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閃擊.均勢

【Sherlock】

盲棋閃擊(Discovered attack)

敞亮的屋子裏站了三四個人圍着一張木桌聽高個挺拔的軍火販子下達命令,木桌上鋪了一張巨大的裏昂市區地圖,金頭公園及其附近的區域被用紅筆框出一個大大的圈,黑豹沉穩磁性的聲音回蕩在屋子裏:“帶八個人分成四組,看守房屋的刑警數量不多,各個擊破,兩個小組沿着羅納河順游而下從後方突襲,盡量打暈,不要讓他們看見面容。”

簡單的交代了幾句後,黑豹燒毀了地圖,黑色的西裝襯得他身姿更加修長挺拔,他勾唇形成一個不帶笑意的弧度:“Show time.”

“Let’s go.”Primo打了個響指走向放置武器的袋子,“我早就迫不及待了。”

“Primo。”黑豹的聲音愉悅中帶着興奮,他半真半假的勸阻自己耐不住性子的狼群,“不要死人。”

“遵從命令,my boss.”Primo口上順從,表現出來的是滿滿的不在乎。

八個人,兩輛黑色悍馬,分成兩隊朝金頭公園行駛而去。

“Boss,你打算救一個曾經逮捕過你的條子?”咬着棒棒糖正在戒煙期的Ralap一手掌握方向盤一手摸過礦泉水遞給黑豹,“潤潤嗓子。”

黑豹沒有拒絕屬下的關切,擰開瓶蓋灌了幾口,水滴順着唇角沿着蒼白的脖頸弧線滑落進衣領,他抿唇微笑:“以德報怨,上帝與我們同在。”

Ralap朝天翻了個白眼:“算了吧Boss,您的槍子兒從沒信過基督。”

“這是一次偉大的嘗試。”慈悲的Holmes先生把礦泉水塞回座椅縫隙處,車輛越來越接近金頭公園,夕陽漸斜,黑暗即将降臨人間。

黑夜是罪惡的溫床,它催生嬌豔欲滴的罂粟競相綻放,它生發婉轉蜿蜒的藤蔓纏緊脆弱生物的喉嚨,它鼓勵獵食動物相互厮殺造就無冕之王。

車輛停下的霎那軍火販子把短刀綁到左小腿旁,拿起一柄黑色的手//槍推開車門,還不忘扭頭吩咐道:“Wolves,no death.”

“You got it,sir.”餘下三人各自裝備好走在黑豹兩側,遠處隐在樹林中的小屋漸漸清晰了輪廓。

兩三個刑警站在小屋之外巡邏,有兩個坐在路旁的車輛中觀察四周,估計還有幾個在屋子裏看守Joh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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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rlock在心裏模拟了一遍又一遍場景,确保萬無一失後,他和三個手下走進一旁的小酒吧。

酒吧裏人不算少,妖嬈的舞女和滿身肌肉的大漢互相吹捧,羸弱的少年和多情的少女在角落裏卿卿我我,黑豹挑了個位置坐下,指節敲敲櫃臺:“三杯啤酒一杯紅酒。”

“Boss?”Ralap有些迷惑的樣子,他拿過前臺小哥放上來的啤酒喝了一口,“這是?”

“在這裏,等到黃昏時刻,我們只有三分鐘的時間解決警衛。”黑豹不耐煩的解釋一句後端起高腳酒杯晃了晃,低頭嗅了下酒香即刻皺眉放在一旁不再去碰,掃過手下們依舊茫然的表情,軍火販子深吸一口氣穩住自己的耐心繼續解釋,“介于白天和黑夜的黃昏時刻是警衛們最放松警惕的時候,也是行人趕着回家無暇顧及周圍的時候,黃昏時間很短,所以我們動作要快。”

瞬間被崇拜眼神包圍的軍火商很想把這些白癡手下全辭退換一群高材生,他側頭看着夕陽漸漸低沉,光線變得昏暗,黑夜正一步一步蠶食光明,留下一片混濁的昏黃,黑豹站起身:“走吧,boys.”

三位手下紛紛站起身跟着走出酒吧,朝和他們只有一條街道相隔的屋子走去。

他們的動作放松悠閑,像是初次來裏昂旅游的行者,其中黑豹俊美的相貌讓他顯得尤其無害,他穿過人群來到木屋前被巡邏的刑警攔住:“抱歉,先生,這裏不能進。”

“我只是想問路。”黑豹笑得無辜,但他下手一點也不留情,以手成刀砍到刑警後頸并及時扶住刑警免得他栽倒吸引路人的注意,遠遠看來他們只是在熱情的擁抱。

剩下的兩三個刑警被無聲無息蹿到背後的狼群撲個正着,連求援的聲音都沒有發出就倒在地上,黑豹側耳傾聽,房屋後有依稀的腳步聲,他繃緊了肌肉摸向後腰準備掏槍時,Primo笑嘻嘻的臉出現在衆人視線中,他高舉雙手:“No death,sir.”

黑豹輕飄飄的掃了他一眼,踏上小屋門前的樓梯,禮貌的敲門:“你好,送披薩的。”

“我們沒有訂披薩。”門內陌生的男音回應道。

“可是地址就是你們的,請開門好嗎?”黑豹揚高的聲調讓幾位手下頗不适應。

窗簾被掀開一道縫,黑豹迅速掏槍對着窗戶,他放棄了引誘的一套,果然還是暴力比較适合他:“Open the door.”

看來他們高估了房間內的人數,當八只黑洞洞的槍管指向看守的刑警時,那位刑警乖乖開門并且放下了槍。

房間內只有三人,兩位刑警和被停職檢查的前刑警John Watson。

一位刑警放下槍不代表其他的刑警會屈服,黑豹的鼻尖被兩把槍對着,其中一把屬于黑豹的合作人。

“Hello,John。”黑豹滿意的看見金發警探的瞳孔驀地緊縮,“好久不見。”

“怎麽是你?!”看樣子警探很詫異,他放下了剛剛從警衛手中接過的手//槍,“你來幹什麽?”

“坐實你的罪名。”黑豹笑得狡黠,金綠色的眸子閃爍着精光,“和走私犯勾結,多有趣的猜測。”

警探嘆了一口氣:“你是來找我的。”

“當然。”黑豹示意手下把警探帶走,自己上前親手打暈最後一個清醒的警員,轉身離開小屋,“我帶你逃離這個腐臭的機構。”

“你把我從國際刑警手裏劫持出來!”警探看起來很憤怒,他湛藍的眸子中湧動着巨大的碧浪,坐在悍馬裏他企圖說服瘋狂的軍火商不要這麽做,“你總是自以為是,天才閣下!你能不能動動你引以為傲的腦子想想這其中的利弊!我放過你了,我容忍你殺了Moriarty并且逃跑,你為什麽還要這樣做!”

“為了我的赦免權?”黑豹歪歪腦袋,警探的話他一句都沒聽進去,他輕描淡寫的甩了一句話讓警探成功的閉嘴,“大概是在挽救我尚未批準的赦免權。”

“你怎麽……”警探睜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片刻後他閉上了嘴,靠在座椅上假寐。

【John】

盲棋均勢(Equality)

那個審問他的小警員沒有和他一起來到這裏。

陪他呆在這個屋子裏的只有兩個警員,透過窗口還能看見幾位警員看守在外面。天已經徹底亮了,早晨的陽光十分燦爛,鋪滿了這間小屋子。

警探的神經已經緊繃了一整夜,冬天的陽光溫和的給他帶來了一絲倦意。小屋子當中算上他自己只有三個人,每個人的手中都有槍。安靜的氣氛中沒有一個人說話,警探突然有點想念他的甜甜圈助手和那只給他惹盡麻煩的話唠豹子。

“我可以去休息一下嗎?”警探指了指小房間中的木架床,上面鋪着白色的床單和白色的棉被,房間裏不放置一點的裝飾品,簡單極了。

“請便吧,sir。”一個警員看着警探點了點頭,臉上的微笑還算是逼真,“但請您配合,別關門。”

“No problem。”警探禮貌地沖着那個警員露出一絲淺笑,轉身進門一頭栽倒在床上,床單上淡淡的消毒水味包圍了身心俱疲的警探,窗外的樹蔭與陽光相映成趣,從樹影斑駁間往前眺望,仿佛就能看見融化了冰層、波光粼粼的水面。

警探想起來這裏是哪了,裏昂的金頭公園北面的那片樹林,他曾經好像還拎着水桶在那裏釣過幾只魚。

自己還是小警員的時候,沒有獨立的辦公室,和大家在一起埋頭工作,也沒有個人的飲水機,要到樓道的走廊上接熱開水,如果下午工作不忙,晚上就幾個人一起跑去釣魚,有時周末還嬉笑着和大家一起打保齡球。

警探唇角微彎,仿若看見了那段美好的時光,他墜入了夢鄉。

……

陽光暖暖的照在警探的身上,多麽美好的中午。窗口卻突然吹進一陣寒風,向世界宣告着冬季還沒有輸給春天。

寒冷凍醒了警探,他的衣服還是太單薄,拽過不薄不厚的棉被蓋在身上,不願意起床接受這股寒冷。

風停了,陽光又變得愈發溫暖,溫柔的照着警探的金發和臉龐,溫柔的躺在警探的身邊。陽光的氣息此時此刻是多麽的迷人,溫柔的擁着警探,用聽不懂的語言在他耳邊輕輕喃呢,像位老友與他輕敘往事,細數過往的風光年月。

“You are so gentle…”警探一個人看着窗口的光自言自語,睡意朦胧之間又閉起了眼墜入半夢半醒之間。

“sir?”有一位警員輕輕敲了敲沒有塗漆的木門,把警探拉回清醒的世界,“該吃飯了,您已經兩頓沒吃了。”

“兩頓?”警探撐着床坐起身,眯着眼掙脫了光芒的擁抱。

“昨天的晚餐和今天的早餐。”警員一臉認真的看着警探,讓他一時有些無言以對。原來蠢的不止他的助手。“有沒有什麽簡單點的食物…我不想吃正餐。”警探嘆着氣站起了身。

“有瓶牛奶,sir。”警員轉身從外面拿回一瓶牛奶,遞給警探。

“真冰冷。”拿到手裏的一瞬間警探不禁皺起了眉。

“Sorry,sir。我們喝的都是這麽冰的,這杯在太陽下曬了一會兒已經好多了。”警員低下頭也不禁輕輕一口嘆息。

“是我辛苦你們了,真抱歉。”警探打開錫紙蓋灌了一口冰牛奶,好似玩笑一般的話卻沒贏來半點笑容,靜默中洋溢着別樣的心酸。獨自一人坐到桌旁的椅子上,愣神看着窗外的景色。

這不過是個更為孤寂的囚牢罷了。

陽光開始緩慢的離開這個窗口所能看見的範圍,像西方緩緩落下。陽光溫柔依舊的神色在警探的身上流連片刻,開始逐漸黯淡下去。

天色近黃昏,門外突然響起了有節奏的敲門聲,禮貌的像隔壁前來拜訪的紳士。

“你好,送披薩的。”

門外話音剛響,兩位位年輕的小刑警就警戒的舉起了槍。警探面不改色的拽住一個小刑警打了個手勢,示意自己也需要一把槍。小刑警躊躇了一會兒拔出腰間槍套裏的手//槍遞給了警探,自己端好手裏的步//槍,目不轉睛的盯着那扇木門。

“我們沒有訂披薩。”打頭的小刑警先開口應答。

“可是地址就是你們的,請開門好嗎?”外面的聲音揚高了聲調,聽起來有些莫名的熟悉。

警探拍了拍給他手//槍的刑警的肩膀,示意去窗邊看看。小刑警有些猶豫不決,随後握着槍輕輕掀開了窗簾的一角,黝黑的好幾支槍口卻瞬間對準了他的額頭,沉穩的聲音有力的緩緩響起:“Open the door。”

小刑警為了保命慢慢的打開了門,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槍。

“Hello,John。”軍火販子低沉悠揚的聲音随着臉上得意洋洋的表情出現在警探的視線中,軍火商的笑容一如既往的粲然,“好久不見。”

“怎麽是你?!”警探的瞳孔猛然一陣收縮,放下了那把向小刑警借來的手//槍,看着他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你來幹什麽?”

“坐實你的罪名。”黑豹咧着嘴露出一個狡猾的笑容,雙眸當中神采奕奕,“和走私犯勾結,多有趣的猜測。”真荒謬,警探不知是該感謝他不遠萬裏到這裏,還是應該斥責他來幫自己雪上加霜,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你是來找我的。”

“當然。”黑豹讓幾個手下上前把警探拽出來,自己進屋打暈了最後一個小警員,轉身離開小屋,“我帶你逃離這個腐臭的機構。”

“你把我從國際刑警手裏劫持出來!”警探坐在悍馬裏十分的憤怒,他想制止黑豹的這種行為,欲加之罪他不想讓其變得名副其實,“你總是自以為是,天才閣下!你能不能動動你引以為傲的腦子想想這其中的利弊!我放過了你,我容忍你殺了Moriarty并且逃跑,你為什麽還要這樣做!”

“為了我的赦免權?”黑豹側過了頭,如風拂清雲的語氣讓警探一時啞口無言,“大概是在挽救我尚未批準的赦免權。”

“你怎麽…”警探再無任何能搬上臺的說辭,他震驚于黑豹知曉自己隐瞞了許久還因此對黑豹心軟的秘密,他早該料到黑豹的聰慧,警探懊惱的想。半晌之後他不打算再與黑豹口角争執,疲憊的靠在座椅上眯起了眼睛。

車停在另一間小屋子前,黑豹先下車幫警探打開了車門。“這是哪?”警探感覺自己有些頭暈腦脹,扶着額疑惑的問着。

“布龍的最東邊。”警探被黑豹推進了屋子裏,黑豹的樣子看起來早就有所策劃,“我們來聊聊你的刑警朋友們。”

“Dirty cops。”黑豹挑着眉看向警探,昏暗的天色中雙眸裏的光若隐若現。警探在黑豹上揚的語調中隐隐察覺出一些東西,而後因為自己的職業信仰被污蔑而反感的皺起眉頭,直視着黑豹:“他們都是我的同僚。”

“看起來好像是這樣,但他們和你不一樣。”黑豹又阖起眼,細細的打量着依舊一身正氣的警探,平穩的氣息調和着警探波瀾不定的心緒,“從心裏最深處,到最淺表的每一寸皮膚。”

警探沒有再應聲,片刻的寂靜在只有兩人的空間中僵持了一瞬。

“Well,現在最嚴重的問題是你的那群同僚會很快的找到你,然後你就将無處可逃,徹底和你的刑警生涯say goodbye,還有可能會有更壞的下場。”黑豹再次開口,溫和依舊的聲音劃開冰涼的氣溫娓娓道來。

“我們回英國倫敦,回那個221B。”軍火販子用平穩的聲線向警探提議着,黑夜裏中臉龐淩厲的菱角顯出幾分柔和。警探卻搖了搖頭表示不願意妥協這個政策:“去英國?!我們應該留在這兒,你和我一起!我們把一切解釋清楚,我就不會被停職,你也會得到那一半的赦免權。”

“John,告訴我你天真的腦子裏都裝着什麽?你難道什麽都沒意識到?”黑豹嘲諷的笑意又漾在雙眼與眉梢之間,“你覺得他們會相信你我的說辭?一個被停職的前任刑警,和一個潛逃的軍火販子的言論可信嗎?”

“Finally,the result we faced,is you will die,I will die with you!”軍火販子的話犀利無比,不得不面對的真相被血淋淋的擺在警探的面前,軍火販子逼着他直視這一切,直視現實的殘酷。

“我做這一切都只是為了那一半的赦免權罷了。其他的人——包括你在內到底怎樣都與我無關。”黑豹的一字一句都變成釘子,被錘進警探的心裏,“I don’t care you or someone else.”

“但是…這樣或許只是一錯再錯…”警探有些猶豫不決,他不應該接受黑豹的提議,不管是從自己的職責來說,還是從自己的為人來說,這都是錯誤的。

但自己就一定是正确的,或者說,一個軍火走私犯就一定是錯誤的?

“你我都有不同的目的,但現在實現的前提就是你要和我回221B。”充滿了壓迫感的語氣仿佛變成了一種變向的威脅黑豹又一次重申,“因為倫敦是我的地盤,是你我的家鄉,包括政府,都是我的家人。”

“好吧,我同意。”警探必須要接受這個提議了,客觀與主觀都讓他不得不這麽做,而且,他承認自己是英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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