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白钺實驗室的項目告一斷落後,清萱也開始同金子楊辭行。

師徒幾個在一起吃了一頓離別宴,周晗還幫清萱準備了一大堆東西,沒有讓她自己帶,直接是打包好送到郵局,清萱只需要帶自己貼身的衣物就可以了,十分方便。

當然,清萱買的火車票的時間喝車次也打電話告訴了陸維東,方便他去火車站接她。

金子楊夫妻送清萱到火車站,做最後的道別。

周晗拉着清萱的手依依不舍,相處了一段時日,她只恨不得這樣一個乖巧懂事的小姑娘是她的親生女兒,留在身邊好好親香,結果才待多久,居然又要走了,心中是非不舍。

“英子,不再待一段時間嘛?再等幾個月,孩子出生了,我還能照顧你呢!反正我現在工作也不忙,你要是回德州了,生孩子的時候可怎麽辦?”

“師娘,我在首都也待了好一段時間了,是該回去了。等過一段時間,我再來看您和老師。”清萱抿了抿嘴,展顏笑道。

“英子又不是不過來了,至于搞得像生離死別似的嗎?”金子楊面對妻子的淚水漣漣,只想說,有沒有這麽誇張!

“你知道什麽呀!”周晗嗔怪道:“再過一段時間,英子身子越來越重,快到生産的時候,哪裏還能像現在一樣到處走動出遠門呢?孩子一出生,又是各種忙碌。”

“我又不是不清楚,也就半年的事情。”金子楊小聲嘀咕,他就是個大夫,還能不清楚嘛!“而且,你不都把給英子買的東西寄出去了,現在還說什麽?”

周晗嘴上心裏都是舍不得的,但是清萱要回家,她還是準備了好些東西給清萱,又擔心她一個人路上不方便,早早地打包好,早上送到郵局寄出去,就差自己親自把人送到德州了。

“就你知道!”周晗眼含微怒,瞪着金子楊,

和媳婦杠,是最不理智的事情,金子楊親身證明,管她講的是什麽,順着她就完了,不然只會引起她更大的怒火。

金子楊讪笑着,生硬地轉移了話題,“咳咳,那什麽。英子,你回去也不要懈怠,把我給你的筆記多研究研究,鑽研透徹,對你會有很大的幫助。”

“好的,老師,我一定會認真研究的。”清萱神色鄭重,極為認真地回答道。

聞言,周晗卻有些不滿,輕輕地捶了金子楊一下,“在這裏學習的還不夠啊?我見英子每天都沒閑着的時候!不是跟着你和韬子還有卓海學,就是到小白那裏,天天天還不夠累的嗎?這好不容易回去休息幾天,還要被你安排上功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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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晗覺得,月份越來越大,就應該放輕心情,多歇歇,不要把自己搞得那麽累,這樣對自己和孩子才是最好的。

雖然她不是大夫,但她親身經歷過十月懷胎的艱辛。

不待金子楊反駁,清萱就淺笑着安撫周晗,“師娘,只是看看書,不累的,反正我在家裏也沒什麽事情的。”

“看吧?我就說,看看書而已嘛,能有多累?我還能害我徒弟不成?”金子楊攤手,無辜地解釋道。

周晗輕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随着火車鳴笛聲的響起,清萱提起行李,對着兩位長輩揮手道別,“老師,師娘,我該上火車了,您兩位也早些回去吧,路上當心!”

“好,英子,我給你被子裏灌的牛奶,路上記着喝,可別等放涼了,就沒法喝了。”周晗不放心地囑托道。

“師娘,我記着呢!”清萱指了指包裏放着玻璃瓶的位置。

“那你趕快上火車吧,別趕不上了!”周晗說。

這下真的是告別了,金子楊夫妻兩個,看着清萱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人群中,這才開始轉身離開火車站。

“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英子這一走,我這心裏啊,就覺得空落落的,很不是個滋味。”周晗嘆了一口氣。

金子楊拍了拍周晗的手,聲音柔和地安慰道:“這不是過一段時間還是要到首都來的嘛!英子過來兩個多月了,還不讓人回去瞧瞧?”

“我也知道的,以前咱家裏多熱鬧啊!韬子他們還小的時候。院子裏就沒個安靜的時候。現在呢,孩子們都長大了,各自成家,都有了自己的小家。一回家,院子裏空蕩蕩的,沒點人氣兒。英子在這的時候,還能陪我說說話。”

想起曾經的日子,周晗就覺得心痛難忍,以前從來沒覺得時間長,阿爍長大了結婚又出去工作,還有阿妍陪着他們老兩口,偏偏現在——一下班回家,院子裏就他們老兩口和搖曳的樹影花姿。

在談到這個話題時,金子楊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長大了,都成家了,也不能陪着咱們一輩子,也只有咱們兩個才是互相扶持到老的。”

不管是徒弟還是孩子,都會長大,成家立業,誰能誰一輩子呢?除了自己的伴侶。

作為枕邊人,金子楊當然了解周晗的性格,自從阿妍走了,周晗一直都很難過,別看她平時一直表現得跟平常無異,其實一直沒有走出來過。

他第一次見清萱的時候,決定收她為徒,除了喜歡她的天賦和聰慧之外,何嘗不是想着這相似的年紀和面善的容貌,可以給妻子帶來一些安慰呢?

“是啊。”周晗輕聲道。

另一邊,火車上,清萱提着行李,一邊觀察這座位號,找到了自己的座位,臨近過道,旁邊靠窗的是個穿着黑色風衣的男子,大概是上來的早,臉上還蓋着本書閉目養神。

清萱看了看座位,又看了看置物架的高度,果斷決定把行李放在地上。

她先把行李放在小桌子上,準備打開取一張報紙出來鋪在地上。

萬幸,提前有心裏準備,放的報紙就是鋪在地上的,火車上來來往往的人比較多,行李直接放地上會很髒的。

在她放東西的時候,卻不小心碰到了旁邊男子的胳膊。

男子把臉上的書一拿,瞥了一眼清萱的行李,指了指置物架,“你是要放在上面嗎?”

“有些高,我放在地上也是可以的。”清萱說。

男子看到清萱的臉之後,短促地驚叫了一聲,“是你?”

繼而說道:“我們去年在火車上見過,你還記得嗎?”

此人正是在火車上幫忙救下軒軒的金熙城。

“是你?好巧啊!”這時,清萱也認出金熙城了。

這個人,生了一雙極好看的鳳眼,十分明亮。從上次匆匆一面,也可以感覺到此人心底不錯。

“來,行李給我,我幫你放上去,放地上容易踢到。嗯,你先把要用的東西拿出來,我再幫你放上去。”

行李的高度,不适合放在座位底下,就只能放在兩排座位之間的小桌子下面,人只要一活動雙腿,就很容易踢到。

可能踢到的人選,很明顯包括金熙城,手長腿長的一個大男人,不可能一路上就保持一個姿勢一動不動。

“那麻煩你了。”清萱也不矯情,從容道謝,取出來了那瓶尚有餘溫的牛奶,然後才把行李遞給金熙城。

金熙城長得高,又有力氣,輕而易舉就把東西放到了置物架上。

東西放好,火車也開始啓動了。

其實,坐火車還是很無聊的,列車行駛時的晃動聲,看書都看不進去,很顯然,金熙城也不是那種用功到在火車上都要看書的人,他一般會用睡覺來打發時間。

因為上車的時間是白天,去的路程也不是很遠,就沒買卧鋪,帶一本書,純屬是裝裝樣子而已。

剛好碰見一個見過的人,金熙城頓時覺得旅途沒有那麽無聊了。

金熙城有些好奇地問清萱,“你也是在首都上的火車?我記得上次你是在德州下的火車吧?這次也是去德州嗎?”

那時他和媛媛坐的是回首都的火車,肯定不是從首都出發的,那麽清萱就是從別的地方出發到德州。

而這列首發自首都的列車,是途徑德州的。

“是的,我的确是去德州。”清萱點了點頭。

“德州不比首都和魔都繁華,怎麽不待在首都呢?”這句話剛問完,金熙城就想敲自己的腦袋,跟着去登記的時候,似乎隐隐約約聽到說這是個軍嫂。

那麽去德州就可以理解了,德州的軍備力量相當強,在那裏有着許多軍人駐守,與此同時,也有許多随軍家屬。

果不其然,金熙城就看見對方目光柔和,用極其溫柔的聲音說道:“我丈夫在德州服役。”

“原來是這樣。”其實他還想問為什麽懷着孕,丈夫沒在身邊呢,這也不用問了。

“你家在首都嗎?從首都到德州也有一段距離,你家裏人怎麽不陪着你一塊過去,一個人多不安全。”金熙城雙眉緊皺,說着說着,他就有些生氣,這家裏人未免太不上心了吧?現在火車上多亂啊,上次還有拐帶小孩的,一個孕婦單獨坐火車,家裏人都不擔心的嗎?

“不是在首都的,我這次是來首都學習的,坐火車也沒多久,很快就到了,哪裏用人陪了?”清萱哭笑不得,這人擔心指責的語氣像極了她的兄長。

“來首都學習嗎?現在多累啊?”金熙城不解地看了看情緒凸起的腹部。

“這也沒什麽影響的。”清萱莞爾一笑。

“你還真是好學,我有個妹妹,年紀跟你差不多,要是能有你一半的學習勁頭就好了。”金熙城搖了搖頭,對于那個同胞妹妹,他還真不知道說什麽好,裝乖是真的會裝乖,也就是表面功夫了,他媽媽總是覺得女兒多麽用功,實際是沒半點好的!

畢竟是親妹妹,該對她好,還好死會對她好的,只是到底覺得這樣的妹妹和他所想象的太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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