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明珠擺手,“杜榆姐,我不喜歡吃粽子,太甜了, 比米糕還要甜。”
“我家的粽子,不僅有甜的還有鹹的,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杜榆說道。
“真的有鹹粽子?”連楊明輝都有興趣來了,雲陽縣各個地方的東西的做法很多都不一樣,但是,這粽子呢,都是做的甜味的,別的味道的沒有,吃的時候,還要放上糖,那就更甜了。
杜榆想着以前吃的鴨蛋黃的粽子,還有臘肉粽子,就央着奶奶他們包了幾個,結果吃了,味道都覺得不錯,鹹蛋黃的粽子吃起來更好吃。如果有熏好的火腿,吃火腿粽子才更好呢。
所以這次回來,奶奶就多做了一些鹹蛋黃的粽子,讓他們帶過來了。
家裏有閑錢了,齊氏也買了鴨蛋,自己腌了起來,端午節吃鹹鴨蛋,也是一個約定成俗的規矩。
“那,你們等一會兒啊,我不要多少時間就煮好了。”本來是中午煮好了,給大家都送一些的,但是現在這兩個小家夥過來了,那麽就開始煮吧。
“嘗嘗看,咋樣?”杜榆給了他們一人一個蛋黃的粽子。
兩兄妹兩個一口一咬,就咬到了蛋黃,大口大口的吃,嘴裏說道:“真好吃,鹹的粽子好吃!”
“好吃,那一會兒你們帶回去一盤子,到時候接着吃,不過這粽子是糯米做的,不能一口氣吃多了。”
糯米比普通的大米難消化,吃多了積食。
杜榆給鄰居們也都送了些鹹粽子,然後回來,去把菜園子的草給拔了一遍,看着日頭高了,就準備起午飯來。
竈上蒸飯,那飯就特別的香,尤其是有了鍋巴,咬一口嘎嘣脆,胡氏有時候還會專門把鍋巴給留下來,說是以後留着,等過年炸東西的時候,順帶就把鍋巴給炸了。那樣吃起來,味道更香。
中午杜有忠他們回來,杜二郎還給杜榆帶來了一個消息,是牛舉人不在這裏教書了。
至于為啥,杜二郎不知道,他只是聽同窗說的。當然,杜二郎也聽說了一些小道消息,但是杜二郎覺得那些事兒不應該告訴自家妹妹。
畢竟那些話也不是啥好聽的話。“爹,這邊書院還要考試嗎?”就是每隔一段時間就考試的。
杜有忠說道:“像明年需要科考的,就是一季先生們出些題,讓他們去做的。”
這樣也以便于先生們知道這些學子的底細,到時候才有資格去科考。
像二郎他們這些小學童就根本不用,還在打基礎呢,所以這個時候的學童們比現代的孩子們幸福多了,至少不用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
下午杜有賢把胡氏送回來,杜榆發現三個人臉上都是喜滋滋的,胡氏還說道:“老三,回去駕車的時候,小心一些,可別颠着了!”
“知道了,大嫂,我們這就趕回去了,天氣還長着呢。”就是晚上趕路,也不打緊,反正這天氣熱着呢。
杜榆看這情形,想着不會是三嬸也有了孩子了吧。
“三嬸,你把這傘打着,那樣日頭就不會曬着了。”相當于遮陽傘呢。
“榆兒給你的,你就拿着吧。”雖然這大晴天的,沒有人打傘,不過特殊情況特殊對待,杜有賢也沒有客氣。
“鬼靈精,你說說你,從哪裏知道的?”等杜有賢帶着高氏走了後,胡氏忍不住笑罵道。
“娘,我就是怕熱着三嬸了,所以才給她一把傘的。”杜榆笑着說道,“娘,明輝他們還給我送了米糕,您嘗一嘗。”
這時候也沒有冰箱,天氣熱了,東西容易壞,據說院長那邊有冰窖呢,裏面可以儲存東西,在夏天的時候,一點兒也不會變壞。
不過,那是需要錢財才能堆積起來的,對他們這樣的一般人家,是不可能享受到的。
後來,杜榆算是确認了三嬸是有了身孕了,至于為啥不知道,按照杜榆自己的想法,那就是思慮過多,導致月經不調,所以真正的懷孕了,又沒有犯惡心,嘔吐等現象,就因為還是月事不調呢。
農村人,只要沒有啥大病,是不會看大夫的,像大戶人家,一定的時間,就會請平安脈,所以能及早的知道身體狀況,農村的,根本不可能。
這樣以來,三嬸和四嬸都是要生孩子的人了,那麽不就是奶奶一個人要忙活了?
可惜不是,因為鄉下人家,哪怕是快要生了,該幹的活兒還是要幹的,誰也沒有那種享福的命。
☆、69 新生
胡氏生了三個,還不是快要生的時候,還是在田間地頭幹活兒?哪裏能那麽矯情?
錦溪書院不遠處也有一片竹林,春夏的時候,就有人去那邊挖筍子,康嬸子他們幾個就打算去一趟,夏天的筍子雖然沒有春天的好吃,可是可以做泡酸筍,吃的時候,特別的開胃。
胡氏因為要給季氏準備東西,所以就沒有去,杜榆就跟着康嬸子他們去了。
這一去,才知道那牛舉人家為啥被辭退了。
這些人喜歡八卦,也不會說有個小姑娘在,就不說了,康嬸子的女兒康菊和杜榆差不多大,估計平時都聽習慣了,所以一點兒也沒有覺得不正常。
他們這群在書院當家屬的,也不是那種富貴人家的人,整天不幹活兒,就在家裏坐等着的,不光杜榆家裏開了片菜地,就是康嬸子他們幾家,也都是有菜園子的。
進了竹林子,就覺得一下子變涼快了許多。
夏天的筍子,都不太嫩了,康菊和她娘一樣,是個大嘴巴,和杜榆說了好多別的家裏的孩子的事兒。
不過牛舉人家的事兒,還是那群女人說出來的,其實也不太出乎意料,但是被他們一說,都有鼻子有眼的,據說啊,據說牛舉人有一次忘了帶書了,所以殺了個回馬槍,卻看到自己的嬌妻和一個陌生的男人在拉拉扯扯的,這裏拉拉扯扯還是比較文明的說法,估計現實情況,更是難看。
牛舉人這個人直接上前就給了自己的小嬌妻一個大巴掌,而那個陌生的男人趁機就跑了。
“不是我說,這女人天天穿的花枝招展的,我就說早晚要出事兒,這不就應驗了吧,真是太不知羞恥了,牛舉人雖然人長得難看了一點,但是人家好歹是個舉人,咋能這麽的讓人出醜,帶綠帽子呢?”
“要我說,牛舉人自己才是有問題呢,幹啥要找個這樣的女的當老婆?還不如找個老實本分的,樣貌一般的,誰都放心,找個這樣的,人家心裏不野才怪呢,不過她家不是還有個婆子嗎?咋就跟沒看見一樣,就讓別的野男人進來了?”
要說牛舉人家的為啥這麽牛氣,除了自己的丈夫是舉人外,另外是別人家都沒有老媽子伺候,就她家有,所以總顯得高人一等。
“說是家裏孫子生了,讓回去了,我看那,就是提前準備好的,要不怎麽就那麽巧?”
“管她巧不巧?這人走了,我們這裏也安靜了,要是繼續留下來,還不知道會出啥事兒呢,咱們這可是書院,要是真的出了大醜事,到時候就不好了。”
“這事兒不叫醜事兒?”
“也不算那,那時候人少,就沒有幾個人知道,那個男的早就溜了,牛舉人也要面子,要不是我們住的近,誰知道啊。”
杜榆心道,你們住的近,這八卦就說出去了,那麽別人知道的越多,這不是傳播是啥?但是随後又想了想,這種傳言,牛舉人的家事兒,只要不牽扯到學子,大家一般是不太在意的,何況誰家沒有個見不得人的事兒啊。
錦溪書院能屹立不倒這麽多年,哪裏是随便一個小小的是非就給弄垮了?
要真是這樣,錦溪書院也沒有這麽出名了。
“康菊姐,咱們書院龍舟賽,你去看了沒有?”杜榆問道。
康菊立刻說道:“去看了啊,那天人好多,都擠不下了,到處都是人,只是可惜,咱們書院沒有拿到第一,是縣衙的捕快們得了頭名,還得了好多獎呢,唉,太可惜了。”
“沒關系的,今年不成,明年再繼續呗。”杜榆說道。
“明年就沒有啥好看的了。”康菊很是遺憾。
“為啥?不是每年沒有特殊的事兒,都會有的嗎?”杜榆問道。
“明年好多人都要去考秀才去了,咱們書院最好的幾個人肯定能考上,都要走了啊,肯定不糊參加這個比賽了啊。”康菊一副很了解情況的表情說道。
秀才也不是那麽好考的吧,就是她爹這一年考的,全縣也不過那幾個嗎?怎麽康菊說的就好像都能考上的樣子?那麽這秀才也太不值錢了吧。
原諒這小姑娘的盲目崇拜吧,杜榆心裏說道。
“你表哥平時都喜歡啥啊。”康菊問道。
啊?康菊這話問的是啥意思啊,突然問自己的大表哥,不會是那個意思吧。
可是康菊和自己差不多大吧,頂多比自己大個一兩歲的。
“喜歡讀書看書。”杜榆很鎮定的說道。
“除了這兩樣,就沒有別的了?”康菊不死心的問道。
“他天天就是讀書看書,然後吃飯那,別的也沒有啥。”杜榆很堅定的說道。
康菊唉聲嘆氣,這樣問不出來,她怎麽完成表姐交代給自己的任務啊,不問出來,表姐下次來,就不會給自己帶好吃的了。所以康菊這個小女娃完全是為了一口好吃的,才要打聽消息的。
要她說,她也不明白自家表姐幹啥非要問杜榆表哥的事兒,又不是以前認識的,而且康菊覺得杜榆的大表哥沒趣的很,她要不是為了好吃的,她才不會這樣呢,哼!
杜榆看康菊很是垂頭喪氣的樣子,就忽悠着她,這對杜榆來說,還是很簡單的,加上康菊也是個大嘴巴,沒有一會兒,杜榆就知道了康菊這個小姑娘為啥問自家大表哥的事兒。
原來還真是大表哥的桃花來了,康菊的表姐明顯是看上了自家大表哥了。
大表哥只比自家大哥大一歲,今年也才十三歲吧,就開了桃花了,真是讓人驚訝啊。
康菊的表姐,她見過一次,那次還是康嬸子帶着康菊和她表姐過來他們這邊呢,長成啥樣,杜榆都有些模糊了。
所以說,這是康菊的表姐對自家大表哥一見鐘情?想一想,自家大表哥長得也是不錯滴,雖然是從鄉下來的,但是人長得白淨,眉清目秀,看起來也是小帥哥一枚。
又是從小讀書的,身上就有一種文質彬彬的氣質。讀書也讀的很不錯,聽說書院的先生對他很滿意,和同窗們的關系也挺不錯。
因為知道了這個小桃花的事兒,杜榆提着一案子筍子回去,就有些想偷笑。就是扒筍子皮的時候,都樂呵呵的。
“這丫頭,自己樂呵啥啊。”胡氏看了好笑。
“沒事兒,就是看今天弄得筍子特別多,腌成酸筍子了到時候多下飯那。”杜榆說道。那事兒還是不告訴娘的好。
反正康菊的表姐也做不出啥大事兒來,不是對康菊表姐有信心,而是對胡鑫表哥,這小夥子可是個心裏有譜的人。
“這東西,也就是開始吃的時候才覺得好吃,吃多了,就不是那個味兒了。”胡氏手上也不停。
“娘,我舅母啥時候生弟弟啊。”杜榆也很關心,舅母年紀也三十多歲了,這個時候醫療條件也不是很好的。
“就快了,到時候娘帶你回去看看。”
“那大表哥也跟着回去嗎?”杜榆問道。
“不了,你舅舅和舅母說了,讓他安心在這邊讀書,他回去也幫不了啥忙,還耽誤自己個的事兒,我們兩個回去就成。”
結果這話題還沒有說多久,那邊就帶信過來了,是來縣城的胡家棚的一個同村的來的,胡氏趕緊把已經收拾好的東西給拿出來,帶着杜榆就去看望嫂子和小侄兒去了。
等杜榆他們來的時候,季氏娘家人也都到了,今天是洗三,對小嬰兒都很重要,還有專門的接生婆婆主持呢。
杜榆很有興趣的看了個全,覺得這個時候的禮儀真的很有意思,可惜現代的人完全都給抛棄了,只留下了文字記載。
小表弟生下來就很胖,不過皮膚還是紅紅的,全身都有一股奶味。如今正睡的香呢。
杜榆的姥娘整天都是笑呵呵的,能多出一個孫子來,心裏不高興才怪。
大舅母那邊有大舅母的娘和其他的人陪着說私房話呢,胡姥娘就要留他們在這裏過夜。因為端午的時候和齊氏已經說了,等這邊孩子生出來了,他們過來就成了,所以齊氏那邊沒有來人,也是因為剩下的兩個兒媳婦都懷着身子呢,也不方便過來。
免得給這邊弄出些麻煩來,有孕婦總要是小心一些的。
“等鑫兒考上秀才了,我這裏才圓滿了呢。”胡姥娘對胡氏感慨道。
“娘,這還要給鑫兒和小玲他們都說親了,還有惢兒也要長大呢,哪裏算是圓滿了?”胡氏可不許自家娘這麽說,一說圓滿,那不就是心裏已經沒有了牽挂的事兒了嗎?
小家夥起名叫做胡惢,小名就叫惢兒。胡姥娘笑道:“是啊,我這可盼着的事兒多着呢。”
☆、70 季老娘
那邊季氏的娘也要留下來伺候自己的閨女,胡大舅自然就另去了一個房間睡去了。
季氏的娘見閨女生了又一個兒子了,也是很高興,不過有些事兒她還是要說說,“你怎麽說都不跟我們說一聲,就讓女婿把錢借給杜家了呢?
那可是十幾兩呢,也不是一文兩文錢,你們就那麽有把握你們那妹夫能考得上?雖然說他現在吧,是中了秀才,可是和你們有啥關系?地裏的田也不能挂到他名下。”
季老娘對自家女兒女婿悶不吭聲的把錢借給了杜有忠,心裏很不舒坦!
“娘,你看你說的這叫啥話,家裏的錢,是鑫兒他爹管着的,這錢也都是他掙的,他樂意給誰借,就給誰借,我沒有一點兒意見,再說借的也不是旁人,是我小姑子他們。
就是妹夫沒有考上秀才,人家也不會賴了我們的錢的,更不用說,現在已經考上了,把錢全還回來了不說,還把鑫兒送到了縣裏的錦溪書院了,這書院要是沒有人,都進不去,妹夫中了秀才,現在我們在胡家棚,別人說起來,也都高看我們一眼,再說,都是親戚,啥事都想到有好處,那還叫什麽親戚?”
季氏就知道自家娘忍了這麽久沒有說,早晚也得說一說的,不然就不是她的性子了。現在果然如此了吧。
季老娘嘀咕道:“有錢借給他們,咋就不想着借給你兄弟和妹子用一用?”
季氏一聽,就火了,“娘說這話虧心不虧心,難道我們沒有給他們借錢嗎?但是從借了到現在,有一個還了的沒有?一讓他們還錢,就說手頭上沒有,為了這個事兒,我在婆家都覺得很沒有臉!
娘,你要是覺得我這日子過的太舒坦了,你盡管再說借錢的事兒!”也得虧她婆婆沒有對這個事兒說她,不然她哪裏還有臉?
她這老娘是個偏心眼,一直偏心她弟弟和妹妹,對她這個女兒,總覺得嫁的好,所以關心不夠,這次看着她生了個兒子,所以覺得底氣足了,又想讓自己開口說借錢的事兒了。
他們家的錢又不是大風刮來的,都是自家男人辛辛苦苦的賺來的。自家娘是眼紅他們借給妹夫他們而不借給娘家的弟弟和妹妹們。
“娘要是還說這樣的話,那明天娘就回去,我這還坐月子呢,心裏不痛快了,到時候沒有了奶水,我家小子這以後幾個月可咋辦?娘不心疼他,我心疼!”季氏真是氣死了。
“好了,我不過那麽一說,你就一大堆的話等着我,借錢的事兒我不說了成嗎?你這個丫頭,脾氣怎麽越來越大?”季老娘忙說道。
到底是心裏為自己的女兒不偏向自己娘家,心裏不舒坦,要她說,女婿家有本事,就該多向着岳父岳母家,幫襯幫襯他們。
可是呢,這女婿每年過年前送東西,都不咋樣,尤其是有一次聽人說,這個女婿還給杜家送了好多新鮮的活魚,但是卻只給他們家送了幾條,她這心裏就很不是滋味。
覺得白給他一個女兒了。
又還有這麽一次事兒,竟然一下子拿出那麽多的錢借給了杜有忠那邊,他們事先一點兒也不知道,以前她那小女兒和女婿要做買賣,找她這個當大姐的借錢,她這個當大姐的就借不出來,現在一想,不是借不出來,是因為人不同。
自己的小女兒知道了這事兒後,跑到自己那裏還哭了,說是大姐不把她當妹子,季老娘聽了能不生氣?
好不容易等着自己的大女兒生了個兒子了,季老娘就覺得可以問了,實在不行了,她還可以問問胡親家,到底是個啥意思。難道他們那邊就不是親戚了?
結果季氏自己還把以前兒子和小女兒借錢的事兒給抖了出來,讓季老娘很是沒有面子,也打消了跟胡姥娘會會的打算。
要是胡姥娘真的問這借的錢的事兒,讓季老娘如何回答?
不過季老娘還有別的事兒要問季氏,“這個事兒,算是娘說錯話了,那麽鑫兒的事兒呢,你就不考慮了?”
“鑫兒啥事兒?他不是在書院讀書嗎?”季氏問道。
“你看你是咋當娘的?當然是鑫兒的大事兒了,你算一算,鑫兒今年都多大了?十三了啊,這個年紀,早就該說親了,先定下來,過個兩三年,等鑫兒中了秀才後,直接就娶親了,這樣不是挺好?”季老娘說道。
季氏道:“鑫兒的事兒,有他爹操心呢,我不管這個事兒的。”
“你這話就不對了,鑫兒是你生下來的,你不管他的事兒,讓一個大老爺們管算個啥?兒媳婦是以後要娶過來伺候你的,主要是你滿意,所以你要找個你看的順眼的人才是呢。大兒媳婦好了,以後小兒媳婦才會有樣學樣。”
季氏道:“咱們鄉下,哪裏有那麽早就定親的,都是十五六了才開始說親的,鑫兒現在主要是讀書呢,過幾年再說。”
季老娘着急了,說道:“早點有早點的好處,定親了也可以讀書啊,而且還多一個親家呢,以後也能幫襯着鑫兒不是?”
“我看你弟弟家的如月就不錯,你也是打小看着長大的,從小就照顧弟弟妹妹,真要和你成了婆媳,又是你親侄女兒,比外人不知道要強多少呢。”
季老娘也是沒有辦法,大女兒和娘家不親,再不想辦法,以後關系會更遠的,索性直接成為兒女親家,以後她這個當姐姐的也好繼續幫着她弟弟。
鑫兒讀書好,以後成了秀才,更是能幫着他舅舅家,要是舅舅成了岳父,這關系就更近了。
趁着鑫兒還沒有中秀才,趕緊把這門親事給定下來,不然等鑫兒有了功名,哪裏還有他們的份兒?
所以季老娘就厚着臉皮,仗着是季氏的親娘,主動提出來了,好不好的,也得給她個面子,她都親自開口說了,季氏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兒肉,總不好拒絕吧。
誰知道季氏聽了季老娘的話,覺得不可思議,“娘,你都想啥呢,我說了,鑫兒的婚事我做不了主,再說,我還是那句話,現在我們都不想給鑫兒定親,以後再說,您可別說了。”
如月那丫頭自己還不知道?跟自己那弟妹一樣,是個潑辣貨,張口就罵人的,她才不想這樣的人做自己的兒媳婦呢。和鑫兒一點兒也不配,再說,鑫兒的婚事她真的做不了主!
“你真是我的閨女?你做不了主,那我找我女婿說去,他總做得了主吧。”季老娘有些胡攪蠻纏了。
非要把事情給說定了,不然以後就被別人搶去了。
該不會這死丫頭看中了她家小姑子的女兒了吧,這死丫頭還真說不定!
到底誰是你的一母同胞的弟妹啊,怎麽胳膊肘盡往外拐?
不過她那小姑子的女兒,今年也才六七歲的樣子吧,太小了,和鑫兒年紀也不配。應該不可能。
不知道季老娘怎麽照顧季氏的,第二天季老娘就氣呼呼的走人了,季氏很無奈,這個娘每次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昨天還說要留下來照顧自己,她還有些受寵若驚,結果最開始就說不應該借錢給妹夫,然後又要把如月許配給鑫兒,這一出一出的,真是讓人心寒那。
她沒有嫁人的時候,整天就是幫着爹娘做事兒,照顧弟妹,幾乎包攬了所有的家務事。
到了十七歲的時候,都還沒有說親,就是因為爹娘想要自己多幹幾年,後來也是自己和丈夫的緣分,她遇到了出門在外的婆婆,那時候要下雨了,她就把自己家的傘借給了婆婆,後來還因為家裏少了一把傘,被娘給罵過。
婆婆打聽了自己家的事兒,就請了媒人上門來說親,聘禮也給的足足的,大概是因為自己年紀大了,再不嫁就嫁不出去了,還有這足夠多的聘禮,她才嫁到了這邊來,日子慢慢的好過起來,但是娘家的弟弟妹妹們不争氣,她也是從開始的傷心,到後來已經麻木不在意了。
如今這裏才是自己的家,有自己的丈夫和兒女,娘家已經不再那麽重要了,所以她第一時間想着的也是婆家。
誰沒事兒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啊,把如月給弄過來,自己家不就變成了娘家那樣了?
“怎麽親家母連早飯都不吃就走了呢?”胡姥娘問道。
“娘,我娘家裏有點兒事,她回去看看。”
明顯的是氣着走了,胡姥娘還看不出來?不過兒媳婦不說,她也不多問,反正知道兒媳婦的性子,也不會吃虧的。
要她說,這個親家,真是個糊塗蟲,放着懂事的大女兒不疼,就疼着幹啥啥不成的兒子,和只知道撒嬌撒氣的小女兒,當初胡姥娘就覺得季氏挺好的,能幫着一個不認識的人,所以還請人打聽了,結果不出她所料,人家就是一個好姑娘,只不過被爹娘給耽誤了。
胡姥娘當機立斷的就給兒子說親了,一點兒也不後悔,事實證明,她的做法是正确的,兒媳婦娶進門,家裏就不用她操心了,而且幫理不幫親,雖然親家有些晦氣,可是他們胡家也不是好惹的,只要兒媳婦向着婆家,那季家的那幾個人算個屁啊。
蹦達不出什麽來!
人要分得清是非,接下來就好說。要是分不清是非,那就是個糊塗蛋,季家兩口子就是老糊塗蛋。
胡姥娘不問這季老娘和兒媳婦說了啥,反正看那樣子,季老娘沒有得逞,這就好呗。
加上她這邊女兒要趕回去了,她正舍不得呢,想着要把外孫女留着這裏住幾天呢。
“娘,您這邊忙着呢,她留在這裏不是更忙了?再說,我在書院那邊,好歹白天還有個伴,榆兒這丫頭也能給我幫把手,這次就算了。“胡氏忙說道。
“那,這次就算了,有空就回來,鑫兒那小子要是調皮了,你盡管打。”
“娘,這還要你說?不過鑫兒那孩子多聽話,根本就沒有我們打他的機會。”胡氏笑着說道。
☆、71 試一試
雲陽今年的夏天,經常是上午晴的很好,到了下午的時候,就風雲突變,來一場暴雨,下了不到半個時辰,然後就又晴了,接着就是豔陽高照。有時候還能遇到彩虹。
杜榆在書院這邊,有時候都能遇到一些學子們對着彩虹吟詩作對的,當然,那都是她偶然發現的,不會故意去偷聽什麽的。
他們家現在也有上門來蹭飯的學子了,都是七八歲年紀的孩子,她爹如今就是教這個年齡段的,估計因為是新來的,上頭的還沒有輪到她爹教。
不過這些小子們也都很有意思。杜榆也被叫成了小師妹。說不定過後也能被叫成師姐了。
他們家做的腌酸筍都已經好了,這個時候,早上吃上幾口,特別的開胃。
這邊天氣熱,也沒有冰箱,于是剩飯就留不住,她們也都是能吃多少做多少的。
杜榆到了這裏,寫字就方便多了,也不愁沒有筆紙了,不過像康菊她們這樣的,也是沒有認字的。
“認字幹啥?咱們女孩兒又不能考個功名,我爹也沒有時間教我認字呢。”康菊對杜榆說道。
像他們這樣的家庭,能供出個秀才就不得了了,他爹讀了好多書,幾乎花光了家裏的錢財,才把他給供出來,他爹不說拼命的讀書,哪裏還有時間做些別的?
所以有時候見杜榆還寫字,就會說她,總體來說,就是女孩子把針線活兒給做好了,能上的了廚房做飯炒菜就成,其他的又浪費時間又花錢,根本就沒有那個必要。
別人是個啥活法杜榆管不着,但是杜榆對自己練字确實很堅持的。
會寫字,有時候杜榆還能給家裏那邊寫信呢,反正家裏的幾個叔叔都認識幾個字,還有爺爺呢,比別人口信不方便多了?
書院整體的氛圍是很和睦的,特別是牛舉人家的走後,這天早上,杜榆起來,發現自家的絲瓜架子上已經長了好幾個絲瓜了。
這絲瓜種下一顆,到時候打起架子來,能結一個夏天呢。
菜園子裏的黃瓜也開始攀杆了,估計過不了多久就能結出黃瓜來。
“杜榆姐,杜榆姐,我哥被蜂子給蜇了!”楊明珠哭着跑過來,“我娘去縣城裏去了,咋辦啊。”
楊明珠吓哭了,要不是她看着那邊的花好看,想要摘一朵,她哥也不會被那花上的蜂子給咬了。
“你哥在哪裏?快帶我過去。”杜榆說完,直接就拔了一根大蔥。見到了也要哭的楊明輝,她二話不說,把那大蔥的葉子給扒開,然後直接貼到了楊明輝被蜇着的地方,沒一會兒,那蜜蜂的針就給帶了出來了。
“好了,針拔出來了,再用這蔥葉兒貼着,半天就能消腫了。”這個是個土方法,杜榆以前也被蜇過,就是用的這個法子,簡單快速,有效。
楊明輝果然不覺得那麽火辣辣的疼了。“杜榆姐,這法子真好!”楊明輝忙說道。
“得了,以後別調皮了,不然我可不管你了。”
楊明珠忙道:“杜榆姐,是我要摘花的,我哥給我摘的,不怪我哥的。”
摘花,杜榆心裏有個不好的預感,“你們摘得是誰的花?”
這兩個小家夥就支支吾吾的,楊明輝說道:“沒啥,沒啥,杜榆姐,我們先走了啊,你去忙去。”
這兩兄妹直接就跑掉了,杜榆連繼續問話的機會都沒有。
“咋了?都好了?”胡氏挑了水回來,知道了楊家兄妹的事兒。
“那是家養的蜜蜂,毒性不大,針出來了,就沒有啥事兒了。”杜榆說道。
“這兩孩子也太調皮了。”胡氏心道,她家的孩子還是好的,就是二郎,也沒有那麽調皮的。
傍晚的時候,杜榆就聽到東邊有了動靜了,看來,這兩個小家夥真的是要摘魏學究家的花了。
魏學究是個老夫子,在書院都十來年了,沒有別的嗜好,就是喜歡養些花花草草,而且看得特別緊,不讓人随便摘了去。哪怕是小童不懂事,要是讓他知道了,也非得去告狀不可。
不過他家的花真的是特別的好看,有時候書院的學子們請示了魏學究,才能進去看看,還必須得寫幾首讓他滿意的詩才成,要是不滿意,那下次你想進去看看,那就很難了。
楊家小兄妹可真是膽子大啊,竟然摘到他們家去了。
魏學究知道了不告狀才怪!
杜榆倒是覺得那些花朵還不如曬幹了到時候泡澡用呢,也比這平白的凋落了要好。
可惜啊,她和魏學究的思想不一樣,人家覺得那是化作春泥更護土。
也比活生生的‘辣手摧花’要強。
不過,等過了幾天,大表哥,和大郎二郎,都給自己帶了好幾朵月季花的時候,杜榆一看,就知道是魏學究家裏的花。
因為他家的月季花比別處的都要大一些,都有碗口那麽大了,也是魏學究驕傲的。
“你們不會也是去偷偷摘的吧。”這要是被魏學究知道了,找她爹說道說道,這可就慘了。
二郎笑呵呵,“榆兒,你想多了吧,這可是魏師母給我們的!”
原來,因為這些花實在是香,引來了很多蜜蜂,前一天,魏學究正在欣賞花,看着這花開的這麽嬌嫩,就湊過去嗅了嗅,結果被一只蜜蜂給蜇了。
腫了好大一個鼻子!
魏師母一生氣,就要把這花都給用剪子剪了!
魏學究是苦苦的哀求,但是也不頂用,魏師母還就是給剪了,然後把這花送給了過來的學子們,大郎他們經過的時候,也給了好幾朵呢。
“那魏先生不是要氣死了?”這可是他的寶貝啊。
“魏先生怕老婆!”杜二郎說道。
“瞎說啥呢,二郎?讀書都讀回去了!”胡氏聽着不像話,立刻訓斥道。啥怕老婆啊,讀書人可不興說這個。
不過杜榆他們都笑了,真沒有想到魏學究還有這樣一面,魏師母看着可是很溫柔的人呢,想象她河東獅吼的樣子,想象不出來是個啥樣子。
要知道魏學究之所以能這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