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侍寝

燕秋先回主殿批閱了一下午奏折,特意先用過了飯,晚上如約歇在了裴玉卿這裏。

裴玉卿早早就沐浴更衣好,換了一件白色的睡袍,垂散着的墨發還沾着水,正低頭慢慢擦幹。

他眼尾上揚,看着坐在床上看書的燕秋。

言語中帶了幾分嬌氣,“殿下,玉卿的頭發怎麽都絞不幹。”

燕秋放下書,應聲擡頭,好像看穿了他的把戲,“要本宮幫你嗎?”

裴玉卿嬌羞的點點頭,将浴巾給了燕秋。

燕秋手上的動作十分輕柔,幫他一點一點将頭發擦幹,小臉上滿是認真,讓裴玉卿忍不住心中一動。

裴玉卿身上還帶着沐浴過後的熱氣,白皙的皮膚上還有些晶瑩剔透的水珠,浴袍的料子也有些透,若隐若現的顯現着肌膚。

松松垮垮的浴袍好像他一動就會脫落下來。

燕秋卻好像沒有注意到他身上的反應,在幫他擦頭發的時候手指時不時的觸碰到他滾燙的身軀。

裴玉卿忍不住握住燕秋的玉手,喉結微動,聲音沙啞,“殿下...”

“別動,頭發還沒幹,夜裏涼,會得風寒的。”燕秋皺了皺眉,打斷了他後面要說的話。

裴玉卿嘟起小嘴,心裏卻跟吃了糖一樣甜,殿下是在關心他的身體。

接下來他都很乖,但是那股冰涼的冷意在觸碰到他身體時,呼吸都會急促起來,腦袋熱熱的,有個聲音一直在叫嚣着,慫恿着他,好像随時都會失去理智,做出一些危險的事情。

幸好燕秋手下動作還算快,他的長發很快就幹了。

燕秋拿過一縷他的頭發,放在鼻子下/面仔細嗅了嗅,“玉卿的頭發還有一股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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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踮起腳尖,摸了摸裴玉卿的頭,感嘆道:“比一般女子的都要柔順。”

他嬌羞的低下頭,手下揪着燕秋的衣袖,搖晃了兩下,“殿下慣會取笑玉卿。”

他擡起頭,黝黑的眸子亮得驚人,灼熱的氣息幾乎要噴灑到燕秋的面上,語調揚長魅惑,像一只勾人心魄的狐貍,“夜深了,殿下是不是該歇息了。”

燕秋迎上他的眼睛,為他挽了挽耳邊的碎發,卻說:“夜色是深了,你先睡吧。”

“為什麽,殿下不是處理完公務了嗎?”裴玉卿有些錯愕,咬着唇,有些委屈道,“今夜是玉卿侍寝,殿下遲遲沒有碰玉卿,難道不喜玉卿嗎?”

“我當然喜歡玉卿,濟州道近日發生水患,我得作批複,乖,先睡好不好。”燕秋耐着性子哄他,語調是平日裏不常見的溫柔。

裴玉卿歡喜在燕秋口中聽到喜歡他的話,可今夜他好不容易能侍寝,照着這樣的趨勢,他不知何日才能與燕秋有夫妻之實。

沒有夫妻之實,他在燕秋身邊根本待不長遠,若是某日燕秋不喜他了,說不定會把他趕出去。

最重要的是,他想做燕秋第一個男人。

“那...殿下要給我補償。”裴玉卿俯下身,突然吻向她的唇。

燕秋反應過來,将手指放在嘴唇上,裴玉卿只吻到她冰冷的指尖。

“玉卿,有些東西,該給你的,我自然會給你的,但是不應該有的,不應該奢想,明白嗎?”燕秋忽然冷聲道。

裴玉卿眼睛中滿是失落的神色,這還是燕秋第一次用這樣生冷的語氣跟他說話。

裴玉卿忽然覺得,燕秋可能并不是真心喜歡他,之所以留他在身邊,或許只是他身上只是有可利用的價值。

牽制他的父親,還有擋住外面那些谄媚的官員。

但是只要能待在她的身邊,能天天見到她,裴玉卿覺得自己什麽都能做,這也是他當年答應那些人的原因。

“玉卿明白了。”

“真乖。”燕秋安撫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接着走向了書桌。

他一個人安靜的躺在床上,看見燕秋手裏拿着毛筆,正聚精會神的寫字,臉在燭光下打上了一層黃色的暈染,分外柔和,如他以前見過的那般。

只要能留在她身邊,就夠了。

裴玉卿放下床簾,阻隔了外界的光景,只餘下床上的一片漆黑,他抓着被子,慢慢閉上了眼睛,堕入了無邊黑暗。

不知過了多久,燕秋忽然停下了筆,熄了蠟燭,走到床邊,掀開床簾,黑暗之中看見一張睡顏。

裴玉卿皺着眉頭,緊緊抓住被子,好像在做噩夢。

燕秋伸手想要撫平他的眉心,卻突然間想到了什麽,在半空中收回了手。

裴玉卿,本宮欠你良多,日後若有機會,定會好好補償你。

夜色如寂,只餘下一陣長長的嘆息。

柳清臣在瓊華宴當晚頂撞王丞相的消息早在第二日便傳的滿朝文武皆知,衆說紛纭。

那晚王仁盛是最後出宮的一位官員,官員入宮皆要落轎下馬車,若非恩典,不得在宮內使用代步。

而宮門後便是朱雀道。

王仁盛行至朱雀道,卻被柳家公子,當今的狀元郎柳清臣攔下。

一向溫文爾雅的柳清臣居然出言嘲笑王仁盛沒有男子氣概,一份家業全靠妻子掙得,能走到今天,都是已故王夫人的功勞。

王仁盛的發妻出身崔州崔家,是如今有名的世家大族。

王仁盛年輕時一貧如洗,是崔州的一個窮書生,但是模樣生的卻是豐神俊朗。

待字閨中的崔家小姐一眼便相中了他,王仁盛入贅崔家,生下來的第一個兒子也跟着崔家姓。

崔家那時只是崔州有些底蘊的小世家,王仁盛高中狀元後平步青雲,仕途亨通,漸漸便起了還宗之心。

崔家小姐對王仁盛一往情深,居然同意了,只是崔家男丁稀少,崔小姐堅持生下來的第一個孩子跟崔姓,好繼承崔家的家業。

王仁盛答應了,但在還宗後納了不少小妾,生下了不少孩子。

直到生下王璟書後,宮內的崔家嫡女所出之子,也就是先帝,登上了皇位,崔家水漲船高,一時間風光無限。

王仁盛這時候又起了攀附崔家的心,可崔家小姐黯然神傷,早就對他死了心。

直到崔大郎,也就是崔小姐的第一個孩子,高燒不退,王仁盛仍然宿在小妾處,對此不聞不問,崔大郎最後病死在了崔小姐的懷裏。

崔小姐沒過多久也病逝了。

傳聞,王仁盛之所以對崔大郎不上心,是因為這個孩子不随王家的姓。

崔家記着老太後的交代,最後只将崔家小姐和崔大郎的棺材運回了崔州,與王家再無來往。

可外界只知,王丞相的妻子出身崔州崔氏,與先帝都是有着幾分親緣關系。

卻不知王仁盛與崔家小姐的真正內情。

柳清臣不光以一介白身頂撞王丞相,甚至還要大打出手,倒是讓人忍不住瞠目結舌。

沒想到這位狀元郎被長公主發配去軍營後性子居然也沾染了幾分流氣。

衆人在觀望上面對這件事的态度。

按理說柳清臣冒犯丞相,按例當罰。

但是此人卻出身柳家,柳尚雖然是一介肱股之臣,在民間名聲極好,但是就這一個兒子,難免不會出手保下他。

況且柳清臣還是長公主親點的狀元郎。

雖然不知為何狀元郎被發配去了軍營,可如今人卻回來了。

燕詢如今猶如傀儡皇帝,每日只需要在宣和殿打發日子,政事一概不知,也不會有人冒着得罪燕秋的風險去告知他,此事自然是送到了燕秋這裏處理。

燕秋沒有第一時間表明自己對這件事情的态度,反而是将柳清臣押入了地牢,與許家人關在一起。

等了幾日,燕秋才将人放了出來,并且下了一道旨意,贊揚柳清臣的直言不諱,并且将他調到翰林院擔任五品祭酒。

王仁盛知道這件事情後,在家摔碎了好幾個杯子,侍候的下人都提心吊膽起來。

長公主此舉是在打他的臉,也将他的老底放在了衆人面前,他想到了當初那個美麗的女子,都是因為她,他如今才要被衆人嘲笑。

不過她已經死了,他曾經最引以為恥的一段時光已經過去了,如今他的兒子都随着王姓,家中的妾室都要依仗他。

他再也不是那個靠女人生活的王仁盛了。

慕娘啊慕娘,我遲早會把你從崔家搶過來,葬在我王家的墓地裏。

王璟瑜本想告知父親妻子懷孕了,可是看見父親滿臉猙獰,癱坐在太師椅上,他平靜的眼神毫無波瀾,轉頭走了出去。

柳清臣出了地牢,又得以加官進爵,燕秋還打算賞賜他一番,畢竟此事他算是徹底得罪了王丞相為首的文官一派,就算他父親是柳尚,恐怕以後的路也不好走。

可是柳清臣居然什麽都不想要,只求她赦免許家一個稚童。

只在地牢待了一晚上,柳清臣居然就跟許家的人熟絡了起來,還為許家人求情。

燕秋冷笑。

可下一秒,柳清臣說,許家的那個孩子,有一雙與她相似的眼睛。

燕秋沉默了半響,同意了。

她還想問一些關于這個孩子的情況。

可這時伺候裴玉卿的小侍來傳話,“不好了!裴侍君中毒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吃了校外的清補涼,确實好吃!(叉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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