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出子.組合
【Sherlock】
盲棋出子(Development)
這一住,就是半年。
很難想像兩個立場相悖習慣相異世界觀有巨大差距的人能住在同一屋檐下安生的相處半年之久,這一定是上帝的眷顧。
或者說,是兩人暫時的休戰期。
軍火販子擔起了咨詢偵探的活計,從走私造假無所不為的炎狼首領到無償辦案兼濟天下的正義天使,對此黑豹玩味的笑笑不予評價。
矛盾在黑豹這個人身上最為明顯,他以利益為目标,他追逐馳騁在廣闊無垠的天地之間,無所謂黑與白的界限,他可以循着線索追查殺人兇手,他也可以從容開槍消滅前進路上的阻礙。
上午的陽光暖融融的,醫生找了個診所的工作,撿起在阿富汗戰場上鍛煉來的皮毛醫術掙點房屋租金和飯錢,養一只黑豹?醫生感到壓力山大。
趁着John上班的時間,卷毛偵探叫來了忠心耿耿的手下順便牽來一條最聽話的軍犬供他打發閑散的無聊時光。
舉止優雅的Sidney牽着動作規矩的德牧順着樓梯走進客廳,他開口,正宗的英倫腔調清晰嚴謹:“Sir,查到了黑警的錢款來源。”
“說。”黑豹手裏捏着一只黃綠色的網球,他招呼着德牧走到他身邊來,伸手摸摸軍犬的頭頂,一瞬間大貓笑容有些柔和。
“意大利黑手黨和俄羅斯的白熊。”Sidney挺拔的站着,他環視了一圈狹小的客廳,皺了皺眉,看起來是極為不滿意自己養尊處優的上司選擇這裏居住。
黑豹唇角的弧度微微上挑,像是早已料到,他把網球扔出去看軍犬躍起追着網球跑下樓:“所以他們阻撓了我的赦免權将這一切栽贓到John身上放長線釣大魚拐着沒用的國際刑警斷我炎狼的生意?好棋。”
Sidney早已習慣了黑豹一炫耀就不斷句的毛病,他淡定的聽着,然後将餘下的信息簡潔的彙報:“意大利西西裏島已收服,分舵長官斷了三根肋骨,手下死亡三人。”
“Barret?”黑豹揉揉把網球撿回來乖乖塞進他手裏的軍犬,随即他嗤笑道,“他總是這麽心急。”
“為了炎狼。”Sidney一本正經的宣誓忠誠,他看了一下和軍犬玩的正歡的軍火商,心下琢磨了一會兒,“把Leo留在這裏您介意嗎,s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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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黑豹任由軍犬蹭弄他的褲腿,金綠色的眼睛淺淡的溫和,少了諷刺和蔑視這雙琉璃珠般的眼眸竟然美的奪魂攝魄,“給Barret放兩個星期假,讓他去摩洛哥游玩。”
“Barret一定會感激您。”Sidney微微欠身,“我就在倫敦市區,有事電話就可。”
“知道了。”黑豹根本沒留意忠誠的屬下說了些什麽,他拍了下沙發軍犬跳到沙發上蹲坐好和他一起看無聊的肥皂劇。
大型貓科動物和犬科動物居然相處的很融洽,就像軍火販子和刑警一樣。
夜色漸漸吞噬了耀眼奪目的太陽,華燈初上。
樓梯上腳步聲響起,黑豹還未動作軍犬就已警覺的站起蹿到客廳口直豎起耳朵,高大的德牧顯然讓醫生怔愣了一下:“Sherlock,你在哪裏弄了個……”
“衆多朋友中的一個,Leo。”黑豹關掉電視招呼軍犬回到他身邊,“他不挑食。”
“是啊是啊。”醫生脫掉外套露出樸素套頭毛衣,像往常一樣無視了黑豹露出的嫌惡表情,“他比你好養多了。”
軍火販子充耳不聞醫生的抱怨,暗藍色的絲綢睡衣隐匿在客廳若有若無的光線中,那雙金綠色的眼睛格外明亮。
醫生走到牆邊摁開燈光,霎那間明亮重回客廳,他頂着黑豹探究的目光收拾起客廳亂糟糟的雜物:“為什麽我每次回來都會這麽亂?”
黑豹的視線仿若實質化,黏在醫生身後如影随形,他片刻後開口卻避而不談剛剛醫生的問題:“你今天接到了誰的電話?”或許感到詢問有些突兀,他抿唇補充道,“你看見我後眉毛向上擡高了兩毫米,手腕收到腰後,面部肌肉緊繃。”
“……”醫生直起腰看着當習慣偵探了的軍火商,“別把你看人的那一套放在我身上。”
黑豹溫和的眼眸再次變得尖銳,就像一把冷寒的刀鋒插進堅實的冰層,他周身氣質的驟然變化引起了軍犬的騷動,即使軍犬走遠了一些蹲坐在雲杉琴盒旁,黑豹也并不準備收起暴風雪般的冷厲,就像一頭豹子的領地被鬣狗侵占,黑豹此時正處在爆發的邊緣。
軍醫匆匆掃了冷峻狠厲的黑豹一眼,将晚餐拎進廚房,看着軍醫的背影,黑豹突然卸下了氣勢。
他伸展着四肢倒窩在沙發靠背上,腦內滿是剛剛刑警個子不高但異常堅定的背影,John就是不想讓Sherlock知道一些事情。
貓科動物的好奇心到底有多濃重呢?有這麽一句話可以闡釋,好奇心害死貓。
軍火販子的情緒變化是任何人都摸不透的,上一刻他與室友針鋒相對,下一刻他依舊能和室友坐在一張餐桌上心平氣和的享受晚餐。
他們都避過剛剛那個尖銳的話題,黑豹悠閑的用叉子叉起盤中的牛肉:“今天診所怎麽樣?”
“人依舊多極了。”醫生的眼神沒有離開過面前的餐盤,他嘆了一口氣,“我很累,晚上別再往牆上打洞了。”
聽到此話黑豹動作頓了頓,他的目光細細的打量着醫生的臉,金色的頭發湛藍的眼睛,五官并不十分精致但拼湊起來極為平易近人,可以輕松的贏得人們的信賴的一張臉。他微不可查的點頭:“我盡量。”
作為一個長年在外東奔西跑和危險的軍火打交道的人,黑豹是閑不住的,這半年來相對安逸的生活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場折磨,每當看着窗外車流來往,黑豹腦中構想的全都是,怎樣完美的演繹一場爆炸。
他想到了一個最簡單粗暴的辦法,就是摸着他摯愛的手//槍朝無辜的牆面來幾下,火藥的氣味能平複他焦躁的心情,他是一只無拘無束的黑豹,不應該龜縮在窄小的倫敦。
然而此刻軍醫的表現,讓他嗅到了久違的自由氣息。
【John】
盲棋組合bination)
轉眼已經在221B中平靜過活了大半年,今天醫生也像往常一樣來到自己狹小的單間辦公室,坐下長籲了一口氣。拿起桌上的檔案翻看起今天已經預定的病號們的資料。說實話當個醫生真不容易,面對那些被流行性感冒和發燒咳嗽纏身的人時他并不感到這比國際刑警輕松多少。
“可以就診了!”對着半掩着的門喊了一聲,一個抱着孩子的年輕母親走了進來。
這個孩子和接下來的幾位病人都是不同的小病症罷了,确診之後快速的寫下藥方,溫和的微笑着目送走了不少的病人,醫生靠在座椅上眯起眼伸懶腰。
口袋裏的手機卻不甘給人喘氣休憩的機會,猛然間震動了起來。
醫生拿出手機看着陌生號碼新推進來的信息皺起了眉,看來自己今天的工作可以到此為止了:
【速來三十三號街2號,officer Watson。——**】
John來到了一條繁華的大街下了車,沿着路邊尋找短信上的地址。2號店,沒走幾步路,一個藍色的小牌子映入眼簾,孤單的挂在一家咖啡店的前面,這家店的店面幹淨整潔,就在三十三號街的街頭,仿佛能被淹沒在人來人往之中。
步入店裏,玻璃門上挂着的風鈴叮鈴鈴一陣作響,清脆悅耳的聲音舒緩了醫生少許謹慎的情緒。
“Hey。”角落一張雙人桌旁的女士舉起了手,像是老熟人一般微笑着招呼他,“你終于來了,John。”
“Yeah。”醫生應聲朝那裏走去,她和他一樣都在試圖掩人耳目。很成功,咖啡廳之中熙熙攘攘的人沒有一個注意到他們有什麽不對勁。John敏銳的眼力讓他注意到女士端正的坐姿和并不十分溫和的眼神,以及女士後腰上微微的鼓起,前刑警判斷這位女士應該是個警察。
“你要什麽?”坐下之後John直截了當的問話讓眼前的女士不适的微微颦起了眉,“身為一個醫生我可是很忙碌的——超乎你想象的數也數不清的病患。”
“Sir,我猜這一定是你經常審訊別人留下的職業病。”對面的女性笑得十分體貼有禮,将面前斟滿的一杯咖啡輕輕推到了醫生的面前,“I’m Mary Morstan,只是想來請求一個正義同僚的幫助。你是個很優秀的刑警,你的檔案令我記憶深刻。”
“謝謝誇獎,但是我不是什麽刑警。”醫生沒有領情,象征性的端起面前的馬克杯抿了一口摩卡上的一層奶油沫——其實嘗起來還不錯,他聳聳肩看似放松的神情,實際上已經肌肉緊繃随時可以從後腰抽出槍管,“我只是個醫生。”
對面的短發女士理了理自己和醫生一樣的金發,而後雙手合十的放在小腹上,神情舒緩的靠着椅背:“關于您的遭遇,我深表同情。”不明來歷的女士看着醫生微微颔首,“ICPO內部最近發生了太多事,實在是令人費解不是嗎?”
“別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将自己置身事外,我們不能任由我們信仰的組織堕落下去。”Mary的黃色絲綢長裙柔和了醫生眼中的色彩,“我懷疑有黑警一直在暗中作亂,他們越來越不把我們放在眼裏。包括你在內——你被誣陷一定都是他們在搞鬼。”
“就算像你說的那樣,或許他們成功了,如果他們存在的話。”醫生好似滿不在乎的聳了聳肩,無動于衷的微笑着看向眼前的人,“而且那個偉大的John Watson已經死了。那場車禍你看見了嗎?真是慘烈極了。John真是個平常的名字,不是嗎?”語畢,醫生還搖着頭露出一絲惋惜的神色。
“他可以活過來,John。”Mary柔和的語調為兩人的對話硬生生的平添了一份突兀的親昵,惹得醫生有些渾身不自在,“你現在是一個醫生,一個具有偉大神力、能夠讓他起死回生的醫生。”
“I’m sorry,lady。”醫生彬彬有禮的點頭微笑,站起身打算轉身離開,留下一杯涼咖啡和一位好似溫柔淑雅的女士。
“考慮一下吧,John。”Mary微微提高了幾分音量,“正義是如此想念你。”
她的話确實起到了一些作用,警探微微駐足在原地躊躇了一會兒,轉頭應道:“我會考慮。”
正義如果思念他,就不會摒棄他,或是他本該效忠于正義不曾背棄,卻先違反了原則。所以正義不會思念他,警探這麽想着堅定地邁着步子走出了咖啡廳。
可他着實思念光明。走到閃爍着繁華的大街上,警探的腳步顯得有些落寞。半晌,摸出了口袋裏的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Hi,Lestrade。”警探握着手機有氣無力的打了個招呼,“我的身份暴露了嗎?”
“怎麽會?保密完好沒有絲毫洩露。”電話那頭的聲音聽起來十分肯定,接着透露出少許擔憂,“發生什麽了嗎?”
“Nothing,Greg。”警探笑了笑,伸手打了一輛迎面而來的出租車,“一切安好我只是問問,聽你這麽說我就放心了。”
回到診所,随着漸晚的天色來就診的越來越少,索性稍早的提前下班直接趕回了221B。
走上樓梯眼前的大狗讓警探心裏猛地一驚,怔怔的愣了一會兒才開口:“Sherlock,你在哪裏弄了個…”
“衆多朋友中的一個,Leo。”黑豹關掉電視招呼着體型巨大的那只德牧,軍犬聞聲乖乖的踱回他的身邊,“他不挑食。”
“是啊是啊。”警探脫掉了自己的外套,對黑豹無所顧忌的神情習以為常,“他比你好養多了。”
警探打開了客廳的燈,彎腰整理起客廳中堆雜的混亂的雜物:“為什麽我每次回來都會這麽亂?”
黑豹沒有回答警探的問題,反而話鋒一轉:“你今天接到了誰的電話?”而後仿佛早就看透了警探一般繼續補充着,“你看見我後眉毛向上擡高了兩毫米,手腕收到腰後,面部肌肉緊繃。”
“……”警探沉默了一陣,停止手上的動作,“別把你看人的那一套放在我身上。”
黑豹的神色驀然間淩厲了起來,警探微微挑眉避開了他的視線,拎着今天的晚餐走進了廚房,他對于黑豹如風雲變化般陰晴不定的性子真的已經司空見慣,一開始還放在心上,現在已經無力去管,況且,黑豹時不時抽風一下的脾氣确實不怎麽好掌控。
“今天診所怎麽樣?”黑豹轉移了話題,再次開口。
“人依舊多極了。”這一句是大實話,警探盯着手中的餐盤無力的嘆了一口氣,“我很累,晚上別再往牆上打洞了。”
“我盡量。”黑豹難得神色馴良的對着他點了點頭。
黑豹時常讓他喘不上氣,步步緊跟,卻仿佛時刻窺視着他的一切,亦步亦步,那鋒利的目光恍若刀刃刮在他的脊背上,探究和好奇,好像将他當作一樣稀奇的試驗品,這感覺并不好受,即使豹子有時候裝的像只大貓,但并不能改變他是只穿梭于黑暗的捕食者的事實。警探需要休息,好好的緩解他疲憊的身心,然後再去權衡利弊,明辨黑白,考慮這些讓人頭疼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