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當面邀功
皇後寫完了這封“家書”後, 命木夏按照之前的法子傳回家中去。她知道,這封信到不了孫家人手中,一定會在某一時刻被調換給湯鳳。
戰局進行到現在, 皇後對形勢也有了自己的判斷。瑞王是靠謀反起的家, 名不正言不順,朝中支持的大臣太少, 根基太弱。手中的兵力雖足以抗衡幾個來回,但他并不善戰, 何況面對的敵人又是魯王和西南王這樣的戰将。
可她沒有選擇的餘地, 她的後半生都和皇帝捆綁在了一起,他敗她便只能陪着他敗。所以, 皇帝對湯鳳用的這一計,她雖明知會給湯鳳帶來危險, 但還是配合了他。
信中,她給了湯鳳确定的答案, 田氏就是鳳恬,南疆王室的幸存者之一。
湯鳳在次日傍晚拿到了這封信, 拆開一看,有些意外。
“她不僅回了信, 還回答了我的問題。”鳳玉皺眉。
馮弦機接過她手中的信, 讀完後,問:“你信她嗎?”
“信。”鳳玉低頭, 如鴉羽一般的睫毛輕輕顫動了兩下,她想到了自己與孫氏最後一次見面的情形,雖然她已經從高高在上的位置上跌落,但她的臉上從不見任何一絲的幸災樂禍和得意嚣張。這個女人,她永遠都是溫柔婉約的, 仿佛一切争鬥她都看在眼裏卻都不計較。
“她既然回了信,那便是真的。”鳳玉嘴角微抿,眼神有些凝重,“可能你沒辦法理解,但是我信她。”
馮弦機的确不理解鳳玉對皇後沒來由的信任,可能是女人之間的感情太複雜了,他弄不懂。他只需要明白一點就好,信她所信。
“好,那既然皇帝将你堂姐捏在手中,咱們就來商量一下如何救人。”馮弦機沒有質疑她,甚至沒有多問一句,揚聲朝外面喊道,“來人,将溫先生和戚先生請來!”
“是,王爺!”
鳳玉擡頭,眼神複雜地看向他:“對不起,可能要連累你費些周折了。”
馮弦機挑眉,眼神專注,神色卻不那麽正經:“無妨,我有的是機會讓你報答我。”
鳳玉:“……”
既然是馮弦機所托,溫如意和戚風也沒有多話,四人當下便交流起意見來。讓鳳玉進京城,顯然不行,皇帝早已設伏以待,進去便是有去無回。若不去,皇帝定然也不會放過鳳恬,說不定會殺雞儆猴,正好殺了鳳恬給鳳玉和馮弦機一點顏色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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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個想法,正面對上勝算太低,無論怎樣都會讓皇帝心生防備。不如咱們聲東擊西,佯裝攻城,到時候皇帝肯定要将女君的堂姐做人質要挾王爺。”戚風道。
溫如易:“你是說讓皇帝主動暴露鳳恬的位置,然後再救人?可人都被拉到兩軍陣前了,還有救的可能嗎?”
戚風擺頭,看向鳳玉,道:“皇帝不就是仗着女君和王爺的關系才走這一步棋的嗎,只要王爺死咬着女君沒有和自己提及過此事,一意攻城,那皇帝自然就明白鳳恬根本威脅不了王爺。”
鳳玉道:“這樣做的确會讓我安全了,但是鳳恬沒有了利用價值,皇帝還會讓她活着嗎?”
“她只是威脅不到王爺,又不是威脅不到你提出願意和談,同樣能保住鳳恬的性命。”
聽到此處,其餘三人終于懂了戚風的意思。将鳳玉和王爺的關系分離開,讓皇帝意識到鳳恬威脅不了西南王,只能威脅鳳玉。
“其實,咱們最好給皇帝下個套。”戚風笑得有些狡黠。
“什麽意思?”
……
——
三日後,瑞帝收到了鳳玉的親筆書信,上面言明她已經到達京城郊外,為保證自身安全她不會進京,瑞帝若要和她談判便用中間人傳信的方式即可。
信中,她特地強調了一點,她的确很在乎鳳恬的生死,但她絕不以自己的命來換。除此之外,他們才有談判的餘地。若瑞帝打着讓她來換鳳恬的心思就趁早歇了吧,她不會為了一個近二十年沒見的堂姐舍棄自己的命,若瑞帝執意如此,那她只能對鳳恬的死感到遺憾。
瑞帝讀完信,大失所望。本想用鳳玉來要挾馮弦機,可前者已經言明不會陷自己于危險之地,徹底打消了他的念頭。
瑞帝不願白白浪費此次機會,好不容易将鳳玉從南疆引了過來,不做點兒交易實在是對不起這一番周折。思來想去,他決定召集心腹大臣,共同商議此事。
這其中,自然有周遂之。
鳳玉既已到京城近郊,那便無須再隐瞞。瑞帝将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想聽一聽諸位大臣有沒有好的法子可以利用一下鳳玉和鳳恬的這種關系。
衆人交頭接耳了半天,建議提了不少,但怎麽聽都不太劃算。
讓鳳玉退位?她大概前腳答應了,後腳回南疆又重新召集了人馬。
說來說去,沒一個說到他的心坎兒上。
待衆人都腦力枯竭的時候,周遂之再一次站出來了,他道:“陛下,微臣覺得完全可以利用鳳玉逼退馮弦機的十萬大軍。”
這說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包括瑞帝。
“周愛卿可有何良策?速速道來!”
“馮弦機當日派雷暮攻打南疆,可最後卻連俪都的城門都沒有進去便原路返回了。陛下覺得他們僅僅是談妥了什麽合作嗎?”
自然不是,是因為馮弦機這個色胚一直對先帝的貴妃心存觊觎!
“微臣覺得鳳玉和馮弦機之間的關系似乎不錯,若是鳳玉答應為朝廷所用,那咱們便可以利用她來獲取馮弦機的信息。”周遂之道。
這正是說到了瑞帝的心坎兒上了,他折騰來折騰去就是想要馮弦機退兵,如果鳳玉能助他一臂之力的話,那鳳恬完璧歸趙也不是不可能啊!
“陛下完全可以與鳳玉達成合作,讓她去探聽馮弦機的兵力部署和弱點,甚至……”周遂之微微一笑,眼神閃過寒光,“擒賊先擒王,讓她去解決了馮弦機。”
瑞帝眼前一亮,豁然開朗。
對啊,鳳玉只說了不答應賠上自己的性命,其餘的一切可商量。她這樣的女人難道會喜歡上馮弦機那樣的粗人莽漢嗎?顯然不可能。
既然如此,便讓鳳玉去殺了馮弦機,到時候十萬大軍失了主帥自然群龍無首,京城危局便可輕易破除。
瑞帝激動地起身,走到周遂之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遂之啊,你可真是朕的一員大将啊!”
周遂之微微拱手:“臣為陛下效力,自然全力以赴。”
“好,此事就按你說的辦,與鳳玉交涉的信也由你來執筆!”瑞帝興奮地道。
“是,微臣遵命。”周遂之颔首,嘴角微微揚起一抹計謀得逞的笑意。
正如城外的人所料,瑞帝果然上當。當夜便傳出了由周遂之親自執筆的談判信,上面言明了若鳳玉能替朝廷解決了馮弦機,那鳳恬自然可以回歸故土。
鳳玉見到是周遂之的筆跡,心下稍定,知道這并不是瑞帝釋放出來的假信號,而是這位帝王真的是走投無路,什麽都願意去嘗試了。
馮弦機偏過頭,瞥了一眼她書中的信,不屑地道:“殺我?”
“嗯,殺你。”鳳玉淡定将信折起來放到一邊。
“你準備怎麽殺我?”他的雙手從後面環繞過來,摟抱住她的腰,用力地帶向自己,低頭咬着她的耳朵,“在床上嗎?”
鳳玉感覺到了一股酥麻從耳朵上傳來,側頭躲閃,誰知他卻興起了,一直從她的耳朵咬到了脖頸,并沒有收手的架勢。
鳳玉的臉頰上浮現出了一絲紅暈,她不得不承認,她喜歡他的愛/撫,有種被放在手心上的珍重感。雖然他在床上兇猛又不近人情,但比起從前撓癢癢似的的性/事,她更喜歡和他做。
“你……別這樣啊……”她偏過頭,微微低喘。
馮弦機一把将她抱起,幾步過後,她被放到行軍床上。
“玉兒,乖,說實話,你也想要對不對?”他附下/身,濕熱的呼吸噴到她的耳邊,見證她的耳朵慢慢地染上紅暈。這讓他興奮但不行,他太喜歡将她掌控的感覺,看她慢慢地為自己沉迷,随着自己的動作嬌/吟/喘/息,這讓他能最大程度地意識到她是在為他“盛放”。
鳳玉從不是吝啬表達自己的人,她要是媚起來,馮弦機不過是這一秒死和下一秒死的區別。
既然喜歡他,又喜歡他帶來的顫栗,那何不主動邀請呢?
她雙腿勾上他的腰,腳腕互勾,再用力往自己的方向一拉,他便整個人都貼了上來。
“想引/誘我?王爺,你确定做好準備了嗎……”她呵氣如蘭,輕笑着去摸他的胡子,柔軟的手從他的胡子一直摸到了脖子,再往下……
馮弦機再也忍不了了,連上衣都沒有脫完,便這樣急匆匆地占有了她。
鳳玉仰頭,下巴帶動脖頸,在空中畫了一道優美的弧線。她閉着眼,嘴角在笑。
外面,站崗的士兵聽到了一絲異響,豎着耳朵仔細一聽……
“王爺在裏面嗎?”雷暮恰好走來。
“在,但是王爺現在不、不方便。”
雷暮擡腿的動作一頓,疑惑地看他:“你結巴什麽啊,王爺怎麽不方便了?”
士兵快速地眨眼,伴随着肌肉的抽動,給雷暮使了一番臉色:“雷将軍你明日再來吧,王爺在辦事。”
“辦事?”小處男雷暮表示有些迷糊。
此時裏面又傳來了一聲響動,像是身體碰撞的聲音。
雷暮大驚失色,指着裏面:“誰在裏面?王爺嗎?”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啊,這是一個人能整出來的動靜嗎?必須不能啊!
士兵一臉羞紅:“嗯……您快走吧。”一個人聽也還好,兩個男人聽就太尴尬了啊!
雷暮露出了奇怪的表情,又笑又瞪眼還擠眉,幾乎把整張臉的肌肉都調動了起來。
“嘿嘿嘿……”他忽然又笑得很猥瑣,“好啊,王爺終于吃到嘴裏了啊……”
傻子,你家王爺都吃到好多次了。
“你站在這裏幹嘛?”海棠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雷暮轉身,驚訝地道:“你怎麽來了?”
“找女君。”海棠指了指裏面,“她在裏面嗎?可否幫忙通傳一下?”最後一句話是對着站崗的士兵說的。
雷暮頓時變色,拉住她的手腕,連拉帶拽:“走走走,今夜月色好,我正好向你請教一下劍法。”
海棠被他拖離了帳篷,不知道他那根筋沒有搭對,力氣大得她幾乎擺脫不了,掙紮了兩下無用後,她無奈大喊:“……這位兄臺,你使的是刀啊!”
“……偶爾也想試試劍。”
海棠被他的蠻力給拖走,心道:确實夠賤。
為了給自家王爺留夠時間,這一晚雷暮硬是拖着海棠交手,直到亥時末才放她離開。
次日,艱難地從床上爬起來的除了鳳玉以外,還有海棠。
“你怎麽像是被打了的樣子?”鳳玉對她這一副渾身疲累的樣子很吃驚。
海棠擺擺手:“別說了,被拉着打了一晚上,現在渾身都在疼。”
“啊?”
這頭,雷暮進了帥帳,先是彙報了近幾日營地駐防情況,然後又不着痕跡地提到昨晚海棠來找女君被他以過招為由拖着練了大半夜的武。
馮弦機挑眉看他:“你們什麽時候回帳休息的?”
雷暮回想:“也就亥時……末?”
馮弦機點頭,很好,昨晚亥時初他便送人回去了,看來很辜負手下對他的寄望。
雷暮撓頭,怎麽覺得王爺看他的眼神陰嗖嗖的,難道這功邀得不對?
作者有話要說: 亥時初與亥時末,也就隔了2個小時吧。
小處男是有多看得起他家王爺?
馮弦機:不能說是高估,只能說是我還留有餘地。
鳳玉:……行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