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五秒鐘稍縱即逝,恢複知覺的薛尋野第一時間擺正杯子擱至一旁,手忙腳亂地拽下挂鈎上的抹布蹲身擦自己的鞋子,又擰開水龍頭沖洗澆到手背上的奶茶。

程謂抿着嘴淡笑:“怎麽樣,能定格思維嗎?”

“不能,”薛尋野關了水甩甩手,“腦子是活的,難辦。”

“你也想到要通過定格動作給遲廈安芯片了麽,”程謂抽了幾張紙巾,拉過薛尋野濕淋淋的手給他擦爪子,“等時機成熟點吧。”

兩人談話時刻意壓着聲音,程謂眼尾始終留意着街道兩側的動靜,以防隔牆有耳,讓遲廈聽了去。

但超過約定的時間快半個鐘,遲廈還沒到,程謂耐心告罄:“行了,人又沒來,走吧。”

說好的火山烤奶沒做成,薛尋野搞不懂機器使用順序,心想今晚回去給程謂喝烈焰烤奶也一樣,于是撐着櫃臺翻出來,沾着奶茶的鞋底在臺階踩出鞋印:“大作家昨晚又熬夜寫稿子了吧,得肩周炎了還不知悔改。”

遲廈沒來,兩人也不急回住處,繼續按前些日子對照着地圖拟好的路線找尋離開廢墟的出口,連一扇電梯門都沒放過,但每座建築裏的電梯似乎都處于停運狀态。

除此以外,廢墟仍然每日做着細微的修複改變——路面的斷磚碎瓦成堆減少,鱗次栉比的小店鋪完整地相互緊挨,殘缺的大廈開始有了最初的規模,放眼看去,這座在一開始被他們稱之為死城的地方竟有了幾分遲廈口中“美麗又空虛”的影子。

這次的探索仍是無功而返,兩人白淌一身汗,薛尋野雖然對溫度感知能力較低,但汗水卻是對天氣冷熱的個人直觀表現,薛尋野口幹舌燥,經過影院就不客氣地戳售貨機前買了兩瓶雪絨花蜜茶,其中一瓶遞給了程謂。

裹着厚防彈衣的程謂也熱得難受,他接過花茶灌了兩口,說:“以往這個時候島上該入秋了,現在三月走完一半還這麽熱,太反常了。”

“改變基地氣溫對于領主來說不是什麽難事,只要地下埋着調溫系統,島嶼的氣溫根本由不得氣候來決定。”薛尋野說,“我也有這本領啊,看着……”

意識到薛尋野又想放火,程謂急忙壓住他朝上擡起的掌心:“省點力氣,別又把放映廳給燒了。”

離開前順道去1號放映廳看了眼,那裏已經恢複原樣,場內空無一人,座椅有序排列,地上鋪着短絨地毯,踩上去不會有血腥的黏稠感,遍地屍體也被盡數清空。

“上二樓看看?”薛尋野提議,“這次說什麽也要扛走大作家的床墊。”

“別給人添亂,”程謂拽住薛尋野的手臂,“走了,回去洗澡,今晚把水溫調低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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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回走時,程謂的左眼尾瞥到一個黑影晃過。

位于左手邊的是那臺售貨機,他看見的那抹黑影正是從玻璃隔板上反射的,而售貨機正對的是通向二樓的樓梯口,上次遲廈就從這裏把他們領向了9號放映廳。

“怎麽了?”薛尋野察覺他腳步慢一拍,剛要回頭牽程謂的手,就見程謂把右手按在了腰側的手槍握柄上。

他順着程謂的視線望去,樓梯口什麽都沒有。

“那邊有人,”程謂并未拔槍,但目光依舊停留在樓梯口拐向二樓的轉角位沒離開,“我沒看錯。”

“大作家?”薛尋野問。

“我不知道,”程謂說,“但身形很像。”

兩人不發一言地站在原地朝那個方向觀察了段時間,确定暗中再無除他們以外的第三人也沒有別的腳步聲,才放輕了步伐速速離開。

第二天遲廈早早坐在了老地方候着他們,眼底一片疲色,但看見他們還是揚起笑,擡起右臂沖他們揮了揮:“抱歉啊,昨晚又放你們鴿子了。”

這個月來附近這片地兒被他們天天清理敵人,超市、便利店和藥店的物資也早被搶劫一空,若不是閑着沒事幹,一般沒人會往這邊跑,城南可謂是人跡罕至,他們的清敵路線逐漸逼向其餘幾個方向。

危險系數降低時,薛尋野還挺有雅興地接一杯沒被調制過的原味奶茶嘬兩口,側倚着臺沿跟遲廈談笑:“作家你這樣當隊友不行啊,遲早被你拖後腿。”

“我的鍋,我的鍋。”遲廈坦然接下這句半開玩笑的責備,“昨天下午太累,回去倒頭就睡了,調的鬧鐘也沒聽到,睡醒就今兒白天了,夠嗆。”

遲廈說話時眼睛從來不會看向別處,目光專注而真誠地流連于薛尋野和程謂之間,神情不像撒謊。

程謂卻端量着遲廈眼底淡色的烏青沉默半晌,問:“昨晚你有沒有聽到你屋外的腳步聲?”

遲廈目光放空想了想:“沒有吧,我睡得很死。”

程謂不死心:“影院二樓有沒住其他人?”

這回遲廈倒是答得很利索:“沒有,就我一個,其它都是拉開門就能進去的放映廳。”

對于遲廈的人品程謂還是半信半疑,但沒再多問,等薛尋野解決完一杯奶茶,他邊緊了緊腰間的戰術腰帶,示意繼續今天的任務。

薛尋野擔心遲廈那事兒實屬沒必要,其實兩方都半斤八兩,一個月過去了,遲廈沒能幫他們尋到第二個擁有灰塵信息素的人,他們也沒線索找到廢墟出口,只能靠盲摸。

這回遲廈倒是答得很利索:“沒有,就我一個,其它都是推門就能進去的放映廳。”

對于遲廈的人品程謂還是半信半疑,但沒再多問,等薛尋野解決完一杯奶茶,他緊了緊腰間的戰術腰帶,示意繼續今天的任務。

薛尋野擔心遲廈那事兒實屬沒必要,其實兩方都半斤八兩,一個月過去了,遲廈沒能幫他們尋到第二個擁有灰塵信息素的人,他們也沒線索找到廢墟出口,只能靠盲摸。

“話說我那同類跟你們什麽關系啊。”遲廈躲在一所學校的矮樹叢後遠距離點射了個從保安室開門出來的碧眼omega,本來想擊中那人的肩膀給個活路,結果槍法不準,射偏到omega的脖子大動脈,血液飛濺三尺遠,omega當場斃命。

遲廈信步過去,遺憾地踢了踢omega的軀體:“可惜了,我還挺喜歡這一挂的。”

薛尋野沒理會他後半句,甚至連一個眼神也沒在碧眼omega臉上多逗留,在他眼裏全世界就一個omega最吸引人。

“那人是我們一朋友,我們來島上就是為了接他回去的,”薛尋野面不改色撒着謊,“直升機都備好了,離島登船直接上機。”

“這不是巧麽?”遲廈雙眼放光,“能把我也一道接走嗎,咱們搭伴兒也挺和諧的。直升機有多餘的座位沒?我保證交路費。”

“嗯……到時看看。”薛尋野勾起嘴笑着敷衍,眼睛卻粘連着程謂閃進保安室內的身影。

保安室裏同樣也是單人寝模樣,格局比他們那屋還狹窄,擺設同樣是一床一桌,唯一不同的是這裏多了個窗戶,窗內遮着窗簾,倒是方便住這裏的人窺探外面的情況。

掉漆的木質寫字臺上擱了本邊角翻卷的出入登記,程謂撚住頁角翻了翻。

發覺某處異常時,程謂指間一松,紙張輕飄飄落了回去,一縷陽光從拉起的窗簾縫隙裏偷跑進來,剛好投在有字跡的最後一欄。

上面的日期是12月27日。

把最近的線索串聯到一起,程謂驀然明白過來,為何這個夏季如此漫長。

作者有話說:

感謝棒極了送的1片貓薄荷,一七八九1789送的1袋魚糧!!!!

感謝大家的收藏評論海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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