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暖夜
晔火能夠自己處理數據, 加上霍骁一直軟磨硬泡，期末考前，曲星河終于從實驗室搬回宿舍住。
搬回去前, 兩國領導人還專程坐下來，就“交作業”的重要外交項目進行談判, 正兒八經地約法三章，比如多久交一次作業、批改作業不能耽誤第二天的事、要雙方都同意才可以交等等......
聯盟元帥以其談判桌上無往不利的實力，将帝國皇帝暗藏的那點小九九逐一擊破, 取得了談判的巨大勝利, 只差沒用三種語言起草一份《505宿舍和平公約》以表正式。
之所以沒起草, 主要還是因為霍骁堅決要求協議名稱叫：《銀河軍校灌溉公約》。
元帥當時差點就繃不住想打人了。
結果回去宿舍當晚, 燈剛一熄, 霍骁就悄摸摸地鑽進曲星河的被窩。
“霍——！”
“噓, 小聲點，”霍骁親昵地蹭了蹭他臉頰，說：“再喊整棟樓都知道朕在你床上了。”
曲星河分貝果然降低了不少，“......不是說君無戲言？！”
“沒登基都不算數。”
曲星河翻身跨在他腰上将人按定住, “欠|幹嗎你？”
然而皇帝腰間倏地發力, 瞬間倆人位置就颠倒過來，霍骁眼疾手快地按住了他的掙紮，長腿卡分開他膝蓋：“白天你膽子怎麽就那麽大呢，料定朕不能把你怎麽樣？嗯？”
“不是。”曲星河想起他面紅耳赤的樣子就笑。
這一笑成了火上澆油。
霍骁一把扯起被子，把倆人整個兒罩住, 不一會兒被窩裏的悶笑就變成了倒抽氣的聲音。
約法三章也成了聯盟元帥單方面喪權辱國的不平等條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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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霍骁跟剛開葷那次相比，總算找回了些理智，精神力海溫柔地包裹着對方的意識，曲星河仿佛跌入了一片棉花海中, 很快就繳械投降了。
倆人鬧了好幾回，好不容易平息下來，霍骁趕在元帥炸毛之前輕柔地捏着他的後頸。
霍骁這時候的脾氣是非常好的，光腦都無法惹他生氣，更別說懷裏這個被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曲星河想去沖個澡，霍骁卻拖着不讓他走。
皇帝剛宣示領土主權，私心想讓那些痕跡在他身上再停留久一些。
夜裏很冷，室外零下好幾度，玻璃上結了一層薄薄的霜。
寒冬将至，屋內相擁的人身上暖烘烘的。
Alpha體質強健，十分抗凍，不過元帥穿刺之刑留下了後遺症，天一冷就容易犯頭疼。
所以年紀輕輕的就養成了養生的習慣。
不間斷訓練、規律作息、以及注意保暖，除了飲食上經常容易忙忘記外，其他方面自律得像個退休老幹部。
汗涔涔手感有些膩滑，後頸那塊軟肉手感很好。
Alpha頸後腺體敏感，不管控制力訓練得多好，除非打抑制劑，否則稍微刺激一下信息素就會往外跑。信息素釋放意味着警告和宣示主權，但霍骁覺得，曲星河這時候放出的信息素就跟奶橘亮爪子似的，哪怕被撓一下也無關緊要。
曲星河不習慣被人摸，一碰他就往被子裏躲，霍骁會順着薄荷沁涼的味道去親他。
“別怕。”霍骁仔細地藏起心中的那點遺憾，哄着他道。
皇帝終歸心疼于沖動，再蠢蠢欲動也沒咬他脖子後的腺體。
但他可以咬別的地方。
“霍骁你屬狗的嗎？！”曲星河突然怒道。
霍骁擡起頭舔了舔嘴唇，随即皺眉委屈道：“當然不是，連朕屬什麽都不記得，生日是不是也不知道？”
“......”元帥反應非常快，立即反駁道：“那你記得我的嗎？”
皇·挖坑埋自己·帝：............
有些情侶看上去甜甜蜜蜜，其實連對方生日都不知道。
兩個人你瞪我我瞪你，氣氛一度十分尴尬。
最終曲星河率先放棄這種毫無意義的對峙，無奈道：“10月10號，我養父将撿到我的那天定成我的生日。”
曲池是低級士官，他的妻子也只是聯盟政府部門的一名基層員工。夫妻感情很好，靠薪水就能過上不錯的生活。
唯一的遺憾是沒有後代。
曲池是個Alpha，而他妻子是Beta，A、B生育率并不好，只有10%的家庭能有自己的後代。
曲星河的到來無疑讓曲池夫婦欣喜異常，并将全部的愛都給了他。
聯盟教育免費，普通公民通常就讀于公立學校。
曲星河跟其他孩子一樣，有着無憂無慮的童年，直到有一天一群陌生人到訪，向他養父母提出将他交由國家培養的要求。
曲池夫婦拒絕得非常堅定。
“星河才10歲，他以後想從事任何行業我們都會支持他，但必須等他分化後自己來決定。”
“他現在年紀太小，我們不能讓你帶走他。”
“什麽監測指标？他身為一個公民就該享有權利，況且你們也只是預計他會分化成一個高等級Alpha，離分化還有好幾年的時間，為什麽不能讓他住在家裏？！”
曲星河就躲在門後，透過門縫看那些陌生人，當時的他天真的以為父母能夠一直保護他。
聯盟自诩自由民主的社會制度優于銀河帝國，然而幾千年來議會明争暗鬥，議員借機斂財，滋生腐敗，将一棵參天大樹蛀空了核心。
元帥在掌握兵權後，由軍隊代替民衆監督政府，搞的是軍權獨|裁那一套。迫于曲星河軟硬不吃的性格和雷霆手段，那段時間是聯盟議會腐朽滋生得最緩慢的時候，但無疑增加了軍方和議會之間的矛盾。
這也是議會必須将他除去的根本原因。
黑暗中，曲星河聽見霍骁有力的心跳聲，過了半晌還是沒聽見對方說話，于是他問：“該你說了。”
“不告訴你。”
霍骁說。
“朕生日都被關在布魯諾塞宮裏，你什麽時候成為帝國的皇後什麽時候才能陪朕過生日。”
“乖，聯盟元帥夫人是有軍銜的，”曲星河揉着他的頭發說，“還不用面對元老院那十二個老頭，你只需要服侍好你丈夫就行了。”
話剛一說完愣住了，改口道：“不，其實我不是那個意思......”
“不用說了，”霍骁亮晶晶的眼睛在夜裏都快要發出光來了：“等你坐到元帥的位置還要好久，你老公今晚就能服侍好你！”
**
胡鬧持續了一整夜，曲星河心心念念的那個澡直到第二天才洗成。
說一點不心虛是假的，兩個人為避嫌，交際圈子有所錯開——曲星河依舊跟林寒玩在一塊，而霍骁和他的同桌葉纏關系不錯。
他們給人的感覺就是學長和學弟的關系，但又因聯賽的緣故比其他人關系更要好。
世界有時候就是這麽奇妙，元帥沒A時紛紛揚揚傳他取向有問題，等他真的A了，吃瓜群衆卻開始真情實感地猜測那個不存在的Omega。
這天晨練依然是曲星河先出門，霍骁留在後面磨磨蹭蹭。
等曲星河走後他才打開通訊器，裏面有江楓的未接請求。
霍骁回撥了過去。
自從國安局開始監控這臺通訊器的來往信息後，霍骁除公事外就沒再碰過通訊器，連帶着裏面的游戲、照片、簡訊全給删了，只留下政務相關的東西。
江楓在第一時間接通。
他的第一句話就是：“殿下，睚眦熬不過去了。”
霍骁點開同步發送過來的體檢報告，睚眦生命體征已經接近臨界值，帝國醫療艙都無法繼續維持他的生命。
這個Alpha接受過改造手術，由A級巅峰突破成為S級，信息素突破手術技術并不成熟，十分危險且副作用很大。
“他全身內髒快速衰敗，醫療艙的細胞再生技術都無力回天。”
據睚眦自己交代，他在帝國犯事後逃亡到自由星系，為了生存就進入地下拳場打|黑拳。
蛇夫星基因手術盛行，通過這種方式能夠大幅提升戰力。睚眦孑然一身無牽無挂，又想掙錢，一狠心就去做了。
他手術比其他人成功，在S級中都算拔尖的，很快就在圈子裏名聲大噪。
然而不過短短幾年時間，睚眦的副作用就開始顯現，起初還能用特殊的“飄渺”來鎮痛緩解，到這學期末人就不行了。
不僅是他，那些被司慎抓回來的人都是相同症狀——他們在不同星球接受手術，可卻都拿到了同樣的安慰劑“飄渺”。
帝國皇家醫院将這種安慰劑用途的“飄渺”命名為“SKID-A”，因為它的作用和聯盟的另一項SKID實驗目的相同，都是為了緩解信息素突破手術帶來的後遺症問題。
有人利用廣泛流傳的致幻劑渾水摸魚，來掩蓋民間非法手術後遺症所帶來的恐慌，真正到器官衰敗那一步，這些受害人也就翻不出什麽浪花，只能在家等死。
“你把他們的體檢報告都發給我。”霍骁一邊按開床頭櫃的保險箱，一邊說：“之前讓記錄的睚眦的詳細數據也要。”
“是，殿下！”
保險箱裏沒有國家機密，只是鎖着些他不想讓元老院看見的東西，霍骁翻了翻，卻沒找見他要找的。
“殿下，”江楓說：“曲少爺被暗盟盯上這件事要不要告知張繼南将軍，他畢竟是聯盟的......”
“不用。”霍骁盯着保險櫃出神，“要說他自己早就說了，況且......”
他沒把話說完。
曲星河是朕的人。
霍骁挂掉通訊，默默地把保險櫃合上。
帝國醫療艙打印出的那份曲星河的體檢報告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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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一夜之間嚴查各類藥劑進出口，全面禁止任何型號的“飄渺”在市面上流通，同時打擊暗網交易，一旦發現SKID-A的去向，刑獄司的人立馬就來查水表。
緊接着《銀河系和平公約》成員國開始大範圍清查黑診所，并公布信息素突破手術的後遺症狀況，由于手術對象死狀可怖且遭受了巨大的痛苦，一時間搞得民心惶惶，各星球舉報層出不窮。
河外星系衆星國得到風聲後，也迅速開展排查，全宇宙對星際恐怖組織暗盟打擊到了一個空前的高度。
“該死的皇帝！”尼古拉斯議長狠狠地捏斷了手裏的電子筆。
“這不像是霍钊的作風，”副議長福克斯說道：“老狐貍慣來只會打太極，就算想這麽幹也不會大張旗鼓。”
“除了他還有誰？！難道還能是帝國那幫死老頭？”
“那就更不可能了，”福克斯摘下眼鏡擦了擦鏡片上被噴上的口水，又重新戴回去，狹長的眼睛閃着精明的光，“都是一只腳踏進棺材裏的人，怎麽會這麽意氣用事，這事看着辦得雷厲風行，其實不夠穩重。”
“你的意思是......”議長皺眉，随即又搖起頭：“不可能，他才幾歲，霍钊又沒死！”
“現在全宇宙都知道霍钊要提早退位的事，要是太子沒通過考核，你以為帝國元老院會答應？”
“你可不要小看這位殿下，他聲望高着呢，”福克斯副議嘆氣道：“人家不動聲色就能把蕭家搞得名聲狼藉。”
“說起來還是我們賭錯了人，誰知道他居然分化成一個3S，雄鷹就該在年幼的時候折斷他的翅膀——”
“不，”尼古拉斯打斷他，“我認為你太高看他了，霍钊當了兩百年的皇帝，他兒子不可能現在超越他，這更像是皇帝借太子之手在給我們難堪。”
福克斯沉默，垂首不知在想什麽。
“曲星河呢？”
“銀河軍校在期末考試，考完就回來了。”
“回來讓他立刻來見我！”
作者有話要說：太困了。。。
感謝在2020-07-12 19:25:53~2020-07-14 01:29:3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想當鹹魚的噗噗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teng 3個；茵初斯婷 2個；風憶洛、吃飯睡覺打豆豆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31337668 5瓶；漣川 3瓶；32213119、墨墨茶飒飒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