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

。唉,杜有良後悔的要命!

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他能咋辦?臉皮都豁出去了,還是不成!

再說,他也不想讓自己的媳婦再受委屈,今天二管事這個妹夫說的話,杜有良是完全明白他的意思,他現在只有寄希望于大女兒能夠再和秦家打賞關系了!

從杜有忠回來,就有人上門求對聯了,倒是杜老爺子退居二線了。

杜老爺子也不惱火,他兒子有出息,還是他教出來的,人家看中他兒子,那就是看中他這老子,他嫉妒個啥啊。所以每天也樂滋滋的。

“爹,我和二弟商量了,準備在集市上擺個攤子,專門賣對聯。”杜大郎和自家爹商量。

杜有忠聽了,也沒有說反對,就問道:“你們是怎麽想的?為什麽要這樣做?”

杜大郎說道:“君子愛財取之有道,現在年關快到了,我們擺攤賣對聯,一來是可以自己賺個零花錢,二來是也能知道賺錢的不容易,知道些人情世故,看到書本上看不到的東西。”

杜有忠聽了點頭,直接同意了,兒子們有想法,只要想法是正确的,那他就會支持的。

不在乎他能賺多少錢,能通過這個事兒,對自身有益,就很不錯了,那些只知道死讀書的書呆子,以後對自己和別人也沒有什麽益處。

“大哥,你真的說了?爹同意了沒有?”杜榆忙問道。

杜二郎忙搶着說道:“咱爹同意了,咱們這就開始吧。”

杜榆說道:“大哥二哥,咱們最好去隔壁的村子裏,別人不認識我們才好,不然爺爺那邊不好說。”

杜大郎點頭,“這個,我也想了,我們就去盤山鎮,我已經打聽了,後天他們那邊就有個大集市,咱們就去那邊擺攤去。”

三兄妹可是私底下都商量好了,不過這擺攤,也不是那麽容易的,首先,你這對聯也得有寫好的,然後還有那些需要你當場寫的,筆墨和紅紙都要帶上,然後嘛,這做生意,首先你要會吆喝,對于他們三個來說,這可是人生第一次。

萬事開頭難,不過他們三個是不會退縮的。齊氏是要告訴的,說心裏話,齊氏是不想這三個去幹這個事兒的,畢竟都才這麽大,還要到隔壁鎮上,萬一被人欺負了怎麽辦?

可是他們的老子樂意,她也不好反對了。

“別讓你們爺知道了,不然他又該叨叨了。”齊氏是這樣說的。

世事洞明皆學問,要是和自家爺講明白了,他或許能理解?但是這話不好說,還是先瞞着吧。

說的是賣對聯,當然這紅紙啥的都要去買,好在家裏這些天,別人都上門來求對聯,他們就是有紅紙,也不會感到怪異。

然後就是大郎一個人寫對聯,杜有忠這次一點兒也不幫着兒子們,認為這事兒他們既然提出來了,就該自己一手操辦,就連寫對聯也是。

所以杜榆和二郎都幫着裁紙,磨墨,大郎負責寫,好在屋子現在多,寫完了,放在地上晾幹了,然後卷起來。杜榆專門給收拾起來,這些可都是趕集的時候要賣的。

因為不知道賣得出去賣不出去,他們也沒有敢多弄,到了趕集的時候,架上了驢車,因為家裏地多了,收成也多了,杜有賢他們現在也沒有賣豆腐了,驢車到了這個時候,都是閑着的呢。

把準備的東西拿了一個籃子給裝好了,杜榆還要求把一個小案桌給帶上,到時候自家大哥可以現成的寫對聯,而且空餘的地方也可以擺對聯。

“真的就讓他們三個去了?”胡氏有些不放心,這兄妹三個可是第一次這樣出去,還是隔壁鎮上的,萬一遇到地痞之類的,那可咋辦?

“萬事都有第一次,孩子們都要長大,咱們得适當的放手,不然永遠都是小孩子。”杜有忠說道。

相比較家裏大人的擔心,杜榆他們三兄妹都挺興奮,杜大郎趕着驢車,二郎還搖頭晃腦的背了一些書,真是好不惬意。

“一會兒二哥記得吆喝啊,不然人不上來。”杜榆笑着說道。

“沒問題,看我的吧。”

這話現在說的挺歡實,可是真的到了擺攤的地方,東西都擺好了,杜二郎又突然覺得不好意思了,他張了幾次口,都沒有喊出來。

杜榆心裏直笑,雖然這天兒挺冷的,但是內心是火熱的。

他們占的地方不算是中心,但是也不偏,杜榆還專門轉了一圈,發現賣對聯的擺攤的還真沒有!

不知道別人過年的時候,都是在哪裏弄的對聯呢?

杜大郎笑着說道:“不用着急,既然榆兒說沒有別人擺攤,那咱們是頭一份,肯定是有人過來買,一會兒我把字寫上了,你們就在旁邊給人拿對聯就成。”

果然等日頭漸漸升起來後,來趕集的人多了起來,大家都是要買年貨的,見到了這賣對聯的攤子,都會停下來問問價格。杜榆看這人聲鼎沸的樣子,看來是真的不用吆喝了。

☆、85 取之有道

“一副對聯是六文錢,您要是買兩幅,我們只收十一文錢。”這就是所謂的優惠政策,他們已經算好了成本了,連帶的紅紙和筆墨人工等等,一副對聯需要四文錢左右,他們就賺兩文錢。買兩幅賺三文錢,雖然少賺一文,但是比買一幅多賺一文呢。

“太貴了,能不能便宜一些?”有人問道。

“這個價格已經很公道了,您看看這字,再看看這紙,可都是一等一的,您到哪裏也買不到這麽便宜又實惠的對聯了!”杜榆笑着對來者說道。

“你這小姑娘,嘴巴挺伶俐,那好,你給我來兩幅吧,要寓意好的!”

“行,保證讓您滿意!”杜榆也不含糊,“咱們都是莊戶人家,最喜歡的是五谷豐登,也喜歡財源廣進,我就給您拿這兩幅怎麽樣!”

“哈哈,這兩副好,我就要這兩幅了!”

妥妥的十一文錢到手,杜榆恨不得舉起勝利的手勢,二郎也反應過來了,忙跟着招呼客人,說話也越來越利索。沒一會兒,也賣了好幾副了!

過年了,誰家不買對聯呢?以前都是求着人給自家寫對聯的,還要帶上東西,說些好話,現在有專門來賣對聯的,還不如在這裏買呢。

所以杜榆他們這邊的生意很是不錯,而且大郎還開始邊寫邊賣了,因為有些客人要的對聯,他們這邊沒有,只能現寫,這樣一來,還有好幾個圍觀的,看大郎這麽大的年紀,能寫一手漂亮的字,真的是都驚嘆不已。

有人就打聽了,這看起來都是讀書的娃,為啥還出來賣對聯呢?

有人就腦補了,肯定是家境貧寒,為了讀書和養家,不得不出來賣對聯呗。

這樣一腦補,來買對聯的人就更多了。天氣雖然很冷,可是杜榆他們都忙得出汗了。

“我說小秀才,你們在這裏擺攤,也得拜碼頭是吧。”來了一群跟混混一樣的人,杜大郎給這幾個人做了個揖,把已經準備好的銅錢遞了過去,來這邊擺攤,已經和周圍的人打聽好了,這邊有收保護費的,就是所謂的攤位費,看着這幾個人是跟混混一樣,其實是這盤山鎮編外的‘捕

快’,沒有俸祿,但是也是維持次序的,他們主要就是靠收這保護費過日子。

你要是不給,他們絕對會把你的攤子給砸了的,讓你得不償失。

“看來還挺懂規矩,那你們繼續,以後也祝你們生意興隆!”這群人又去別處收保護費了。

二郎嘟嚕道:“剛才賺的錢,全部都便宜了他們了!”真是太虧了!

杜榆忙道:“二哥說話小聲些,到時候他們聽見了,把咱們的攤子給砸了,就可不是只虧那一點錢了,咱們打起精神來,後面賺得都是咱們自己的了!”

“榆兒說的很對,二郎,小心禍從口出。”任何地方都少不了這樣的人,在盤水鎮還好一些,那邊有劉捕頭,他們肯定不會受欺負,可是他們就是不想在那種保護下,才來的盤山鎮,既然選擇了這裏,就要适應這裏的規矩。

旁邊賣幹貨的中年漢子說道:“是啊,前幾天,有一個新來的,死活不給攤位費,就被人把東西全部給砸了,還把人也給打傷了,你們說,這多不值?交吧交吧,誰讓咱們不是這鎮上的人呢?占了人家的地兒做買賣,就必須得交錢那。”

杜二郎聽着這個,有些吓着了,杜榆安慰他道:“沒事兒,咱們不是交了嗎?他們不會找咱們麻煩的。”

接下來,還是有很多來買對聯的,中午的時候,他們用錢買了三個燒餅吃了,到了下午,帶來的對聯和紅紙都用完了,還有人要買,都沒有貨了。只能是失望而歸。

還有人給他們建議,可以搭配一些年畫賣,這樣買的人會更多。因為大家買年畫還要去鋪子裏買去,要是這邊有,那不是省時間和精力了?

這個主意不錯,他們決定下次再來的時候,就這樣,能賺錢,為啥要那麽的清高?一張年畫能賺一文錢,都是好的。

沉甸甸的錢袋子,讓杜大郎裝着了,其實杜二郎倒是很想拿在手裏,可是到底是怕自己給弄丢了。

三兄妹收了攤子,坐上驢車回家去了。

胡氏這都一直在門口看着呢,直到看到了這三兄妹,這才放心下來,還一疊聲的問道:“有沒有人找你們麻煩?冷不冷?快回去烤手去!”

“娘,您應該問我們生意咋樣?嘿嘿,咱們今天賣的特別好呢,好多人都誇大哥,說他小小年紀,都能寫那麽漂亮的字,以後肯定是大有前途!”杜榆笑着說道。

誰家母親不喜歡聽別人誇自己的孩子?胡氏自然也不例外,臉上都挂着笑,其他的人也都圍了起來,問了他們三兄妹在盤山鎮的情況。

看着倒在桌子上的銅錢,杜有全驚道:“我的媽啊,這麽多錢!”

杜有德笑道:“你要是能寫一筆好字,也能賺這麽多。”

“四哥,你就別消遣我了,我就不是那塊兒料。”當初自家爹也不是沒有教自己讀書寫字,可是自己就是寫不好,弄得爹的火氣就大了,最後他也就不寫了,真是沒有那方面的天賦,要讓他去種地,那還差不多!

杜老爺子又是最後一個知道的,還是生了一回悶氣,然後杜有忠單獨找了他,說了好半天,他才把氣給消了。

聽兒子們都圍着只為了說錢的事兒,就說道:“學什麽不好,只學了滿肚子的銅臭氣。大郎他們這出去可不是為了賺錢去的,人生百态,出去是為了長見識。”

今天大兒子跟自己說了,就是要讓孩子們多見識見識人生百态,以後更容易變通一些,杜老爺子才沒有生氣的。

杜有全他們才不和杜老爺子計較呢,反正看着錢就是舒坦!

“讓大郎他們數一數呗,看看今天一天賺了多少錢!”

數錢這個事兒嘛,大家都喜歡幹,在大家的幫助下,終于把錢給數好了,一共是三百一十二文錢,這刨去成本,竟然賺了一百零一文錢!

“我的個乖乖,這一天都能賺一百文那,這要是天天都去,那一個月就是,我算一算啊,十天是一兩銀子,三十天就是三兩了,這可真是賺錢!”

“你那是說的天天,哪裏能天天都有趕集的?”杜有德給杜有全潑冷水。

杜有全笑道:“我這不就是那麽一說嘛,反正這對聯挺賺錢的。”

“賺錢也不能當營生,”杜老爺子說道,“大郎他們只不過是偶爾為之,哪裏能當成是天天做的生意?”

反正杜老爺子是不允許的。齊氏在這裏發話了,“這錢都是他們三個小的賺的,我這裏也不收了,你們自己留着,當零花錢吧。”

孫子們都能賺錢了,齊氏自然是高興的,現在日子也過的好了,她也不必啥都收到手裏,平時兒媳婦們做針線賺的私房錢,她都是讓他們各自留着的,所以杜榆他們手頭上也有了這點兒錢。

要做就做好了,他們已經決定下次的時候,帶上年畫一起賣,賺的錢也多,還方便了大家。

這年畫就是去鎮上的雜貨鋪,買的數量多,直接用的批發價,反正他們也不在盤水鎮賣,打聽了附近幾個鎮上或者村子裏有趕集的地方,就趕着驢車過去擺攤,這樣幹了十來天,他們賺的竟然有快二兩銀子的賺頭了!

為了表示慶祝,兄妹三個用自己賺的錢買了肉和骨頭,讓大家吃一頓好的。

齊氏雖然嘴上說,賺了兩個錢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可是嘴角還是翹了起來,這可是她孫子賺錢孝敬她的,能不高興嗎?

雖然不是她一個人吃,可是現在不是她管家嗎,就相當于孫子們是為了她給大家補一補了。

陳氏對杜榆他們開玩笑說道:“明年把五嬸帶上吧,五嬸也跟着賺賺錢。我給你們打下手好了。”

“五嬸明年就看不上我們這些錢了,說不定我五叔都要開始給人打家具了,那時候賺錢可是一大把一大把的。”

杜有全的岳父是個木匠,娶了陳氏以後,陳氏也求着自己的爹帶一帶杜有全,這事兒齊氏也是同意了的,反正以後他們老兩口不在了,也不能讓老大帶着他們一輩子,自己有個手藝也好。

何況這是老五的岳父自己同意的,以後老五真的出師了,他賺的錢,齊氏也不會全要,他們小兩口留一部分,上交一部分,齊氏對兒子媳婦都是一視同仁。

老三呢,以後和他媳婦有個磨豆腐的手藝,也吃不了啥虧,就是老四,還不知道有個啥營生好,要不行,就還是種田好了,他大哥肯定不會不管他的,而且這種田是大家夥的事兒,像這做家具,和磨豆腐,只能是額外的收益了,農閑的時候,能幹的。

老三兩口子早就想繼續磨豆腐了,畢竟只有那樣,他們才能攢上私房錢,齊氏也想着,等明年就讓他們繼續吧,總不能只顧眼前,不顧以後。他們在農閑的時候,賺點錢也是可以的!

陳氏自然喜歡自己的丈夫早日出師了,她爹就是給人做家具,這日子越過越好的,當然,她是不會說啥分家的蠢話的,大伯都是秀才了,背靠大樹好乘涼,沒有別的煩惱,才能在農閑的時候,賺更多的錢。

☆、86 胭脂米

時間飛快,轉眼間杜榆的爹在錦溪書院已經教了兩年的書了,這是第三年。

這一年,因為是鄉試年,很多想去鄉試的秀才們都開始準備了。

去年的時候,胡鑫通過了童子試,倒在了院試上面,不過他已經是童生了,今年只要考過了院試,就能成為秀才。

不得不說,人和人很不同啊,胡鑫讀書是真的不錯,去年的時候,他才十四歲,就能成為童生,在雲陽縣也算是很不錯的了。

開春的時候,胡鑫去了省城,準備這一次把院試給拿下,這不,都已經考完了,正等着消息呢。

“大表哥要是通過了,那鄉試的時候,是不是要和我爹一起去啊。”杜榆問道。

胡大舅笑道:“這哪成?你大表哥還小,至少也得再等個三年,才能把學問弄好呢。”

胡大舅帶着季氏也過來縣城,等消息了,對大兒子他是很放心,從小就愛讀書,雖然第一次考秀才沒有通過,但是他那個年紀,也算是不錯的了。

這兩年,杜榆家裏也有喜事兒,首先是三嬸高氏在去年的時候,生了個小子四郎,大名起的是叫杜楊,而過後沒有多久,還不差十天的時間,四嬸趙氏也生産了,生了個閨女,杜老爺子起名叫杜櫻,家裏有了這兩個小的了,齊氏也不說屋子裏沒有小孩兒,寂寞了。

而去年,風調雨順,家裏的糧食也是大豐收,齊氏手頭上的錢更多了。

根本就不是以前,為了吃點肉,都要摳摳索索的人了。

老宅那邊一切都好,杜榆他們在書院也是風平浪靜的。去年過年回去,杜榆和大郎二郎也都還是繼續擺攤賣對聯,胡鑫知道了,那些天也都跟着去幫忙,當然,他可不是為了去賺錢的,也是和自家爹說的,多見識見識人情世故,比什麽都強一些。

從最開始他們賣對聯,賺得錢,大郎和二郎都交給杜榆保管,杜榆呢,不想把這錢都拿在手裏頭放死了,那樣多劃不來?

剛好那一年自己家救的田沖過來送禮,其中就有一種胭脂米,說白了,就是紫米,她一下子想到了,這種米價格很是貴,比普通的米要貴十倍都不止。

想着家裏的地,都是不用交稅的,為什麽不種一些貴重的作物,到時候賣了更值錢呢?

他們又不是現在還要靠幾畝田吃飯的人家了,完全有這個條件種這個嘛。

家裏也就是四叔現在手裏沒有啥手藝,種田咱也得種出個名堂來。

杜榆知道自己的想法肯定是不會被采納的,畢竟人小言微,就是奶奶那一關就過不去。

想着自家爹還是很明事理的,所以就把這個想法和自家爹說了。

杜有忠聽女兒這樣一說,就笑道:“這想法不錯,要是真能把胭脂米種出來,榆兒的功勞就大了。”

這種金貴的米,也就是家裏有閑田和閑錢的人家,才會搗鼓,不然連吃都吃不飽的人家,誰會花那個心思種這個,首先的是解決餓肚子的問題。

杜有忠答應和杜老爺子,還有齊氏說一說,但是要怎麽找種子,怎麽種,這種問題,就交給了兄妹三個想辦法。

“你們手頭上不是有私房錢?那就用你們的私房錢,把這個事兒給辦好了,至于到時候得利多少,你和你們四叔還有奶奶商量吧。”意思是全權放手給他們兄妹幾個折騰了。

齊氏雖然勉強答應了,但是這心裏犯疼啊,覺得自己的大兒子是在糟蹋田,還要上好的水田,這要是種不出來,那一畝田就完全糟蹋了!

可是大兒子也是為了老四和家裏好,反正,現在也不用交稅,就讓他們幾個試試吧,反正一年不好,她是絕對不會答應再繼續下去的。

後來嘛,杜榆四叔當然是同意的,別的不行,他種莊稼那可是一把好手,不就是胭脂米嗎,難道不是米了?他精心伺候着,就不信弄不好了。

至于這種子,田沖是秦員外的外甥,秦家也有糧鋪,他們就先去了那個糧鋪打聽去了。

人家說沒有這沒有去殼的胭脂米的種子,但是他們想弄,也是有門路的,只是價格嘛,比普通的稻谷要貴多了。

有總比沒有好,這邊托人買種子,那邊大郎和二郎兩個也是想辦法查了這方面的書,關于如何種這胭脂米的。

杜有忠說是不管,但是也是通過關系,打聽了一些專門種胭脂米的地方的人說的一些法子,大體上和普通水稻一樣,只不過比普通水稻更要伺候的精細些,還有一些,就是種田的人自己琢磨了。

這樣一來,杜有德更是恨不得一天到晚都在那塊田裏帶着,那叫一個用心,比照顧孩子都要細心。

到了收割的時候,竟然真的有收成了!雖然産量比不上一般的大米水稻,可是也一畝收了四百多斤呢。

收了糧食了,留了二十來斤的種子,把剩下的還是賣給了秦家的糧鋪,然後這一畝田竟然賺了有八兩多銀子!

這比種一般的稻子賺的要多多了,盡管收成不如一般的稻子。

杜榆他們原來一兩多的本錢,到了現在就是四兩了。

杜有德自己也得了有二兩,剩下的交公,給了齊氏二兩多,齊氏收到這銀子,心裏是高興的,這可比種一般的稻子要賺錢多了!要不要明年多種幾畝?

還是杜有忠說道:“胭脂米能吃的起的也沒有幾家,我們家種個二畝地就成了,種多了也沒有銷路。”而且還有跟風的,到時候都種了起來,這胭脂米的價格就會降低了。

當然,一般村裏的人是絕對不會種的,吃都吃不飽了,哪裏有這個閑心種這種東西?還要交田稅呢。

所以這才叫有錢的越來越有錢,沒有錢的是越來越沒有錢。

楊柳村不少人都知道杜家這邊種了胭脂米了,可是誰也沒有那個底氣跟着一起種,不說別的,就

這種子都不好弄,何況,人家杜家是秉着糟蹋一畝地的收成來種的,別人家誰敢去糟蹋一畝地?

也有臉皮厚的,想着從杜家這邊賒點種子的,其中就是張氏。

齊氏直接說道:“我家裏都不敢多種了,你們還想跟着種,種了你們自己的口糧糟蹋了,到時候還是要來找我們的麻煩,怎麽着,我們這是傻了還是蠢死了,會幹這樣的事兒?告訴你們,人家收胭脂米的已經說了,收我們家的是人情,別人家的都不收,你們種的出來種不出來,那誰知道?別到時候種不出來了,還說是我們的不是!這玩意兒哪裏說誰想種就能種的?”

到底是沒有讓張氏要過去。杜大爺自然又把張氏給大罵了一頓,覺得這婆娘是想一出是一出的,他家裏就那麽點田,哪裏有那多餘的田,讓她折騰這個?

“你知道個啥?種那玩意兒的,都是地主或者老爺們,你去種?你想把我們都給拖死啊!再鬧騰,以後二弟那邊連東西也不會給你送了!”

杜家這邊看在杜大爺的份上,逢年過節的,都會送些東西來,像魚啊肉啊,畢竟杜老爺子只有杜大爺這一個親哥,但是前提是張氏不要作,這一兩年張氏還保持的挺好的,但是這一聽說杜家種了胭脂米發財了,心裏就按捺不住了。

村裏還有人需要的,杜榆他們也不管了,都交給了四叔去處理了,要是真想要種子,他們也可以介紹種子的來處,反正只要有錢,大家都可以買的。

正是因為這東西不是可以阻止誰不能種的,反正這個風險比較大,光種子,一畝地就要花差不多一兩銀子,誰要是有那個狠氣,那麽就種吧。

就是杜有德也是說了,誰要是種了,有什麽不明白的,問了他,他也不會藏着掖着的,都是鄉裏鄉親的,這點忙他能幫就幫。

難道不說,這就能讓別人都不種了?那是不可能的。

賺錢,首先要掌握先機,在別人都沒有想到的時候,你先想到了,那麽你付諸于行動,你就成功一半了,另一半,是你付諸于行動,并且取得了收獲了。

否則都是失敗。這個時候,一點兒知識産權的意識都沒有的,所以根本做不到保密,頂多就是能藏着一段時間,大家的模仿能力都很強,時間一長,都明白了訣竅。

尤其是種田,可不像什麽秘方一樣,還能寫在紙上讓人看不見,就在杜有德第二年種胭脂米的時候,就有人去看呢,杜有德也很大方的讓人去看了。

只要還在楊柳村過日子,就只能這樣做。

而今年杜榆他們三個就不摻合種胭脂米的事兒了,完全是讓四叔自己去做了,賺的錢,也是他自己拿着,給公中的是他和奶奶的事兒。

他們都不是貪心的人。那四兩多銀子,加上去年臘月的時候,還賣了對聯的錢,已經有六兩多的

儲蓄了。

☆、87 盯上了

六兩多的銀子,可以做點小買賣,不過杜榆的爹是秀才,做小買賣是不成的。

于是現在這六兩多的銀子還在杜榆的手裏。

因為今天是出榜的日子,所以大郎和胡鑫一早就去縣城裏看榜去了。二郎也想去,不過想着一會兒看榜的人多,人擠人的,照顧不到他,到時候被擠不見了,那就完蛋了,所以盡管杜二郎抗議,可是抗議無效,給留了下來。

“鑫兒這次肯定能中的!”胡氏是覺得侄兒那麽厲害的,第一次是沒有經驗,這第二次嘛,肯定是能通過的!

所以她早早的就準備了魚和肉,就等着一會兒慶祝呢。

“我聽到鞭炮聲了!”杜二郎突然豎起了耳朵,“肯定是大表哥中了!”

“書院還有人也跟着考呢,說不定是別人,先別猜了,等鑫兒他們回來累才能确定。”

正說着這話呢,楚院長竟然也來了,杜榆一看這個樣子,就知道自家大表哥肯定是中了!

果然,楚院長一臉喜氣,“快來壺好酒,今天老夫要好好的喝一頓!”

聽了這話,大家如何不知道是啥意思?楚院長和縣太爺那邊都有交情,肯定能第一時間得到中了的名單,何況胡鑫又是他這個書院的,中了對他書院的名聲更好!

一會兒,周圍的人都知道胡鑫中了秀才了,十五歲中秀才,雖然不算太早,但是也是很早的了。

少年秀才,從來都是讓人稱贊的。沒看見,人家楚院長都親自過來賀喜了嗎?

胡鑫和大郎也很快的趕回來了,胡氏和季氏招呼大家,在廚房裏準備飯菜,只要是前來賀喜的,都留在這裏吃飯,喜事兒要和大家一起享受,那喜悅就能翻倍!

對于胡鑫中了秀才之後的打算,杜有忠也是和大舅哥商量好了的,胡鑫這個年紀,留在書院教書,反而不合适,加上還沒有成親,所以杜有忠的建議,是可以出去游學,多漲些見識,中了秀才,是不用在書院讀書了,以後都是憑着自己的本事了。

楚院長也很惜才,胡鑫也是他自己書院出來的人,所以給寫了好幾封類似于介紹信之類的書信,讓胡鑫帶着去別處的書院拜訪拜訪,或者還有些文人名士,所謂的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胡鑫這個年紀正該是出去走走的時候。

杜有忠自己有家庭拖累,又是老大,根本就沒有那個機會,所以對侄兒能有這個機會,是很欣慰的。

在外面游歷個一兩年,風土人情,和人情世故都懂了,哪怕以後做官了,也不會是只會紙上談兵的書呆子了,那樣的人當了官,只會是禍害人和自己。

楚院長說道:“老夫這書院裏,出外游歷的人這幾十年不知道有多少,胡鑫在外,要多聽多看多想,放開心胸,方能更上一層樓!“

“先生所言,學生銘記在心!”

于是胡鑫中了秀才沒有多久,他就帶上了行禮,告別了家人,出外游歷去了。

胡家那邊,也沒有因為胡鑫中了秀才,而辦什麽酒席,覺得少年人就該低調一些。

至于他那能免了五十畝地的田稅的事兒,胡大舅自己也不怎麽會種田,所以就讓胡家棚,他們村裏的人,選了幾家關系好,且人品不錯的人,挂在了胡鑫的名下,講好了一年給多少糧食,立了契書,大家都是明白人,胡家的人在自己個的村裏人緣特別好,況且胡鑫現在都是秀才了,以後前途無量,誰也不會那麽腦殘的,想要坑胡家。

不然以後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季老娘倒是過來給她的兒女們說了情,想要把他們的地挂在胡鑫的名下,季氏直接說道:“挂在了鑫兒的名下,那地在官府上就是鑫兒的地了,以後發生什麽糾紛,地可就歸了我們鑫兒了!娘你要是放心,那就這麽辦吧。”

季老娘忙說道:“那可是鑫兒的親舅舅和親姨母,只是面上是挂在他名下的,哪裏就是真的是歸了他了?難道你這村裏別人你也是這樣說的?”

季氏回道:“村裏別人,我們都立了契書,跟佃戶一樣,每季收成給我們幾成,娘如果也想這樣,那我們也立契書,這樣誰都不吃虧,你說呢?”

“親外甥還要舅舅們的糧食?這也太狠心了吧,就是啥都不要,又有啥關系的?他就不能給他舅舅一點兒便宜?”

“娘,讓鑫兒讀書,這供束修的錢,也不是我拿出來的,我做不得這個主。”意思是,這事兒您得找她婆婆和丈夫去說。

季老娘說道:“鑫兒是你生的,你就做不得一點兒主?你說你還有啥用?我去說就去說,我就不信了,我把好好的一個閨女嫁過來,給他們老胡家生兒育女,還養了這麽出息的一個孫子,就不信這點兒面子都不給我!”

“娘,當初是誰為了多要幾兩銀子,就不讓我嫁過來的?您要是這樣,那我直接和您說,這事兒不成!小弟和小妹要真是把田挂到了鑫兒的名下,那就更不好好幹活兒了,我早八百年都是胡家的兒媳婦了,你也說了,我都生兒育女了,鑫兒是胡家的孫子,胡家人說了才算!”

她都不能開這個口子,一旦開了,以後小弟和小妹還不是啥事兒都要拿過來?

幫着娘家,也要娘家人能撐得起來,這樣不是幫他們,是在害他們呢。

要是沒有了田稅,他們估計骨頭都要懶掉的,莊稼更是不在乎長得好壞了!

“你,你這是要氣死我啊。”季老娘這樣說,而且還真的直接暈倒了。不知道是裝還是真的。

只不過醒來的時候,拉着胡姥娘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自己命苦,養了兒女都不孝順,還不能沾光。

胡姥娘忙道:“看親家說的,要我說,我這兒媳婦就孝順的很,和我女兒一個樣,我也就把她當成我的女兒疼着,她進了我胡家的門,就是我胡家的人,你啊,也和我一樣,只要想着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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