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懷孕
顧如因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
陳謹嚴就這麽守了她一宿,腦子裏一直回響着那一聲老公,他一廂情願地認為,那就是在叫他,可那眼淚,卻有些突兀了。
“醒了?”陳謹嚴站了起來,低着頭看着顧如因。
顧如因點了頭,撐着身體坐了起來問“這兒是哪兒?”
“你發燒了,這兒是醫院。”
顧如因沒回,想着也好,住院了,他也不能在幹什麽了吧。
“餓嗎?我給你弄點兒吃的來。”陳謹嚴接着說。
顧如因點頭。
陳謹嚴就發了信息,發完了就放下手機,看着顧如因問“昨晚怎麽就病了?”
“我怎麽知道,可能受涼了吧。”
“大好的洞房花燭夜,沒想着在醫院過了,倒是挺有一番風味的,小如,你總是給我這些意外地體驗。”陳謹嚴四處的看了看,又看回顧如因,似乎有些不滿的說着。
“陳謹嚴,你能不能有點兒正經的。”
陳謹嚴突然就想到了那兩個字,有些小激動的問着,“小如,我叫你老婆,你該叫我什麽啊?”
“不知道。”顧如因當然知道他想要什麽,可她叫不出口,無論他之前如何威脅她,可她還是說不出來。那個稱呼只屬于一個人。
“那你能不能別老陳謹嚴陳謹嚴的叫,一點兒感情都沒有。”陳謹嚴有些憋着嘴,做了個鬼臉,感覺整個臉都糾結了。
“那我以後不叫你了,不就完了。”顧如因覺得,陳謹嚴竟然有些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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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我老公。”陳謹嚴拉着她的手,有些深情地要求着。
“為什麽?”
“因為你是我老婆啊,法律規定的。”
“那法律規定得怎麽叫你了嗎?”
“小丫頭,你別跟我玩兒,你玩兒不過我。”陳謹嚴突然笑着說。
“你才小丫頭呢,我都三十多了。”顧如因送了他一個白眼。
“你在我心裏,永遠都是小丫頭。”
“陳謹嚴,你是不是在外面跟哪個小妖精學情話了?”
陳謹嚴哈哈哈哈地笑起來說“怎麽?你吃醋了?”
“放心吧,你就是領回家,我都不吃醋。”顧如因覺得陳謹嚴今天腦子一定進水了。
“你為什麽不吃醋!”陳謹嚴一瞬間就不高興了。
“這不是才顯得我大度嗎?你難道不想?你腦子裏不就那點兒事嗎,難道不是女人越多越好。”
陳謹嚴有些生氣,可還是笑着說“小如,我可以理解為,你在吃醋嗎?”
“那你真理解錯了。”
“那你放心,我就是帶回家,也讓你陪着。”
“陳謹嚴,你還有沒有點兒羞恥心。”
“說了,要叫我老公。”陳謹嚴不依不饒的說着。
顧如因只能趕緊扯開話題“等等,你剛剛說什麽?你帶回家?就是說你現在在外面還養着?”
此時的陳謹嚴真想給自己兩拳,沒事兒讨論什麽這種問題,“你叫我老公,我就告訴你。”
恰逢其時的敲門聲,打擾了兩個幼稚的小孩,李醫生帶着護士進來了,“陳太太,你要多注意休息,沒什麽大事。”
“嗯。”但錯眼間,顧如因看到了那個護士,好像在哪兒見過,對了,當時在小段的醫院。
放下東西,李醫生就帶着護士走了,顧如因并沒有問他,這是什麽醫院,只是說“吃完,你能陪我出去遛遛嗎?你要是忙,讓尼亞跟我走走也行。”
看着顧如因難得的提出想法,陳謹嚴自然樂得答應“我休婚假了,最近都陪你。”
“你們流氓也有婚假?”顧如因都被說笑了。
“流氓媳婦,吃飯吧。”陳謹嚴也笑了。
吃完飯,陳謹嚴就拉着她出去遛彎,一出病房,顧如因就确認了,這真的是小段的醫院。心裏竟然有些竊喜,嘴角都有些上揚。
“在笑什麽?”陳謹嚴看着她笑,自己竟然也跟着笑了起來。
“沒什麽,只是覺得,祖國的大好河山真好,連空氣都好。”
“那我們就多待待。”
“還走嗎?”顧如因本以為,回來以後,就不會再走了。
“計劃在待半年吧。”陳謹嚴頓了頓就打破了她的這個想法。
“游戲就結束了?”顧如因沒想到這麽快就要走,可她還什麽都沒做,她不能再跟他走了。
“嗯。”陳謹嚴只是淡淡地答着,好像報仇的喜悅,也沒有看着這個女人讓自己笑來的開心。
顧如因只是有些心慌,走了一會兒,就停下來說,“我們能出院嗎?不想在這兒待着了。”
“好。”陳謹嚴爽快地答應了。
晚上顧如因還是有些燒,但也睡不着了,她靠在床上問“你能給我講講你原來的計劃嗎?”她還是問出了自己想問的問題,但并沒有期望要一個答案。
“小如,別問了。這不是你想要知道的。”陳謹嚴拒絕。
“你大概是想當着他的面變着法的整死我吧,然後在他沒有回過神的時候,殺他一個措手不及。”顧如因似乎說着這個人,并不是自己,她也想象過,他到底要幹什麽,可他們的世界離得太遠了,怎麽也想不明白。
雖然顧如因只是大概的描述,可這确實是他計劃的一部分,但他不想聽了,也不想從她的嘴裏聽見。“小如,別說了。”
“你們到底有什麽深仇大恨,值得你拿十多年的青春,去做這些?”顧如因不懂。
陳謹嚴沒有說話。
顧如因又說“如果你早些放下仇恨,你大概也能娶一個漂亮的妻子,有個可愛的孩子,組織一個幸福的家庭了。”
“現在也不晚。”陳謹嚴摟着她,靠在她的邊上,盡顯溫柔的看着她。
“陳謹嚴,你別騙你自己了,我不知道你對我有多少是真的,又為什麽要跟我結婚,可我只是你的一個工具罷了。”
“小如,你別這麽說,我承認,我确實是帶着目的把你弄到我身邊,可自我要娶你以後,我對你,都是真的,我知道我的行為,你不能接受,但是這個仇我必須報,等報完了,我就帶你走。”
“可你明知道,我對你剩的都是虛情假意。”顧如因不知道自己今天為什麽要說這麽多實話,可她就是想說。
“小如,你能承認,我還是挺高興的,可我願意等,我很小的時候就拜許家的福,成了孤兒,而後得這些年,我從不知道什麽是真心,我很早就當了兵,也在裏面認識了過命的兄弟,只是我沒想到,他會背叛我,我染上毒瘾,過了很久行屍走肉的生活,我就靠着這點報仇的希望才把毒戒了,又可笑的是,我竟然做了最大的供應商。你說,我該不該報這個仇。”
雖然說的不是很完整,但顧如因好像多少明白了點兒,而且,她不信,那個背叛的人,是許耀揚,中間一定差了什麽。“可你不是都熬過來了嗎?你現在過的不是也挺好的嗎?”她還是想要試圖勸說他,即便只有千分之一的機會,她也想試試。
“小如,我不知道我為什麽要跟你說這些。可我也不怕什麽,我是做好了準備回來的,所以,這一戰,我們之間必死一個。”
“我死,行嗎?”顧如因突然轉身看着陳謹嚴,手抓着他的衣服問。
“小如,我以為,你會說,那你去死吧,然後你就可以回到他身邊了。”
顧如因笑了笑,這是她難得的溫柔,他感受到了。“如果一定要死一個,那是我,不好嗎,你們各自娶妻,還是一個大好人生。我這輩子大概也就這樣了,我也沒你那麽多志向,我承認,在國外的時候,我真的很想他,哪怕現在我也是,可我努力的克制自己,因為我知道,我們回不去了,我無法在兩個人身邊游走,這不是說我跟誰分手在跟誰在一起的問題。而是,我無法在幹幹淨淨的成為一個妻子,我不過是誰的女人罷了。”說完,顧如因就哭了。
陳謹嚴只是摟過她,愣愣地看着她“小如,那我們賭一把,怎麽樣?”
“賭什麽?”
“如果我輸了,我就送你回他的身邊,并且永遠不打擾你。如果他輸了,你就跟在我身邊,做我的妻子,我的家人。”
顧如因搖頭“不用了,我是個人,無論你結局怎麽樣,我都想翻篇了。”
“你真的不想回去了?”陳謹嚴還是有些不信。
“我只是覺得冤冤相報何時了。”顧如因突然把腦袋靠在他得肩上,這個反應讓他有些吃不準。
“我們報了也就了了。”
顧如因搖頭,“如果他輸了,佑佑一定會給他報仇的,而你輸了......”顧如因頓了頓還是說了“你的孩子也會給你報仇的,然後周而複始,沒完沒了。我不想我的孩子,把大好的年華浪費在這種事情上,也不想看着我的孩子厮殺在一起,這對我太殘忍了。”
陳謹嚴沒懂,他哪兒來的孩子,等等,他好像明白了什麽,看着顧如因,嘗試地問“你說,你懷孕了?”
顧如因點了點頭,她希望這個孩子,能激起他的些許人性,能讓他放下仇恨,哪怕此生,她再也無法留在這個城市,她也認了,至少她護了他們的平安。
陳謹嚴有些接受不了,又問了一遍,“你說,你懷孕了?”
“是。”顧如因不明白這個反應是什麽意思“你要是不想要,就打了,我這幾天吃了藥,這孩子也不一定能留得住。”
“能能能。留得住留得住。”陳謹嚴抱着顧如因親了好幾下,似乎才平靜下來,問“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昨天起床。”
“昨天起來,你不是一直都化妝來着嗎,沒見你出門啊。”陳謹嚴以為她只是哄他。
“我之前刷卡買了那麽多東西,你都沒看嗎?”
陳謹嚴搖頭,心想着,我看它幹什麽。
“早知道就該買毒藥,毒死你。”顧如因随口地說着。
陳謹嚴不氣,反笑說“哈哈哈,那可不行,小如,你把我毒死了,你就沒老公了,孩子就沒爹了。”
“滾一邊兒去吧。”
“那你怎麽沒告訴我,今天好讓李醫生給你檢查檢查啊,我就跟他說你發燒了,他就給你打了點滴,也沒檢查別的。”
“我也不确定,剛剛我又測了一下,好像是。”
“在哪兒?”陳謹嚴問。
“扔了呀。”
陳謹嚴就下了地,問“你扔哪兒了?”
“洗手間呀。”
陳謹嚴直接就去了洗手間,顧如因到達的時候,看到的景象就是,他在翻垃圾桶,這個景象,讓她都有些慌了。“陳謹嚴,你是不是有病啊,多髒啊。”
只見陳謹嚴拿着驗孕棒,高興的站了起來,沖着顧如因晃着,說“我兒子,我兒子,老婆。”
顧如因懶得理他抽風,轉身就走了,陳謹嚴快走了幾步抱着她。
顧如因趕緊推他“陳謹嚴,你髒死了,別碰我。”
“你等等。”說着陳謹嚴放開了顧如因,就在她面前脫了衣服,直接開了噴頭,又把她拉了進來說“老婆,我們一家三口洗個澡。”
“你是不是瘋了?”顧如因想要掙脫都來不及了,衣服都濕透了。
出了浴室,陳謹嚴就把驗孕棒收進櫃子裏,顧如因也沒理,穿上衣服就出去了。
陳謹嚴就在後面吵吵着“小心點兒,別摔了。”別說,此時的陳謹嚴,還真像個好人。
到了床上,陳謹嚴似乎冷靜了下來說“明天在帶你查查吧,要是情況不好,就打了吧。”
顧如因沒明白,怎麽洗個澡就變了,難道把腦子裏的水都洗出來了?“你不想要?”
“沒有,只是孩子大了如果不好的話,你身子不也跟着毀了嗎?”陳謹嚴是記得年少的時候,他逼着一個女人打胎,而這個女人連着孩子都沒有走出手術室,所以他也有些慌。
顧如因沒想到他會這麽說,到底她還想用孩子要挾他,所以緩了緩還是說“查查再說吧。”安撫了一下他。
“比起驗孕棒,我以為你更會買的是避孕藥呢,小如,我今天實在是太高興了。”陳謹嚴的臉上抑制不住的開心。
“我買了不也得被你扔了,那我費那勁幹什麽。”顧如因撇了他一眼,她的臉上看不出一絲為人母的喜悅。她覺得這輩子簡直太難了,從未體驗過那些第一次知道懷孕時的喜悅,第一次,她是不确認,所以害怕,而這次,她是惡心。她知道這對這個孩子不公平,可她還是無法善待他。
之前不讓顧如因吃藥以後,确實陳謹嚴在防護,也都是隔三岔五的才用,所以顧如因想得也是,趁早發現,打了的話,對自己興許能好點兒。
陳謹嚴從不知道,初為人父的感覺是這樣的,之前不是沒有女人懷過,都被他拉着打了,因為他從未感受到興奮,只是覺得麻煩。可今天,他有些沖動了,也有些不像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