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糾葛

看來這又是一段很長的故事要寫了。李晚挑了挑眉,媚眼如絲,聲音酥軟開口說:“老公,你覺得他們能成嗎?”

陸琛眼珠子骨碌一轉,揚起了嘴角,清晨的陽光大片漏進來灑在他的臉上,霎時光芒萬丈,流光溢彩。他眉眼彎彎笑得像只狐貍,李晚心跳不禁有些加快。他每次在想什麽壞點子的時候帥得亂人心神。

“能,因為景慕不會放手的,所謂烈女怕纏郎,蘇景是塊石頭,景慕也會把他捂熱乎了。這會子。。。恐怕景慕已經到我公司找她去了。

不行,我得趕緊派人在蘇景辦公室加個竊聽器,以後咱們倆又多了個娛樂節目!光聽聽那兩人對話,我就可以無限腦補那電光石火的場面啊!

老婆,趕緊為你老公的聰明機智打個贊吧!”

剛剛還沉浸在他美色裏的李晚一下子就清醒過來,他總有讓人只好分分鐘原諒他八百次才能忍住不打他的沖動啊!

一個枕頭過去,正中某人意、淫的俊臉。

“陸琛,你怎麽就這麽閑呢,蜜月咱不過了,幹脆回去吧,你就坐在你辦公室裏,天天監視蘇景陳景慕的動向好了,你丫的幹嘛不再裝攝像頭呢,那樣更帶感啊!”李晚諷刺着。

陸琛一本正經的說:“老婆,別,別,蜜月咱必須過好。你才是最重要的,你是我的心肝脾肺腎,他們兩那破事跟你比起來簡直是一個腳趾丫丫。不過話說回來,我不是沒考慮過攝像頭,可人家畢竟是女同志,有自己的小隐私嘛,萬一她換衣服什麽的,我不就是被迫看了不該看的東西嗎。別說你不宰了我,人家景慕分分鐘砍哭我啊,小時候我跟他大家,沒一次打贏了的!”

李晚撲哧一笑,斜眼瞅了那張活燦燦的臉,跟他初見之時是腦袋被糊住了嗎,怎麽會覺得他不茍言笑,沉默寡言呢。

“瞧你那德行!話說你當初見到我的時候是怎麽忍住沒露出你這猥瑣的本性的?”

陸琛突然斂了笑意,定眼看着眼前這個美麗可愛的女人,記憶的閘門一下子被打開。

初見時,她就驚豔了他,她當時沒有說話,小鳥依人的倚在陳景慕旁邊,笑得眉眼彎彎,眼裏星光點點,看到他時突然羞赧起來,一片粉紅馬上爬上了如白瓷一般的耳朵。聲音有些試探,糍糯糯的如同幼時愛吃的軟糕。

“你好,我是李晚,你就是陸琛吧。”

依陸琛平常的性子必會上前調侃戲弄陳景慕女朋友一番,可那天他卻無比正式的說了句,“抱歉,我來晚了。”

是的,來晚了。不是晚了聚會,而是晚了一步先靠近李晚的機會。陸琛在那一刻心裏像灌了一口烈酒,火辣辣的疼。KTV的包間裏,人聲鼎沸,燈光忽明忽暗。可沒一人注意到那個男子眼裏的濕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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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晚見陸琛沒有言語,眼神竟帶了些痛意。有些擔憂,便起身上前摸了摸他的臉,“老公,你怎麽了?”

陸琛挑了挑眉,立馬撲向李晚,鋪天蓋地的吻席卷而來:“沒怎麽,就是想告訴你,有你真好!”

陳景慕一路狂飄的時候,心裏只有一個想法,就是馬上見到蘇然,至于見她之後她會怎樣嫌惡自己又是另一回事。可真當車子停在停車場時,陳景慕卻沒來由的開始害怕起來。是的,害怕她又是一陣針鋒相對的唾罵與厭惡。

于是陳景慕就坐在蘇然公司對面的咖啡廳坐了足足一個上午,他點了一杯又一杯咖啡,換了各種口味,但對他而言,這些咖啡喝在口中都是一個味道,那就是苦。他臨窗而坐,一直注視着蘇然公司的大門,然而那麽多進進出出的身影卻無一人是她。

男子沉靜俊秀的側顏,引得過往無數女性的探視,偷窺。甚至有好心的服務員更是熱情的給他送上茶點,并提醒他不要喝太多咖啡,傷胃。陳景慕莞爾道謝,又是一顆少女心開始蕩漾。然而哪怕并未來得及吃早餐的陳景慕卻絲毫沒有動用茶點,胃其實已經難以負荷了。但更難負荷的卻是那顆得不到愛和希望的心。

幾個小時裏,陳景慕一直在想蘇然快點出現。哪怕只能遠遠的看見她的身影,不去近前也可以。畢竟那句“你要記住,我的生命裏只要不出現你,都不算太糟。”

還時時在他的耳朵邊殘忍而又刻薄的提醒他,提醒他不要去想,不要去看她。可是有些人,這輩子是怎麽都割舍不掉的。你覺得她壞透了,糟糕透了,可你還是愛她愛得不得了。

其實老天待自己不薄,畢竟這五年來自己最大的願望就是見她一面足矣。可真當她出現時,卻貪心的想要更多。現在想想自己跟蘇然果然是命中相克,兩人除了她生病的那段時光,似乎從來都沒有好好相處過。

而且那段時光也是自己搶來的,她似乎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願意和自己永遠在一起的話,唯一煽情就是曾說想要生個屬于兩人的寶寶的話。但說完話的第二天就抛棄自己并尖刻的提醒着“我走了,還有我不喜歡你。”

至今陳景慕都不知道那晚的蘇然是否清醒,她是否真心想要生個屬于兩人的孩子。

蘇然出公司大門的時候驟然身子一僵,手心都快要抓破了。閉了閉眼,努力将眼眶裏的淚水收回去。她知道陳景慕不會善罷甘休,但卻沒料到他來得這般快。一出大門就看到幾十米外在窗前看着她的陳景慕。兩人雖隔着條馬路,但蘇然卻清楚地感受到陳景慕眼神裏散發出來的悲涼。

經過昨晚那樣的不堪回首的場面後,這一刻,蘇然卻突然走不動了。她像是被釘在了那裏,紋絲不動。連呼吸都放慢了。就幾十秒的電光石火,仿佛是一場慢鏡頭,将兩人的表情都定格在這一瞬間。

他們隔着寬闊的馬路,隔着洶湧的人潮,隔着被時光擱淺的五年,隔着愛恨情仇。所有的情緒都在暗潮洶湧,仿佛一個不小心就會席卷而來,将兩人溺斃。

陳景慕知道蘇然發現了他,本以為她會怒視,會鄙夷,甚至會走上前來又一番尖酸刻薄的擠兌,但她都沒有。她只是靜靜的看着他,像是五年之後初見他一般的凝視,那眼神裏沒有厭惡沒有憎恨,卻有太多說不明道不清的情緒。

以至于陳景慕忘了反應,就在他想要起身奔向她的時候。她卻走了,這次不比上次那般鎮定決絕。她似乎有些慌張急促,步伐淩亂不堪。最後竟跑了起來,像是在逃,逃避一場巨大的浩劫。

陳景慕頹然沒了去追的念頭,她還是那般避他如瘟疫,見她跑得那般急促,仿佛身後有洪水猛獸。

陳景慕不由開始苦笑,“陳景慕,你果然還是忍不住去犯賤啊,早就猜到的結果,為何非要不死心去炸個粉身碎骨。其實你根本不用跑,如今的我想追也追不上。”

蘇然一路狂奔,終于在一個無人的角落失聲痛哭起來。剛剛,就在剛剛那一刻,她差點沒忍住奔向他。哪怕是理智如蘇然者,在遇見陳景慕這樣的男子都幾次守不住心底的防線。

她不懂為什麽她能預測那麽多人的未來卻看不到自己的未來,倘若早已預測今日之景,自己必然不會去參加陳芽的婚禮,不會在婚禮上遇見一個叫陳景慕的男子。就算遇見了也必然不要去跟他搭話,就算病得瘋掉了也不要去依賴他。

總之,所有一切跟他相關的事都不要去沾染。

因為相遇就無法避免不愛。

佛說,人生在世如身處荊棘之中。心不動,人不妄動,不動則不傷。如心動則人妄動,傷其身痛其骨,于是體會到世間諸般痛苦。

果然最怕動心,比動心更可怕的是不可得。不是不能得,而是不可得。與陳景慕一起是怎麽都無法安生幸福的。

她深吸一口氣,一遍遍的告訴自己,得不到愛總比得不到命強。自己命格太硬,傷人傷己。總有一天他會放下的,他會娶個美嬌娘,生幾個聽話的孩子,幸福安穩的過一生。而不是跟自己這種随時可能發病的人在一起耗一輩子。

于蘇然而言,陳景慕太珍貴了。她不敢貿然那他去跟命運賭。她怕命運一個心血來潮,自己又回到了五年那番可怕的模樣。至今只要她回想起當初曾經在發病時無數次打傷陳景慕的場景,都如同抽皮剝筋,疼痛難耐。

尤其是當初在咬傷他的手時,那口中翻湧的鮮血至今都讓她難以釋懷,她總能憶起那天空氣中濃重的血腥味和陳景慕不讓陳芽在她面前提傷口的事。那樣如同禽獸一般的自己,她難以接受,更不想讓陳景慕再遭受這樣的苦楚。

于是她下定決心,掏出手機,播了一個號碼。

陳景慕沒有去公司,直接回了家裏。陳世竟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神情很是落寞。雖說才五十多歲,但身子已有些佝偻,果然是垂垂暮已,早已不見當年叱咤商場的風姿。

陳景慕沒有喊他徑直上了樓,不料身後響起一個聲音:“景慕,見到那個女人了?”

一抹愁情又爬上了陳景慕的面容,“嗯。”他知道陳世早晚會知道蘇然回來了,只是不知竟這樣快。

陳世咳了兩聲,語調有些蒼涼:“你下來,我有話同你說。”

作者有話要說: 真心不太擅長給文章取小标題,大家不要在意,将就着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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