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羅母略作遲疑,沉吟了良久才道:“這個價格我們家也是虧了不少呢,但是看在李同志真心想買的分上,我就做這個主了,就按照原先的價格減兩成。”

這個價格,她的确可以接受,但是不能太過爽快地答應,這也是藏富的一種手段。

“但是我也有一個小小的要求,房子裏的家具和和我們家目前的住所,不是太搭,我們是不需要這批家具的,但是另行處理也是需要時間的,所以我想把這批家具直接留給李同志,價格的話好商量,可以直接按低于市價的價格給你們。”

這種家具是不好賣出去的,一般家裏平時用的都有,誰閑着沒事再去添置,需要添置的,很大可能是為孩子新婚添置家具,這種情況就需要購置新的,誰會要上了年頭的老物件呢?

羅母也不想再另找買家處理家具,幹脆就直接賣給清萱好了。

清萱想了想,答應了,“張同志願意減兩成,也是幫了我們很大的忙,這個小小的要求豈有不應的道理。”

家具的價格只占房價一成的一半多點,這也不影響什麽。

“那是最好不過的了。”羅母淡淡一笑。

商量好價格,兩人就約好周一上午一起去辦過戶手續。

房子的問題解決了,清萱和陸維東都給自找了空閑的時間,一起去德州搬家。

搬家,是一個比較瑣碎的過程,就沒有帶陸博衍一塊過去,把他留在了首都。

回德州的第一件事,夫妻兩個各自找了自己的好友聚了一下,然後再開始搬家。清萱是直接把薛檸還有秦曉雲她們叫到自己家裏來了,幾個人在一起聊聊天。

清萱要離開了,薛檸很是不舍,她和沈嚴都是本地人,有很大的幾率不會調到外地,因此日後相聚的時間就更少了。

“我還想着你從首都回來,咱們幾個好好聚聚呢,誰想到陸營居然已經調到首都了,以後咱們見面可是更不容易了。”薛檸嘆了一口氣,她們幾個本來也就是周天閑着沒事聚一下,這下可好,下一次見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呢!工作日,她需要上班,周天呢,要趕回駐地,畢竟夫妻之間的感情還是要維持的。

“萬一你家沈嚴以後也調到首都呢?”秦曉雲倒是沒那麽悲觀,她和清萱開的分店就在首都,她們兩個可是合夥人,見面的機會肯定多的。

“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和阿嚴都是德州本地人,我和他家裏都是一個,爸媽肯定不答應。再說了,從德州調到首都,哪是那麽容易的事?”薛檸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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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曉雲說,“這個也倒是。不過,如果是上面的調令,你們兩家父母也不可能直接反對呀。”

“曉雲啊,你說的的确是事情,但是怎麽可能莫名就調過去了呢?”薛檸翹着小指,輕輕地吹着杯子裏的茶葉,坐姿優雅。

秦曉雲聳聳肩,“所以說是萬一呀。”

這時,躺在搖籃裏的林熠陽哭了起來,那搖籃還是陸博衍的呢,他們倆就差了一個多月,林熠陽就比陸博衍高了一點點,完全可以用陸博衍的搖籃。

秦曉雲趕緊過去把林熠陽抱了起來,“陽陽行了呀,怎麽哭了呀?是不是餓了?”

在問的同時,還摸了摸小熠陽的尿布,濕噠噠的一片,“原來是尿了。”

秦曉雲立刻解開他的衣服,手法熟練地給他換尿布。

薛檸笑道:“陽陽還挺懂事的,尿了還知道自己哭呢。”

“哪是聰明啊!他那是尿了知道不舒服了,才哭的。”秦曉雲謙虛地說道:“不信你問英子,衍衍肯定也這樣。”

清萱笑着點了點頭,陸博衍還是一個很乖的小孩的。

“對了,英子。衍衍現在會叫人嘛?”秦曉雲問道。

“會叫幾個音節了,不是很連貫,吐字嘛,也不是太清晰。”陸博衍已經會簡單地叫“粑粑”、“麻麻”。阿公、阿婆這樣的音節對他而言,已經是很難的了,出口就是“阿滾”、“啊噗”。不過,家裏的幾個人,誰是誰,分得還是很清楚的。一說他不乖,就要哭着喊“啊噗”,這小孩鬼精鬼精的。

“這已經很好了,陽陽差不多也是這樣,衍衍還比陽陽小一個多月呢,陽陽呢,只會叫巴巴、馬馬,其他是一個不會呢。”秦曉雲說。

清萱道:“他們這個時候,正是學說話呢,每個孩子學的進度都是不一樣的,也不能一概而論的。”

“也是呢,我倒是沒太大要求,只要陽陽健健康康長大,就是我最大的心願了。”秦曉雲眉目柔和,神情祥和。

這樣一個樸實無華的願望,這是天底下所有母親共同的期望。

願我兒愚且魯,無病無災到鶴發。

“這樣便很好了,天底下有不少的父母,願望可不是這麽簡單的,巴不得自己的子女出人頭地,好叫自己沾光。”薛檸說的是事實,有些人只盼望着子女平安喜樂,與此同時,也有些人,只認為子女是賺彩禮的工具。

薛檸出生在一個富裕的家庭,可不代表她沒見過那些現象,有些父母,認為把子女生下來,就是最大的恩情,恨不得喝兒女的血來養活子女,烏鴉反哺,羊羔跪乳,本該是常态,可是,付出也是要對等的呀。

秦曉雲想到自己的父母和林建國的父母,不由得冷笑,“那些人?呵!他們也配為人父母?”

“所以,天底下無不是的父母,這句話,還是要結合具體情況來看的。”清萱冷靜地總結,她真不知道話題為什麽會歪到這個方向。她本人,倒是對自己的父母沒什麽意見,像她這樣備受父母寵愛的人,再對父母有意見,那完全可以叫白眼狼了。她的父母都很愛她,不管做什麽,都是希望她能過得更好。

秦曉雲“嗯”了一聲,确實不能一棒子打死,她自己也是為人父母的。

薛檸則是在搖籃裏拿出一只布老虎,逗林熠陽,她很喜歡小孩子的,只是調理了那麽久的身子,如今還沒徹底調理好,大夫說了這件事急不得。總之有希望就行,不再經常吃那些苦兮兮的藥湯,薛檸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輕松了許多,孩子嘛,還是要等緣分到了才行呢。

清萱見薛檸興致勃勃地逗小孩,想起一個塵封已久的話題,“檸姐,我問你一個事情哦。你前段時間的時候,不是開始調理身體了嗎?現在好些沒有?”

她問的問題,無非是薛檸的宮寒有沒有調理好,那種程度的,只要找到好大夫,一年半載就能治好的。但是年後她手上還有一大攤子的事,也就沒有精力再重點關注這個問題。而且,這個本來就是私事,她也不好過分關注,戳到薛檸的傷心處就不好了。過了這麽久,想必這個問題,已經差不多解決了吧?

“我前幾天還去看過了呢,說是情況很樂觀,只是不能急,還要慢慢調理的。”薛檸如實答道:“我現在沒有吃藥,就是按大夫說的食療的辦法,平時都是我媽給我做的飯。”

讓她自己做?她恐怕都吃不下去自己做的飯菜,調理身體可是一件大事。為此,薛檸都放棄了自己一個人住在外面自由自在的生活,搬回父母家裏住了。

“這樣是最好的,慢慢來嘛。這個事情是急不得的。”清萱聲音溫和。

“你們兩個在說什麽?”秦曉雲聽着這兩人在自己面前打啞謎,十分疑惑,“薛檸身體不舒服嗎?”

“也不是什麽大事,調理一下就好了,都不用吃藥的。”薛檸也不可能把這件事宣揚得人盡皆知。

“小問題?那就好,不過身體不舒服,一定要及時去醫院看看,要是小病拖成大病,那可不得了。”秦曉雲平和的語氣中充滿了關心。

“曉雲,我知道的,你不用擔心。”薛檸頓感一股暖流在心底緩緩流淌,她素來為人冷漠,交心的朋友不多,其他不過是泛泛之交。但是,眼前的這兩個朋友,的的确确是真心關心她的。

“對了,英子不是學醫的嘛?你可以讓英子幫你看看嘛,正好看看英子學的怎麽樣?”秦曉雲玩笑道。

薛檸抿唇微笑,“當然可以啊!”

正是因為當時清萱幫她把脈,才讓她知道那個老大夫包藏禍心。要不然,她一直吃着那個老大夫提供的藥,現在身子不知道壞成什麽樣子了。要孩子?那完全是天方夜譚了。

“英子,不是去首都學習了有一段日子了嘛?我聽着,似乎英子的老師,也是很有名的擅長中醫的大夫的,想必現在也是學有所成了吧?要不然再幫我看看?”

薛檸,對清萱可謂是十分信任的。她直接伸出手,白生生的腕子栖霜賽雪,一寸來長的指甲在窗外透進來的陽光下猶如透明,襯得那指甲上殘留下鳳仙花餘紅有種不一樣的美感。

“學有所成談不上,學習嘛,就是越學習,越覺得自己無知。”清萱輕笑,搭上了薛檸的手腕。

她凝眉仔細感受着指尖的脈搏跳動,繼而眉頭舒展,笑道:“檸姐,你之前的問題已經改善很多了。我估計最晚在除夕之前,就會有好消息哦。”

“真的嘛?”薛檸深棕色的瞳仁突然放大,這是開心到了極點的表現。

“當然。你按大夫開的藥膳單子繼續吃就好了,也有可能提前呢。”清萱在心底默默補充了一句,只要你們夫妻生活正常就行,要不然地好了,只有一方,也是也沒辦法開花結果的。

薛檸高興得不知所措。

“好消息?該不會是——”秦曉雲突然懂了,這個話聽起來可不是關于那件事嘛!薛檸既然說身體沒有大礙,又需要調理身體,那豈不是跟孩子有關?沈嚴夫妻和秦曉雲年紀是差不多得,他們兩個結婚也有幾年了,兩個人卻沒個孩子,想來就是這個原因了。

這個事情,也不是什麽喜事,沒有人想宣揚的人盡皆知。秦曉雲馬上就明白了,為什麽薛檸和清萱講話都是有所保留的,難怪呢。

薛檸趕緊解釋了一下,“曉雲,這個事情不是故意瞞着你的。當時英子知道,還是她幫我把了脈,事後我還特意囑托過,這個事情瞞下來就好了,免得你也跟着一起操心。”

“我明白的,現在都過去了,就好了嘛。”秦曉雲對這個事很是理解,之前她那個婆婆還不是到處說她是個不下蛋的母雞,搞得別人見到她的時候,眼神都是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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