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053

雪地上的打鬥,戰況跌宕起伏。

根據物吉貞宗的實時播報,綱吉了解到,一開始只有他跟三日月騎着飛行機車,沿着導航所指的線路前往黃金之王所在的大廈,然而半路遇到了似乎早就在那裏埋伏的一群人。

這群人身上穿着各種高科技裝備,蒙着臉,看不清他們的長相,而且好像每個人手中都拿着個手機,同樣能夠使用異能。他們的異能是一種類似雷電一樣的異能,“好像綠色的電流,感覺很危險。”物吉形容道。

飛行機車雖然不會受到電流切斷的影響,但是一群人圍哄而上,用大網将他們罩在裏面,兩人還是不得不停下機車,與這群玩電又攜帶着武器的人交手。

這群人雖然手中有異能,又不知從哪裏搞來了槍,但是他們的攻擊毫無章法,大部分都是普通人的身手,有的連普通人都不如,根本毫無配合,并不是物吉與三日月的對手。

兩人的衣服甚至沒被劃破,就足以将這群人掀翻。

然而這時,戰況又因為突然加入的紫色挑染的男人給扭轉了。

這個用着女性化的詞彙、看起來十分華麗麗的男人,實際上是個很強的劍客,用物吉的形容來說,就是:“水平大概和主人身邊那位彭格列的劍士不相上下。”

這裏說的劍士,應該是十年後劍術被打磨得更加成熟的山本武。

物吉貞宗是脅差,脅差的刀長本來就比太刀、劍要短一些,雖然他速度快,卻比不上有速度又有長度的劍客。另外人家還有身高優勢,腿長一截,在攻擊的時候拿腳踹都沒法躲開。

所以在物吉初落下風的時候,三日月宗近就擋在了他前面。

三日月雖然自稱爺爺,但他的身手可不是老人家級別的,平時在生活中或許有點天然呆,可爺爺在關鍵時刻非常靠得住,一刀擋下了對手的攻擊不說,還用刀氣震退了對方,給物吉留下撤退的時間。

物吉抓緊時間退到後方,一邊對付那些想去偷襲的電流人,一邊跟綱吉實時彙報戰況。

天下五劍與當世強手的對決,由現場解說員物吉貞宗給綱吉傾情奉獻:“三日月先生的刀鋒切到了對方的頭發!可惜對方的速度太快,沒有給他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啊,對手準備強攻!他的劍突然發光了,等等,這是什麽異能嗎?糟了,三日月先生沒有防備,中了一刀,但是幸好只是衣服破了……”

綱吉就像在坐過山車似的,一會兒聽到三日月占上風,剛松了口氣,一會兒又聽見對手的攻擊角度非常刁鑽,三日月露出了破綻,吓得額頭都冒汗了。

“你怎麽了?”八田正拿着支鉛筆用廣告紙的背面給他做演算,算了半天他也不确定自己的公式是不是正确的,再一看綱吉又是一副很焦慮的表情,撓着頭說,“你先別急,讓我再想想!這個公式一定是對的!”

“啊、嗯……”綱吉其實根本沒仔細聽對方在說什麽,手心裏全是汗,他正在聽物吉的實況轉播,還在為三日月擔心。

“然後,這裏好像要用這條公式……”八田努力回憶着自己初中學過的知識,咬着牙想,這題他媽的一定要算對,絕不能被一個小鬼小看!

他高中确實是沒怎麽聽過課,但沒理由初中的知識也能忘個精光。

八田美咲還就不信這個邪。

物吉那邊繼續說:“不、不行了……這邊突然又來了個用鐮刀的小鬼,他的實力比那些蒙面人要更強,只能由我上……可是三日月先生那邊,我就顧不上了……”

綱吉很想說,出現了新的強大的敵人就不要再想什麽轉播了,先顧好自己啊!

但是他又沒法在八田在場的時候說話,只能在心裏暗自着急。

幸好沒過多久,物吉雖然疲憊卻又挺開心的聲音傳了過來:“我們的援軍來了!主人,你一定想不到吧,是次郎先生哦!終于找到次郎先生了,大太刀一擊下去就能橫掃幾個人,真的太威風啦!”

次郎太刀的出現,讓物吉貞宗這邊的壓力瞬間變小,兩個同樣使用很長的刀、并且都用女性化的口吻說話的男人,正式別起了苗頭。

對手看到次郎穿着宛若歌舞伎演員的服飾,畫着精致的濃妝,異常華麗地出現在衆人面前時眼睛一亮,随即立馬抛下了三日月,轉而對次郎展開了攻擊。

這一次是華麗vs華麗,次郎雖然速度不如對方,但憑借着高大的身軀與力量,也能以力破快,跟對方暫時打個不相上下。

爺爺則在退出戰圈後階梯物吉當起了解說:“嗯嗯,次郎先生今天應該喝了不少酒,真是越戰越勇啊。我是不是也去找點酒喝比較好呢,這冰天雪地的要是能喝上一杯,應該會更有動力吧,哈哈哈哈!”

聽見三日月的哈哈哈,綱吉心裏頭的緊張感一下子就飛走了。

正要松一口氣的時候,那邊又傳來了一陣雜音,好像出現了第三個人高手,重新纏住了三日月。爺爺好不容易有空,又加入了戰鬥當中,連他自己都無奈地說:“看來今天晚上的變數還真多,應該是有人在這附近監控了戰局,不過我們一定會完成主人交代的任務的,不要着急,綱吉。”

三日月很少這麽叫他,一般都跟着本丸的其他人喊他“主人”,當他叫他“綱吉”的時候,總帶着點長輩對晚輩的安撫之意,讓人覺得十分窩心。

可這也說明,情況應該變得十分嚴峻了。

綱吉揪緊了胸口的衣服,“唰”地一下站起來。他不确定夜刀神狗朗什麽時候能趕到,如果他現在飛過去的話,應該還能趕得上的。

不管怎麽說,現在都不是安心在這裏做題的時候啊!

八田看到綱吉突然站起身,也被他吓了一跳:“幹嘛,你覺得這道題有哪裏算得不對嗎?”

此時的綱吉眼裏哪還有什麽題目啊,直接就想沖出門口了,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情況又發生了變化!

物吉的聲音再次充滿了驚喜:“啊,明石先生!愛染、螢丸,你們怎麽也找到這裏了?”

綱吉已經跨出去的腳步頓時懸在半空,他微微側頭,就看見八田正一臉狐疑又有點生氣地看着自己。

八田:“我剛才好心給你講題,你到底聽懂了沒有?喂,我說你該不會是在玩我吧?!”

“沒、沒有啊。”得知自己的刀劍們脫離了危險,并以壓倒性的人數優勢擋住了來搶奪無色的偷襲者,綱吉的那股沖勁兒立馬就散了,老老實實地收回自己的腳,頭疼地看着眼前的題目。

求生欲使然,綱吉在對方的眼神威脅下立刻開口說:“這道題我已經學會了,我知道怎麽做了!”

“真的嗎?”八田似乎對自己的努力成果很滿意,他把鉛筆交給綱吉,“那你再演算一遍給我看看?”

綱吉:“……”

綱吉欲哭無淚,但又不得不接過那支沉重的鉛筆,在一張新的草稿紙上吭哧吭哧地計算起來。為了不讓他作弊,八田還故意把他剛才算過的草稿紙藏起來,兩眼直勾勾地看着綱吉,避免他趁人不注意掏出終端上網查答案。

不過他顯然是多慮了,綱吉連手機都沒有,就更別說終端這種高級貨了。

綱吉現在可不光是滿腦門上都是汗了,整張臉都像是從水裏撈起來似的,讓他做題,簡直比讓他上戰場還要痛苦啊!

八田:“等等,這裏的公式用得不太對吧?”

綱吉疑惑擡頭:“是嗎?可是你剛才就是這麽用的啊……”

“後來我不是換了一個公式嗎,錯誤示範你就不要模仿了,趕快把最後那個運算簡式寫出來。”八田催促道。

綱吉完全想不起來最後那個正确的簡式是什麽了,又硬着頭皮寫了兩行,被八田提醒了好幾次,結果每次綱吉改過來都完美避開了他寫的那個答案。

“你這人剛才到底有沒有認真聽的啊!”八田開始不耐煩了。

“有、有的……”綱吉寫到最後一行,感覺自己簡化到最後的答案好像比八田還要短,已經不能寫得更短了,這才舉手說自己已經完成。可當八田拿出他的草稿紙,兩人一對比,答案完全不一樣!

八田皺着眉問他:“你平時考試一般多少分?”

“數學嗎……大部分是,零分。”綱吉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

“哈,才初中你就開始考零分了?我上了高中才考8分,以前的學習應該還是不錯的。”八田得意一笑,“所以我的答案肯定沒錯。”

然後兩人把練習冊翻到最後,找出那道題的答案。

結果……綱吉瞎貓碰上死耗子,居然選對了公式,他寫的答案才是正确的。

“……”八田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手上一用力,将鉛筆整根點燃,瞬間燒成了炭,“其實沒什麽,考8分的人也有翻船的時候嘛。”

綱吉都不知道該從什麽地方吐槽好了,考8分翻船難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但你不能因為一次勝利就沾沾自喜,來,趕緊給我做下一道題!”八田在短暫的低落之又很快點燃了鬥志,從吧臺上又拿了草薙的一支筆過來,繼續監督綱吉做題。

綱吉萬萬沒想到,裏包恩今天不在家,他還是沒有逃過在任務世界中被當地人指導學習的命運。

雪地上的戰鬥在螢丸他們出現後已經基本奠定了勝局,後面小黑也趕到了現場,與那個名叫禦芍神紫的男人交了手。

綱吉從小黑的口述中得知,那位華麗的劍客居然是他的師兄,兩人都曾經是前代無色之王的弟子,只是這位師兄叛出師門,和小黑的關系談不上好。

“你現在的主人是誰?無色之王的行動跟你們有關嗎?”小黑質問道。

“你現在的主人又是誰呢?”禦芍神紫對他輕笑了下,“我們的行動隐于密林之下,目前無可奉告。而我現在的效忠對象,總有一天你也會知道的,小狗朗。”

綱吉從耳機裏聽到了這段意味不明的對話,雖然他看不見當時小黑的臉色,但也能從他的聲音裏聽出對這位師兄的忌憚,有點擔心他。

不過還好小黑并沒有失去理智,而禦芍神紫似乎也沒有繼續糾纏的打算,他站在原地沒有動,目送着再次啓動的飛行機車。

但他沒有動,另外那個拿着鐮刀的少年卻不依不饒:“喂喂喂,我還沒允許你們走呢!給我站住!”

鐮刀少年五條須久那看起來年紀很小,可他的戰鬥力并不遜色于禦芍神紫,他的攻擊狂野霸道,又帶着孩子般天真的殘忍。打傷對手時會自己配音說“積一分”,傷到要害時會說“積十分”,像個游戲高手一樣,完全不把人命看在眼裏。

這家夥似乎惹惱了螢丸,平時通常不會怎麽生氣的小朋友在另一個小朋友面前露出了憤怒的表情:“戰鬥可不是游戲,要玩的話可以回家玩,戰場可不是小孩子的游樂園!”

“你說我是小孩子,你自己不也是嗎?”五條須久那看上去更加不爽,無視了撤退的命令,跟螢丸耗上了。

這兩人打鬥起來都顧不上周圍的人,而且因為兩把刀的殺傷範圍都很大,連明石國行都無法靠近,最後甚至還因為打鬥而劃破了物吉的背包,大家在雪地上找了半天,才又重新把狐貍的冰雕裝回去。

最後還是螢丸以他優秀的戰鬥素養贏得了勝利,雖然個頭沒有對方高,須久那的速度也更快一點,可不論是力量還是實戰經驗還是螢丸比較強,所以這一戰他微弱的優勢取得了勝利。

“可惡,你給我記着……”須久那離開前放下狠話,“下次我會用必殺技來對付你的,小鬼頭,把脖子洗幹淨了等着吧!”

“說我是小鬼,你自己不也很小嗎?”螢丸很不高興。

這兩人互相看不順眼,都記住了對方。

“嘛嘛,敵人已經撤退,我們也暫時不用工作了,不如找個地方休息好了。”明石國行将刀收回刀鞘,立馬換了一副懶洋洋的表情,對螢丸和愛染說,“啊,肚子也餓了,中午那種飯團還有嗎?”

愛染一臉無語:“主人不是還有任務交代我們的嗎?”

螢丸也用力點了點頭:“就是就是,國行想要休息還太早了點,白天要不是你動作太慢,我們就能追上主人了。”

明石國行覺得自己有點冤,他們每次都是負責斷後的那個,就算再快也不可能追得上先頭部隊,而且他們的主人可是會飛的啊。

“飛行機車就那一輛,我們怎麽追?”明石問。

愛染露出一副“我早就知道”的表情,從口袋裏掏出三個入耳式的無線耳機:“将将,剛才物吉他們離開前把這個留給我們了,根據每個人的顏色來區分,我是紅色的,這個綠色遞給螢丸,紫色的是國行……”

明石嘆着氣把耳機戴上,這樣一來,有主人實時監督,想偷懶就更不可能了。

三人剛戴上耳機,先是聽見強行擠上機車的次郎的狂聲大笑,然後是物吉和三日月的苦笑聲,最後則是同頻道的主人那邊的聲音。

綱吉:“呃……這道題,have的過去式是has嗎?那就是I has a ……鉛筆怎麽說來着?”

八田:“錯了!have的過去式是had啊!鉛筆是pencil,你英語怎麽學的?”

綱吉:“咳咳,抱歉。”

“還有,has是給第三人稱用的,我和你不能用,只有他和她可以,記住了沒?”八田的聲音都穿過耳機傳給了在場的所有人。

“記、記住了。”綱吉連連點頭,雖然他聽完之後對于你我他的用法還挺模糊,平時用不到的語言,沒有練習的空間,也就很難得到提升。

八田:“哦,這個填空題好做,有漢語提示,你只要寫出正确的單詞就行了。這裏填彩虹,‘彩虹’的英語你會說吧?”

綱吉不太确定地說了一句:“阿……阿爾克巴雷諾?”

“那是什麽鬼?”沒學過意大利語的八田美咲用紙扇敲了一下綱吉的頭,并規定從此以後,做錯一道題都要敲一下。

綱吉:QAQ

從數學題轉到英語題,綱吉依然水深火熱。

不過折騰了大半夜,當早上的曙光亮起時,綱吉也從耳機裏聽到了物吉他們平安到達非時院的消息。

他甚至還聽見了前來接待的兔子的聲音:“辛苦各位了。”

綱吉心想,這回總算是萬無一失了吧?

只是當物吉把東西從背包裏掏出來時,他聽見了此起彼伏的吸氣聲。

物吉:“诶?這是普通的冰雕吧?”

三日月:“啊,裝錯了。”

次郎打了個酒嗝,也湊過來一看:“哎呀,真的,可能是剛才路過冰雕公園,我不小心跟其他的冰雕搞混了!”

喝酒誤事啊,次郎先生。

“沒關系,主人的冰不是那麽容易融化的,現在回去找還來得及。”三日月看了眼當陽光升起後已經有點融化跡象的狐貍冰雕,鎮定地說。

“是我不好,讓我負責找回它吧。”次郎把酒瓶子別在腰間,重新跨上飛行機車,“這次輪到我開車!”

“等等……還是我來吧,次郎先生這是屬于醉酒駕駛。”物吉說。

三日月點點頭:“嗯,我也覺得物吉的技術比較信得過。”

一旁圍觀的小黑則嘆了口氣:“而且你們這輛車也超載了吧?普通機車規格是只能搭乘兩個人,你們已經是三個人了。”

不過幸好明石他們走得最慢,接到消息後就直接去了雕塑公園,準備跟他們一起尋找無色的冰雕。

而就在這個時候,三人在公園裏看見了一名紅頭發的青年。

男人嘴裏咬着跟煙,頭發朝天豎起,眼神有點懶懶的。他站在冰雕群中,雙手插兜,目光看向唯一一個沒有半點融化跡象的冰雕。

綱吉聽到這裏是真的坐不住了,他按着自己的耳機在頻道裏說:“大家的速度再快一點,盡量拖延對方,不要讓他碰到那個冰雕!”

八田被他突然說的話驚了一下,然後才發現他好像在跟什麽人說話,推開桌子站起來,連眼神都變得犀利了:“你剛才說什麽?什麽冰雕?”

綱吉眉頭皺着,頭上又冒出了熟悉的橙色火焰,手套瞬間變成了彭格列齒輪,他抱歉地看向八田:“謝謝你的作業輔導,但是我現在必須離開了。”

“給我站住!”八田一腳踩向自己的滑板,追着綱吉沖了出去,連撞到了剛走到門口的鐮本力夫也來不及說什麽,朝綱吉喊道,“所以黑狗他昨晚并不是去上廁所了嗎!該死的,你這個臭小鬼——”

然而綱吉飛得很快,眨眼間就從他的視野中消失了。

鐮本力夫發現事情不對,連忙追了上去:“怎麽了,八田先生?”

幸好他開着自家店裏進貨的車來,所以立刻開車來到八田的身邊,讓他上車說。

“雕塑公園!我聽那個小鬼說,冰雕好像就在雕塑公園!”八田拽着鐮本說。

“好嘞,你坐穩了,我們馬上出發!”鐮本一腳将油門踩到底。

與此同時,雕塑公園的上空出現了一柄破碎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明石國行臉色嚴肅地将兩個孩子擋在自己身後,用帶着關西腔的口音對兩人悄聲說:“按照我們剛才的計劃,我打頭陣,愛染在我後面,最有殺傷力的螢丸等到最後,争取拖到主人趕過來為止,不要勉強自己,聽到了嗎?”

兩個小朋友用力地點了點頭。

周防尊輕笑一聲,雖然雙手還是保持插兜的姿勢,可是他渾身都冒出了紅色的火焰,灼熱的溫度瞬間将他周圍的所有冰雕都融化殆盡。

只留下一個特殊的狐貍冰雕。

“原來如此……這個異能還真的麻煩。”周防尊低頭看了眼冰雕,又仰頭看了眼天空。手緊握成拳,将大部分的力量都集中在右手上,随後周防尊看了眼明石,“喂,你身上有終端吧,給那個叫宗像禮司的家夥打電話,如果不想出事的話,就讓他盡快來一趟。”

明石眨了眨眼,他和兩個小朋友都是一臉茫然狀。

因為他們之前在掃尾之後就跟主人失去了聯系,至今都沒有見過Scepter 4的室長。

明石在頻道裏悄聲問綱吉:“主人,你知道這個男人說的宗像是誰嗎?”

“他……”

綱吉這邊還沒來得及解釋,消息靈通的Scepter 4也趕到了雕塑公園,明石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因為他看見藍制服的老大,就明白了對方的身份,也就懶得再開口了。

雖然他們三個沒有跟周防尊動手,不過似乎也達到了拖延的作用。

“不要做這種危險的事,你的劍現在偏差得很嚴重。”宗像禮司勸他。

周防尊卻已經蓄力完畢,他輕哼一聲,沒有理會宗像禮司的勸阻,又往前走了一步:“宗像,你知道的,這玩意必須死在我手上。”

“如果你的劍因此墜落了呢?”宗像禮司問他。

“那到時候你再殺了我。”周防尊言簡意赅,還沒等衆人反應過來,帶着緋紅火焰的拳頭就這麽砸碎了眼前的冰雕。

嘩啦一聲,冰雕碎成了無數的碎屑,在初升的陽光中熠熠生輝,無數細小的冰晶折射出七彩的光芒,随後消散在空中,不留一點殘骸。

與此同時,空中殘破的劍也有了變化。

劍身像是失去了光澤,慢慢地開始往下墜,壓迫感一點點地向公園襲來,連後趕來的物吉和小黑他們也不得不停留在原地,再往前一步,似乎雙腿都不聽使喚。

宗像禮司很不情願地說了一聲拔刀,準備向周防尊刺去。

八田和鐮本也緊跟着趕了過來,只是他們離得比較遠,隔着一條馬路,他們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事情的發生。

他們完全沒想到他們老大會獨自一人出現在公園裏,獨自一人解決了無色之王,并且毫無防備地站在青王的面前,引頸就戮!

“不——!!”

就在刀鋒即将碰到周防尊的心口時,空中突然傳來了少年的聲音:“給我住手!把這劍交給我!”

周防尊與宗像禮司都是一愣,擡頭看向了天空中的綱吉。

綱吉深吸一口氣,抓着劍柄的部位使勁往上擡,卻也只能減緩它的下降速度。

此時的綱吉切換到了另一個頻道,他用生平最快的語速對耳機那頭的人說:“正一君,我已經接觸到劍了,按照說明書釋放出了死氣火炎,可是它為什麽還在下墜?”

“還不夠,綱吉君!”入江正一那頭也在飛快地操作,從耳機處傳來了敲擊鍵盤的聲音,“你要釋放出至少三倍的X BURNER的火炎,才能從石板中汲取力量。”

“好,我再試一次!”綱吉加大了火炎輸出,額頭上的火光又亮了一分。

雖然在地面上的人們看不清少年在做什麽,不過他們能夠感受得到,劍給人帶來的威壓變小了,而且好像在逐漸回到原本的位置上。

這一幕實在是太神奇,堪稱神跡,所有人都保持擡頭的動作,一動不動,甚至連呼吸都放輕了。

緊接着,衆人又瞪大了眼睛。

殘破的金屬劍身忽然像是倒帶重來一樣,懸在空中的碎片回到了劍身上,兩者逐漸融合為一體。光芒黯淡的劍也因此變得锃光瓦亮,就像是被重新打磨了似的,光澤度跟青王的那把劍有一比。

“成了!”入江正一興奮地說,“用達摩克利斯之劍作為媒介,以死氣之炎觸發石板的力量,就能建立死氣之炎與石板的聯系!雖然這次被激發的力量都被媒介給吸收了,不過綱吉君,以後你就能随時感受到石板的存在,并能繼續使用石板的能量。”

“好的,謝謝你,正一君。”綱吉看着已經回到原位,并且不再下墜的巨劍,放心地松開了手,朝下方的人打了個OK的手勢。

入江正一:“等我們将石板的能量結構分析完畢,就會告訴你正确回收這股力量的方法,只要你那邊交涉順利,石板就能順利回收,你也能早點回家了。”

綱吉露出了笑容:“嗯,希望你們一切順利。”

“彼此彼此。”

兩人切斷通話時,綱吉也回到了地面上。

宗像禮司已經把劍收回來了,他先看向了周防尊:“感覺如何?”

“唔……好像身體變得輕盈起來了。”周防尊轉向綱吉,大手按在綱吉的頭發上,一點也不怕他頭頂上還沒熄滅的火炎,“小鬼,你到底是個什麽玩意?”

綱吉:“……”會不會說話,什麽叫“你是個什麽玩意”,你是想問“你是什麽人”吧?

“不過既然事情結束,我們也沒有繼續對峙的理由了,收隊。”宗像禮司對身後的人說。

藍制服們有些還保持着頭仰天的姿勢,猛地聽見室長的命令,很多人齊齊低下頭,發出了頸椎扭到的“喀啦”聲,忙捂着脖子跟上室長的腳步。

周防尊又揉了揉綱吉的頭發,嘴角咧開個笑容:“不過,不管你是什麽人,我都欠你一個人情。”

“老大,坐我的車回去吧?”鐮本力夫把頭伸出窗戶,朝周防尊說。

周防尊把煙頭掐滅,對他們擺了擺手:“不,你們先回去吧,還要去一個地方。”

鐮本和八田相視一看,都從對方的臉上猜到了什麽,兩人心裏都猜想老大這大概是要去給十束先生掃墓了。

于是他們也說:“我也要去!”

而且他們剛才已經将冰雕被擊碎,以及巨劍差點落地的視頻發到群裏,吠舞羅的人們也開始了自發的行動,全都朝着同一個目标前進。

就連綱吉也猜到了他會去什麽地方,撓了撓臉頰,雖然還是有點害怕這種不良青年形象的人,但仍然鼓足了勇氣說:“那個……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我還有一輛機車,可以成為代步工具。”

綱吉本來是想載他一路,不過身為不良團體的領袖,怎麽可能不會騎車呢?

于是最後演變成了赤王娴熟地開着車在馬路上狂奔,一路上無數的車輛唯恐避之不及,紛紛鳴喇叭,還差點連環撞。只是因為機車的速度太快,司機們剛把頭伸出車窗,就已經看不見人影了,想罵人都找不到對象。

而綱吉則坐在後座上,一路“嗚啊啊”地慘叫,第一次坐車後座,他覺得自己魂都要飛出去了。

兩人趕到時,草薙出雲已經在墓園裏等着了,他穿着黑色的西裝,手裏握着一束白色的雛菊,放在墓碑前。

昨天他們回到酒吧時,草薙就知道周防尊出門是為了什麽事了,他沒有攔阻對方,只是靜靜地和安娜一起看着他離開。

“我還以為你昨天出門以後就不會再回來了呢。”草薙看着他笑。

“都是因為這個少年。”周防尊又揉了一把綱吉的腦袋,似乎覺得毛刺刺的腦袋比較順手,而綱吉敢怒不敢言的表情也取悅了他,至少安娜就從來沒有這樣的表情。

安娜乖巧地跑到他身邊,面無表情地擡頭看了看他,周防尊同樣把大手放在了她的頭上:“讓你擔心了?”

小姑娘搖了搖頭,說了句“沒有”,又扭頭去看綱吉,眉毛皺了皺,卻是帶着點好奇的表情。

她看了好一會兒,似乎想說什麽,又抓緊了周防尊的褲子,沒有開口。

綱吉被女孩子盯着看,挺不自在的,要不是這地方是個墓地,他差點都要臉紅了。這麽個嚴肅的地方,可不能分心去想那些奇奇怪怪的事,這樣對死者也不尊重。

倒是他腦海裏響起了一陣久違的“kufufu ”的笑聲:【你誤會了,她看着你,是因為讀出了你心裏想的事情,而不是對你有什麽愛慕之情。】

“我沒說她愛慕我,還有你下次出來之前能不能先跟我打個招呼?”綱吉趕緊背過身去,免得被人看出來他臉色不對勁。

【那你在期待什麽?那個女孩身上有一股不可思議的力量,和尤尼那個小丫頭有點像。】六道骸說,【看起來比庫洛姆的年紀還要小,應該小學還沒畢業吧,你對這種類型的感興趣?】

“別胡說啊,我沒有那種癖好。”綱吉趕緊替自己解釋,“我只是不習慣被人一眨不眨地盯着看而已。你剛才說她的能力跟尤尼有點像,難道她看得到我的來歷?”

【恐怕她連你去過戰國時代的事情都能感應得到。】六道骸提醒他,【所以你明白了她為什麽會盯着你看了吧?】

“啊!”綱吉被他這麽一說,就明白過來了,“是那個轉生術吧?”

他連忙回頭看了一眼安娜,就見她依然直勾勾地看着他,對綱吉小幅度地點了點頭。

小女孩的眼中透露出些許渴望,又有點擔憂,她的眉毛的微微蹙着,嘴巴張了張,還是沒說話。

綱吉忍不住對她笑了一下,溫和的笑容讓她的神色也跟着放松下來。

她知道起死回生是有代價的,所以擔心綱吉,明知道他有辦法,卻幫他保守住了這個秘密。

“那個……赤王先生,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綱吉看向了周防尊。

赤王會單獨出現在雕塑公園,絕不是個巧合,如果再不聽聽當事人的話,背後那股力量恐怕會繼續嚣張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綱吉,你應該找小白當家教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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