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做這樣的事兒。
什麽事情都是人雲亦雲,所以很多人都接受了這個想法。
又有人這一打聽,知道了傳閑話的竟然是張氏,這下子就好看了,那張氏和齊氏不對付,這在中間說這種話,那用心,不得不讓人懷疑啊。這不明顯的是挑撥離間嗎?
人家再弄,也是一大家子的事兒,你個當伯娘的在裏面參合什麽勁兒啊。
你這不是吃飽了撐的嗎?要不就是心眼太壞,見不得人過的好!
新的話題出來,舊的話題就會被掩蓋,劉氏最後是呆不下去了,偷偷的溜走了,還把杜桃給拽走了。後來的後來,齊氏還專門跑到張氏門口,狠狠的罵了一頓,還是幾個兒子把他給請回去的,不然就不會消停,張氏屁話都不敢說,因為村裏人把她說的也難聽,杜大爺也是狠狠的削了她一頓,覺得她是沒事兒找事,做事不地道。
這些都是後話了,且說大年初一,大家都穿戴一新,到村裏各處去拜年,小娃子們都準備了一個大布袋子,出去拜年,這各種吃的東西是很多,衣服口袋哪裏裝的下?
所以都提前準備了布袋子,能裝多少是多少,遇到自己喜歡吃的東西,那就多裝。
杜二郎還跟杜榆傳授經驗,啥樣的東西是好吃的,這還不到一上午,他都朝家裏搬了好幾趟東西了。
真是服了他了!裝回來的東西,都是自己家裏沒有的,杜大郎就正常多了,因為大了,不跟他們一樣,還拿個布袋子,給人家拜年也是斯文有禮,不過見到有自家弟弟和妹子喜歡的東西,他也
會抓一小把裝在衣服口袋裏。
今天他穿的是藍色的布褂子,裏面的棉衣是舊的,讓他看着弟弟妹妹,就一步不離。
初一就在和大家相互拜年中過去了,初二一大早,大姑母杜蘭和二姑母杜梅都帶着丈夫和娃子回娘家來了。
人一下子更熱鬧了。杜有賢和高氏見到了兩個姐姐和姐夫,就回齊家村高氏的娘家了,今年是他們第一年,必須回去的,還得帶上東西。不然就是失禮了。
昨天給爺爺和奶奶拜年的時候,杜榆他們幾個得了紅包,雖然裏面只有一文錢,也夠小娃子們高興的。
今天,幾個表哥表姐們過來拜年,當然也是有紅包的。
李花兒還和杜榆比起了誰的紅包多一些。李花兒和杜榆是同一年大,只不過月份不一樣,杜榆比李花兒要大幾個月,所以榮升為表姐。
魏娟子是大表姐,她還偷偷問杜榆,“過年的時候,柳兒回來了嗎?”
杜榆道:“應該沒有回來,不是說當丫鬟不能回來過年嗎?大表姐,你問這個幹啥?”
“也沒啥,以前過年過來,是跟柳兒一起說話的,今年沒有見着,還有些不習慣。”
大人們在一起說的話題就多了,齊氏和兩個閨女是有話說,兒媳婦們不去湊這個熱鬧,看今天的情形,這中午飯是胡氏包了,杜榆決定去幫忙,不然這麽多人,還不把自己的娘給累壞?
“她劉氏現在得瑟了吧,有個啥得瑟的?把閨女賣出去當丫鬟,還覺得是好事兒啊,丢臉死了,我都還被人說了!”二姑母杜梅從來都不待見劉氏,現在自家的二哥變成這樣,杜梅覺得都是劉氏的‘功勞’,這娘們心黑着呢。
“咋?你在你們村裏都被人說?”齊氏忙問道。
“可不是?也不知道是誰傳的,說我有個有本事的侄女兒,在大戶人家當丫鬟,現在可厲害了,你說就杜柳那個脾氣,當丫鬟能得好?還說我以後要享侄女的福了,問我有沒有得到大戶人家屋裏的東西,把我給氣得!咱們這樣的人家,哪一輩也沒有說賣身給別人的,這倒好了,現成的一個。我還不能堵人家的嘴。當時把我給難堪的。”最可氣的是,自家閨女也不知道從哪裏聽來的,還說自己以後也要去當丫頭,被自己給狠揍了一頓。
花兒根本不知道這當丫頭是咋回事兒,聽得多了,估計就認為當丫頭就是個好事兒,心裏就記住了,她就是打死也不會讓自己的閨女去伺候人的。
“行了,大過年的,說這個晦氣,蘭兒,大柱這翻年也都十二了,有啥打算沒有?”齊氏問大女兒杜蘭。
杜蘭說道:“先讓他跟他爹學着,以後接他爹的班。”大姑父是個砌匠,就是專門給人蓋房子的,去年杜有良他們蓋房子,還請了魏砌匠,只是當時魏砌匠手裏還有別的活兒,脫不開身,所以才沒有過來。
不過杜蘭也不希望自己的男人過來,要是過來,那就是白忙活了,累不說,真要拿錢了,到時候被一直記着,所以能不接手就不接手。
杜梅覺得還是去廚房幫大嫂去,杜梅的嘴巴和齊氏有些像,不過和大嫂的關系很不錯。
“喲,榆兒啊,太勤快了,不像我們花兒,天天都只知道吃喝玩,啥事兒都不會做。”見杜榆在幫胡氏摘菜洗菜,杜梅誇了起來,這丫頭長得可真水靈,衣服上也幹幹淨淨的,不像自家的兩個娃子,這才穿了一天的新衣裳,就已經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最可氣的是水生,淘氣放鞭炮,竟然把新衣服炸了好幾個眼,把杜梅給氣的恨不得捶他一頓!太淘了!
“我看花兒也挺好的,就你要求高!”胡氏笑着說道。
“這可不是我要求高,大嫂,你把榆兒和花兒在一起比比看,那衣服可是都是年三十穿的,現在花兒的衣服那叫一個髒,榆兒的還跟才穿上身的一樣。咱們榆兒從小就愛幹淨,我就喜歡這樣的,要不,榆兒給二姑去做閨女去吧。”
“喲,要是真跟了你去,那你就等着後悔吧,這丫頭是個倔脾氣,有時候我都管不住。”
娘啊,我啥時候脾氣倔了?我覺得我自己的脾氣還挺好的嘛,杜榆為自己叫冤了,哪裏有這麽貶低自己閨女的?
算了,這都是大人的交際方法,拼命說對方孩子好,然後說自家的孩子是熊孩子,她懂!
☆、26 出嫁的人那
“我家的大黃下小狗了,有好多只呢,你要不要?我給你送一只過來?”李花兒對杜榆說道。
大黃是李花兒家養的一個土狗,杜榆忙道:“我們家裏不讓養狗,還是算了。”按照奶奶齊氏的說法,那就是,養狗難道不要花糧食?這人都不夠吃了,哪裏還有給狗吃的?再說這養狗,主要是為了看家的,他們家人多,也沒有人敢上門來打劫的。
養狗完全是浪費,再有這狗喜歡攆雞,家裏的雞被咬死了算誰的?所以老杜家就沒有人敢養狗。
“姥娘真不讓養狗啊。”李花兒也知道自己姥娘的厲害,所以不敢說這個了。
中午的飯也很豐盛,招呼女兒和女婿的,齊氏一向不吝啬。
因為人多,所以分了男女兩桌,大家都不想讓二姑父李鐵牛多喝酒,因為他平時話少,人也老實,但是一喝多了酒,那這性格就完全變了一個樣,成為一個話痨,逮着一個人就要拉着人家的手說道說道,而且勁還很大,掙脫都掙脫不開。
為了這個,二姑母杜梅把李鐵牛是不知道罵了多少次了,可是就是改不了。
這眼看着李鐵牛又喝上了,二姑母立刻就站了起來,直接把酒杯給奪了,要丢臉在家裏丢就成了,在自己的娘家丢臉,她這臉往哪裏擱?
李鐵牛有些讪讪的,只能是吃飯吃菜,他那個毛病他也知道,但是今兒個不是高興嗎?所以他就有些忘形了。
二姑母坐下了,大姑母說道:“你這幹啥啊,這麽多人面前不給他面子,男人都是要面子的。”這次數多了,男人惱羞成怒了,看你咋整?
“要面子,首先不能丢面子,他自己什麽德行自己不知道啊,到時候鬧出笑話就好了?大姐,你別說我了,我可不想大家都笑話。”
杜蘭還能說什麽,不能說什麽了。
吃完飯,這兩家家裏還有事兒,所以趕着回去,只是還沒有出門呢,那邊杜大爺的小兒子杜豐收急慌慌的來了。
“二叔,有忠哥,我爹讓你們過去一趟!”杜豐收說道。
“這又是啥事兒,大過年的,還讓人消停不消停?”齊氏不高興了,一句話,自己的男人和兒子
就必須去了?
杜豐收還是有些怕齊氏,不過今天的事兒,确實是要人幫忙的,杜大爺和張氏只生了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大兒子杜滿倉和小兒子杜豐收,還有一個出嫁的女兒杜春兒,今天按說也是那杜春兒回娘家的日子,張氏等人也是早早的就在家裏等着了,誰知道左等右等,都沒有等到,這中午飯的
時候,杜春兒倒是自己一個人回來了,但是是哭着回來的。
她娘問她為啥女婿和孩子沒有跟着回來,這杜春兒只是一個勁兒的哭,什麽話都不說,張氏都急壞了,覺得是她女婿欺負了杜春兒,所以正要找她女婿算賬呢。
只是他們家人不夠多,打架幹仗的事兒,還得是一大家子一起上,禦史張氏就讓小兒子過來把人叫過去了,這杜豐收知道自家的娘和齊氏有龌蹉,所以改口說是他爹讓叫的。
這樣這邊就不能拒絕了。現在齊氏問了,杜豐收就支支吾吾的,齊氏看了,更是說:“咋滴,我這個當二嬸的還不能問了?大過年的,又不是請他們爺們去喝酒吃飯,這一句話就叫過去了,算個啥事兒?今兒不給個明白話,都別給我過去!你女兒女婿也還在呢,“齊氏對杜老爺子說道。
杜豐收一看這架勢 ,不找個理由是不成了的,只好硬着頭皮說道:“我姐哭着回來的,我姐被
我姐夫欺負了!”
“喲,這是讓我們去做主去了,好事的時候,沒有我們,這壞事就輪到我們了,咱們家是專門去打架的不成?這把人打壞了,人家事後又和好了,背地裏還說是我們挑唆的呢。”
杜豐收這臉紅一陣白一陣的,杜老爺子說道:“行了,你少說兩句,我和有忠去看看再說。”
齊氏也是過過嘴瘾,這種事兒,真要不去,到時候也夠人說嘴的,那邊不管怎麽說,都是親侄女兒,就像自家分家,叫了杜大爺,杜大爺就過來一樣。
杜老爺子和杜有忠跟着杜豐收走了,這杜蘭和杜梅也不走了。
杜梅忙說道:“不會是春兒的婆婆又搞什麽幺蛾子了吧,當初說那一家的人不好,還都不聽,覺得家裏有個鋪子,就覺得是多好的人家。”
杜春兒比杜梅小幾歲,杜春兒長得也不錯,張氏就想着把女兒嫁到好人家裏面去,越有錢越好,最後就看中了這楊家,楊家是鎮上的人家,家裏有個雜貨鋪子,而且只有這楊旺福一個兒子,看起來,這條件多好。
村裏的姑娘能嫁到鎮上去,是個人都羨慕,張氏一聽這個條件,立馬就答應了,不過杜梅有個親戚和這楊家有點關系,知道這楊旺福因為是獨生兒子,所以養成了那種嬌慣的性子,誰的話都不聽,而且花錢大手大腳的,随後為了堂妹,就說了那麽兩句,結果張氏竟然以為杜梅是妒忌杜春兒,覺得自己沒有嫁到那麽好的人家,所以也見不得春兒也嫁個好人家,這話一出,杜梅直接就恨不得抽自己嘴巴子,幹啥要說那個話,好心當成驢肝肺,人家還覺得自己不安好心,她閉嘴還不成?
結果杜春兒最後還是嫁過去了,日子過的也不順當,又因為杜春兒這幾年只生了個女兒,所以她婆婆很不高興,經常指桑罵槐,杜春兒這都回娘家了好多遍了。
“我過去看看,免得你爹被人給哄住了!”齊氏說道。
“娘,我也去!”杜梅說道,有她們兩個,那大伯娘也不會也不敢算計自己家。
李花兒也想跟着去,不過怕她娘把她給罵一頓,就讓杜榆跟着一起去。因為有杜榆跟着,她娘就不會罵她了。
魏娟子說道:“咱們小娃子還是別去了,大人的事兒,小娃子聽了不好!”
反正最後大家都會知道,人都過去了,還招人煩。
那邊,杜春兒哭哭啼啼的,張氏一邊勸一邊罵,等杜老爺子和杜有忠過來了,張氏就立刻大聲說道:“有忠啊,你可算來了,你可要給你春兒妹子做主啊,那楊家也太不是東西了,大年初二,人不過來,還不準春兒過來,然後還罵春兒是不下蛋的母雞,要休了春兒啊。這楊家也太不地道了,不把我們杜家放在眼裏,他二叔,你可要給我們春兒做主啊。”
“喲,喲,大嫂這話說的,春兒親爹和親哥都在呢,怎麽着就輪到我們家給她做主了?這不知道的聽了,還以為你們家怎麽了呢。”齊氏的聲音過來,張氏也不嚎了。
這個張氏,還真是會打算,讓自家給她家做主,你咋不把自己的家也給我們呢?這好事沒有他們的份兒,壞事累事兒,和幹活兒的事兒,就是他們家的了,欺負人也不是這樣欺負的。
“當初是誰嫌棄我們家人口多,光吃飯不幹活兒的?巴不得我們都趕緊滾蛋,不會這些就忘了吧。”齊氏繼續說道。
☆、27 不要臉的!
“二弟妹,這我家春兒都這樣了,你說這話幹啥啊。”張氏說道。
“咋滴,我還不能說了?這話我又沒有說錯!”齊氏道:“別跟我說那些有的沒有的,春兒有事兒,我沒有說不管,可是你這啥都是讓我們打頭的意思,我聽着很不舒服,春兒是你的閨女吧,和你們最親吧,要出頭,也是你們在最前面,說句不好聽的話,我們已經分家了,要真的狗拿耗子跑到前面,人家還說我們是多管閑事呢,大嫂,你總不能還讓我幾個兒子在前面扛着吧,要打架,我們也不說不陪着,但是也只是陪着壯膽,這要出大力的是滿倉和豐收,不然人家怎麽看春兒的兩個親兄弟?你說是不是呢,大嫂!”
這個張氏,打的主意打量她不知道,就是想讓自己個幾個兒子在前面擋着呗,到時候受傷也是自己的兒子受傷的嚴重些,這娘們心黑着呢,她自己的兒子是兒子,老娘的兒子就不是兒子了?想要算計我的兒子,沒門!
“弟妹,你放心,這事兒總是我們這邊在最前面的!”杜大爺發話了,“春兒有親兄弟,他們是該為他們妹子出大力。”
“有大哥這句話我就放心多了,我們這邊呢,也是能出人的。”齊氏道:“只是這說了半天,只看見豐收急慌慌的叫人,我們還不知道到底是咋回事兒呢。總得說清楚吧。”
“春兒,你倒是說啊。”張氏着急的問杜春兒。原來這張氏都還沒有問清楚,就這麽急吼吼的要叫人去打架了,這要是個沖動喝了酒的,還不就立馬就鬧事兒去了?
就是李鐵牛,那絕對是喝了酒,一下子腦門子發熱,估計就要被弄去了。張氏這人太刁鑽了!
春兒哽咽着說道:“婆婆說我生不出兒子來,要把我給休了,再另娶一個人回來!”
“聽聽,這楊家人太不是東西了,我春兒又不是不能生,怎麽就要給休了?這是不把我們杜家放在眼裏啊,今天大年初二,都是姑奶奶回娘家的時候,可是我這左等右等,都沒有等到那楊旺福,就看見我閨女被人欺負着回來了!咱們杜家人就這麽被人欺負了?”
杜大爺說道:“你這婆娘,說的啥話,春兒,你跟爹說,你還想跟不跟女婿過下去了,你要是想跟女婿過下去,咱們好好說。”杜大爺是不想女兒和女婿鬧開的,畢竟女人家嫁了人,都是別人家的人了,這要是被休回去,那這一輩子也擡不起頭了。
何況還有外孫女,這根本就不是能分開的嘛。就是張氏,也不想女兒被趕回娘家,不然這以後怎麽辦?她叫人過來,就只是想讓楊家人明白,他家春兒可不是一個人,背後還有這麽多的兄弟呢,讓楊家那老婆子以後對自己的女兒好一些。
杜春兒卻和大家的想法不一樣,她低下頭說道:“我不想和他過了,我要回來。”
“啥?說啥傻話啊,這過日子,哪裏有不磕磕碰碰的?怎麽能說着說着就不過了呢?閨女,聽娘的話,娘保證這次給你做主,讓你婆家的人不敢對你使臉色了,咱們又不是不能生,以後要兒子,還不是說來就來的?”那楊家的條件好,閨女要真的從那楊家出來,以後還能找什麽人家?
就是張氏的兩個兒媳婦,聽了杜春兒的話,也皺起了眉頭,因為杜春兒要是回來了,那麽她們就要分出東西給這小姑子了,誰也不樂意養活她啊。
于是幾個人都在勸,畢竟在這個時代,這女人家只要能忍得下去的,就湊湊和和的過一輩子了,這杜春兒還和楊旺福有了一個女兒呢,怎麽能說不在一起就不在一起了嗎?
就連齊氏,也是勸和不勸離,畢竟這女人家一被送回娘家了,這一大家子都要跟着被說三道四的。
只是她已經說了,分家了,就是分家了,她親娘老子都不樂意,她就不多嘴了。
可是杜春兒這次卻是像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和楊旺福分開,和平時的性子完全不像。
“說了半天,你這丫頭怎麽就聽不進去?”張氏說道:“你得為大家想一想,你這一被送回娘家,別人怎麽看你?我和你爹都這麽大歲數了,你不為別人,也得為我們兩個想一想啊,算是娘求你了,這次我們去找楊家後,你還是回去好好過日子吧。”
“娘,我要是再回去,我會被打死的!”杜春兒語出驚人,“我不能回去,娘,您看看我這胳膊,這都是楊旺福打的,他打我,婆婆還看着,我隔幾天就被打一次,婆婆還說我生不出兒子,楊旺福他不是人,他早就和一個小寡婦勾、搭上了,現在都已經搞大了肚子,我還留在那裏幹啥?被人繼續打?”杜春兒本來死活不想說的,可是看爹娘和哥哥嫂子都不同意,她只能說出自己的苦水!
如果能過的下去,她願意回來嗎?誰不知道,回娘家了,會被人指指點點,可是,如今她在楊家都是多餘的人了,人家都已經商量好了,要把她給趕出去了,她還賴着,能有什麽好?
“啥?你說啥?那楊旺福和小寡婦不清不楚?你咋不早跟我說呢?我這就去找那楊家去,欺負我們杜家沒有人還是咋滴?太不要臉了!那騷、狐貍老娘不把她的狗頭給撕下來,老娘都不姓張!”農村的女人彪悍,見到女兒被一個騷、狐貍欺負了,怎麽能不一蹦三尺高?
“那楊旺福還打你了?我讓他打,他有那個狗命就等着!”張氏立刻要求杜家的爺們都帶上東西,這就要去楊家找人算賬去,太欺負人了。
這張氏沖動了,但是男人們還沒有那麽沖動,杜滿倉說道:“娘,你這一去鬧,不正合了楊家的心意,人家正好趁機就把春兒給送回來了!”
張氏一想,也是,可是不去鬧,那怎麽辦?張氏也不知道了,不由得看向自己的男人杜大爺。
杜大爺沒想到還有這個事兒,這楊旺福也太過分了,都把別的女人肚子都搞大了,最要命的是春兒還沒有生兒子,那楊家為了有孫子和兒子,一定要讓這小寡婦進門的。
杜榆等人回來,也知道了這個事兒,雖然他們是不想讓小娃子們知道,可是小娃子們可以偷聽,這不,幾個小家夥都知道了,雖然不太理解,可是杜榆知道啊。
想着這個楊旺福真是個渣男,搞女人的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尤其還是把人家的肚子都搞大了。
不過,要是杜榆是春兒堂姑,她絕對是不讓這兩個狗、男女好過,那女的不是小寡婦嗎?能偷男人,估計平時也不是個好東西,招惹的男人也絕對不止一個,找人讓楊旺福抓這小寡婦的奸,管她有沒有別的男人,只要抓到一次,她這肚子裏的孩子不定是誰的呢。
就是沒有別的奸夫,她也給制造出來一個,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而那個渣男,她一定要把他的錢都給掏光,這男人花心,不就是仗着有幾個臭錢嗎?那小寡婦之所以賴着這楊旺福不找別人,就是因為楊旺福有一定的經濟基礎,要是給窮光蛋,看這小寡婦會不會跟着她!
“那張氏那婆娘還說啥,那女的是寡婦,身份不好,就是納進去了,也只能當小老婆,是讓春兒還是忍着呢,要是我閨女遇到這樣的事兒,我打不死那狗、男女!”齊氏說道。
杜梅忙道:“娘,我和姐可不會遇到這樣的事兒,您當時給我們找的女婿都老實着呢。”那楊家就不是好東西,也就是大伯娘非要讓春兒嫁過去。現在好了吧,出事兒了吧。
☆、28 意外發現
張氏的想法,大家也明白,這不楊旺福勾、搭小寡婦,還讓人家大了肚子,這本身就是個把柄,傳出去,也不好聽,那麽就可以抵了杜春兒沒有生兒子的不好,兩下裏都平衡了,再有這邊杜家出面,那楊家以後也不敢對杜春兒不好了。
可是這話說的是好聽,到時候過日子的是杜春兒,以後這小寡婦進門了,要真生了兒子,那杜春兒還不是靠邊站?
就現在都看不順眼,還不用說這進門了?那小寡婦能勾、搭上楊旺福,本身就不是個軟蛋,就杜春兒那樣的,還不是得被朝死裏欺負?
與其這樣,還不如真的就和離回去呢。
“我看春兒的哥哥嫂子不樂意,這事情還沒有那麽容易。”和離回去的姑娘,是需要娘家人養的,誰願意啊。
“娘,我看春兒是下定了決心了,這事兒還真不好說。”杜梅說道。
杜蘭聽了也說道:“楊家人不厚道,我看也沒有必要再呆下去了。”要是她,也不用連累娘家人,帶着孩子,自己單過,就不信憑着自己的本事,養活不了娃子。
大過年的,有這個事兒,心情也不算愉快了。
杜春兒平時按着性子軟,可是這次卻跟倔驢一樣,一定要和離,不然她就去死。
畢竟是那邊的事兒,這邊也不好多說,杜大爺傍晚的時候,又過來了一趟,一口氣接一口氣的嘆,家裏除了這個事兒,他覺得自己一下子老了十來歲了。
當初只覺得楊家的條件好,誰知道最後成了這樣?春兒都自己單獨回來一天了,楊家那邊也沒有見到一個人過來,可見是沒有把春兒放在心裏了,說不定正高興着呢。
還有看到春兒胳膊上的傷,他這個當爹的也是難受的不行,真的要讓女兒繼續回到楊家,天天挨打嗎?
“二弟啊,我這真是為難啊,不知道咋辦才好!你讀書讀的多,你告訴我,我該咋辦那。”杜大爺對杜老爺子說道。
杜老爺子對這些家務事兒也不是很擅長,只好說,大哥說咋辦他就咋辦,要出力氣,這邊人盡管用,就是春兒,有啥話要說,他們能辦到的,一定盡量。
杜大爺也知道這都分家分了十好幾年了,說來說去,春兒的事兒,是他自家的事兒。別人也不能給自己拿主意。
結果杜大爺想的是,好歹把這五天的年過了,然後再說,讓杜春兒這幾天都在娘家呆着,等初五的時候,再一起去找楊家算賬去。
也是讓杜春兒這幾天好好想一想,是不是真的就過不下去了。要是還想過,那就有還想過的法子。
初三的時候,杜榆他們去胡家走親戚拜年,高氏和杜有賢昨天晚上也已經回來了,當然也聽說了杜春兒的事兒,不過他們也不好發表意見,如果杜春兒是他們家的親姑子,他們絕對立馬就帶上家夥打上門去了,可是現在是大伯那邊還猶猶豫豫的,沒有下定決心,要他們說,不管是什麽決定,先把奸夫淫婦給打一頓出氣才是,讓楊家人也知道自己家裏的厲害,別的再另外談。
但是問題的關鍵是,他們如今只是當幫手,主要拿主意的不是他們。
先忘掉這個事兒,杜榆他們一家五口去姥娘家拜年,自然每個人都得了紅包,裏面有五枚銅錢呢,舅舅家就是大方啊。
胡氏帶着杜榆和姥娘還有表姐小玲在烤火盆,吃着瓜子和花生,胡氏要去廚房裏幫自己的嫂子季氏,“去吧,你們姑嫂兩個好好說說話,讓這兩丫頭陪着我就成。“
杜大郎和杜二郎在胡鑫的屋子裏呢,胡鑫屋子裏有書看,三個人也有共同話題。
季氏做飯的時候,還跟胡氏說了一個事兒,這事兒還真是和他們有點關聯。原來昨天的時候,季氏看到杜春兒的女婿楊旺福帶着一個女的到了胡家棚,那女的原來就是他們胡家棚的女兒,只不過後來嫁到鎮上去了,但是沒過幾年,這人的男人就死了,家裏就剩下她一個,成了個寡婦,這次有男人帶着她回娘家,讓人太吃驚了。
季氏是因為當時杜春兒嫁人,是去吃酒席了的,所以認識這楊旺福,所以心裏存着疑惑呢,也是給小姑子通風報信的意思。
胡氏就說道:“這楊旺福膽子也太大了,不把我們杜家人放在眼裏了,都明目張膽了!”看來這楊家人也是同意了楊旺福和這小寡婦的事兒了,不然也不會這麽嚣張。
“咋了?你們都知道了?”季氏忙問道。
胡氏就把昨天的事兒撿着告訴了自己的嫂子,“昨天我還有些不相信,他們都還勸着春兒把日子過下去呢,現在看來,是楊旺福這個賤、人不想過下去了啊,昨天都沒有過去,原來是陪那寡婦回來了,這還要臉不要臉!”正牌的老婆不賠,就陪着這姘頭,果然是豁出去了啊。
季氏聽了,不可思議,原來還真的是那楊旺福,當初張氏那邊,因為得了個有錢的女婿,那臉上的得意勁兒,她到現在都記得,沒想到這才幾年,事情就成了這個樣子。
“你那位堂姑子不是還有個丫頭嗎?這到底要咋辦?”季氏問道。
“我估計我那堂姑子是想把娃子給領回來,當娘的,不管咋說,這都要把娃子放在心上的,不然真的離了那邊,這丫頭不就受苦了?”胡氏還比較連接杜春兒的性子的,走這一步不容易,只是這楊旺福太不是東西了!
這倒也是,季氏嘆了一口氣,誰家遇到這種事兒,心裏都不舒服啊,“楊旺福那邊有沒有衙門的關系,你們這要是上門了,那就是撕破臉了,到時候人家把衙門裏的關系一說出來,或者請了衙門裏的人,你們要上門去讨公道,可就不容易了。”
都欺負上門了,這杜家肯定要找個時間上門說道說道的。妹夫這邊和那邊關系也親,不可能不管的。
“嫂子,你忘了?這過年,衙門裏沒有人那。”鎮上的衙役和縣裏的還不同,縣裏好歹有縣太爺,這鎮上,也就是跟巡邏性質一樣的,過年更是不見人影。
“這倒也是,不過告訴妹夫,別沖太前面了,咱們還是自家安全為主。受傷了就劃不來了。”
“嗯,我也是這麽想的。大家都商量好了,準備初五的時候,去楊家算一算帳。這楊家不去一趟,我這心裏就不舒服,只是想着這春兒要真的回娘家了,是不是對榆兒有影響啊。”
有個和離回來的堂姑姑,怎麽着也不好聽,可是也不能就因為這個,就讓人杜春兒天天挨打。何況,杜春兒要做什麽事兒,她也攔不住不是?就跟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一樣。完全是不受控制。
“嗨,這都哪跟哪啊,你們早八百年都分家了,連累不到你們這邊去,再說榆兒這還小呢,十幾年一過去,誰還記得今天的事兒?”季氏說道。
這倒也是,胡氏又安心了一些了。
☆、29 打架去也
從杜榆姥娘家回來後,只過了一天,這邊就帶着堂姑杜春兒一起去鎮上找那楊旺福算賬去了。
楊家從來都瞧不起杜家,所以他們每次進鎮上都沒有過去過。
大奶奶張氏倒是去過很多次,雖然人家不待見。
杜榆和胡氏等人在家裏等的心焦,生怕去了發生沖突,到時候有人受傷就不好了。
這大過年的,就鬧這麽一出,實在是讓人受不住,可是也阻止不了。
杜榆對自家爹是放心的,在外面當帳房這麽多年,說話做事兒可不是愣頭青。
只看着最後的結果是什麽了,春兒堂姑看樣子确實是不想繼續過下去了,家暴的男人趕緊甩掉,不然以後被打死都後悔莫及了。
就是齊氏也有些做事兒心不在焉,老是往門外面看,自己這次兒子去了四個了,她心裏是不樂意兒子去管這閑事兒的,但是人情和血親在大家的心裏那是很重要的。不管,以後就會被人指着脊梁骨說三道四。
杜榆問胡氏,“娘,春兒姑姑不是咱們杜家出去的嗎,杜家族裏就不管管?”這個時候宗族的力量是很巨大的,有什麽事兒,族裏出面,往往效果會加倍。
胡氏還以為女兒是突然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