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那個青年名叫姚湯,據說是來醫院照顧住院的母親的。

模樣略顯憔悴的青年似乎很是沉默寡言。

一簡單的介紹完自己,便一直不發一言地獨自坐在一旁抽煙。

苗香明顯對這個新加入的有着神奇能力的成員抱有很大的興趣。哪怕姚湯根本不理她,也一個人坐在旁邊喋喋不休地說了近半個小時的話。

也不知是天賦異禀還是生性大條。

到了最後姚湯明顯不勝其煩,他擡眼冷冷地看了一眼仍在好奇地試圖與自己搭話的女子,聲音裏是一種被煙草熏出來的嘶啞:“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會有這個能力。現在閉嘴,我要休息了。”

苗香便閉上了嘴,有些可憐巴巴地回到了楚墨身邊,擡眼看着楚墨,似乎在說“他欺負我,你去幫我欺負回來”。

楚墨便笑着摸了摸苗香的頭:“他應該是累了。現在不早了,你也早點睡吧。”

苗香撇了撇嘴,乖乖地跑到一旁的空地上和衣睡下。

楚墨也靠坐在一旁的牆壁上,閉上眼睛。

夜色漸深,而月色漸明。

幾個小時之後,毫無睡意的楚墨在一片黑暗中睜開了眼睛。

他皺眉看了一眼身邊的苗香——她正摟着自己的手,睡得眉眼香甜。

楚墨看着對方幾乎緊靠着自己的大半個身子,察覺到對方似乎還有繼續靠過來的趨勢,便皺眉将自己的手臂從苗香的懷裏拿出來,又皺着眉将她向另一邊推了推。

眉眼安寧的苗香仍睡得十分香甜,并不知道自己剛被一直“并肩作戰”的戰友給嫌棄了。

楚墨偏頭透過窗簾看了一眼外面——星河天懸,今晚夜色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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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轉過頭,正好看向姚湯的方向。

白日裏神色冷漠的青年在睡眠中卻顯得有些稚嫩。他其實看起來也不過就是十八|九歲的模樣,比楚墨還要小上一些,想來應該在末世前正在念高中。

他的眉頭皺得極緊,像是在睡夢裏仍在回憶着某些痛苦的事。

據說醫院是陰氣最重的地方,因為這裏每一天都會見證許許多多的死亡。

在這裏出生的人,遠遠不及在這裏離去的人多。

生死離愁是人世間最尋常的事,卻也是人們永遠也無法尋常對待的事。

楚墨輕輕地笑了笑,再次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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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加入了一個成員明顯讓這個小隊的戰鬥力提升了不少。

看起來分外瘦弱的少年卻似乎有着永遠也用不完的氣力與精力。

苗香用手中木棍狠狠地打向一只正面攻向她的喪屍的腿,正想起身在它的頭上再來一下,卻突然看到有人出現在她的面前。

苗香擡頭。

是姚湯。

眉目裏滿是冷漠的少年狠狠地用手中的木棍砸向那只已經跌倒在地的喪屍的頭,瞬間便腦漿迸裂。

苗香張大嘴有些呆呆地看着他。

姚湯卻看都不看一旁的苗香一眼,只轉身又朝身後的另一只喪屍打去。

那只喪屍原本離他還有一些距離,這一擊便沒有完全使其失去活動能力。

被激怒了的喪屍嘶吼着撲向姚湯,卻直接撞上了迎面而來的火球。

姚湯的火系異能還十分微弱,顫顫巍巍的小火球并不能對暴怒的喪屍直接造成什麽傷害,卻也足夠讓姚湯送上下一輪的棍擊了。

“做的漂亮!”看到又一只喪屍被殺死,苗香有些激動地看向姚湯。

姚湯卻頭也不回地繼續向前。

與其說他是在為了生存打喪屍,倒不如說——

他是在痛恨他們,所以想要殺死沿路的所有喪屍。

楚墨一個側踢将身邊的喪屍霎時牢牢地固定在牆上,同時一個側手将手中的匕首刺|入他的眉心。

他擡眼看了一眼前方的少年,似是微微笑了笑。

陽光漸漸地灑進醫院的走廊裏。

楚墨突然覺得這有些像自己當年曾玩過的一個游戲。

源源不斷的小怪、身邊能力各異的隊友,還有需要去探索的地圖。

當走完一個地圖,等待着玩家的并不是結束,而是下一幅的地圖和下一波的怪。

源源不斷、永不終結。

這并不是一個可以結束的經歷,而是只有一次的進程。

“前面有個病房開着門,我們先去那裏躲一下!”苗香一邊用木棍将一只喪屍掀翻在地,一邊喘着粗氣說。

從三樓到二樓的距離雖然不長,但也許是醫院裏真的沒有其他活人了,沿路喪屍多得簡直讓人應接不暇。連續奮戰了快一個小時,苗香明顯已經到了極限。

看到前面有個病房便立馬表示要去休息一下。

姚湯擡頭看了一眼,點了點頭,用手中的木棍生生地敲碎了身邊那個喪屍的頭。

那只喪屍立馬斃命。

楚墨擡眼看了他一眼,青年的眉目裏是近乎暴虐的光。

病房的門都是用不怎麽堅固的木料制作的,甚至還不能完全鎖上。幸而現在不過末世開始第二天,喪屍們大多還行動遲緩、力氣也并沒有後來那麽大,倒也還安全。

苗香一進病房便連忙關上了門,随即便直接攤在地上大口喘氣。

她實在累得不行。

苗香擡眼看向一邊的病床,十分想現在立馬撲上去睡一覺。

管他什麽喪屍、管他什麽末世!她現在只想好好睡一覺!

“起來。”姚湯并不看苗香一眼。他站在一旁,死死地盯着病房的內側,語氣冰冷地命令道。

苗香有些不滿的看了姚湯一眼,剛想說什麽,卻突然被身邊的楚墨打斷。

他拍了拍她的腦袋,示意她向前看去。

苗香擡頭。

這是一個三人病房,此時其他兩張病床上都空無一人,最後一張病床卻被拉上了簾子,隐隐約約地似乎能看到有個人影在晃動。

苗香霎時毛骨悚然:“誰?!誰在那裏?!”

那裏的人卻不回答,半晌後那裏突然傳來了一聲巨響。

像是有什麽重物掉到了地上。

随即是一聲極其微弱的女聲:“救我……”

苗香一愣,拔腿就像那裏奔去。

她來到3號病床前,刷得一下拉開簾子。

摔在地上的是一個女子。

她看起來大約二十七八歲,長發披散,體型看起來分外瘦弱。

聽到苗香的腳步聲,她擡起頭,淩亂的長發下是一張清秀卻分外蒼白的臉。

她看着苗香,伸手抓住她身上護士服的下擺,語氣虛弱卻極其用力地說道:“護士……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苗香低頭看着她抓着她的手。

蒼白瘦削、毫無血色。

在那看起來分外纖細的手腕上,還帶着一個紙質手環。

上面印着一行黑色的小字。

“胡羨,女,28歲,婦産科,青黴素過敏。”

她擡頭看向那人極其虛弱的臉,突然想起來。

二樓這一邊的病房,是婦産科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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