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時言這五千字檢讨寫得格外艱難,本來他就胸無點墨,寫幾句話就要抓耳撓腮地思考一陣,旁邊還有個總是搗亂的姜成風。

姜成風明明在做自己的工作,還要時不時探頭來看時言的進度,要是發現時言寫了錯別字或者病句,他就會按着時言懲罰一番。

姜成風罰得也不過分,他要麽拍打幾下時言的屁-股,要麽脫掉時言的衣服在他身上咬上一口,他每次罰時言都很能把握分寸,把時言的情緒給吊起來,卻不讓他到最高點,罰得差不多了,就讓他繼續寫檢讨。

時言就一直被這麽不上不下地吊着,跟坐一輛總也沖不到彎道上的雲霄飛車似的,難受極了。

時言在第N次錯字後把筆一摔,不等姜成風發話呢,就把自己扒了個精光,梗着脖子說:“姜成風,你今天要是不正面那個我你就不是男人!”

姜成風從背後抱住時言,笑着說:“我是不是男人你不應該最清楚嗎?”

時言能感到有東西抵着他,這讓他口幹舌燥起來。

兩人前些天鬧着別扭,雖然也有親密接觸,但當兩個人的心意不相通時,無論他們的身體有多近,他們的心始終隔着一層,無法盡興。如今他們已放下了芥蒂,彼此都明白了對方和自己的真實想法,這就讓他們的融合變得更加快樂了,也讓他們比先前更加渴望對方。

時言往後蹭了蹭,蹭得姜成風把他抱得更緊了些,兩人緊緊相貼。

姜成風咬住時言的耳垂,說:“讓寫檢讨,不是讓你騷。”

時言側過頭,吻過姜成風的嘴角,說:“老公,我好想你。”他說完後又做了口型,“好想要你日-我啊。”

姜成風心想,要是這他還能忍得住,那他就真的不是個男人了。

姜成風:“既然這樣,那我們就一邊寫檢讨,一邊做點別的吧。”

時言:……嘤,怎麽還要寫檢讨!

于是,時言彎下腰,半邊身子趴在桌上,一字一頓地寫着檢讨,他握筆的手不太穩,字寫得歪歪扭扭,有時動靜太大了,他的筆尖會把紙給劃破,那麽這一頁的檢讨就全部廢了,姜成風會給他一張新的紙,讓他從頭到尾謄抄一遍,謄抄完了再繼續寫新的。

時言好幾次撐不住想要把筆給丢了,姜成風就握着他的手,一筆一劃地教他寫字,說:“乖,好好寫檢讨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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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言哭着求饒,“我大腦裏全是漿糊……我……我寫不出來。”

姜成風鼓勵地說:“你可以的。”

寫到後來,時言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寫些什麽了,字也全都成了鬼畫符,他氣得把面前堆的紙全都推了,一大堆白紙在空中飛舞,像是下起了一場雪,而他和姜成風兩個人,在這場大雪裏互相取暖。

時言躺在桌子上,大口大口地喘氣,命都要去了半條。

姜成風抽出幾張被時言壓在身下的紙,那些紙濕噠噠的,像是在水裏浸泡過一般,他把紙在時言的眼前晃了晃,說:“寶貝兒,你真是水做的。”

姜成風這麽說着又摸了一把時言,像很享受水珠從指尖滑落到手背的過程。

時言側過頭,整個人都紅得快要熟透了,說:“我寫的那些檢讨還好嗎?”

姜成風說:“這幾張被弄濕的紙就是你的檢讨,所以,你的檢讨要重寫了。”

時言瞬間絕望,大喊:“你弄死我算了!”

姜成風說:“那可不行。”

時言:嘤嘤嘤。

時言的這封檢讨已從短期目标變成了長期任務,字數也是一加再加,姜成風也不催着時言完成,時言就想起了寫一點,一封檢讨寫得跟一生的情書似的。

不過檢讨不着急,練字和每日的家庭作業卻是必不可少的。

姜成風已做好了打算,要把時言送到學校裏讀書,畢竟當騙子實在算不上是什麽職業,再說了,時言跟了他之後也不能再做騙子了。以姜成風的財力,養着時言讓他好吃懶做一輩子那是綽綽有餘,但這對時言來說并不是最好的生活,他想讓時言真正地去接觸這個社會,了解很多他沒有機會了解的事。

時言對姜成風的安排自是沒有異議,老老實實地做作業,堅持不懈之下,他比之前已大有進步,看着自己模拟試卷上的紅鈎,時言心裏也挺高興。

姜成風用筆尖點了點試卷上名字那一欄,說:“你可以寫你自己的名字。”

時言愣了下,說:“沒有必要。”

姜成風說:“你哥哥出車禍後,你上交的死亡證明是你的名字對嗎?沒有關系,我們可以辦個手續把你自己的名字換回來。”

“真的不用了,”時言放下卷子,轉過頭在姜成風的嘴角親了一下,說,“我會用時言這個名字,最初的目的也不是為了騙你,我就是很想他……你或許很難明白雙胞胎兄弟之間那種仿佛是一個人的羁絆,但我想留住時言,即使他去了另一個世界,至少我想留住他的名字。”

姜成風點了點頭,說:“那你想要我叫你的哪一個名字呢?”

時言沉默了半晌,他才攤了攤手,說:“都可以,只要我知道你叫的那個人是我就好。”

“當然是你,”姜成風與時言額頭相抵,“我的小諾。”

時言的心一下就鼓噪了起來,咚咚咚地跳,他抱住姜成風的脖子,笑得彎了眼。

幾天後,兩人一起去給真時言掃墓。

姜成風半跪在墓碑前,說:“高中那段日子,謝謝你的陪伴。”

時言在旁邊靜靜地聽着,沒有插話。

“我等了你很久,最終沒有等到,不過,我等到我生命中最重要的那個人,”姜成風握住時言的手,“你弟弟用了你的名字,但我不會再弄不清你們了,以後我會好好對他,也會好好對時寶,把他當成自己的兒子,你就放心吧。”

時言聽着姜成風的發言,眼眶濕潤,等姜成風說完了,他才對着墓碑說:“哥,我過得很好,寶寶也很好,謝謝你。”

兩個人送上買來的花,跟墓碑道別後,離開了墓園。

姜成風開車前往時寶的幼兒園,明天是周末,得接時寶回家了。

時寶邁着兩條小短腿跑向爸爸和爹地,他一只小手牽着姜成風,另一只小手牽着時言,快樂從他的小酒窩裏溢了出來。

時寶開心地說:“爸爸和爹地能和好真是太好了~”

時言掐了掐時寶的臉,說:“我和你爸又沒吵架。”

時寶吐了吐舌頭,說:“哼哼,不要以為我是小孩子就騙我~我以為你們要離婚了,在學校裏偷偷哭了好幾回呢~”

時寶是個早慧的孩子,這些年跟着時言行騙,也學了一套察言觀色的本領,雖然時言和姜成風從沒在他面前争吵過,但他敏銳地察覺到家裏的兩個大人鬧矛盾了,他們的對話變少,笑容變少,還總把他送到學校去,這可不就是離婚的前兆嘛!

姜成風一把抱起時寶,讓小孩坐在他的手臂上,說:“寶寶乖,我和你爹地不會離婚,更不會抛棄寶寶的。”

時寶依賴地抱住姜成風,說:“我好喜歡爸爸的,我們一家三口要永遠在一起!”

姜成風伸出小手指,說:“好的,我們拉鈎。”

時寶勾住姜成風的小手指,又去拉時言,三個人一起拉了鈎。

回到家,照例是姜成風去做飯,時寶在客廳看電視,時言去廚房打下手。

時言的廚藝還是沒什麽進步,盡管他進入姜家的第一天,姜成風就要求他籌備晚餐了,可實際上姜成風相當遷就時言,只要他在家,那麽三個人的飲食都是他在操辦,時言根本沒有進步的機會。

姜成風把一個雞蛋遞給時言,說:“夾着。”

時言:???

姜成風:“你不是要給我下手嗎?我要一枚熱的雞蛋,用你的體溫溫暖他。”

時言:……

時言臉色通紅,他記得有次姜成風在廚房裏懲罰他,就是讓他夾雞蛋,折騰得他差點哭了,沒想到這家夥居然故技重施。

姜成風瞥了時言一眼,時言羞恥地脫掉褲子,夾着雞蛋,為了保持平衡,他上半身撐在料理臺上,形成了一個待宰羔羊般的姿勢。

姜成風戳了下那枚雞蛋,戳得時言跟着一抖,氣呼呼地瞪向姜成風。

姜成風:“真乖。”

時言:“呸!”

一直到晚飯做好,姜成風才取走了那枚感染上時言體溫的雞蛋。時言腿一軟,跪坐到了地上,姜成風則當着他的面把那枚雞蛋打碎,做成了煎蛋,兩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吃了。

時言:“你太惡劣了!”

姜成風:“我看你還挺喜歡的,雞蛋殼上好多水。”

時言:“什麽亂七八糟的!那是從冰箱裏拿出來的溫差造成的水啊!”

姜成風:“我擔心冰着你,這枚雞蛋我從冰箱裏拿出來很久了。”

時言抓狂地說:“你這個變态!”

姜成風笑着應下了“變态”這個稱呼,說:“像剛才那樣撅起來,我給你擦幹淨了穿上褲子,你不會想光着屁-股和寶寶吃晚飯吧。”

時言:……

給時言收拾幹淨穿戴好後,姜成風去叫時寶吃飯了,時寶一蹦三跳地上了飯桌,滿眼都是期待。

時寶大力拍姜成風的馬屁,說:“爸爸是世界上最棒的大人,又會賺錢又會做飯,我長大後也要變成爸爸這樣的人。”

時言摸摸時寶的頭,說:“想要成為爸爸這麽優秀的人要很努力很努力才行哦。”

時寶握緊拳頭,說:“寶寶會努力噠~”

姜成風嘴角挂着笑,給時言和時寶夾了菜,他看着這一大一小,心裏漫出無限的溫柔。

時言也給姜成風夾菜,兩人的視線在空中撞上,都笑了。

盡管他們的開始是源于欺騙,但在這場欺騙中萌發的愛意卻是真實的。

這或許是姜成風這一生中,最甘之如饴的受騙。

騙你,也愛你。

欺騙會消弭,愛則會相伴一生。

END

作者有話要說: 這篇文到此就全部完結啦,謝謝一直陪伴我的讀者寶寶,啾啾~

咱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有緣再見~

下面放我下篇文的文案,大家有興趣可以收藏下哦~

《陛下是只貓》

帝國最偉大的皇帝隕落之時,把他的皇位傳給了一只貓。

大臣們開朝會時,黑貓在呼呼大睡;

大臣們呈上奏折時,黑貓的爪子劃破了紙張;

大臣們在問取陛下意見時,黑貓喵喵叫着去撲蝴蝶。

大臣們集體絕望,不能和自己的陛下交流,這可怎麽辦吶?

直到他們聽說帝國內有一名厲害的馴獸師,他能聽懂動物的語言。

阮時語剛因揭穿一個星際馬戲團虐待動物的行為而被報複失業,就接到了來自宮裏的聘書,邀請他進宮去當陛下的護衛。

阮時語滿心歡喜地入了宮,才知道他的工作是給一只貓當鏟屎官兼翻譯官!

哦,這不是普通的貓,這是皇帝陛下!

阮時語與黑貓一打照面,黑貓就舔着爪子喵喵叫:毀滅吧,人類!

阮時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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