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強迫.公開賽
【John】
盲棋強迫(Forced)
“這幾天你調查的怎麽樣了?”警探微笑着用消過毒的玻璃杯接了一杯熱水,撕開速溶咖啡的包裝悠然自得的倒進了杯中,用小巧的咖啡勺攪勻後遞到了Mary的面前,“這是剛燒好的開水,慢一些小心燙。”
“Thank you。”女警探接過冒着熱氣的咖啡小心翼翼的呼了一口氣,缥缈的白氣在空氣中搖曳了一下就被吹散,輕抿了一小口咖啡之後不禁面露喜色,“簡直是意外的順暢。公正的女神一定正在用她的光輝和手杖庇佑着我們,多麽的迷人體貼。”
“是嗎?發現了什麽特別有價值的線索?”警探坐回到辦公桌旁撐起了自己的下巴,看着面前的Mary,熠熠閃耀的陽光從那扇窗口悄悄的投射進來,其中幾束離群的微弱的光線照在她胸前的警徽上,反射出少許明亮的光澤。
“順藤摸瓜之後我突然意識到了我們所面對的是一個異常嚴峻的問題,比我最初預想的還要艱難得多,與任何一次任務相比都不尋常。”女警探的笑容顯露出幾分恬淡,拿着勺柄輕輕再次攪動幾下之後放下了手中的玻璃杯,身體朝着警探微微前傾側過頭在他的耳邊輕語着,“因為我發現…”
“辦公室可不是談情說愛的地方。”局長向來都沒有進屋敲門的習慣——至少對下屬時是這樣。站在警探辦公室的門口從這個角度看向辦公桌旁的兩人,就像是在親吻一般。
“Sorry,boss。”Mary十分自然的急忙笑着轉過頭站起身,抿着唇低下頭面色還有些緋紅,一系列反應看起來就像是真情流露那般。
警探怔怔愣了那麽幾秒之後有些不适的清了清嗓,站起身看向不知因為何事突然拜訪的局長,眉宇之間露出幾絲疑惑的神色。
“你的為人我們都很了解,我們也都知道你是為了我們的集體好。”局長說話有些過于拐彎抹角,惹得喜歡簡短明了的警探有些不耐的輕輕挑起了眉,“聽說你最近在調查一些有關組織內部不和諧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夠馬上停止。因為如果讓別人或是內部的人知道都會産生不好的影響,着會影響我們的內部團結,你是知道的。”
“這怎麽回事?”Mary露出有些茫然的眼神看着局長,而後轉過頭用同樣人畜無害的表情看向警探。揚高的語調将自己在第一時間成功的置身事外,變成了一個被莫名牽扯進來的無辜的旁觀者。
“一些不值一提的小事情而已。”警探不動聲色的配合了Mary演的這出戲,對自己的“戀人”露出了還算是柔和的笑意,半晌之後看着局長表示自己願意妥協他的要求,“我會停止的,一切都遵從組織的命令。”
“我很高興你能有這種以集體為主的精神。”局長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贊許的神色,轉過身準備離開時不忘和警探說上一句客套話,“Have a nice day。”
“我發現的就是這個,而且我的CI不知為何被謀殺了,上級竟然還不批準我立案調查。”女警探收斂起了上一秒還尚存青澀的笑容,看着關上的門語調猛然間就變得冰冷起來,“有幾條線索都指向了ICPO的權威代表身上,盡管如此我依舊不得不試着去懷疑。”
“身為一名刑警必須要學會的就是懷疑,特別是在有充分理由這麽做的時候。”警探說着笑了笑,低頭掃了一眼桌上那杯逐漸失去溫度的熱咖啡,“我們可能要就此打住,除非有更有權勢的靠山。像他這種人不可能會只因為我的一句話就善罷甘休——他應該會在以後的很長一段時日內都處處多加留意我的行蹤和所有可疑的舉動。”
“現在這還沒什麽好擔心的,John。”Mary轉過身對有些擔憂的警探露出粲然的一笑,将鬓角的幾絲金色碎發捋到了耳後,“我們的最後一枚法碼現在成了我自己,他會留意你卻并不會留意我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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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打算接下來怎麽做?”警探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十分的平靜,就像是在詢問着對方是否吃了午飯。光芒漸弱的日光照到兩人的身上,同樣柔順的金發反射出了同一種柔和的光亮。
“尋找那些願意支援我們的人——那些認為自己的利益受到了這群為非作歹的人威脅的人。”女警探的神色目前看起來還算是有些把握,既然還并沒有被逼到進退兩難的地步,那麽就意味着自身還有反擊的餘地。
Mary淡然的微笑着用抑揚頓挫的音調有些浮誇的念出了拿破侖的那句名言:“敵人的敵人就是我們的朋友。”
“聽起來多像是陰謀論的其中一種,”John并未表示出贊同她的這種做法,但一時間似乎也确實沒有比這更好、更可行的辦法,“引用陰謀論的風險向來很大,就像是英雄主義的電影中反派必須死的定律一樣。”
“你現在盡管放心好了。”女警探信誓旦旦的回應着John心中的那些顧慮,轉身微笑着準備離開,“不出大差錯的話,美國,德國…總會有一個。”
“那麽現在就按你的想法去做吧,”警探走到Mary前面為女士紳士的打開了門,“我想我現在要被迫退居二線了。出現任何問題都記得要立即收手并在第一時間回來找我。”
“我會的,我們現在可是牽在一條線上的人。誰先抛棄任何一個人都是兩者一起死。”Mary笑着離開,那副一成不變的笑容似乎是定格在她臉上那般,無論何情何景總是不會褪去。
靜默下來的氣氛讓警探有些懷念平時總是絮絮叨叨的黑豹。可現在又是只剩下警探一個人站在這間辦公室中,在這并不寬敞甚至還有些狹隘的空間卻在一瞬間有了一種廣漠的錯覺。
轉過身看見被打理好之後幹淨整潔得有些突兀的桌面上只有一個玻璃杯,杯中還裝着幾乎沒喝幾口的咖啡。滾滾的白氣早就已經消失不見,走過去用手輕撫着杯身,冰涼的液體讓人從中感覺不到一絲溫度的殘存。
——【上文方麟,下文玄】
他懷念平淡的生活嗎?答案是肯定的,和調皮的豹子并肩坐着,耳朵裏充斥着軍火販子優雅而不含髒字的抱怨,輕呷一口濃香的咖啡,時不時來一盤對弈或者翻弄幾本雜志,黑豹帶來的那只聽話的軍犬會叼着球乖乖待在它的窩裏,百無聊賴的來回甩動尾巴。
想到這些,警探的唇角都會微微上翹形成一個飽含溫暖的弧度,在ICPO如同懸空行走在鋼絲上的日子裏,他小心撿拾起和黑豹相處的一點一滴,這些回憶被他封存在玻璃球裏,時時拿出來品味把玩。
等待的日子是平淡的,上班,下班,文書工作,表格報告,和難喝的咖啡。
Andrew會給他帶點甜甜圈,他最喜歡香草味,沒有那麽甜膩,也不會讓黑豹嘲笑他又胖了一圈的小肚子……黑豹,他又想到了這個人,一身整潔的小西裝包裹起修長的軀幹,舉手投足都帶着一股子英倫風範,除了挑剔的品味和不讨喜的談吐,黑豹勉強算得上一位紳士。
只是勉強算得上。
三個月過去。
“John。”Mary的電話接入警探的辦公室,電話那頭的溫柔女警探聲音壓抑着喜悅,“我争取到的資金,記得嗎?”
“Oh,當然。”警探咬着甜甜圈含糊不清的說,“柏林的,Lehmann家的慷慨,你兩個月前就争取到了。”
“對,看看你周圍。”Mary笑意滿滿的說道。
John從辦公桌前站起身,透過大大的玻璃窗朝外看:“新人?這個時候怎麽會來新人?”
“Lehmann家長子的巡視。”Mary語氣頗為驕傲,“他會私下協助我們,并且,我找到了一位線人,他會幫助我們在全體大會作證。”
“真的?”John聲音中掩不住的詫異,他有點不敢相信這樣龐大的組織能被兩個人輕而易舉的推翻,“就這樣就行了?”
“當然。”Mary輕松的說,她語氣一轉問話有些詭異,“你對販毒怎麽看,John?”
“嚴厲打擊。”John神色驀地嚴肅,他毫不猶豫的說,“剿滅幹淨。”
“你覺得炎狼……”
“不,炎狼不會。”John心生疑窦,“為什麽會這麽問?”
“沒什麽,炎狼若是參與毒品市場那可是大動蕩了。”Mary挂掉電話,最後的話語頗含深意。
John從玻璃窗前走回辦公桌,他單手撐着腦袋突然回想起與黑豹相處的舊時光。
[“你最近在忙什麽?”警探看着又一次在晚餐時間姍姍來遲的軍火販子。
“秩序很容易被破壞,卻很難被恢複。”黑豹來到餐桌前随手拿起叉子叉起已經冰涼的食物,在快要送進嘴裏時被警探不留情面的拍掉。
“你不想要你的胃了?”貼心的現任醫生端走了盤子嗔責起來,轉身走進廚房重新給飯菜加熱,“不如捐了去,還能造福大衆。”
“Officer,您真是人民公仆。”黑豹調侃的聲音從餐桌旁悠悠傳來,惹得警探有些不滿,卻依舊是笑着回應:“你老實點就足夠了。”
“我不會販毒的。”黑豹似乎知道自己在擔憂什麽,直接一句簡單明了試圖打消警探的疑慮。
“希望如此。”警探端着熱好的飯菜重新走出廚房,眼中向來靜谧的海洋漾起幾絲溫柔的波浪,“一個合格的刑警不能百分之百信任他的CI。”
“恰好你現在是個醫生,而我是個大偵探。”黑豹嚼着滿嘴食物,可警探依舊從模糊不清的話音裏聽懂了黑豹的意思。]
警探蔚藍的眼眸裏滿滿的堅定和信任,炎狼不會販毒的,因為有黑豹。
【Sherlock】
盲棋公開賽(Open)
黑豹在紐約住了一月左右,他時常來來回回在街道上轉悠,在巡視了三五天後他警覺的發現了些“東西”,比如每個監控器上部角落的紅點,它們閃爍極沒有規律,軍火販子一身長款黑色大衣,雙手揣兜站在監控器下,一臉的坦蕩,他好奇的歪頭緊盯着監控器,腦中迅速閃過的猜測如果實體化可以鋪滿每條紐約大街。
“黑豹。”Elias出現在黑豹身後,表情無奈,“壓制住你的好奇心。”
“這很有趣,不是嗎?”黑豹金綠色的眼瞳中閃爍着探究的情緒,這只卷毛大貓甚至想要爬上杆子把監控器拆下來一探究竟。
Elias在黑豹做出不得體行為之前伸手把他拽走:“或許你該回歐洲了。”
“Oh?你得到了什麽信息?”黑豹亦步亦步跟在Elias身後,果然談到自己的地盤捕食者聚攏起原本散漫的注意力,他的手機卡被Elias抽走,一月來基本處于與世隔絕的狀态,難得的悠閑時光,尤其是看到紐約市暗巷中的毒品交易更加頻繁之後,他的心情更加愉悅。
“國際刑警開始插手市場了。”Elias表情有些陰郁,他忙着和本土幫派争搶地盤,這樣的信息讓他很是焦躁,“讓你的狼崽子小心一點。”
“我親自回去。”閑了一個月,豹子覺得自己需要活動一下筋骨,他從老友手中拿回電話卡裝回自己的手機。
“明天我大概不能去送你了。”Elias聳聳肩膀,單手推了一下眼鏡架,“機場都是眼睛,你知道的。”
“很有趣。”黑豹暗自記下了紐約奇怪的監控器,打算回歐洲後仔細觀察一下路邊,他握手和老友道別,“合作愉快。”
“下次再見。”Elias勾起一個略帶真心的笑容,轉身消失在街道拐角。
在老友離開後黑豹打開手機看到的第一條信息就是Sidney發來的【Sir,請速回哥德堡。】
【明日。——SH】
第二天黑豹坐上了去瑞典哥德堡的飛機,待飛機航行平穩後他惬意的斜倚在小窗邊,或許是窗外雲海蒼茫,讓他憶起往事。
[“你最近在忙什麽?”警探皺眉看着又一次晚歸錯過餐點的軍火商。
“秩序很容易被破壞,卻很難被恢複。”黑豹走進客廳,坐在餐桌前用刀叉戳起已經涼了的食物,卻在送入口中的一霎那被另一只手拍掉。
前刑警端起盤子念叨他:“你不想要你的胃了?不如捐了去,還能造福大衆。”
單手撐着下巴,黑豹眯起金綠色的瞳眸欣賞警探在廚房熱飯的背影,低低的笑着:“officer,您真是人民公仆。”
些許的調侃讓警探沒好氣的笑着回應:“你老實點就足夠了。”
“我不會販毒的。”黑豹信誓旦旦道,他心裏清楚警探的憂慮,毒品的暴利讓無數手腳不幹淨的人轉而投身走私毒品,軍火可以洗白,但毒品,将是一條路走到黑。
“希望如此。”警探端着熱氣騰騰的飯菜走出廚房,他湛藍的眸子中淺淺的笑意融有溫柔的情緒,“一個合格的刑警不能百分百信任他的CI。”
“恰好你現在是個醫生,而我是個偵探。”黑豹咬着晚餐說話有些含糊不清,腮幫子鼓鼓的像只忙着吃小魚幹的大貓。]
黑豹煩躁的拉攏了窗簾,他半眯着眼睛假寐,事情總能出乎他的意料,就如他每次推理總會在細節上出一兩個差錯,他畢竟不是神。
昔日的誓言輕飄飄得如同空中雲霧,他自以為的生活無甚改變其實已經天翻地覆,他的生活作息不再規律,身形日漸瘦削,随着金錢的湧入精力流出的更多,警探的離開帶走的是他健康的生活和輕松的心态。
他又像以前一樣了,來往奔波只為了金錢的積累,只是身後少了一位緊追不放的妄圖将他關進監獄的執着警探。
飛機漸漸降落在哥德堡蘭德維特機場,黑豹走下飛機Sidney早已等候在接機大廳。
“Sir。”英倫紳士走過來接過黑豹手中拎着的物品,盡職盡責的交代事宜,“ICPO內部的黑警暴露了,而且大部分被絞殺,小部分蟄伏。Watson警探在追查贓款來源。”
“不久白熊就要倒了。”黑豹腳步生風,大衣下擺舞動蹁跹如一只只蝙蝠,他的語氣篤定而自傲,“等着接收地盤吧。”
“黑警的頭領逃跑了。”Sidney跟在黑豹身後,替黑豹拉開車門,“事情有貓膩。”
“ICPO是個腐敗滋生的臭水溝。”軍火商坐進保時捷,他淡淡的命令道,“繼續監視ICPO內部,有消息随時通知我。”他半眯着眼睛斜倚在皮質座位上,一副慵懶的模樣,像一只恹恹的缺少毛線團的貓咪。
Sidney掌控着方向盤,拐過幾個路口後停下車,他查看了一下手機動作微頓:“ICPO在調查我們。”
無聊的快要睡着的黑豹打起了精神,或者說終于有什麽能讓他精力充沛:“調查炎狼?Ah,真是令人期待。”
除了刑警John Watson之外,ICPO第一次有人着手開始大面積調查炎狼,危機感刺激了躺在安樂窩裏享受的黑豹,同樣也刺激了狼群。
動蕩的毒品市場,大量資金的流動,炎狼看似穩固的位置正在受到威脅,生活充滿着挑戰,沒有什麽比收到戰書更令人興奮的了。
哥德堡分舵。
“Boss。”分舵長官Boyce和黑豹握手,他不像Sidney那樣是一位謙謙有禮的紳士,北歐人的高大勇猛在他身上展現的淋漓盡致,他就像狼群中忠誠的戰士,緊緊跟随黑豹下達的每一個指令。
“Boyce,最近有什麽人到訪嗎?”黑豹環視四周,心中估摸了個七七八八。
Boyce回答,聲音中充滿不屑:“幾個小蒼蠅,已經打發掉了。但白熊的人總是在附近溜達。”
“白熊?”黑豹有些不悅,他內裏隐藏的控制狂屬性并不比他的哥哥少多少,他非常不喜歡有人肆無忌憚的忽視他的警告,踐踏他的底線,“看來他們不懼戰争。”
Boyce的手機響,他劃開屏幕神色凝重:“Boss,我們的貨被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