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殿下看得上你,是你的榮幸
唐越回到侯府,整個人還是暈乎乎的,也不知道自己做的決定對不對。
請神容易送神難,等自己進了昭王府,要想再全身而退可就沒那麽簡單了。
一進門,唐越就與栎陽侯撞了個臉對臉,一扭頭,就與一雙馬眼對了個正着。
他吓了一跳,退了幾步問:“阿父要出門?”
栎陽侯滿臉的笑意,拉住唐越的胳膊激動地說:“越兒,來看看,這是按照王子昭的方法給馬蹄鑲的鐡塊,馬兒跑起來咯噔咯噔怪好聽的。”
唐越蹲下身子檢査了一遍馬的四只蹄子,确定沒有傷口才起來,“那您這是要去遛馬嗎?”
“幾個老東西偏要說自家的馬好,為父這就将家裏的寳駒帶去給他們看看,讓他們一群不識貨的家夥仔細瞧瞧,什麽才是好馬!”
唐越對獸類沒有研究,不過栎陽侯牽的這匹馬賣相确實不錯,身姿矯健,毛色均勻,雙目有神,剛才自己還被瞪了一眼,顯然是位心氣高的主。
“王子昭果真是帝星轉世,聰慧過人,敢作敢當,實乃南晉之福啊!”栎陽侯忍不住誇了王子昭一句。
唐越暗暗翻了個白眼,這些可都是自己帶過來的專利,便宜王子昭了。
他想,既然栎陽侯對王子昭評價這麽高,想必知道他要娶自己不會暴跳如雷吧?
什麽子孫後代,落在自己頭上怕是別想有了。
“阿父……”唐越叫住栎陽侯。
“何事?”栎陽侯用手順着馬脖子上的毛發,對方舒服的打了個響鼻。
“無事……”唐越咽下要出口的話,岔開話題說:“等北越的種馬運回來,我再幫您配一匹更優良的馬。”
栎陽侯搖搖頭,“不必了,這老馬跟了為父好幾年,都處出感情來了,再好的也比不上。”
父子話別,唐越進了自己的院子,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一件事,可是一時又想不起永。
等他看到平順在和護衛打籃球,才猛地想起自己忘記的事,“我去,竟然把張淳給忘了!”
他本來還想打聽一下這小子會被怎麽處罰,順便讓王子昭從輕處理,反正都是他一句話的事情。
這麽好的關系不用,實在太對不起自己的老鄉了。
“唐小郎,剛趙三郎來信,十日後的立冬之日,約大家一起去騰雲山莊泡湯,吃烤鹿肉!”平順抽空喊道。
唐越詫異,“已經快立冬了?”他前世生活在北方,冬日給他的感覺是幹燥寒冷的,現狀這氣候還只是微涼,讓他一點冬天的意識都沒有。
“你不知道?”平順丢開籃球跑過來,滿頭大汗,薄薄的一層衣裳貼在身上,有些地方己經有了肌肉,顯得有些強壯。
“每年立冬之日,大家都去騰雲山莊泡湯,那兒有信淩君養的一百舞姬,可謂是男人的天堂。”
唐越見他一臉色相,狠狠地拍了他腦袋一掌,“就算有女人也沒你的份,要是你敢亂來,本公子就不放你出門了。”
平順慘叫一聲,捂着腦袋瞪過來,“本世子已經好幾個月沒有近女色了!再憋下去身體憋壞了怎麽辦?”
唐越想說:自己幾十年都沒近過女色,不也活的好好的?
他瞄了平順的下半身一眼,冷笑道:“您這身體若是再近女色才真是完蛋了,使用過度不能人道還是輕的,小心精盡人亡!”
平順下意識地捂住褲裆,苦着臉看過來,“唐小郎,你盡會恐吓本世子!”
“是不是恐吓你找個太醫來看看就知道了,不過這種話他們就算心裏知道也未必敢說,忠言逆耳啊!”
唐越說完也不管平順臉色變成什麽樣,昂首挺胸地進屋了。
翌日一早,就在唐越還在睡夢中時,房門被拍的啪啪響,仿佛下一刻就要破門而入了。
唐越瞬間被驚醒,吼道:“誰啊?”
“小郎快起來,昭王府來人了!”管家泉叔的聲音在外頭想起,唐越一聽是昭王府的人,立馬從床上跳起來,沖過去把門拉開,問:“誰來了?做什麽的?”
“屬下也不知情,來的是胡副将,和侯爺在書房裏談了許久,侯爺讓屬下來找您過去,看樣子很急切。”
唐越回屋子穿好衣服,用冷水潑了一把臉就出門了,也不知道胡金鵬搞什麽鬼,非得一大早跑到人家裏來攪合。
敲開書房的門,唐越便聽到裏頭栎陽侯沉悶的聲音,“進來。”
“阿父,叫兒子來何事?”唐越迅速掃了書房一眼,沒看到王子昭,心裏稍稍安定了些。
栎陽侯沒有說話,用一種全新的目光看着唐越,直到把唐越看毛了他才嘆了口氣。
唐越心有所感,朝胡金鵬投去一個詢問的眼神,對方聳聳肩,表示與自己無關。
“越兒,過來,看看這份禮單。”栎陽侯将一個箱子推出來,上好的紫椟木,雕刻着精致的花紋,看着就價值不菲。
唐越接過來打開一看,裏頭全是一張一張的羊皮,用毛筆書寫着整齊的物資清單,一樣樣看下來,唐越覺得自己又孤陋寡聞了。
上回王子昭送給他的夜明珠他都不敢拿出來炫耀,就怕被人傳出去影響了王子昭的名聲,也影響大王的心情。
沒想到,這次對方竟然公然送了這麽一箱子禮單來,而且看樣子,估計還是聘禮。
“這是……”他硬着頭皮問栎陽侯,努力表現出“我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王子昭欲娶你為妻,你看如何?”栎陽侯問。
“這……婚姻大事當父母做主,兒子什麽都聽阿父的。”唐越賣了個乖,想看看栎陽侯是怎麽看待這件事的。
“為父不怕你笑話,你是侯府唯一的男嗣,承擔着延續香火的責任,若是換成其他男人有此想法,為父拼了這條命也要将他的腿打折!”
唐越尴尬地笑笑,也知道他老人家發現兒子被人拐跑會是一種什麽心情。
“但開口的是王子昭,不,昨日聖旨己下,如今是太子殿下了,為父沒有拒絕的權利啊。”
沒有拒絕的權利也就是想拒絕又不敢了,唐越也不知道胡金鵬是怎麽和他說了,讓他便宜老爹一臉無奈。
“那你自己的意思呢?”栎陽侯問兒子,“若是你無此想法,為父便去與大王說,總不能委屈了你。”
總不能讓一個大好直男嫁給男人,那心裏和身體肯定都是接受不了的。
“這……兒子倒是不委屈,只是覺得愧對唐家。”
一句話已經足夠栎陽侯明白兒子的心思了,他嘆了口氣,“罷了,能與太子殿下結親,是多少人家的夢想,如今反倒被一個小小的侯府占了去,這可比任何寳馬良駒有面子多了。”
“侯爺能如此想最好,來時殿下交代,你若有不滿,他便親自來與你詳談。”
栎陽侯忙道:“豈敢豈敢?”人家看得上他們侯府是給他們天大的面子,豈敢拒絕?
“如此甚好,殿下說,婚期越近越好,你要是沒意見他就讓人開始選日子了。”
“有件事還得先知會殿下。”栎陽侯指着唐越說:“我兒年幼時曾遇到高僧,批命說此子不宜過早成親,否則輕則禍及性命,重則禍及家族,不如先緩幾年?”
胡金鵬詫異地看了唐越一眼,對方老神自在地立在那,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話本将會如實轉告,至于是否要推遲就要看殿下的意思了。”
“那就多謝胡副将了。”
送走胡金鵬,父子倆關在書房裏大眼瞪小眼瞪了許久,唐越被看得全身毛毛的,聽着他連連嘆氣,無奈至極。
“能嫁給太子殿下,是福也是禍啊。”栎陽侯忍不住告誡他:“既然殿下能看得上你,便是你的榮幸,往後切忌不可無妄自大,行事要謹慎,少說多做。”
“怎麽就是我的榮幸了?”唐越腹诽:除了身份地位,他有的自己都有,自己有的他未必有,也沒高攀多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