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現在是十一點三十九，我的目标就是在出租屋裏尋找曹旭的犯罪證據，應該耗費不了太長的時間。”

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功能，沿着樓梯，走了沒一會兒，就來到二樓的麻将館，麻将館的大門關的嚴嚴實實的，但是走近了還是能聽到裏面傳來打麻将的聲音。

“麻将館這麽晚了還在營業，太吵了，真是擾民，陳玉竹在這種糟糕的環境下還能堅持學習，真實讓人佩服。”沒在二樓停留，顧向陽快步走到三樓，棕紅色的大門緊閉，顧向陽從背包裏拿出鑰匙。

嘩啦嘩啦~

一局完畢，樓下的麻将館傳來洗牌的聲響。

“這棟房子隔音這麽差，稍微動靜大一點都會讓別人聽到，曹旭還有陳玉竹這個室友，他根本不可能在這裏進行犯罪。”想到這一點，顧向陽一直提着的心放松了一點，但是來都來了，不把事情搞清楚，他今晚肯定睡不着。

用紙巾擦掉門上一塊區域的灰塵，顧向陽将耳朵貼上去，房間裏靜悄悄的，什麽聲音都沒有，曹旭不是在睡覺就是已經離開。

呼出一口氣，顧向陽将鑰匙對準鑰匙孔，轉動兩圈，門開了。

輕輕推開門，沒發出任何聲響，客廳的燈沒關，吸引了一群飛蛾繞着燈飛翔，偶爾有幾只飛蛾撲到燈上面，發出啪啪的聲響。

曹旭房間的門沒有關緊，客廳的燈光照射進去，照亮一塊方形的區域。

“真是天助我也。”顧向陽小心靠過去，透過門縫向內看去，房間的面積不大，除了一張書桌外，還擺放着一個小型衣櫃和一張床，床上的被子随意堆放在一邊，可以明顯看出床上并沒有躺着人。

“不知道曹旭什麽時候回來，還是快點找東西為好。”不敢開燈，顧向陽拿着手機就走進房間。

人剛進去，一股令人不舒服的濕冷氣息就包裹着顧向陽，他不适地皺眉，走向書桌。

靠椅扶手上搭着的東西不知去了哪裏，書桌上的東西也被收拾過，只有幾本紅色封皮的《申論範文寶典》和一臺電腦散亂地擺在桌面上。

打開電腦，藍色的待機畫面顯現出來，但是需要輸入密碼。

沒在電腦上浪費時間，顧向陽将水果刀藏在外套裏面，拿着手機在房間裏快速搜索起來。

衣櫃、書桌的每一個角落都找遍了，沒有任何反常的地方，将一件黑色短袖挂回原來的地方，他翻找東西之後都會盡量地複原之前的模樣，避免曹旭回來發現什麽異樣。

顧向陽轉過身，看向整個房間裏他唯一還沒有搜索過的地方，那張淩亂的床。

走到床邊，顧向陽小心掀開被子，一條黑色的三角內褲被抖落下來，□□處沾着可疑的白色液體，一股腥臭味直沖腦門。

手一抖，被子滑落，重新遮蓋住內褲。

沒想到被子裏會藏着這種東西，顧向陽忍住幹嘔，轉過身緩了一會兒，才走到床頭，一把掀開枕頭。

一件粉色的蕾絲文胸在墨藍色的床單上特別顯眼，胸口處有着明顯的褶皺，不難猜出這件遭受到了怎樣粗暴的對待。

“曹旭最起碼是個變态，這內衣他是從哪裏得到的，看尺碼也不是陳玉竹這種高中生的。”顧向陽對這些女性用品不是很了解，但基本的常識還是有的。

用手機挑起內衣的衣帶，顧向陽抿起雙唇，忍着羞澀，仔細觀察，發現內衣左側的衣帶上面有幾滴已經幹涸了的血跡。

放下內衣，顧向陽拍下上面血跡的照片。

“也許有人已經遇害，曹旭身材壯碩，能輕易制服一個普通女性。”

将枕頭放回去，顧向陽小心地在床上繼續尋找，除了耳機、數據線，床上再也沒有其它的東西。

“這血腥味到底是從哪裏傳出來的？聞着味道就是這間房子啊，怎麽就是找不到源頭。”顧向陽有些苦惱的用手機撓撓頭，一個不穩，手機摔在了地上。

“啊！”

顧向陽馬上蹲下身撿起手機，還好這個牌子手機的質量過硬，除了沾上一點灰塵之外，手機沒有任何損傷。

“咦，這塊怎麽這麽幹淨？”檢查手機時，顧向陽無意間看到床頭有塊小臂寬的地方特別幹淨，和周圍布滿灰塵的地方形成鮮明對比。

“肯定有人經常在這裏活動，不小心将灰塵擦幹淨了。”站起身，将手機放到一邊，顧向陽單膝跪在床上将右手伸進床與牆壁的縫隙之間努力摸索。

“嗯，這形狀，這觸感，是發夾、U盤還是口哨？”正要将東西拿上來時，顧向陽忽然停住了，門外傳來曹旭說話的聲音。

心跳加速，掌心出現汗意。

顧不上拿東西，顧向陽站起身，拿起手機關上手電筒功能。

這東西藏的這麽深，裏面的東西一定很重要，要是曹旭發現它不見了，一定會打草驚蛇。

房間裏實在是沒有什麽能讓顧向陽藏身的地方，聽聲音顧向陽還在大門外講電話，顧向陽快步離開這間屋子，閃身躲進陳玉竹隔壁的房間。

這間房子沒有租出去，房門大開，正好方便顧向陽藏身。

“真是些陳扒皮，這麽晚了還叫老子去加班，加班、加班，早晚我就弄死他。”曹旭罵罵咧咧地走進來，手上的鑰匙叮當作響。

他直接推開房門，哐啷哐啷地收拾東西，嘴裏還不停罵道：“陳玉竹這個女表子，這麽多天了，給她送了這麽多東西，還就只摸了下大腿，就叫人來打我，我就說一個農村來的鄉巴佬怎麽能在青岚中學那樣的貴族學校讀書，原來是抱上了學校裏小少爺的大腿啊。”

“呸，還在我面前還裝什麽清高，不就是嫌棄我沒錢沒勢，等哪天爺爺我發達了，她給我舔鞋子都不配。”

罵罵咧咧了一陣，曹旭提着個黑色的大包袱，哐的一聲甩上門。

“哎喲，哪個殺千刀的，大晚上的還乒乒乓乓，吵什麽吵，還讓不讓人睡覺了？”隔壁傳來一個大媽的罵聲，中氣十足。

早就領略過這個大媽的厲害，曹旭縮了縮脖子，不敢出聲，提着包袱就離開了。

等到他的腳步聲消失，顧向陽探出頭看了一眼，确認見曹旭是真的離開了，才松了口氣。

“這個曹旭長相一般、脾氣暴躁，但對上比他強悍的人馬上就慫了，只敢在背後說人壞話，也只有在面對比他弱的人面前才能逞逞威風。”顧向陽不懂得犯罪心理，只能按照自己之前看過的美劇，嘗試分析：“身材肥胖，生活不如意，聽陳玉竹說他這是第三次參加公務員考試了，而且……”他想到剛才在床上看到的內褲，“身體在某些方面可能有問題，導致他的心态會有一定的扭曲，天啦，這不就是電視上典型的殺人狂的性格特征嗎？”

“假如曹旭真的是一個變态殺人狂，今天發生的的事對他來說算不算一個刺激，我給他一天的時間搬家，他的時間還算充裕，現在都大半夜了，他這麽急着出門幹什麽？”想到這，顧向陽覺得頭皮發麻，曹旭不是急着出去幹壞事吧！

顧向陽馬上快步離開出租屋。

走到樓道口，顧向陽探出頭，看到一輛自行車快要消失在拐角，自行車後座上綁着一個黑色大包。

顧向陽連忙掃了一輛共享單車跟上去，他怕被發現，不敢跟的太近，只能遠遠的綴在曹旭身後，幾次都差點跟丢了。

半個小時過去，身邊的景色越來越荒涼，最後只能偶爾看到幾間破敗的屋子，夜風吹過顧向陽□□在外的脖子，帶來一陣寒意，“早知道晚上這麽冷，就多穿件連帽衫了。”

一個恍神，本來就只能遠遠看見的自行車消失不見了。

顧向陽連忙加快速度，發現曹勳消失的地方有一條被野草掩蓋的小路，上面有剛被壓出的車轍印。

不敢魯莽進去，顧向陽将車停在一邊，前方是一片雜亂的小樹林，極目遠眺，發現小樹林後面有一間房子，一道模糊的黑影在林間閃過。

這應該就是曹旭的目的地，顧向陽握住一直放在外套裏的水果刀刀柄，眼神堅定地踏上小路。

他腳步很輕，走進樹林，月光被高大的樹木遮擋，越發黑暗，沒打開手電筒功能，僅僅憑借手機屏幕自帶的光亮摸索前進，除了穿過草叢發出的沙沙聲，顧向陽只能聽見自己粗重的呼吸聲。

空氣裏飄散着一股說不出來的古怪味道，混合着血腥味，還有什麽東西腐爛的發黴氣味。

來到樹林邊緣，能清晰的看到一件小平房孤獨地伫立在夜色之中，鋼鐵大門外，一輛自行車斜躺在地面。

這應該是一間被廢棄已久的倉庫，鐵門上爬滿了斑斑鏽痕，外牆坍塌了大半，只有大門周圍還頑強地挺立着兩段。

繞過大門，顧向陽跨過一片布滿瓦礫的地面，背靠倉庫側面的牆壁，來到一扇半開的玻璃窗下，注意力高度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