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回到家後,時言才冷靜下來,大口大口地喝水。

姜成風看着時言的反應,怎麽看都覺得不正常。

陶蘭蘭是時寶的生母,突然回來想要見時寶,時言會心煩意亂在情理之中,畢竟有句話叫做母子天性,時言并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時寶在見到自己的親生母親後會不會動搖。但時言害怕的反應過于強烈,他不該對自己和時寶的父子情這麽不自信。

時言和陶蘭蘭之間必定還有些別的故事!姜成風做下了判斷。

到底會是什麽事呢?姜成風很想逼問時言,讓時言将那些他沒有機會參與的過去通通吐出來,可他暫時不能這麽做,以時言此刻的精神狀态來看,他怕時言會在逼問下崩潰。

姜成風安撫地摸時言的頭發,像是在撫摸一只受驚的小貓。

時言抱住姜成風的手,蹭了蹭他的掌心,說:“成風,無論發生什麽事,你都不會趕我走的吧。”

姜成風冷哼,說:“你又在打什麽主意?你想去哪裏?”

時言冤枉地說:“我哪裏也不想去,我就想在你身邊!”

姜成風親吻時言的額頭,說:“乖。”

姜成風給時言熬了一碗姜湯,等時言的身體暖起來之後,兩個人又去時寶的幼兒園,提前把小孩兒給接出來了。

時寶敏銳地察覺到出了什麽事,一路上緊緊地抓着時言的手指頭,滿臉都是不安。

時寶小小聲地問:“爹地,我們又要搬家了嗎?”

時言小小聲地回答:“我不知道。”

時寶癟着嘴,說:“我好喜歡爸爸和幼兒園。”

時言說:“我也喜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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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寶縮進時言的懷裏,散發出一團小小的憂傷。

時寶年紀雖小,但經歷的事也不少了,從小跟着時言居無定所,四處奔波,他太清楚時言的一舉一動都代表着什麽了。

時言看上去冷靜鎮定,但時寶知道,時言快要崩不住了,他們即将要逃離A市,去到下一個陌生的地方。

嗚,去過那麽多地方,時寶最喜歡A市了,這裏有爸爸,有老師,有小夥伴,是他短短的人生中最快樂的一段時光,要是可以一直持續下去該多好啊。

一大一小都情緒低落,姜成風只好擔當起哄人的角色,哄完大的哄小的。

姜成風其實心裏也挺煩,時言什麽都不跟他說,那些過去的經歷,那些抹不去的煩惱,時言全都自己悶着,好似多麽寶貴似的,一個字都不吐露。

我就那麽不值得你信任嗎?姜成風想,可你除了信我你還能信誰?!

姜成風在哄人的間隙讓于燃以最快的速度去查陶蘭蘭的資料,既然撬不開時言的嘴,那麽他就從陶蘭蘭身上下手。

他沒有耐心等時言想通親口告訴他曾經那些事了。

于燃的動作很快,兩個小時後就給了姜成風一份資料。

陶蘭蘭家庭條件不好,讀書時成績也很差,十九歲交了男朋友懷孕,在男朋友意外死亡後産子,不久後抛棄兒子,另尋了第二春。她現在的老公做的小本生意,遇上了一些資金周轉上的困難,在到處找人借錢。

姜成風對于陶蘭蘭的現狀并不關心,他只想知道陶蘭蘭和時家兄弟的糾葛。

陶蘭蘭的爸爸是個酒鬼,喝醉了就毆打老婆孩子,當年十幾歲的陶蘭蘭就是被喝醉的爸爸打得受不了離家出走,這才碰上了四處躲債的時家兄弟。

同病相憐的三個小孩兒很快成為了朋友,他們一起漂泊流浪。在日日夜夜的相處中,陶蘭蘭和時諾好上了,兩個人成了男女朋友,并在時言的見證下定了婚。

三個人在這糟糕的生活中看見了光,本以為能夠慢慢地走上正軌,也過過普通人的生活,誰知一場車禍要了時諾的命。

司機酒駕,也窮,賠償不了幾個錢,時諾這條命最終就換了萬把塊,不夠陶蘭蘭去醫院做幾次産檢。

時諾沒了,剩下陶蘭蘭和時言兩個人,生活又重歸絕望。

陶蘭蘭變得歇斯底裏,沒法出去工作賺錢,時言就每天在外面打零工,給兩人賺點飯錢,再給尚未出生的小寶寶攢點奶粉錢,日子過得又窮又苦。也就是在這段時間,時言被騙子集團招納,學習騙術,用最短的時間去賺最快的錢。

時言以為他的一生就這樣了,照顧好弟弟留下的女朋友和遺腹子,成為一個能撐起家庭的男子漢,可時寶出生後,陶蘭蘭就逃命似的跟人跑了,丢下了時寶,也丢下了時言。

姜成風看到這裏,只覺火氣蹭蹭往上冒,這可比他先前看的時言資料上那些五花八門的前男友們讓人火大多了!

時言最困難的日子,竟全是和這個女人度過的!

如果當時陶蘭蘭沒有走,而是留下跟時言一起過日子,他們會不會幹脆結為夫妻,就這麽将就一輩子?!

姜成風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就氣得想要狠狠地揍一頓時言的屁-股。

“成風……”時言在書房門口探頭,“你在忙嗎?”

姜成風關上IPAD,壓抑住自己即将暴走的情緒,說:“沒有。”

時言:“寶寶睡了,我……我有點事剛跟你說。”

姜成風:“好。”

時言先去時寶的房間确認時寶好好睡着之後,返回他和姜成風的房間。

姜成風坐在沙發裏,翹着二郎腿,擺出洗耳恭聽的架勢。

時言在姜成風面前的地毯盤腿坐下,遲遲沒有說話,像是在思考要如何開口。

姜成風等不下去了,他問:“你要跟我說什麽?”

時言捏着自己的耳垂,揉啊揉,不多會兒就把耳朵給揉紅了,“成風,你是不是很在意陶蘭蘭的事啊?”

姜成風冷笑,說:“你說呢?你說寶寶是我的兒子,但其實是那個女人生的,在你弟弟去世後,你還跟那個女人共同生活了一段時間吧,你要我怎麽不在意?”

時言趴在姜成風的膝蓋上,宛如一只撒嬌的貓,說:“因為她是小諾的女朋友,并且懷了小諾的孩子,我才會照顧她的……我天生就喜歡男人,對女人不感興趣噠。”

姜成風:“高中的時候倒沒看出來你對男人感興趣。”

時言:“……那會兒年紀還小嘛,沒想這些,但高中的時候我的目光就總是追随着你了。”

姜成風的怒氣在時言的三言兩語中漸漸熄滅,他居高臨下地看着時言,說:“我不管你跟那個陶蘭蘭之間到底還有什麽關聯,從今往後,只有我才是你生命中那個與你緊密相連的人。”

時言擡起手,捧起姜成風的臉,帶着兩分虔誠,獻上了自己的吻。

時言吻得很急切,他迫不及待地想去撬開姜成風的唇,姜成風卻始終沒有給與回應。

“成風,張張嘴,我想和你接-吻。”時言說這話時幾乎是懇求的姿态。

姜成風:“求我。”

時言:“我求你。”

姜成風摟住時言的腰,把人往上一拽,就按到了沙發上,再反客為主,兇狠地親-吻時言。

時言被吻得大腦缺氧,本能地要把姜成風推開一點,姜成風卻吻得更深,這讓時言有種自己要因接吻而死的錯覺了。

當姜成風大發慈悲地放過時言時,時言連忙大口呼吸,控訴地說:“你……你這是謀殺!”

姜成風說:“你重病感冒還要和我接吻,就沒想過萬一把感冒傳染給我嗎?你不也在謀殺我嗎?”

時言:……

姜成風用食指描畫時言的喉結,說:“我看你精神挺好的,不打噴嚏也不咳嗽了,感冒是全好了吧。”

時言幹笑着說:“哈……你們姜家的家庭醫生就是很厲害哦,開的藥吃一次我就好了。”

姜成風:“到底是藥有奇效還是你根本就沒有感冒呢?你說哪一個說法更有說服力?”

時言:“……我覺得是藥有奇效。”

姜成風:“寶貝兒,我說過,我不在意你當過騙子的事,甚至不在意你一直當個小騙子,但我讨厭別人騙我,你既然敢騙我,就要承擔騙我的後果。”

時言咽了口口水,弱弱地說:“有什麽後果啊?”

姜成風:“你說呢?”

時言哭唧唧地滾下沙發,自覺地脫了褲子,跪-趴在地上撅起屁-股。

時言:“你打吧!”

姜成風毫不客氣地打了一巴掌,時言整個人都被這巴掌給打得往前竄。

時言少有地忍住了痛喊,沒有吭聲。

姜成風就又打了一巴掌,這一把巴掌比上一巴掌還要重,打得時言短促地“啊”了聲,又趕緊閉上嘴。

姜成風一巴掌接着一巴掌,連續打了十來下,打得時言白皙的皮膚的上全是紅彤彤的巴掌印子。

時言沒哭也沒鬧,盡管眼淚都在眼眶裏打轉了,愣是沒有掉落下來。

姜成風:“今天真乖,不怕痛了啊。”

時言:“怕。”

姜成風:“怕痛為什麽不叫。”

時言咬着下唇,說:“老公,我想跟你說的事還沒說呢。”

姜成風:“陶蘭蘭的事?不用說了,我不想再聽到她的名字。”

時言:“不,我要說的是我們的事。”

姜成風:“說。”

時言回過頭來,眼周紅紅的,屁-股也紅紅的,看上去像是被教訓慘了的小可憐。

然而這小可憐說出的話卻并不怎麽可憐,他說:“你想打我罵我都可以,但在生完氣之後,你可以日-我嗎?狠狠地日-我,日到我失去意識亂七八糟!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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