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新招.冒險
【John】
盲棋新招(Novelty)
“John Watson?”不知是誰在和諧的環境中突然擡起頭突兀的說出了一個能夠撥動所有人的神經的名字。
幾乎在同一時間裏,ICPO中在場的所有警員都将目光投射到了他的身上。警探略顯無奈的站在原地顯得有些寸步難移,不得不接受衆人映射在自己身上的各種有色眼光。一瞬間安靜下來的氛圍中他甚至聽到了幾聲悄悄打開保險栓給手//槍上膛的聲音。
輕輕吸了一口氣之後不禁扯着嘴角笑起來,警探的眉宇舒緩得顯露出一種輕松惬意和不屑的神情打量着一瞬間就繃緊了神經的刑警們——自己那些共事了多年的同僚們。
“看樣子我沒給你們留下好印象?”故意揚高了自己的語調笑着反問,略微眯起的雙眼向人傳遞出一股以前不曾有過的壓迫感,警探知道這些刑警們為何會做此反應,于是順勢抛出了十分自然的說辭,“抱歉将你們都蒙在鼓裏,我只是去潛伏執行任務罷了。如果我的回來讓某些人失望了的話我現在要鄭重的告訴他,我John Watson還活着。”
露出一個淡然的微笑之後轉過身若無旁骛般徑直從衆人面前穿過,邁着大步快速擺脫了那些讓他渾身不自在的視線。
走進了局長寬敞明亮的辦公室,對着辦公桌前露出詫異神色的人微微颔首敬禮:“Boss,你一定還對我記憶猶新。經過我将近一年以來在炎狼內部的潛伏,我現在有一條重要的情報。”
聽起來是十分誘人的說辭,似乎不得不必須信一次。局長看着警探猶豫了一會兒之後示意自己對他還殘存有幾份信任,讓他繼續說下去。
“确鑿的一條運貨路線,Boss。”警探側過頭露出了不易察覺的運籌帷幄的笑意,碧藍的雙眸中顯得風平浪靜,海洋就像是湖泊般安穩,靜靜喘息着仿佛已經安然睡去。或許自己真的可以将目前的一切走向掰回所期望的正軌。
離開局長的辦公室後莫名的幾絲愧疚湧上心口,可光明磊落重新回到自己身上之後兩股不相容的感受讓警探不知到底應該先兼顧哪邊。
“歡迎回來,Sir。” 他向自己的那間辦公室走去,卻遠遠就看見Andrew站在門前看着久別之後終于重新歸來的人展露了別來無恙的笑容,不知是發自真心還是出于恭維,“願意為您效勞。”
“少來。”警探擺着手皺起眉揉了揉自己有些酸痛的頸椎,沒有理會自己曾經那個跟屁蟲般的甜甜圈助手,直接走進了自己那間被同僚冷落了許久的辦公室,“你的消息可真靈通,我才剛到這沒幾分鐘。”
“這可是個大消息,boss。”Andrew感受到了警探态度的微妙變化,小心翼翼的收斂起了自己的笑容跟在John身後。
“我的椅子和桌面上的文件都落了灰。”警探用手指抹了一下辦公桌面上堆積的那層塵埃,皺着眉将帶有少許诘責的目光投降Andrew,“你身為我的助手難道每天都在吃閑飯嗎?”
“Sir…”小助手的表情有些委屈,撇着嘴聳起肩對警探解釋着,“實際上在你走後我就被調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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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意思?”警探整理了一下和自己離開之前一樣堆積如山的雜亂文件,有些詫異的質問着靠在門邊的Andrew。
“就是說我不再是你的助手,因為你也不存在了不是嗎?”小助手接過警探手中的活,幫忙一起整理,“你被捕之後我馬上就收到了調令,奇怪極了。但我想我現在可以馬上回到你身邊來,有空再去向上級申請管他過不過呢。”
“So sweet。”警探側過頭對昔日的小助手露出文質彬彬的一笑,抿着唇仿若有些勉為其難,“不用如此勉強,你現在依舊跟着我來回轉已經十分的讓我驚喜了。”
“可是我…”執拗的Andrew似乎想要為自己的打算再找些有理有據的說辭,好讓警探重新收留自己。之所以迫切的如此要求,其中很大的成分只是因為現在的工作讓他感到煩悶透頂罷了,他可不想再這樣過大半年。
有人在外面輕輕敲了敲辦公室關閉着的門,而後轉動了把手。一個金色短發的女人微笑着打量着屋裏的兩人:“我們能談談嗎,John?”
小助手一臉愕然的看着Mary,仿佛來人是什麽不速之客。半晌之後難得識趣的轉過頭詢問着警探:“女朋友?需要我出去回避一下嗎,sir。”
“你需要回避,但她不是我的女朋友。”警探無力的攤開手指着Mary身上的着裝向前任助手解釋着,“看看她的衣服好嗎?她可是你的上級。”
“但不是你的。”Andrew笑着轉身出去,掩上門前不忘像很久以前那樣處處找機會和John擡杠。令人熟悉的感覺似乎回來了一點點,但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再回到原來的狀态了。有一種感情中的雜質夾雜在他與曾經最信任的那群人中間,将他與他們愈推愈遠。
“真可愛不是嗎?”Mary笑看着被關起來的門,随後将這綿綿的笑意轉移到了警探身上,“歡迎你回來,大英雄。問題和麻煩已經在這兒等候多時了,這沒有你不行。”
“請有話明說,lady。”兩個人談吐的态度和語調聽起來就像是相敬如賓的老朋友,內容卻過于冰冷嚴重缺乏所謂真摯的感情,“這裏還有很多爛攤子沒收拾好,你也知道。”
“我只是有些小驚訝罷了,John。”Mary溫柔的微笑着看了一眼有些淩亂的辦公桌,頓了頓之後稍稍加快了語速,“我以為你會收到某種潛移默化的影響,沒想到你一點都沒變。”
“我沒必要做任何改變,lady。”警探一副義正言辭的模樣,毫無顧忌的看着面前的人,“我只是做我身為一個刑警應該做的事。”
“你說的沒錯。”Mary稍微愣了一下之後低着頭笑起來,別到耳後的幾縷碎發輕輕墜下來,“身為一個刑警,good job,John。”
Mary依舊笑意盎然的離開了,她看起來總是給人一種輕松溫和的錯覺,實際上面對并不令人舒心的談話時沒有必要再笑得如此粲然不是嗎?雖然警探并不切實了解她心中的感受,可至少對他而言,他不認為這是一次十分友好的交流。
輕聲嘆息過後靠在椅背上阖着眼打量起窗外的一草一木。這扇窗外的模樣自己或許已經見過無數次,平日裏這樣的場景最不引人注目了。而在如今看來,陌生冗雜在司空見慣的景象中,竟給人一種草長莺飛的錯覺。
【Sherlock】
盲棋冒險(Speculative move)
炎狼的組織結構經過黑豹的幾番調整已經能足夠高效的執行命令,軍犬被分配到每一個分舵牽拉在幫派成員的手裏,軍犬們被黑豹訓練良久,多少沾染了些野性,眼眸中閃爍着幽暗冰冷的光芒。
與其說炎狼是個走私幫派,不如說炎狼是個精密運作的機器,當位于網中央的蜘蛛發號施令整個網絡都會開始顫動,遍布五大洲的運輸網就像是辛勤運作的螞蟻背着貨物相互交換,金錢的流入和流出,歐元美元英鎊甚至東方幣種相互兌換,本就不平靜的毒品市場因為巨額資金的彙入而更加動蕩不安。
各國的警局接收的案子中毒品案件的比例明顯上升,這是狼群在清掃市場為優雅的獵殺團開路,黑豹開始全身心投入比以前繁忙百倍的生意中。他乘坐飛往紐約的班機,舒适的頭等艙裏,黑豹端着熱騰騰的咖啡扭頭透過邊角圓潤的小窗欣賞雲中樓閣。
自從炎狼建立并站穩腳跟後,黑豹就未曾坐過經濟艙了,和刑警的那次除外。而恰恰是那次一點都不舒坦的經歷讓黑豹記住了每一個細節,比如警探認為他睡着了其實是假寐,警覺的豹子并沒有放棄随時随地的觀察和敏銳的五感,那時的黑豹窩在狹小的座椅上放不開手腳,愣是把小個子刑警擠到了座位的另一旁,欺負一向堅毅的刑警讓黑豹很是愉悅,他鼻尖萦繞着警探溫和自然的氣味,就像是一只睡在毛線團身旁的寵物貓,香甜而安逸。
于是他放松了警惕睡了一會兒,很難想像,他醒來時只剩下脖子的酸痛和四肢的僵硬,如果不是經濟艙的惡劣環境,他一定會用四肢包裹住警探睡個好覺。
因為飛行而勾起美妙的回憶,軍火販子唇角微微的上勾,美好的弧度仿若點綴着燦金色陽光,就像是……警探的短發。真是不能再想了,黑豹揉了揉卷發,暗自懊惱,他把咖啡放在桌上撈了條毯子蓋住大腿和肚子,在寬大的座位上舒展開四肢伸了個懶腰,他并不認為和警探同行有什麽遺憾,至少這個突發奇想給他的生活帶來了一些波瀾和樂趣,最重要的是讓他體會了一把被人照顧的感覺,不同于和Mycroft兄弟間血濃于水的親情,而是純粹的單單是因為他叫Sherlock Holmes而給予的特定關懷,令人着迷讓人疲懶的溫暖。
機艙傾斜,看來是到達了目的地,黑豹睜開眼眸,金綠色的瞳仁閃爍着琉璃般的色彩,冰冷銳利和絕對理性,他不會再擁有和警探一起生活的機會,在他的未來規劃裏,他會獲得海一般的財富,山一般的地位,游走于法律之外的浩淼荒原,帶領群狼稱霸草原。
他是黑豹啊。
Sherlock站起身把壓皺的西服下擺撫平,皮鞋锃亮,領帶打着優雅的雙溫莎結,卷發服貼,身材挺拔,他是歐洲第一軍火走私幫派的首領黑豹。
走出機場黑豹看見了斜倚在黑車車門上的老友,他快走幾步和老友握手:“Elias。”他笑意舒暢,沒有什麽比遇見志同道合的好友更令人愉悅的了,“過的還好?”
“還好。”有些矮胖的中年男人看起來可以稱得上是溫和,甚至有一些書生氣,鼻梁上架着一副平光鏡,整體相貌中最能突出他的陰暗氣息的唯有他隐藏在鏡片之後的眼睛,像是幽暗晦澀的蛇穴,即使他微笑的樣子多麽謙和,都不能掩蓋他眼眸中的視生命于無物的冷漠。
黑豹早就習慣了老友周身環繞的學者氣質,他跟着Elias鑽進汽車,開車的人臉上有一道刀疤,斜斜的劃過右眼角,兇悍的氣息讓人感覺他比Elias更像是黑道大佬,黑豹撩了一下額角的卷毛,熟門熟路的稱呼刀疤男:“Anthony。”
“黑豹先生。”車輛發動,平穩的行駛在路面上,Anthony點頭回應道。
“Holmes,介意把手機給我嗎?”Elias攤平手掌,Sherlock把手機放在他掌心,環視了一圈被窗簾遮得嚴嚴實實的車窗道:“你被人監視了?”
“We are all being watched.”Elias把手機後蓋扣開,拆下通信卡後還給了Sherlock,“還是小心些活得長。”
接住手機和電話卡,黑豹把這些一股腦的裝進口袋,他并不着急商談生意的事,反而對老友的處境十分好奇:“你被FBI抓住了?還是在準備和其他幫派火拼?”
Elias此時也不得不佩服好友的觀察力,他聳聳肩:“猜對了一半。”
黑豹的神色瞬間變得古怪:“那我需要重新評估貨物的安全性了,紐約本應該是你的地盤。”
“現在也是。”洞悉老友的顧慮,Elias并沒有生氣,他知道這只豹子固執的性格,“只是有些東西在背後操控罷了。”
“有些東西?”黑豹察覺到Elias的用詞,他心中猜了個七七八八,“不可抗力,對吧?”
“差不多可以這麽說。”Elias肯定道,他不再透露紐約的事情,“知道的越多...”
“死的越快。”黑豹快速的接道,車輛停下,兩人開門下車。
車停下的地方是一個倉庫,空氣中有些潮濕的水汽,大概可以判斷是在水邊,Elias走向摞放的木箱處,拆開木箱,裏面空蕩蕩的。
Elias掏出槍對着箱子開了幾槍,從木箱夾層流出了白色的粉末,他蹲下撚了點粉末嗅了嗅:“純度不錯,達不到精品貨也算上品,我給二百萬。”
“二百萬?”黑豹輕蔑的笑笑,他走上前手指伸進箱子夾層,從裏面拽出了一個小袋子,遞給Elias:“你仔細看看。”
Elias把袋子剪開一個小口,觀察片刻用指腹撚搓了一下:“二百五十萬。”
“成交。”黑豹滿意的勾唇微笑,“我會在紐約住一陣。”
“別企圖探究我們被什麽監視。”Elias一點都不希望老友不明不白在紐約消失,“好奇心害死貓。”
被拆穿企圖的黑豹摸了摸鼻尖:“無趣,Anthony怎麽能忍受你?”
“多可惜,他确實忍受了我。”提到刀疤,Elias神色柔和,他似乎想起了什麽一般,“你的刑警小尾巴呢?”
“甩掉了。”黑豹鑽進黑車,表情霎那陰郁後重新變得淡然,“人生就是這麽無聊。”
“我們可是躺在金山上無聊。”Elias拉緊窗簾。
車輛駛離倉庫,路過的每一個道路監控器右上方都有一個閃爍的紅點。
We are being watched ,a machine that spies on you every hour of every day.
【POI亂入,向E老師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