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何泓嘉撐開沉重的眼皮，一句話也沒說，只是癡癡地盯着秦棟，臉上還挂着莫名其妙的微笑。秦棟被他盯得很不自在，伸手取了幾張紙巾，幫何泓嘉清理了一下tui間的nian膩：“你還好麽？”“好像還沒嚴重到要去醫院的程度，”何泓嘉一臉惋惜，“好可惜……”秦棟很無語，這人腦子裏到底裝的是什麽。何泓嘉小心翼翼地直起腰，靠近秦棟，輕輕握着他的下面，笑眯眯道：“這裏，有沒有受傷？”秦棟撥開何泓嘉的爪子，不動聲色地說了句：“還好……”“唉，太可惜了，”何泓嘉嘆了口氣，“我們可以更激烈一點，要不下次去船上試試？”秦棟立刻黑了臉，馬上否決了他的提議。何泓嘉眼睛裏透出驚異的神采，笑得一臉狡黠：“那你說去哪兒？”秦棟沉默了，他這才發現自己中了何泓嘉的語言陷阱，很快就要出國了，怎麽可能會有下次？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秦棟看了下屏幕，是魏淩睿的電話。可能他已經到機場那邊了，秦棟看了看何泓嘉，最終還是按了拒接。“阿棟，”何泓嘉笑了笑，“是不是魏淩睿打來的？你要跟他一起出國，對不對？”秦棟心裏咯噔一下，擡眼冷冷地看着何泓嘉：“你在調查他？”“沒有，”何泓嘉的表情很嚴肅，不像在撒謊，“外婆說了，不準我調查他的事。不過想也知道，這世上，能讓你這麽不顧一切的，也只有他了……”何泓嘉垂下頭，柔軟又有些微卷的劉海遮住了他的眼睛，秦棟看不清他的表情，卻聽到他的聲音裏帶着一絲微不可聞的哽咽……
心髒像是被刺入了無數細碎的玻璃渣子，痛的無以複加。秦棟怎麽會不知道何泓嘉的心意，就在他為自己擋子彈住院的那會兒，他曾經想了很多，如果沒有後來的事情，也許自己會答應的吧……可惜，一切都晚了……
秦棟不知道該說什麽，只是伸手攬過何泓嘉的肩膀，低聲道：“我不愛他，只是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他死……”何泓嘉怔了一下：“外婆說過，那些事情她都不會追再究了。”“我帶他走，也是不想讓他繼續害人，”秦棟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否則，就算他不死，卻堕落成濫殺無辜的惡魔，姑姑大概也不會原諒我的。”
“你是說他可能會傷害外婆？”何泓嘉頗感意外，随即冷笑道，“也不掂量下自己的斤兩。”秦棟此刻已經完全冷靜下來，冷聲道：“如果他一定要這麽做，會怎樣？”何泓嘉愣住了，許久臉上才露出一個十分難看的微笑：“我明白了，阿棟，對不起，之前是我太任性了，完全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時間已經不早了，快點過去，應該還趕得及……”
秦棟看了下時間，點頭道：“我先打車過去，你在這裏等人過來送油。”“我送你，”何泓嘉笑笑，“我騙你的，車子沒問題。”秦棟看了何泓嘉幾秒：“你這個樣子，怎麽開車？”“不然你來，”何泓嘉笑嘻嘻地說，“我就想送送你，快點，別遲到了。”他好像完全把剛才的事忘了，一下子恢複了生氣。秦棟不再說話，只是幫他和自己整理好衣服，默默地換到了駕駛位上。
零點四十五分，兩人終于趕到機場。很奇怪，在停車場并沒有看到魏淩睿的影子，秦棟給他撥了個電話，也無人接聽。何泓嘉問道：“會不會有什麽事耽誤了？”秦棟也不清楚，只好說：“你先回去吧。”何泓嘉搖搖頭，笑道：“等你上了飛機，我再回去。”話音剛落，一輛銀色的轎車朝這邊開了過來，秦棟認得，那是魏淩睿的車，便打開車門，起身出去了。
魏淩睿從車裏下來的時候，臉色顯得十分難看：“你跟誰一起來的？”何泓嘉從車窗裏探出腦袋，笑眯眯地朝他打了個招呼。剎那間，視頻中那賤人無恥的畫面和何泓嘉此刻得意洋洋的笑臉像是在他心中竄起的火苗上澆了一桶油，頃刻間火光滔天。魏淩睿揪住秦棟的衣領，朝着他的臉，重重地打了一拳。秦棟呆住了，他不明白也不知道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并不是很痛，卻真真切切地讓他清醒過來……
何泓嘉氣的不得了，立刻從車裏跳下來，沖過去，抓住魏淩睿的胳膊，将他撂倒在地，往他臉上狠狠地掄了幾拳。魏淩睿這才反應過來，用盡全力朝何泓嘉腿上踹了一腳，何泓嘉一個趔趄，摔倒在地上，兩人就這麽厮打在一塊兒，全都挂了彩。打架鬥毆什麽的，對何泓嘉來說都是小意思，再說對手還是體力差到不行的魏淩睿，本來分分鐘搞定他，但無奈那裏受了傷，直接導致戰鬥力下降了好多。
漸漸地，魏淩睿有些體力不支，被何泓嘉牢牢制住，按在了栅欄上。腹部重重地挨了一拳，魏淩睿感覺口中泛起了淡淡的血腥味，連意識都變得模糊起來。何泓嘉抓住他的頭發，狠狠道：“連阿棟都敢打，魏淩睿，你瘋了吧？”“呵呵……”魏淩睿突然大聲笑了起來，“是，我瘋了……哈哈……”
突然，何泓嘉被秦棟狠狠地推到一旁，猝不及防地撞到一旁的燈柱上，五髒六腑都被震得生疼，連意識也變得模糊起來：“阿棟……”“咣當！”清脆的聲音傳入耳膜，何泓嘉吃力地睜大眼睛，竟然看到自己腳邊扔着一把沾着血跡的匕首。
魏淩睿的臉上滿是驚懼，緊緊地抱住秦棟，嘴裏不知在念叨什麽。憤怒和嫉妒瞬間湧上心頭，何泓嘉抓起地上的匕首，朝魏淩睿撲過去。他把魏淩睿從秦棟身邊拉開，朝他腹部踹了一腳。魏淩睿猝不及防地摔到了欄杆上，何泓嘉沖上來，按住他，舉起匕首就要捅他。魏淩睿并沒有反抗，只是喉嚨裏發出古怪的笑聲，顯得十分瘆人。
“何泓嘉，”耳畔傳來秦棟冰冷的聲音，“你也瘋了？”
何泓嘉這才回過神來，轉過身，呆呆地望着秦棟，他的手臂被刀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皮肉外翻，還在滲血。“阿……棟……”何泓嘉的臉色慘白地吓人，這一刀倒像是劃在他身上，連聲音都開始顫抖了，“我們走……我帶你……去醫院……”他徑直走到秦棟身前，緊緊地握着他的手，攥得死死的，仿佛一個不小心，秦棟就要消失似的。
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警笛聲，秦棟這才發現他們周圍聚集着一大堆圍觀群衆，不知道那個熱心人報了警，過來了幾個警察，也不知道認不認識魏淩睿，直接上去就把他給拷了，魏淩睿倒也沒什麽反應，安靜得有些古怪，順從地上了警車，只在關車門的一剎那，回頭看了秦棟一眼，像是想要說什麽，卻終于還是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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