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名分

“你待如何?”燕秋這樣問王璟書。

女子身着華麗的宮裝,妝容精致,像一只高貴的鳳凰立于王璟書的面前。

王璟書對她的問題有些愕然,沒有立刻回答,反而陷入了沉思。

燕秋聽着王璟書平穩的呼吸聲,盯着他漆黑的眸子,想要從中看出幾分動容或者遲疑。

“若是真有那一天。”王璟書沒有讓他等太久,握住她的手,直接迎上她的美目,動作輕柔的為她整理了耳邊的碎發,嗓音沉穩,“無論殿下做什麽,我都不會怨你,我會一直陪在殿下身邊,殿下趕都趕不走,一直纏着殿下,生生世世。”

這一席話讓燕秋心跳加快,她扭過頭,臉頰早已紅透了,“現在話就說的那麽好聽,是不是男人都是那麽會說甜言蜜語。”

“秋秋聽過其他人的甜言蜜語嗎?”王璟書眸子一閃,把她抱進懷裏,“不許聽。”

燕秋在他懷裏咯咯直笑。

她仰起頭,“季櫻之前是你的未婚妻,如今喚我一聲姨母,是不是得叫你一聲姨丈?”

王璟書看着燕秋有些惡趣味的笑,無奈的搖搖頭,“原來你打着這種心思。”

燕秋摟着他的脖子,把頭放到他的肩膀上,“你季櫻生的那麽美,說實話,你有沒有動過心。”

“季小姐的确生的很美。”王璟書淡淡道。

“所以你對她舊情未了?”燕秋咬牙道,眼神危險。

“世間美貌的女子很多,但在我眼裏,只有秋秋才是真絕色。”

燕秋得到了順心意的回答,心裏偷笑着,面上卻不顯,“我還沒問你,你怎麽那麽大膽,這樣喚我。”

王璟書摩挲着燕秋白皙的臉龐,癡癡的道:“因為我覺得這樣喚殿下,能讓殿下記得我是獨一無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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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會說,前世他便是這樣喚她的。

他将頭埋在燕秋的脖頸間,噴出熱騰騰的氣息,讓燕秋的身體忍不住一顫。

“王璟書,癢......”燕秋想要起身,卻被王璟書禁锢在懷裏。

“殿下将我留在殿裏,不會就想欣賞我這張臉吧。”

“殿下不想做些別的嗎?”王璟書的嗓音沙低啞,帶着幾分誘惑。

燕秋吞了吞口水,擡頭看向他的薄唇,回想起那晚柔順的感覺,神緒幽轉,眼神也少了幾分清明。

王璟書猛然将她打橫抱起,讓燕秋忍不住驚呼出聲。

幾步之間,她便被放到了床/上。

身/上是屬于男性氣息的壓迫感,王璟書俯身,長發散落,撐着有力的臂膀環繞着她。

忽然間唇齒交纏,燕秋下意識極力的貼近,想要汲取更多的溫暖。

燕秋手上也不忘繼續動作,王璟書身上的衣衫半開,但是卻在解開她腰帶的前一秒停了下來。

燕秋不滿的看向他,眼神裏滿是失望。

“怎麽停下來了?”

說完她便後悔了,她這幅姿态就像欲求不滿一樣。

但是她很歡喜王璟書,也想與他做這等事。

“殿下還沒有給我名分。”王璟書的語氣有些幽怨,嗓音克制而隐忍。

“我不想無名無分的和殿下在一起。”

原先只是期盼能在燕秋身旁,默默看着她,守着她便好。

但是在接近她的過程裏,他想要的更多了。

她貴為長公主,身份尊貴,位高權重,只要她想,什麽樣的男子都可以得到。

若不能以名正言順的身份陪在她身邊,往後若是燕秋有了別人,他也沒有立場去幹涉。

燕秋雙眼迷離,微微喘着氣,早已不知天南地北,王璟書說什麽她便應,“那本宮便封你做驸馬好不好,七郎?”

這一句七郎像壓倒王璟書的最後一根稻草,徹底讓他失去了神智。

明明還是十八歲的少年郎,本該是青澀的年紀,一開始本抱有淺嘗若止想法的王璟書,終歸也是年少輕狂,一發不可收拾。

燕秋前世也是和王璟書有肌膚之親的,只不過那時的他早已經過了塵世的蹉跎,眉宇間是解不開的憂愁,時常繃着一張清俊的臉,渾身上下都冷冰冰的。

與大婚那日充滿如冰的感覺不同,燕秋斂眉看着額頭上都是薄汗的王璟書,他噴灑出來的溫熱氣息一點一點包圍了她,帶着她慢慢走進溫柔鄉。

房間裏的燭光一點點微暗下去,直到燃盡,讓房間陷入了沉沉的黑暗裏。

王璟書恨不得就這樣抱着燕秋,他知道燕秋一向畏寒,因此扯了被子蓋在身上。

他明顯感覺到燕秋的溫柔,她輕輕吻了下他的眼睛,還有右臉,那是前世他受傷留疤的地方,這一世光滑白嫩,如今只有燕秋留下的淡淡槐花香。

到最後,他的眼角居然都有了幾分淚意,滴到了燕秋的臉上。

“怎麽哭了。”燕秋為他拭去眼淚。

王璟書原本以為自己毀了容,失去了利用的價值,就要淪為男寵的時候,卻聽到宮內那位長公主有意招婿的消息。

滿心灰暗的他卻入了宮,見到了那讓人聞風喪膽的長公主。

那夜風蕭蕭,燕秋也是像這般親吻他的臉。

如果不是燕秋親點他為驸馬,也許他就要死在王家一處偏僻的小院子裏,或者被送上岐國縣主的床榻。

“別動,我疼。”燕秋皺起眉毛,感覺到微微不适。

王璟書放慢了動作,吻上了她的唇。

這夜的晚風帶着些涼意,院子裏的那棵老槐開出的花骨朵也被風吹下來了好幾朵,不慎跌到了地上,卻帶着柔弱,讓人忍不住好好憐惜。

老槐的樹身挺的筆直,絲毫不懼怕,也對落下的嬌嫩花骨朵熟視無睹,待明日起來灑掃的宮奴看見這一幕,恐怕會感嘆老槐對殘蕊的毫不憐惜。

第二日,燕秋緩緩睜開惺忪睡眼,便透過床簾看見坐在案邊一臉認真看書的王璟書。

她撐着酸痛的身子起來,看着早已收拾好的床榻,緩緩吐出一口氣。

王璟書聽到動靜,知是她醒了,便放下書,走到床邊。

拉開床簾,便看見燕秋有些疲憊的小臉,如瀑的長發散亂的垂在身後,嘴唇有些微腫。

王璟書見狀,尴尬的假咳了一聲。

燕秋不知道自己如今的模樣,但是看王璟書的神色,也明白的七七八八了。

少年郎不知滋味,饒是她也差點昏過去。

“殿下可要梳洗?”王璟書的嗓音較之昨日明顯多了幾分可聞的沙啞。

“叫人進來吧。”燕秋的喉嚨也有些沙啞。

宣和殿內,一臉怒意的燕詢忍不住掀了書案。

“又有幾個人投向了阿姐!他們原本是說效忠朕,效忠大魏的!”

原本王仁盛也是站在他這邊的,沒想到卻把自己的兒子送進了燕秋的身邊,分明就是兩頭讨好的意思!

而他手下原先效忠的官員也跑了不少,全部都歸附了燕秋的陣營。

說到底,他現在除了王仁盛這個牆頭草,也就是封家還忠心可靠,放眼望去,其餘竟無人可用!

“陛下莫急,如今的形式對陛下還是有利的,長公主畢竟是女子,若貿然篡位會遭天下唾棄的。”

坐在一旁的先生沉吟道。

但是他的臉色也很沉重。

誰能想到長公主雖是女子之身,但行事卻如此雷厲風行。

原本以為她栽在了男人的身上,可那位備受寵愛的裴侍君中毒她卻不聞不問,絲毫沒有影響她處理政事的進度。

對于許公才的處理卻能循循善誘,一步步的打亂了他們的計劃,甚至到最後牽着他們的鼻子走。

刑場上射殺許公才,也是不得已為之。

不愧是那個女人的孩子。

可惜那個女人卻不能像她的孩子一樣。

“不知微臣上次給陛下的藥,陛下可給長公主服用了?”

“阿姐對我有了疑心,恐怕不會輕易喝我給的東西。”

說起這藥,他還記着燕秋以前的好,不想傷害她,又問,“先生,那藥真的沒有問題嗎?”

“那是自然,微臣何時騙過陛下。”先生篤定道。

燕詢看着先生,垂首點頭,“我會找機會的。”

先生又開始那套說辭,“您才是大魏唯一的正統,是否能阻止長公主走向不歸之路一切都看您的了。”

“朕明白。”燕詢握緊發白的指尖。

這邊江華殿裏,燕秋梳洗完,便屏退了宮奴,坐在鏡臺前自己上妝。

燕秋瞄着眉,随口說起, “本宮答應為季櫻賜婚,你說本宮應該給她找個什麽樣的人家。”

“殿下決定就好。”王璟書為她插上一根簪子後,便待在一旁,書也不看了,盯着她上妝。

燕秋也不知為何,被他注視着就容易臉紅。

但是這賜婚的對象,她卻想到了一個人。

“宗室裏的适齡男子不多,南康郡公算是一個,今年二十有二,模樣周正,還未娶妻,家中有爵位,富貴無憂。”

王璟書眼神一動,“知道的那麽詳細,殿下莫非也心動了?”

燕秋聞到他身上飄出來的莫名醋意,好笑道:“我這是在說正事,自然是要了解的清楚一些。”

燕秋看着鏡子中妝容精致的自己,滿意的放下眉筆。

“其實你與季櫻解除婚約也挺好的,王丞相心太大了,但是找的親家都不是他能掌控的,順安侯表面上瞧着是個安分的,而寧朔郡公,怕是遲早要有異動。”

鑒于王仁盛是王璟書的親生父親,燕秋沒有直呼他的名字。

從政事方面看,王仁盛一直是個牆頭草,靠着燕詢還想着巴結長公主,結了與寧朔郡公的親事,在武将方面有了依靠,文臣方面不滿自己如今的地位,便又盯上了順安侯。

若真叫王仁盛有了這兩門親家,到時候情況恐怕會更複雜。

前世她被囚禁在江華殿,依稀間便聽有寧朔郡公謀反的消息,這也是燕詢急着要從她手中謀取皇城護衛軍兵符的重要原因。

寧朔郡公擁兵自重,且手下的軍隊常年與兇悍的胡族交戰,勇猛非凡。

他之所以願意将女兒岐國縣主嫁到王家,也是存了在朝中擴展勢力的心思。

燕秋說這一番話,也是想讓王璟書逐漸明白如今朝中的形式,想一點一點教會他如今所做的事情。

王璟書明白她的心思,點了點頭。

自從王璟書被留在宮裏後王仁盛就諸事不順,原先許多跟随他的官僚突然之間疏遠,陛下對他也一直不冷不熱。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自己的二兒媳懷孕了,有了王家的骨血。

如今岐國縣主懷孕将近四個月,王璟瑜才将這消息告訴了王仁盛,這一點讓王仁盛有些不滿。

但是岐國縣主一旦誕下王家的孩子,也就代表王家與寧朔郡公的聯系愈發不可分割。

可沒想到王璟瑜卻說,“兒子已經半年沒有入過容佩的房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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