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節

他為什麽連告別都沒有。

畢竟當年,彼此只以為是過客。

戚良尋心裏一緊,他的小公子傷心了。

“那天我去處理了一個人,剛要回去的時候接到通知,說父親病重。”

山莊那段時間動蕩不安,幾個老家夥意圖奪權。

他連夜趕回來也沒能見父親最後一面。

雖然他接手了山莊,但年紀輕,難以服衆。更何況,還有那麽幾個人虎視眈眈,

這三年,他幾乎沒有閑下來的時候。

現如今祁峰一死,最後的憂患也就徹底消失了。

他原本想着事情結束之後就去江南,沒想到,事情會這麽巧。

祁客傾把臉擡起來,他沒想到是這樣的。

張口卻不知道說什麽,吶吶的。

“沒事兒,都過去了。”

戚良尋把他拉回來,撫摸他的背,像是安撫小動物一樣。

“小公子的束帶不錯。”

他有意岔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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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客傾輕輕笑了一下。

“祖父給的,說是你賞的。”

“那就是我送的。”

戚良尋一聽是自己送出去的,把中間的祁峰去了,只當是自己送給客傾的。

正好來得急,沒有準備禮物。

祁客傾笑了,以前也不知道良尋這麽霸道。

趴在戚良尋懷裏,他心裏久久不能平靜,不敢相信他心心念念的人就這麽出現在他面前,抱着他。

良久,祁客傾沉沉睡去。

在确定他熟睡之後,戚良尋站起身把他抱到床上。

寬衣解帶,給他蓋上被子,又盯着他看了許久才離開。

祁客傾第二天早早醒來,躺在床上發呆。

沈休端着銅盆到內室。

“公子,該起床了。”

祁客傾回神,起床。

知道祁客傾的習慣,飯菜都是清爽可口的。

他吃着飯,沈休在一邊侯着。

像往常一樣的場景,祁客傾也是一樣的神色淡淡,沈休卻覺得少爺的心情應該是十分好。

畢竟昨夜戚良尋應該在這待了很久。

吃過藥後,祁客傾去了祁老爺子那。

祁論嶺竟然也在。

“祖父現在如何?”祁客傾問付通。

付通剛從內室出來,祁老爺子還在昏迷中,情況不容樂觀。

“還沒有醒,老爺子吉人自有天相,七少爺不必擔心。”

付通并沒有見昨天晚上那一幕,聽下人們說了才知道,心下将祁客傾看得更重。

“嗯,那就好。”

祁客傾面上帶着恰到好處的憂心。

付通看在眼裏,竟有些惋惜。

若是當年對祁客傾上點心,祁家也不會走到這一步。

“若是老爺子醒來,付通自會去通知您的。”

這一句話說出來可是打了祁論嶺的臉,身為老爺子唯一的兒子,老爺子的心腹竟将祁客傾看得比自己還重。

“勞煩了。”

祁客傾點頭致謝,然後施施然離開。

祁論嶺臉黑的跟鍋底一樣,也沒辦法發作。

祁府出了名的奢華,單說這水廊就沒有多少人家願意做。

原因無它,需要耗費的人力太多了。

也就祁家有這個閑錢。

走到水廊上,祁客傾分神看了眼水面上的睡蓮,還有幾個枯死的蓮蓬立在水面上。

祁論嶺從後面追了上來。

“客傾。”

祁客傾停了下來。

“父親有何吩咐?”

祁客傾早就知道他會跟出來,眼下還是裝作不知。

“聽說你跟莊主相識,此事可是真的?”祁論嶺臉色微沉,語氣也有些生硬。

“見過幾次罷了。”

祁客傾看着水面上的荷葉,水珠在上面晃動。

祁論嶺不想聽他說這些客套話,語氣也沒有往日裝出來的溫和。

“我聽說的可不是這個樣子。”

祁客傾擡眸,目光停留在祁論嶺的眼睛上。

“下人說的話又怎能信,父親昨晚若在就不會這樣覺得了。”

祁客傾看得坦蕩,祁論嶺卻突然覺得不自在起來,昨天他在胭脂樓,根本就不知道父親重傷。本就覺得自己理虧,被祁客傾這麽一說,更覺得無地自容,仿佛都知道了自己昨天的荒唐行徑。

“父親可還有什麽事?若是沒有,客傾就先行離開了。”

祁客傾算是知道為什麽都說祁論嶺是個扶不上牆的草包了,沉不住氣,做事不知道思考利弊。

且不說戚良尋跟祁客傾的關系,就拿昨日祁老爺子重傷,連他的夫人小妾都知道去關心,他身為祁老爺子的獨子卻不知所蹤。雖說別人沒有證據說他出去胡鬧了,但是十個人中九個人都知道他正在花娘的溫柔鄉裏。

今天從女人被窩裏爬出來去看老爺子,卻因為下人的言論,丢下老爺子,跑到這來興師問罪。

祁老爺子有子如此,想是得罪了列祖列宗。

說完不等祁論嶺說話,祁客傾轉身離開。

一轉身,祁客傾淡然冷漠的神色有點繃不住,眼尾泛紅。

為人父,不管骨肉生死,終日流連紅塵,甚至不曾為他取名;

為人父,任由她人送走自己親生骨肉數十載,不曾過問;

為人父,兒子歸來,沒有噓寒問暖,不知姓名……

真的沒有別的空院子了嗎?

整個祁府,望竹樓是最破舊、最狹小的,他不知道嗎?

他才回來幾天,他日夜寵愛的女人們偷偷給他下的毒都能拿出去開藥房了。

若不是沈休在,他哪還有命活。

你何曾向我表示過一點點父愛,哪怕一絲一毫?

祁論嶺,我有父如此……想是上輩子做盡了傷天害理之事。

望竹樓。

祁客傾執筆揮墨,處理江南黛青閣的事務。

連雲鎮的黛青閣并非江南的,而是重新開張的店鋪。本來是想将它遷過來,思考了種種原因,才決定開分店。

雖是新開的店鋪,卻因為有經驗,很快就進入正規,也不用祁客傾操心,只偶爾處理一下江南的事務。

如今祁客傾雖不是大富商,也稱得上是有錢人。

“沈休。”

寫好書信,祁客傾喚沈休過來交給他去處理。

“公子,院裏如今除了那棵梨樹,空落落的,不如從別處移植一些花草。”

沈休把信封放進貼身的衣袋裏,跟祁客傾商量種些花草。

祁客傾并不喜歡花,對花香也十分敏感。

“不要有太多會開花的就行,其他的你決定吧。”

“是。”

褪下衣衫,祁客傾垂眸打量自己單薄的身體,暗自嘆了口氣。

三月裏天氣還有些涼,祁客傾不着寸縷,冷空氣撲在他身上,打了個寒戰。

進了浴桶,祁客傾放松身體,身子下移,水沒到了下巴那裏。

袅袅水汽朦胧了整間屋子,打濕了他的睫毛,

蒼白的臉上被水汽熏出紅暈。

閉目,斂了心神,祁客傾回憶着過往,不知不覺中,水已經微涼。

起來穿了亵衣褲,祁客傾走到外室喝水,剛走出來就被桌子旁的人吓得停住了腳步。

戚良尋一身白衣,坐在那裏直直地盯着他看。

換了黑袍,戚良尋身上那股子生人勿近的冰冷淡了。

如今這樣坐在那些,真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第 9 章

祁客傾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來的,剛才自己還在沐浴,想到這裏,祁客傾的臉更紅了。

平日裏蒼白的小臉泛着紅暈,被水汽蒸騰的桃花眸氤氲着水光,薄唇輕啓,呆愣愣的樣子卻勾人得緊。

戚良尋幽深的眸子停在他身上,一寸寸往下移,直到觸碰到他身上單薄的衣衫和未幹的長發,戚良尋才變了臉。

幾步上前,把人撈到懷裏。

戚良尋運了內力,将他的頭發弄幹,然後抱着人進了內室。

內力烘頭發,也就戚良尋能幹出來這樣的事情了。

祁客傾心裏兵荒馬亂,雙手緊緊攥着他的袖子。

戚良尋把他放到床上,又拉了被子蓋到他身上才作罷。

祁客傾依舊攥着他的袖子,不撒手,目光怯怯。

戚良尋捏了捏他沒有多少肉的小臉,輕笑出聲,心裏漲漲的。

起身,卻被祁客傾止住了腳步,手還握着他的袖子。

“你要走嗎?”祁客傾面上流露出急切。

一別三年,祁客傾真的有些怕了。

“我給你倒水。”

戚良尋握住他的手,想把他的手放到被子裏。

剛觸及就發現祁客傾手上一點溫度都沒有,他立刻皺了眉。

祁客傾見他皺眉,以為是煩他拽他袖子,默默地掙脫,把手縮回被子裏。

戚良尋看他臉色就知道他在胡思亂想,凝眸注視他的眼睛,然後起身去倒水。

祁客傾自己乖乖坐好,等他回來。

戚良尋端着杯子進來,見他坐着,背部受涼,心疼他太乖巧。

祁客傾伸手接杯子,卻被戚良尋躲了過去,在他正不知所措的時候見戚良尋直接脫鞋上床,然後坐在他身後,整個把他圈入懷中。

這個姿勢……

祁客傾心跳如雷,不敢亂動。

戚良尋從他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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