。”
龍皎月漫不經心的點頭道:“嗯,那倒是要多謝你了。”
白芷繼續溫柔道:“你若是覺得哪樣中意,我大可傳音給我家府之上,讓家父多郵寄一些來。”
龍皎月端着茶杯,理所當然的回答道:“你回府上一趟,還記得給我帶些零嘴,我自然是很高興的。傳音與齊雲府那倒是不用,怪麻煩的。我若是想吃,也可以叫龍庭給我……”
她突然停了聲音,朝白芷轉頭,聲音略有些奇怪:“天府城,天府城的特産嗎?”
白芷點頭。
龍皎月只放下茶杯,略帶興奮道:“那你替我傳音,告訴你們府上,給我買些記氏糖葫蘆,就是你們天府城都府城驿旁邊那小店裏的記氏糖葫蘆。”
哈,本菊苣終于想到了如何補償小公主的方法啦!
記氏糖葫蘆,那可是傳說中可以征服每一個小蘿莉的終極殺器,尤其是在仙俠之夏若花裏,這可是男主北陵城用來讨好白露小公主引得她傾心的不世道具,真可謂冰糖葫蘆大又甜,紅紅的山楂圓又圓,一吃脆進嘴,二吃甜進心啊!
白芷詫異道:“記氏糖葫蘆?這是天府城的特産嗎?我自小居住在天府城中,卻是也沒有聽說過這個店鋪。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龍皎月微笑道:“上次無意中看到的。”
白芷點頭,又問道:“你是喜歡吃糖葫蘆嗎?”
她帶了一絲笑意道:“我這從小到大,都只以為這糖葫蘆是小孩子的吃食。”
龍皎月想着這補償小公主的方法,心裏總算少了些負罪感,只微笑的自然而然道:“哪裏是我喜歡吃?”
其實本菊苣也還是喜歡吃那個的,只是這麽大個人了,吃了這麽多年糖葫蘆,早已經沒有孩時的味道罷了。
白芷看着她,龍皎月只說道:“只是白露喜歡吃罷了。想着這回她是生病了,也是我折騰出來的,該是買些好吃的彌補她。等她醒來怕是要吃藥,裴掌門熬的那藥真是貨真價實的苦,光藥味都聞的我反胃,還是買些甜食,等她吃藥,吃口糖葫蘆,再吃口藥,便也不再叫喚藥苦了。”
白芷看看她,又将目光挪到那床榻之上睡得香甜的小公主臉上,隔着一層珍珠簾,她終于是微笑道:“對自己的弟子上心,也是應該的。你倒是想的長遠。”
龍皎月突然想起一事,朝白芷問道:“對了,你可知道移魇之術?”
說起來,秋明淵那一聲移魇之術,她這仙俠之夏若花的原作菊苣,竟然不知道。
白芷仔細想了一下,回道:“移魇之術?似乎是藥術之中的一種旁門左道,人之以病,是以回生理息矣,身惹不潔之污穢。世有藥術,便是用紅線為引,心至虔,意至靈,将那病魇召至己身,只是那人須得自願,且須承擔雙倍之責。這個方法,上不得多大臺面,我也是很少聽人提起過吧。”
龍皎月長籲了口氣,原來是些旁門左道,難怪她作為這仙俠之夏若花裏的造物主,會不知道這些上不了臺面不被提起的東西。因為她在原著的書裏,根本就沒有寫過這種東西。
這個世界,由她的設定而構建骨架,自行發展出的血肉比她想象的更大豐富啊。
龍皎月把一只手撐在桌上,撐着下巴看着那珍珠垂簾,低聲道:“我原本是不願意收她為徒的。不過鬧騰了這麽久,心裏倒是期待着她快點好起來,再收她入門下,畢竟福氣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說了這麽多,本菊苣還是得勤加練功,畢竟打不打得過原重陽是個未知數,可打不過淩雲霄,那可就是死翹翹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