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京城掠影

春來雪融,江南安家?做夢吧!

春來雪融,雲惟珎一行還在京城觀光呢。

一行人過了正月離開邊城,剛好有做皮毛生意的商人過來,就把院子轉租了出去,稍稍節省了一點銀錢,然後艱難的南下——路難走啊!。

他們本打算坐船南下,到了運河口才發現,現在河水都凍住了,還要的過一段時間才能行船。況且冰化的時候,最冷了,他們一群人老弱婦孺的,還是等江水暖起來再上路。

都到了京城,怎麽也得去看看這國家的中心啊。

未睹皇城壯,安知天子尊。在雲惟珎眼裏,這座古老城市的新城牆,既有熟悉的影子,又有時代的風采。給他們駕馬車的車夫是臨時雇來的,看見他們看着城牆發呆,與有榮焉的挺起胸膛道:“小少爺,威武吧。這可是太祖爺開國定都時候修的,您瞧瞧,三丈高,外牆光滑如鏡,聽說內裏用的全是巨石,這樣的城牆,武林高手越不過,就是大軍壓陣也別想讨好!”

車夫有着京城人獨有的地域驕傲,剛說完,又“呸呸呸”了幾聲,連連打嘴道:“烏鴉嘴,烏鴉嘴,太平日子不容易,哪兒有什麽大軍,老天爺勿怪,老天爺勿怪。”

“說的是,走吧。”雲惟珎沒有在意,直接排隊進城了。

城門修的寬闊,只是他們路經的東城門,就有八個出口,出口寬闊的,可以讓四輛天子車架并列而過,出口稍窄的,也是一丈之寬。如此城牆,只用了高和寬兩個概念,就讓人直觀的感受到了京都的威嚴。看着來往人流,繁華如織,方知京城的魅力。

車夫把他們送到了客棧,使命就完成了。只再三叮囑他們,若是要在京城游玩,千萬要找他所在的牙行,那是“絕不坑外地人”的好地方。雲惟珎等聽聽也就罷了。

進了安居客,雲惟珎感慨,原來不是所有的客棧都叫悅來。

住下休整了一天,雲惟珎帶着碧溪、郭萍、郭安之在京城逛幾個有名的景點。他們一行人沒有再帶刀劍,事實上,京城裏能帶刀劍的,都是官府的人。江湖人士在京城異常低調,就是帶了武器,也是偷偷摸摸的,只要他們不明目張膽的亮出來,官府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據說,在太祖當朝時期,京裏沒有江湖人敢來。

江湖勢力,在京城異常安穩。沒了最大的隐患,京城的治安着實讓人放心,雲惟珎一行就算穿着精致,也沒有遇上小偷小摸的,碧溪摸了摸暗袋裏的毒砂,十分遺憾。

“碧溪,京城可不允許随意鬥毆,你也要放在心上。”雲惟珎提醒碧溪道,也許只有他才明白,太祖對江湖人的厭惡和喜愛,那基本上是黑社會和桃花源的結合體,也只有他最明白太祖維護京城治安的決心。如今傳承不過三代,國家機器運轉有力,應該不會讓江湖人太過逍遙的。

“是,您放心。”碧溪道。

聽着碧溪的尊稱,雲惟珎也不去糾正她了,戶籍都已經分開立戶了,碧溪還是把他當主子,他當初脫口一句“碧溪姐姐”,碧溪就直接給他跪地上了,吓得他如今只能直呼其名。

“少爺,我們去哪兒?”郭安之問道。

“去法源寺吧。”此時京城能游覽的,也就著名寺廟和山川了,哦,還有太祖興建的所謂“公園”,故宮、天壇一類,遠遠望着行,除非入了朝堂宮廷,否則不可能細觀其風采。雲惟珎覺得自己這輩子,應該是沒有機會了。

法源寺也是京城的重要佛教場合,佛家修來生,雲惟珎不知道自己這輩子是不是已經是來生,若是,他的前生也未作惡,為何會如此父母緣淺,深陷沼澤;若不是,那他如今前塵不忘,又是為什麽?他還需要繼續修行嗎?

雲惟珎心裏茫然,只得求助于佛寺。

雲惟珎一行人跟着虔誠的香客,由南向北,依次游覽,從山門到鐘鼓樓,再到天王殿、大雄寶殿、憫忠臺、淨業堂,雲惟珎在無量殿院外廊下小坐,再往裏,依舊不接受香客參觀了,那是法源寺僧人的居所和藏經閣等重要文獻存放之地。

雲惟珎這一路,只看見了交織的人流和衆多木胎泥塑,沒有遇到高僧,也沒有遇到有緣人,只讓杳渺的香火,熏得自己像一塊兒臘肉。

沾了一身的香火味兒,又雇馬車回了安居客。

小二見他們一身香火,還以為是信仰佛教的,連連推薦他們店裏的素齋套餐,雲惟珎心累的打發了他。

法源寺唯一的收獲就是郭萍開心了些,佛教中有“佛掌”一說,就是手指連蹼,這也是殘疾的一種,在佛教眼中,卻仿佛是祥瑞之兆。郭萍一路上不停撫摸自己藏在手套裏的六指,臉上也漸漸有了喜色。

在京城的兩個月,用吃喝玩樂四個字就可以形容了,安心玩耍了許久,四月出頭,他們才搭船往南方去。

船上的生活乏善可陳,入目全是水、水、水,他們搭的又是快船,小港口基本不停,大港口只停兩個時辰,也沒有機會到岸上游玩。雲惟珎一行雖說是想在江南安家,可到底在那個州,哪個縣也是沒有準兒的,就這樣一路走。

郭萍和郭安之的主要任務實在船上靜養身體,雲惟珎已經決定安頓下來之後,就給郭萍治手。按理說這樣的六指在三歲之前才是最方便的,奈何他們相遇有些遲。雲惟珎為了提高安全率,已經讓郭萍開始練武了。

說到郭萍,不得不承認,遺傳還是有作用的。郭萍根骨靈氣,學武舉一反三,九歲開始學武,先前身體又不好,可還是一日千裏,非常順暢。就連五歲的郭安之也是靈性得很,明明字都不認識幾個,給他們一講解,仿佛天生就會了。雲惟珎半天找不到丹田在哪裏,他們兩兄弟倒是三天就找到了氣感。雲惟珎覺得自己有可能成為“王語嫣”一類的人物——紙上談兵。但是他仍舊不死心的再找能順利修習武藝的辦法。

身懷內力的人,氣血比常人充足,手術的成功率也高,這是雲惟珎讓郭萍練武的本意。

雲惟珎本來“野心勃勃”的想要到著名的揚州、蘇州、杭州落腳,可他到了半路,他就堅持不下去了在淮安下了船,考察了一下,覺得這裏也是風景秀麗,人傑地靈,直接拍板,就在淮安落腳了。

接着,又是碧溪大顯身手的時候了。他們在客棧裏過渡了三天,碧溪就買好了三進大宅院,選好了若幹簽死契的奴仆,連房間都重新安插器具,鋪上了新的帳幔,能幹非常。

雲惟珎在這個魚米之鄉晃蕩了三天,就搬進了新家。

碧溪十分了解雲惟珎的品味,布置的又溫馨,又典雅,雲惟珎在官府落了檔,直接成為了淮安的納稅百姓。哦,不,他還沒有成丁,不用納稅,他們四人中,只有碧溪許交人頭稅,她是女子,交一半。

他們的房子所在地,是中産階級聚集地,有舉人老爺,儒商和衙門小吏等等。雲惟珎吩咐新來個管家給鄰居們送了見面禮,也是通知大家,來了新鄰居。

他們一行身份對外宣城是父母雙亡,姐姐帶着三個弟弟過活。這樣的人家,交際本來就比常人要少,也符合他們大隐隐于市的想法。

等到熟悉了淮安的水土,雲惟珎馬上着手給郭萍手術。

幸好,郭萍的手也沒有病得太嚴重,直接在贅生指基底部切除後縫合切口即可。若是他的贅生指發生于關節部位,還需做肌腱和關節囊修複;再不幸一點,贅生指發生于骨骺部位,切除贅生指後,需做骨、關節矯正者,這種情況下就只能等骨骺發育停止後才能手術,那他在成年前,基本上是沒戲了。

郭萍的情況,是最簡單的哪一種,加上他還練了武功,恢複能力比常人要好的多,忌口都不用什麽,不過是十幾天的功夫,就能拆線了。

“郭萍,你瞧,好了吧。我等會兒給你配兩瓶去疤痕的藥膏,等這層疤脫落了,你在抹上,就看不出痕跡來了。你放心,最多三五個月,保證一點兒疤痕都不留。”雲惟珎安慰道。

郭萍激動的眼眶濕潤,卻只吐出“多謝少爺”四個字來。雲惟珎笑着拍他的肩膀,總算又完成了一件大事,雲惟珎心裏也松了一口氣。

如今,雲惟珎關心的,是他們的生計問題。

雲惟珎一行已經在淮安安家了,可也不能坐吃山空。他們還要做給外人看呢,若是什麽都不做,還能過富足日子,外人該猜測他們家裏有聚寶盆了。住在人群聚居的地方,就是有流言的困擾,他們的家庭結構已經很讓人诟病了,可不能再出什麽幺蛾子。

雲惟珎讓碧溪打聽着,在淮安是買田置地劃算,還是買個商鋪收租子、做生意劃算。從現在開始,雲惟珎要過或鄉村種田、或小商小販的市井生活了,這就是他一直夢寐以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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