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節

知不覺就将程遠擠到角落。程遠蓋着被子一角,兩眼在黑暗中睜着。

眼下章敬淩要結束這段關系不過是時間問題,賬上的一大筆錢足夠他們兄弟二人踏踏實實過上一年日子,可往後便是坐吃山空。

程遠苦惱的想要不要繼續回去做mb,可這段日子正常的、有尊嚴的、不必偷偷摸摸的日子讓他沉溺其中,若沒有走到絕境,他實在不願回那個地方。

眼下他已成年,找些苦力活也能活下去。

盤算好主意,程遠才閉上眼睛,打算有空便去人才市場看看。

章敬淩起床時發現程遠已經不在床上了,他一個人醒來,被子旁邊毫無溫度。

第二日章敬淩晚上十點左右才回來,那時程遠坐在餐廳困的如同小雞啄米一般的低頭,見他回來又是急急忙忙的熱飯。晚上睡覺時章敬淩怕他早上醒來又不見,用力将程遠半壓在身下,不準他逃跑。

一個成年男性的重量壓在身上,總是将他半邊身體壓麻,程遠無意識的動來動去,章敬淩被弄醒後只得将他摟到自己身邊,這才解決了問題。

這樣的日子過了幾周,程遠終于在報紙上找到一份送報的兼職。

領報紙的時間是工作日的五點半,送一份可以拿到0.1元,最低一天要送500份,一天就是五十元。程遠想來想去,做了自己人生的第一筆投資,給自己買了一輛一千三的電動車。

就這樣,夏天到了。

蟬在窗外不間斷的鳴叫着,室內的一臺小風扇搖頭晃腦的吹着熱風,程遠穿着白色兩股筋背心在擦地板,汗水從鼻尖滴在地板上。

太熱了。

從昨天起程遠就用了他的年假,他第一次知道還有這種制度,帶薪休假。章敬淩上班去了,他便也沒開空調,将房間大掃除了一番已到了下午。

兩點正是最熱的時候,他戴了一頂帽子騎着電動車回家。程方今年初三,畢業班正是緊張的時候。

他匆匆忙忙的開始煮飯做菜,土豆燒肉收汁後裝進飯盒,又炒了些苋菜,最後用小鍋做了份青菜豆腐湯,一切裝好後便趕着下課的點去給程方送飯。

程方正在生長期,不聲不響的校服褲就短了一截,一頓能吃半小鍋米飯。一打下課鈴,教室外的家長就紛紛尋找自家孩子,将溫熱的飯盒放到孩子的桌上。

“程方,那探頭探腦的人是在找你?”

程方趕緊扭頭去看,“那是我哥。”

程遠在一群四十歲大媽叔叔中顯得格外臉嫩,但也絕對不會和路過的十七八歲的高中生混為一談。程遠早已沒了學生氣,兩眼黑沉,并無朝氣,是被生活壓彎過腰的神态。

“哥!”程方咧着嘴笑,“好香,有什麽好吃的?”他已十一,是全班最小的,兩個眼睛像靈動的小狐貍一般亮晶晶的。

他是程遠生活的理由。無數個程遠撐不下去的時候,就會想起他。小方還要吃飯,小方還要念書,所以自己不能偷懶,不能休息。

“你愛吃的土豆燒肉,這幾天放假,我來看看你。”

午休時間緊張,兄弟二人親親熱熱說了會話,程方将飯菜吃完,打着飽嗝回教室做作業。

七點回到章敬淩那,屋子裏一片漆黑。

章敬淩當然不會這麽早回來。

他一個人在沒開燈的客廳坐了會,才起身準備晚飯。

送了幾天飯,假期馬上就要結束了,程遠忙慣了,閑下來反而覺得空洞洞的,這天他洗了會衣服已經到了晚上八點,忙打算去超市買些昨晚章敬淩說想吃的魚,到了超市拐角居然看到了他的車。

居然就停在小區裏。程遠感覺有些奇怪,好奇的走進一看,發現是小區裏的高檔健身房。

他一手提着一袋芹菜,水靈靈的菜葉從塑料袋中伸出來,一手提着兩條桂魚,穿着涼拖想進去看看,被門口的人伸手攔下。

“請問先生您有會員卡嗎?”

程遠縮了縮腦袋,“沒有。”

“不好意思先生,我們這裏是會員制。”

“我是……來,找個人的。”

“請問您找誰呢?”

“章老板,”程遠搖搖腦袋,“我在這裏等他好了。”

“張老板?這裏姓張的挺多的。”

“不是,是立早章,章魚的章。”程遠不知為何感覺臉有些熱,忙扭過臉。

這個姓挺特別,不像随口亂編。在加上今晚的确有一個章姓客戶,迎賓彎了彎腰,“要我去通知他您來了嗎?”

程遠趕緊搖頭。他在門口等着,健身房外側打着黃色的暖光,玻璃是透明的,他便繞着健身房外頭走來走去的消磨時間,結果在最角落找到了章敬淩。

他穿着一件運動背心,額發被汗打的透濕,兇狠的打着眼前的沙袋。章敬淩似乎中途沒有任何停歇,出拳猛而迅速,像不知疲倦一樣用力發洩着。

程遠看着都替沙袋覺得疼,他持續打了許久,直到精疲力盡,直到健身房裏只剩下他一個人。汗水将他的背心打濕,顯露出極其性`感的腹肌線條。

程遠傻愣愣看着,直到有一雙眼睛對上他的。剛打完拳的章敬淩懶洋洋的,像只無害的老虎一般。

章敬淩朝着玻璃走過來,程遠忍不住後退一步。章敬淩便隔着玻璃說話,“站着別動。”

程遠聽不清楚,茫然的看着他。

“我讓你別動。”

章敬淩做出逗小狗來的手勢,果然看見程遠傻乎乎的貼進玻璃。

毫無預兆的,他隔着玻璃親了一下那人。

一個毫無溫度,感覺不到的吻。

那個瞬間章敬淩在心裏跟程遠說了再見。程遠當然很好,但是他永遠是玻璃那邊的人。自己永遠無法克制的攻擊性,累積的攻擊欲`望,随着壓抑的時間越來越長,想要攻擊的閥值越來越低。如今只有每晚打三到四小時的拳,累到擡不起手才敢回家。不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會對程遠做出什麽。

更何況,程遠一定不會反抗。

他太累了。

程遠還站在原地,從脖頸處紅到耳朵,他對着玻璃說了幾個字,嘴唇的變化不大,幾乎不能明白他在說什麽。

不是我愛你。

不是沒關系。

不是為什麽。

不是回家吧。

章敬淩卻聽懂了。過了會他把程遠帶進vip訓練室,那裏有專門的洗澡間。買的菜被扔在了門口,章敬淩粗魯的将他推進去。“章,章……”程遠結結巴巴還來不及說話,鞋子被踩掉了,白色背心也被撩了起來。

“你剛剛說了什麽?再說一遍。”章敬淩大手揉上他的乳.頭,另一只手放在腰上,捏了幾下狠的,程遠眼睛頓時湧上生理性的淚水。

“我、我在這。”

章敬淩用力捏着他的乳.頭,掐着他的腰腹,身體前傾将他逼在角落,“再說一遍。”

“我在……”程遠貼着他,渾身顫抖,潦草的情`欲讓他腿軟的幾乎站不住。

他無意強迫任何人,可程遠是第一個見過他的攻擊性卻沒有逃跑的人。

章敬淩聽到自己內心有一個聲音,冰冷而清晰的告訴自己:你完了。

(十七)

程遠是在雨聲中醒來的。背後的人死死的摟着他的腰,眉頭緊皺。“我要去送報紙了。”

“這麽大雨也要去?”章敬淩沒好氣,不肯松手。

夏日的暴雨打在窗臺上,發出噼裏啪啦的聲音。“不能請假的,”程遠好聲好氣的解釋,“我有雨衣。”

床頭的鬧鐘堪堪指向五點,因為下雨外面陰沉沉的,一絲光亮也沒有。“你雨衣每次都給報紙蓋,哪次不是淋成落湯雞回來的。”說着把人又拉進被窩,親了親脖子後側,“膝蓋痛不痛?”

程遠像砧板上的魚一樣徒勞的撲騰了兩下,“一點點痛。”章敬淩沒辦法,只得起來将護着膝蓋的熱水袋給他綁好,“我開車送你去。”程遠不好意思,搖頭不要。他故作兇狠的作出不容拒絕的樣子,果然程遠又不敢說話了。

按照以往,他自然是叫程遠辭了這份工作,可如今卻沒有開口。他知道程遠有多想賺錢,或許并非是賺錢,而是由工作帶來的安全感。盡管如此臉色還是不好,一臉陰沉的開車。

副駕駛上的人低着腦袋,他也不知道章敬淩是突然怎麽了。按理來說金主這麽體貼,他的日子自然好過不少,他卻一直戰戰兢兢的。原來在俱樂部,也有見過受寵的人,但那些都是長相出色,會來事的人,一次可以頂程遠做好久。可大多風光不久,也會落得和程遠一樣的境地。

可瞧見過好日子的人,又怎麽忍受泥潭的生活?

程遠負責指路,本來需要近兩小時的工作一個小時就結束了。章敬淩不讓他下車,所有的報紙都是他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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