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午飯過後, 大部分人的拜年在這一天也接近了尾聲。羅家也終于在忙碌中稍微清閑了下來,大家坐在客廳磕着瓜子,也難得說一些今天出門的所見所聞。
而此時, 紀家的車在羅家大門前緩緩停下,紀母看了看倒車鏡裏自己的模樣,整了整坐車吹亂的劉海。
下車前, 她一臉冷漠的對身後的兩姐弟說:“進去的時候禮貌一點。”
紀永茗翻了個白眼:“我知道。”
紀母回頭看她一眼, 到底沒說什麽。但她立馬又嫌惡地看向紀辰:“你不要亂說話, 知道嗎?”
紀辰沒應, 紀母也沒理他。從小紀辰就很少應,但是一般交代過的事情,他都會做好。
因此, 紀母也沒有多想,交代過以後,就下車了。
紀父倒是全程沒有聲音, 一家人從車上下來後,紀母臉上冷漠的神情立馬被笑容所取代。
紀母是個長相犀利的女人, 眼尾有些上挑,冷下臉的時候非常的冷硬。不過, 她大都時候對外都喜歡帶着笑容, 這樣可以柔和她臉上的幾分冷硬。
沒多久,羅沫扶着羅老太爺就出來了。
紀母微笑着上前對羅老太爺說道:“老爺子,好久不見。”全程她并未看羅沫一眼,但是卻又做的恰到好處, 并不讓人不适。
羅老太爺笑呵呵看她:“好久不見、好久不見, 來來來, 裏面坐。喲, 這就是永茗和小辰吧?”
紀永茗對羅老太爺随口應了聲,顯得有些沒禮貌。
紀母就回頭瞪她:“爺爺在和你問好,你要說話。”
紀永茗嘆口氣,然後無奈地說:“羅爺爺好。”
紀母這才笑了,羅老太爺又看向紀辰,他們兩家要聯姻,對象就是紀辰,因此,他就比較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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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家和紀家說起來,倒也不是多大的淵源。只是紀家前些年遇到一些事情,很多人都對他們避之不及,而那時候羅家卻如往常一般和他們往來。
紀家的老太爺說:“羅家老太爺是個正直的人,将來必定有大可為。我們紀家雖然是有底蘊的世族,但将來命運也不好說。如今羅家蒸蒸日上,不知道你們誰的孩子願意不願意和羅家聯姻呢?”
那時候紀家只是顯出頹勢,并被上頭針對,周圍的人對他們避之不及,都覺得紀家這是走到頭了。
形式就是這樣的不好,所以那時候紀家和羅家提出聯姻,大部分人卻都不覺得羅家高攀了。
紀家的幾個孩子中,紀辰的父親覺得反正他們對紀辰感情不深,就拿紀辰聯姻好了。因此,這個聯姻就落在了紀辰的身上。
誰知後來紀家來了個絕地大逆轉,站對了隊,權勢錢財都更上一層樓,和羅家直接拉開了距離,有了質的差別。
但是,這個聯姻到底還是留了下來,兩家作為未來親家,逢年過節電話來往,還是偶爾有的。
現在,兩個家庭裏需要聯姻的孩子都長大了。
今年,紀老爺子就說了:“我們紀家雖然如今是大大的家族了,但是也不能眼高手低。當初我們答應聯姻,羅家沒有嫌棄我們搖搖欲墜的身家。現在,我們也不能嫌棄別人。今年,你們夫妻就過去給羅老爺子拜年。”
意思不言而喻。
不過,紀母可不在意,反正聯姻的是紀辰,愛咋樣咋樣。
但是,面子功夫紀母最能做,僅從車邊到進屋,就和羅老太爺說的仿佛父女一般。
紀辰跟在他們身後,全程沒有說話。他見羅沫跟在羅老太爺身邊,心裏不知道為什麽有些覺得好笑,然後就真的笑了。
羅沫聽到聲音,偷偷回頭看他。
紀辰心裏就有點美滋滋的:竟然還偷偷回頭看我?難道是因為我帥?
進了屋,兩家人都熱情的開始招呼對方。
紀母坐到沙發那裏,她是個天南地北都能扯上兩句的人,因此很快又和客廳的其他人聊開了。
紀辰原本是坐在她身邊,羅家的人一個個把他當猴子一樣觀賞。紀辰不喜歡這種感覺,坐了沒兩分鐘,就說要出去透透氣。
紀母不太同意,但是紀辰沒理她,直接就起身去院子裏透氣。紀母當時的臉色就有點不好看,但是礙于身邊都是人,因此也沒說話阻止。
羅寧菡看見了,也偷偷跟着起身。
紀辰剛到院子,就見羅寧菡跟了出來。他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顯然很不喜歡這樣。
羅寧菡別扭地扯了扯自己的衣角,走到紀辰面前,微微低頭。纖長的睫毛、白嫩的肌膚,和那因為低頭露出的長頸,無一處不散發着獨屬于少女的味道。
她聲音輕柔地說:“紀辰,上次在學校,抱歉啊!”
紀辰:“為什麽道歉?”
羅寧菡就笑了笑:“我不應該在全校面前說我們的關系。”
紀辰眉頭皺的更深了:“我們之間沒有關系。我說過了,現在這個社會還說娃娃親,這太好笑了。”
紀父其實也不屑于和羅家聯姻,所以出了個棄子——紀辰。而羅家相反,他們願意和紀家聯姻,因此當時選擇的也是羅父的寶貝公主——羅寧菡。
如今畢竟是21世紀了,聯姻還能說是門當戶對。但也不可能因為真假千金的事情,就随便改變聯姻對象。
因此,紀家雖然聽說了羅家的真假千金的事情,但是卻從來沒有來換過新娘。因此,至今紀辰的聯姻對象,依舊是羅寧菡。
這就是兩家口頭約定的,紀辰從來沒認過。但羅寧菡知道,像紀家這樣的大家族,紀辰根本身不由己。
哪怕他真的不樂意,也由不得他。除非,他什麽都不要。如果他真的什麽都不要,自己也不用跟着他。
因此,雖然紀辰說話不好聽,羅寧菡卻只是微微笑笑,并沒有在意。
還好心地提醒紀辰:“可是,事實上……”
紀辰呼出一口氣,打斷羅寧菡鄭重申明道:“我再說一次,我沒準備聯姻。所以,事實不事實的,只要我不聯姻,就不是事實。”
羅寧菡依舊沒有被打擊,反而又提醒紀辰:“伯母,今天都來了。”
紀辰嗤笑:“來了又怎麽樣?一會兒我們看看我那個媽媽真能決定什麽嗎?”
紀辰懶得再說這些,因此轉身回屋,結果剛走到門口,就看見在偷聽的羅沫,她的手裏還拿着一根胡蘿蔔。
紀辰當時就驚了:“……你偷聽我講話?”
羅沫舉着手裏的胡蘿蔔說:“我這叫偷聽嗎?我這叫光明正大的聽,沒偷。”
紀辰噎了一下:“……那你為什麽光明正大聽我講話?”
羅沫依舊舉着手裏的胡蘿蔔說:“說話講證據,今天這件事情并不是你說我聽就是我聽,也可能是你說話太大聲傳到了我的耳朵裏。這是兩件完全不同的事情,你太大聲,是你影響我,不是我去聽。”
紀辰被她的謬論繞了一圈,直接氣笑了:“我的聲音都是會轉彎的,一般情況下不會鑽入你的耳朵。”
羅沫瞪大眼:“你這就是謬論了。”
紀辰:“你最美資格說我。”想想自己為什麽和她扯這些,最後無奈嘆氣說:“……算了,不說這些,聽就聽吧!那你舉着胡蘿蔔在這裏做什麽?”
羅沫就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胡蘿蔔,然後艱難地問:“你喜歡吃胡蘿蔔嗎?”
紀辰:“……不喜歡。”
羅沫:“……”不喜歡你特麽把我家胡洛洛抱回去做什麽???
兩人之間尴尬地沉默了一下,此時羅寧菡就進來了。她看見紀辰和羅沫對視而站,心裏就想起來紀辰對羅沫比對自己好。再想到在學校的時候,紀辰為了羅沫拼命攔下要潑硫酸的朱金淑,心裏翻江倒海的酸澀味。
加之昨日羅沫的針對,她現在對羅沫即厭惡又恐懼。多種感情交雜下,羅寧菡心裏非常憤恨,她狠狠瞪了羅沫一眼,然後突然就大聲尖叫道:“你們在做什麽?”仿佛抓到丈夫出軌的妻子一般。
這尖利的叫聲很快就引來了客廳衆人的目光,羅寧菡看了羅沫一眼,雙目含淚要落不落,委屈的扁扁嘴,然後跑到羅母身邊。
“我和紀辰說話說的好好的,羅沫突然就出來,在學校也是這樣。媽媽,她為什麽一直跟在別人的未婚夫身邊……”
一番話說的雲裏霧裏,似乎靠着別人想象,但因話裏的引導,別人總覺得羅沫去勾引紀辰了。
羅母大怒,無論羅老爺子和他們說了多少,他們始終無法将羅沫放到和羅寧菡同樣的位置。即使羅老太爺說羅寧菡小家子氣、自私自利、毫無擔當等等一切的貶義詞,但是她依舊是她一手帶大的女兒。
紀辰和羅寧菡的婚約那是從小就定下的,也是如今在羅家身份尴尬的羅寧菡最好的退路了。
紀家權勢高,即使是不受寵的紀辰,羅寧菡只要嫁進紀家,這輩子吃喝不愁,依舊可以過上羅家小公主的生活。
但是羅沫想要做什麽?很明顯,她要悔了這個婚約。
看着羅沫抓着一根胡蘿蔔進入客廳,一臉無所謂的樣子,羅母當下喝到:“你到底要幹什麽?幹什麽?為什麽一直欺負寧寧?”
羅沫一呆,看着羅母,然後又看向紀母。紀母雖然臉上神情淡定,其實雙目中多少透着蔑視。她雖然不喜歡紀辰,但是也不喜歡一個鄉下的村姑,所以,即使知道羅寧菡是個假千金,她也沒有對于這個婚約提出換人。
畢竟,羅寧菡是真正的在羅家生活了20年,羅家的氣度也都在羅寧菡的身上。
紀辰娶誰她雖然不關心,但是他們大戶人家之間偶有聚會等活動,帶着一個村姑實在是太不雅觀了。因此,她不能讓紀辰娶羅沫。
羅老太爺敲了敲拐杖,教訓大兒媳婦:“你說什麽呢?”這麽多人的面吼羅丫頭,那真是一點臉面都不給。
羅沫依舊面無表情,她走到羅母和羅寧菡面前,然後盯着她們看了一會兒。
羅寧菡被盯的有點心虛地移開目光,羅母卻一點也不怕,迎着羅沫的目光和她直視。
羅沫突然笑了聲,拿着蘿蔔對着羅寧菡的腦袋敲下去。
“咚”的一聲,雖然不大聲,但還是讓人覺得很痛。
羅寧菡被敲呆了,捂着有點痛的額頭看着羅沫。
羅母被挑釁了威嚴,更加憤怒,正想開口質問,就聽羅沫問:“這胡蘿蔔現在打你了嗎?”
羅寧菡:“哈?”
羅沫笑了,笑容燦爛,她舉着胡蘿蔔說:“胡蘿蔔打你痛麽?”
羅寧菡:“痛。”
羅沫又敲了她一下:“痛嗎?”
羅寧菡紅了眼眶,倔強地回答:“痛。”
羅沫哈哈哈笑出聲,又敲了一下問,然後冷着臉問:“生氣嗎?”
羅寧菡在被敲了三下以後,這才真的哭出來了:“你為什麽打我?”
羅沫帶着一臉得意,掃視她:“我欺負你啊!不是你媽說我欺負你嗎?那我不真的欺負,這污名豈不是白背了?”
“噗嗤。”身後的紀辰一下沒忍住,笑出來。紀母立馬轉頭瞪他,但平時都會在意自己目光的紀辰,此時卻連看都不看自己。
紀辰看着羅沫的背影,心裏無比暢快。他現在雖然能力足夠了,随時可以脫離紀家。卻總覺得有些顧忌,羅沫就像心裏的另一個自己,那樣恣意妄為,讓人羨慕。
羅母氣的發抖:“你瘋了是不是?”
羅沫眯眼,拿着胡蘿蔔看着羅母說:“瘋?沒有,我只是想打她才打她,我這叫為所欲為,和瘋子是兩回事。大年初一的,我也不想生氣。我也不想惹你們生氣,不過有時候,綠茶這種東西不分日子不看節假的,她不怕丢人竟然還怕我丢人?”
羅母更氣了:“……你說誰綠茶?”
羅寧菡這回是真哭了,覺得無顏見人,撲在羅母的懷裏瑟瑟發抖。
羅沫有些震驚地看着羅母:“你也上網啊?綠茶這麽隐晦的詞你也知道什麽意思?”想了一下,她不太确定地問:“還是有人這麽說過你?”
羅母被這話說的又氣又無語:“……”
羅老太爺看着羅沫大發神威,不但沒給羅寧菡留面子,連羅母的臉皮都快被她拔下來了。只能咳了咳:“丫頭,你去給爺爺拿點水出來,我喉嚨難受。”
羅沫:“爺爺喝綠茶?”
羅老太爺:“……不用了,鐵觀音就行。”
羅沫指着沙發前茶幾上的茶壺說:“裏面就是鐵觀音。”她上前幫羅老太爺倒了杯,然後遞給他說:“爺爺喝吧!沒事,我和羅夫人吵架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日子久了你就會習慣。”
羅老太爺徹底被她噎住:“……”
一邊的紀母看了這個場面,以親家的身份,嘲諷地笑了聲音。她眼神犀利地看向羅沫,帶着一種高高在上地審視:“我聽說羅家剛回來的小姐,天資卓絕,今天見了,确實有兩分顏色。”
她自認自己本來就是來自更大的家族,大家都該讓着她。加上她是長輩,想着幫親家母教育兩句,羅沫也沒膽應自己。
果然,前頭才誇了兩句,就見羅沫面帶微笑,點頭回應。
但紀母顯然不是真的要誇她,她的聲音急轉直下,冷冷地說:“但也不過如此而已。”
羅老太爺臉色頓時難看,正想開口,卻見身邊的羅沫依舊一臉微笑,看着對面的紀母毫無畏懼,淡淡反擊:“沒關系,比你美兩分就夠了。”
羅老太爺:“……”
紀母:“……”她第一次領略羅沫的口才和膽量,一時竟然沒有反應過來。
紀父詫異地看向羅沫,敢在他紀家面前這樣嚣張,确實少見了。
紀母當然不會甘拜下風,繼續說:“嘴皮子果然如傳說的那樣利索。”
羅沫伸手拿起桌上的一塊水晶煙灰缸,輕輕一捏,煙灰缸碎成顆粒,落了一地。
“那你看我這力氣有傳說中的利索嗎?”
被威脅了的紀母:“……”
紀辰此時心情更加暢快,看着羅沫收拾羅母的時候,順手收拾了一下紀母,就将曾經在他心裏那樣高大的母親說的無言以對。如此不凡的成就,羅沫果然太厲害了。
紀辰心裏感慨,他自己至今都沒能把他媽堵成這樣,看羅沫的眼神就更加炙熱了。
眼見兩邊要罵起來了,紀家和羅家都不願最後鬧到這樣的場面。
紀父和羅父便适時出來打斷女人間的交談,先是說了些生意上的事情轉移話題,很快就将場面上不愉快的氣氛掩蓋過去。
即使如此,羅沫坐在老爺子身邊時,紀母還在對面瞪她。
羅沫樂了,吐着舌頭無聲的挑釁:“略略略,你打我啊!”
紀母:“……”賤的慌。
羅老太爺無奈輕點她說:“到底是客人,要禮貌些。”
羅沫點頭說:“就是,她是客人,竟然還插手管主人家的事情。沒禮貌!”
羅老太爺:“……我知道你嘴厲害,現在我是在說你。”
羅沫:“我知道,我也聽到了,但是有沒有聽進去就是另說了。”
羅老太爺:“……你高興就好。”
紀父和羅父兩人說了很長一段話後,紀父這才說到了訂婚的事情。
“兩個孩子也大了,這次來,也是商量下看看是不是把訂婚宴先給辦了?”
紀父話剛落下,紀辰就舉手說:“我不同意。”
紀父一愣,轉頭看向紀辰,臉上神色沒有因為紀辰的話兒慌亂。他依舊一臉淡定,但眼神的警告非常危險。
“現在是大人說話,小孩子閉嘴。”
紀辰雙手環胸,依舊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說:“我不同意。”
紀父:“這不是你同不同意的問題。”
紀辰樂了:“到時候訂婚宴上沒有新郎,你們怎麽訂婚?”
這話實在不給面子,羅老太爺臉色也有些不好。羅寧菡更是臉色慘白,她沒想到紀辰竟然真的當衆拒絕。
一個大的家族,有時候如果你想得到的多,婚姻有時候便真的不受你自己控制。
紀辰顯然就是這樣的,所以,羅寧菡不覺得紀辰敢或有資格去拒絕。
但現在,他嫌棄的拒絕,卻讓羅寧菡難堪到想要鑽進土裏。
紀父顯然也覺得沒有面子,站起來看着紀辰冷冷地道:“我說話還輪不到你來插嘴,現在,你給我滾出去。”
紀辰冷笑一聲,起身說:“滾就滾。”
紀父也冷笑:“滾,以後紀家的所有財産都和你沒有關系。”
紀辰冷哼一聲,轉身要走。
羅沫突然從沙發那裏跳起來喊道:“等一下學長!!!我跟一起去滾滾吧?”
紀辰回頭看她,一時無言。但又無法對她生氣,甚至心裏滿腔的怒火在看到她突然跳出來時,都突然的散了。
羅母懷裏的羅寧菡終于忍無可忍,猛地擡頭看向羅沫,大聲叫道:“你要幹什麽?要幹什麽?為什麽跟着他?你要不要臉?”
臉?羅沫樂了,她現在只想要妹妹,不要臉。
但是嘴上還是狠狠嘲諷羅寧菡:“那人家你紀辰哥哥都說了不想要和你訂婚了,你就應該自己跳出來取消婚約。看看,害得人家父子吵架,你才不要臉。”
羅寧菡胸口當下中了這一刀,滿臉通紅:“……憑什麽?我和他訂婚這麽多年,他說取消就取消。”
羅母跟着一起氣憤:“就是,當我們羅家是什麽?”
羅沫一臉茫然:“不是說商量訂婚宴嗎?那不就是還沒訂婚?”她一臉天真地轉頭看向紀辰:“不是嗎?”
紀辰笑了下:“是的,還未訂婚。全是他們口頭婚約,做不了數。”
紀父大怒:“做不了數?我開口說了,就沒有做不了數的。做不了數?怎麽就做不了數了?”
紀辰冷笑,不想回答。羅沫卻很不客氣:“因為你們拿的是別人的婚約做口頭約定,別人又沒同意,當然做不了數了。你們拿的是自己的才作數,不然,你把羅寧菡娶了?”
這下,別說紀家,羅家都被堵的啞口無言,氣的差點想起身拿東西摔羅沫臉上。
你特麽講的是人話嗎?
尤其紀母,更是怒火中燒,起身指着羅沫喊道:“低俗!鄉下來的,低俗!”
羅沫冷笑:“你可先看看自己什麽鬼樣子再來說我吧!我是低俗我認,那你看見自己一副魔鬼的樣子了嗎?”
紀父不能容忍她對妻子的貶低,想要上前教訓羅沫。
羅沫握起拳頭,目光從眼尾處斜睨紀父:“我可勸你想清楚了,上來和我打架?誰打誰可不一定的。”
紀父:“……”
因為羅沫的傳言和視頻不少,紀父明白自己确實打不過,到底沒敢上前。
一場拜年,羅沫攪合的天翻地覆,兩家甚至都又無言,又怨對方家出了這樣的孽障。
紀辰看着羅沫,心裏隐隐有股暖流。羅沫雖然一開始出頭說的和自己沒關系,但是最後這幾句話以及和紀母的争吵,卻是為自己吶喊出來的。
魔鬼嗎?是的,他們是魔鬼。
眼見情況越來越時空,連羅家都對羅沫有怨言。
羅老爺子趁着間隙,突然捂着心口倒在沙發那裏:“啊……我、我、呼、呼、呼……”一副發病的樣子。
頓時,客廳兵荒馬亂,羅家人都圍了過去。紀家幾人也都慌了手腳,要是讓紀老爺知道他們把羅老太爺氣死了,還不得剝了他們的皮?
羅沫看着那邊,見羅老太爺對自己偷偷眨眼,便明白這是爺爺讓自己跑路呢!
羅沫哭笑不得,她懼什麽?她還怕跑不了?但是爺爺好心,她也收下就是了。
對羅老太爺比了個ok的手勢,羅沫轉身拉着紀辰跑走了。
羅老太爺:“……”呃……我是讓你跑路,你把人拉走了,這後面又有的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