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
和兒媳婦的福就成了,說起來,鑫兒這些年讀書,花了不少錢啊,要不是鑫兒他爹還有個手藝,哪裏支撐的下來?
好在鑫兒如今也考中了秀才,別人把田記在他名下,我們這一年也有糧食可以吃,多的還能賣點錢,好歹也算是鑫兒自己賺得,這以後啊,都留着給他以後考舉人用呢,也不知道這三年能不能湊夠他趕考的錢呢。要我說,這五十畝地也太少了,只夠塞個牙縫的。可惜我們自己不能種田,不然那,也自己都種起來,收成還多一些,錢也多一些。”
胡姥娘這話一下子就把季老娘的嘴巴給閉上了。
因為這些年來,在胡鑫讀書這個事兒上,他們是一點兒忙也沒有幫過,反而還幫倒忙,說啥泥腿子讀書是浪費錢,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了,還不如把那些錢攢起來呢,反正說了一些難聽的話。
現在看着胡鑫起來了,就想占便宜來了,胡姥娘也不是好惹的,她可不是啥包子,以前不說,是給兒媳婦面子,現在看這老婆子來磋磨她兒媳婦了,她可就不幹了,這女人一點兒當娘的樣子都沒有,心都偏到胳膊窩那邊去了。只記得她兒子和小女兒,逼着自己的兒媳婦,胡姥娘能有好話跟她說?
那是不可能的!再說了,把別人的田記在鑫兒的名下,還能落得一聲好,要是把他們的田記在鑫兒的名下,還覺得理所應當,到時候一個不好,還落了埋怨,她又不是個傻子,幹啥要給自己家裏找不自在?
平時補貼補貼你們就可以了,還想得寸進尺的,別忘了,這裏是姓胡的地盤,不是你姓季的屋子。
季老娘被胡姥娘這麽一說,還想耍賴,胡姥娘眼睛一瞪,“咱們是親家,可別讓我做出不像親家的事兒!我孫子現在是秀才,以後就有可能是舉人老爺,你要是還想着有個啥想頭,那咱們就試試看!要不是看在鑫兒娘的份上,我都懶得搭理你,我這裏還有你兒子和小女兒的借條呢,你不走,是要還我們的錢?那就把錢給我拿來!”
一提到錢,季老娘就趕緊溜了。
季氏很是覺得難堪,對胡姥娘說道:“娘,我,”
“啥都別說了,你是啥樣,我還不知道?你能護着我們胡家這邊,娘就很高興了,別的都不用多說了,娘知道你的心意,以後你娘要是再找你說這事兒,你就直接告訴她,是我不同意的,她就不會找你了!”
胡大舅回來也知道了,對兩個人說道:“以後就說那五十畝的名額已經滿了,都欠了契約了,改不了了!”
就知道岳母那邊會折騰一回,而且每次都是岳母親自過來,那小舅子和小姨子從來不出面,慫包兩個,只想着占他們這邊的便宜,還沒有那個膽兒自己過來,總想着自己這邊看着長輩的面,不好拒絕。可是好處都是他們拿了。
他要是同意讓他們挂在名下才怪!
季氏點點頭,說道:“以後我還是說,鑫兒已經是秀才了,他自己能單獨決定自己的事兒,我們做不了他的主好了。”
要是不小弟和小妹實在是太過分了,就是讓他們挂在名下也沒有什麽的。幫襯親戚,也是一件好事兒。
可是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讓自己的娘過來說事兒,季氏很是讨厭和厭煩了。
所以哪怕有那個打算也不會同意的,否則,這次讓他們得逞了,以後次次他們都會這樣,這日子就沒有安靜的時候。
季老娘事情沒有辦成,回去後,氣得飯都沒有吃下去。
季小舅見老娘回來了,趕緊就過來,問情況咋樣了,要是真的能挂在外甥名下,那麽以後真的是吃喝不愁了!唉,可惜外甥不姓季,不然這勞役也可以免了。
“還問個啥?你那個姐姐就是個白眼狼,死活不同意,還說啥別人都是要交租子的,要是我們要記在名下,也得交租子,你說說,她說的這叫人話嗎?這還是我肚子裏爬出來的呢,一點兒都沒有把我當成娘!”
可惜這嫁出去的女兒是別人家的人了,不然她非得告她忤逆才成!
☆、88 不逢時
能說兒媳婦忤逆婆婆了,不能說已經出嫁的女兒忤逆親娘了,人家早都是胡家的人了,根本和季家不相幹了。
季小舅一聽就跳腳了,罵道:“他胡家也太不講道理了,我找他們算賬去!”說是說的很嚣張,可是腳步卻是一點兒也沒有動。
這季小舅就是個被寵壞的,沒有一點兒用,要不是他娘還在,替他争,早就敗家了!不過即使給他争了,他也會接着敗下去的!
“大姐她也太忘恩負義了,連娘你的話都不聽,您可是她的親娘!真是太不孝了!還有姐夫,他也太過分了,一點兒活路也不給我們留!以後哪裏還指望跟着他們沾光?”
“所以說啊,我們才要盡快把如月和胡鑫給定下來,只要如月成了胡鑫的媳婦,胡鑫還不幫着他岳父家裏?他不幫,還有我們如月呢,她可是我們的好閨女!”季小舅的老婆楊氏已經聽了好久了,這才出來插話,要她說,這什麽挂在名下不挂在名下,都是虛的,還是得當秀才老爺的岳父岳母才是真的。
到時候哪怕這胡鑫中了舉人,當了進士,成了官老爺,也和自家是撕扯不開的,自己的女兒說不定有那福氣能當個官太太。
那時候,誰還計較這幾畝田交不交田稅的事兒?
所以說,婆婆這都是因小失大,幹啥盯着這芝麻綠豆大的小事兒不放,偏偏正經事兒一點兒也想不出來?
“對啊,娘,我看如月娘說的對,就該是這樣,現在鑫兒已經是秀才了,大家都說他是啥,叫啥前途無量的,咱們如月要是嫁了他,以後還有啥可怕的?娘,你說是不是?”
“你們想的倒是好,難道我以前沒有跟你那個沒有良心的姐姐說過,可是她答應了沒有?人家不答應那,我能有啥辦法?”季老娘難道不想讓自己的孫女嫁給自己的外孫子嗎,那是不可能的,她是非常想的,尤其是外孫子這麽有出息的。
楊氏笑道:“娘,幹啥非要姐姐和姐夫同意呢,只要鑫兒自己同意了不就成了?到時候誰能拗得過自己的孩子呢?”
季小舅忙笑道:“對啊,咱們如月長得這麽好,胡鑫那小子肯定能看上的,到時候只要兩個小的同意了,姐姐和姐夫不同意也得同意,以後還沒有咱們的好日子過嗎?”
季老娘也從打擊中恢複過來,“咱們就現在把如月送到她大姑媽那邊去,到時候肯定和胡鑫看對眼了!讓如月也放機靈點,該咋做心裏要有個譜!”
“娘,你就放心吧,我們如月是個啥樣的人,你還不明白?她肯定不會讓你丢臉的!”
這三人說的很得勁,而且說幹就幹,給季如月收拾了幾件衣服,就帶着季如月來到了胡家,本來理由都找好了,就是胡鑫中秀才了,家裏來人多,肯定很忙,讓季如月過來幫幫忙。
結果呢,到了才知道,人家胡鑫根本就沒有回來,也不對,是中間回來了一次,帶了幾件衣服就又離開了,聽說是去游歷去了,這兩年都不在家裏呢。
把季家的這幾個人給氣的,這就是沒有打聽清楚情況的一個嚴重的後果啊。
那要留着季如月在這邊培養感情的事兒,就這麽夭折了,完全成了無用功!
出去兩年多,季如月今年都十四了,兩年以後都十六了,再不定親,就成了老姑娘了。
季家的如意算盤是還沒有撥響就已經散開了。
杜家這邊,在送胡鑫去遠處去,該說的話都交代清楚了,只是離別之際,還是很難受的,“到了一個地方,都給我們來一封信,可別啥都不說,讓家裏人擔心那。”胡氏有些哽咽着說道。
胡鑫點頭,杜大郎笑道:“可惜我現在不能跟你一起去游歷,你一個人可別覺得孤單。”
杜大郎還有許多書要看和讀,現在也不是秀才,不适合出去游歷,胡鑫笑道:“有我當個開路先鋒,以後你可就方便多了。”
“那是!”
杜二郎也說道:“還有我呢。”
“好了,時辰也不早了,讓鑫兒走吧,不然趕不到下一個驿站了。”杜有忠忙說道。
“姑父姑母,鑫兒這就告辭了!榆兒,以後也要給表哥寫信那。”胡鑫最後道。
杜榆說道:“表哥放心,收到你的信,我就立馬寫。”不然也不知道他在哪裏啊,停留多少時間。
胡鑫走了,杜有忠也要準備秋天的鄉試,書院對他這樣要參加鄉試的,很是寬容,安排的教書時間也減少了。
要是他們中間的一個能有幸中了舉人,也是書院的榮耀。
這種也算是書院的一種投資了。
不過也有很多人是不打算參加鄉試的,楊娘子的夫君楊秀才就是,他是覺得自己還是有些底氣不足,去了也是浪費錢財和精力,而像闫秀才這樣的老秀才,已經考過許多次鄉試了,每次都沒有考過,所以就已經心灰意冷,不去考了。
還不如好好的在書院帶着,一個月也是六兩銀子的束修,能吃好喝好,他這個年紀,就是考上了,能有幾年的消遣?
更何況,這鄉試考,根式考驗人的體力,萬一一個不慎,他直接挂了,那就得不償失了。
闫秀才五十多歲的人了,已經沒有了那種心性,考了不下五次了,還是一個秀才,說明他這一輩子就沒有那個當舉人的命。
而和杜有忠一樣,要參加鄉試的還有康秀才,別看康秀才長得其貌不揚,可是人家已經參加過一次鄉試考了,算是比較有經驗的人了。
三年前康秀才考過一次,但是沒有通過,但是這足以讓康秀才在杜有忠面前當前輩了,還頗有些指點前輩的意思。
康嬸子和康菊都有些大嘴巴,康秀才的話也不少,說了半天,嘴都要幹了,把自己上次參加鄉試的經過說了一遍,總之,他是考回來後,整個人都要虛脫了。
“要不是因為體力不支,康某也指不定能中舉呢,這次一定不會再那樣了!”
康秀才這邊和杜有忠說的是眉飛色舞,康嬸子在那邊和胡氏還有杜榆說這話。
“好不好的,再試這一次,要是不成了,也就沒有那個命了,這一次去考,要花那麽多的銀子,真是花錢容易賺錢難,這三年賺的銀子,一半都要拿出來了,我這個心疼啊,都要滴血了!可要是不拿出來讓他去考一考,到底是心裏不福氣。”搞的跟去下賭注一樣,同樣的輸了就是有去無回了(銀子),而一旦贏了,那就是翻番的賺了。
正因為有這個誘惑着,多少秀才把家底給掏空了,最後成了窮酸秀才?
康菊把杜榆給拽到了外面,“你大表哥真的走了,就不回來了?”
“咋了?你還要替你表姐問問情況?不是說你表姐都已經定了親了嗎?”杜榆問道。
康菊說道:“你又打趣我,我這不是以前不知道嗎?誰知道我表姐是那個意思。我娘後來知道了,還把我罵了一頓,讓我別多管閑事兒。”
康菊的表姐後來又過來了幾趟,康嬸子自然就看出來了,立刻把人給送回去了,不然真的弄出個什麽事兒來,丢人的慌。
而且康嬸子還把康菊給罵了一頓,就因為康菊還幫了她那個表姐的忙了的。
後來康菊的表姐給送回去後,康嬸子跟她爹娘說了一些話,她爹娘就趕緊給她找人家定了下來,如果不出意外,今年就要嫁出去了,以後也不會找借口來這邊找杜榆的大表哥了,雖然她沒有一次有機會單獨和杜榆大表哥說上話。
“那你問我大表哥幹啥?”杜榆說道。
“我這不是因為他突然就走了,真的是去游歷了,他才多大啊,外面要是有壞人咋辦?你們都放心啊。”康菊問道。
杜榆笑道:“都說我大表哥現在已經是大人了,就該出去走走了,又不像我們這些姑娘,還不能随便出去。院長也說了,讓我表哥多走動走動,對他以後有好處。”
康菊聽了一臉向往,“我要是也能出去走動就好了,天天就在這書院裏,好沒有意思。對了,我上次在縣城裏還看到了一個人,你猜我看到了誰?”
杜榆才不猜呢,直接問道:“是誰?”
康菊說道:“是以前牛舉人家的那個。就是那個,你想起來了沒有?”
哦,原來是她啊,就是要自己賠她二十兩銀子的那位,杜榆說道:“記起來了。”
“她啊,現在就住在縣城裏呢,我娘說,人家牛舉人回鄉下去了,好像把她給休了,”康菊的嘴巴不愧是八卦嘴,這就開始八卦了。
“你這死丫頭,又在胡說個啥?哪還像個姑娘家?”康嬸子出來聽到了自己女兒說的話,真是恨得牙癢癢的,這丫頭好的不學學不好的,整個成了個說嘴油子了。有些話是她這姑娘家該說的嗎?
康菊忙道:“娘,我說的還不是你說過的,你都能說,我怎麽就不能說了?”
把康嬸子給氣的,她是嫁了人的好不好,當然是能說,你一個丫頭片子,能說嗎?
☆、89 鄉試年
“這丫頭,以後我真是擔心,能不能找得到婆家,哪裏像你們家杜榆,懂事聽話,她就剩一張嘴了!”康嬸子愁得說道。
“她爹是秀才,還愁說不到人家?你真是太擔心了。”胡氏說道。
說到這個,康嬸子也高興起來,是啊,他丈夫是秀才,而且極有可能以後是舉人,她女兒的婚事真的是不愁。哪怕康菊長得是很一般。
雖然說是秋天才鄉試,但是一來呢,這邊離省城還有些距離,二來而,既然要去考試,也得先去省城看看,和各位秀才們也能相互切磋切磋一下學問。
所以在過了端午節後,杜有忠就出發了,這邊書院的課也上不成了,但是楚院長卻沒有停了杜有忠的束修,杜有忠說道:“先生高義,但是我卻不能得寸進尺,還請先生從五月份就停了我的束修,不然我受之有愧。”
楚院長聽了,不好再說什麽文人那,都有些清高的性子,杜有忠不接受白來的束修,也是合情合理的,于是說道:“那老夫就不說這個事兒了,但是老夫也顧不得說喪氣的話,只是人生在世,少不得要柴米油鹽,若是你這次運氣不佳,我這裏随時歡迎你。”
楚院長說的是實在話,本來鄉試能考中的也沒有多少,杜有忠要是沒有中舉,自然還得等三年,這三年要是有個進項比什麽都好。
“多謝先生!”杜有忠對楚院長長揖。
“呵呵,不說這個了,老夫還是希望你能考中,這樣咱們錦溪書院出來的舉子就更多了,老夫也是有大功勞一件。”
杜有忠雖然不要束修了,可是楚院長還是按照以前的樣子讓杜大郎和杜二郎繼續在書院裏讀書,另外幾家要去趕考的都一樣,屋子還是照住,也不用搬,就是搬,也是以後真的中了,再做打算的時候搬。
這期間,杜有忠回了一趟楊柳村,和齊氏還有杜老爺子告別。
齊氏給杜有忠拿出了二十兩的銀子,說道:“出門在外,手裏多點錢,才會心裏不慌。不管你中不中,我們這邊都不會說啥的。”
這和以前不允許獨家兄弟讀書和參加科考,那态度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了。竟然還能主動給銀子。
杜有忠說道:“娘自己在家裏也保重。”和自己的娘不用客氣,如果客氣了,她肯定會生氣,所以杜有忠接過這銀子,一點兒也不含糊。
齊氏心裏還是很心疼的,二十兩啊,如果這次老大沒有考中,那就是全白瞎了,可是想了想,還是舍得拿出來,沒有老大,也沒有他們今天這樣的好日子了。
又叮囑杜有忠,在路上要注意安全,注意身體,“不行了,讓胡氏跟着你去吧,你一個人去,我哪裏放心的下?”
杜有忠忙道:“大郎他們那邊還要人照顧,讓他們娘走了,那邊就沒有人了,我一個人這麽大了,出門也不是第一次,以前也是還出去進過貨,這次去省城,沒有多大的事兒,娘盡管放心。”
“不如讓你三弟跟着你一起去吧,不然娘這邊放心不下。”齊氏提議道。
“娘,三弟手頭上也有事兒。”杜有忠忙說道,他也不想自家兄弟為了自己的事兒折騰。
齊氏道:“有個啥事兒,你現在的事兒才是最要緊的事兒,就這樣吧,我知會你三弟一聲,現在也不是農忙的時候,當兄弟的,這點兒忙都不幫,算啥兄弟?”
杜有忠還要勸,齊氏卻已經去叫杜有賢了。
杜有賢一聽跟着大哥去省城,立馬就答應了,杜有德和杜有全兩個人都羨慕不已,他們也想去啊。到省城見見世面,比一直在這個村裏不強多了?
齊氏的想法是,多去一個人,到時候還不是只住一間房子?頂多是吃的,可是在家裏不也是吃?
多花不了幾個錢,跟着去,兩兄弟還能照顧照顧。免得真生病了,他們都不知道,那可就糟了!
杜有賢說道:“我趕着騾子車送大哥去省城,也是一樣的。”這樣一來,路費也就省了。
去年的時候,他們家還添了一頭騾子,家裏的地多了,多一頭牲口,幹活兒的時候,也能輕松一些。
“那樣就更好了,”齊氏說道:“到了外面,你們哥倆相互照顧着,我這才放心呢。”
杜有德和杜有全也道:“大哥,三哥,你們出去,家裏的事兒,都放心,有我們在呢。”
商議好了,杜有忠和杜有賢哥倆一起去省城,鄉試是秋季,所以衣服也不用帶厚重的,告別了杜老爺子他們,兄弟兩先去書院那邊,胡氏見有杜有賢跟着,也放心了不少。
第一次杜有忠考秀才,那完全是瞞着大家夥兒的,她擔心也擔心不着。這一次就操心了很多了。
其實這一趟跟着去鄉試的也有好幾個人呢,就說這書院裏,還有個康秀才。
康秀才家裏見到杜有忠這邊還弄了一個騾子車,也就和杜家商量好了,搭着車一起去,這個要求也不算高,人多還熱鬧安全一些,所以杜有忠哥倆沒有什麽意見。
杜有忠他們去省城了,而杜榆和大郎他們也接到了外出游歷的胡鑫的信,胡鑫在信裏寫他一切都好,出去一趟,果然漲見識,風土人情都比在家裏固步自守要好的多,告訴他們,自己一切都好,讓他們不要擔心,還讓他們不要忘了給他寫信,他這一段時間都會在這個地方,另外每個人都問了安,還有一封給家裏的信,請表弟給托人帶回去。
“大表哥在外面逍遙自在,多好啊。”杜二郎一臉的羨慕。
杜榆說道:“那二哥也趕緊考上秀才,就可以跟大表哥一樣在外面逍遙快活了!”
杜二郎臉垮了下來,“我沒有大表哥那麽聰明,要考秀才,那得多少年那。”看來自己是沒有那個運氣出去了。
杜大郎笑道:“現在就洩氣,以後可咋辦?以後多看看大表哥寫的信,他信裏寫的你看一遍,也好比自己走過一遍一樣。”
從杜有忠去省城後,胡氏他們就深居簡出的,免得給自家男人惹麻煩。
要不是還有兩個兒子在這書院讀書,她肯定是要回家裏去了。
畢竟住在這邊,她總覺得有占便宜的想法,自己丈夫不在這裏教書,這邊就少了一個教書先生,還住着書院的房子,真的是有些心裏不安。
不過楚夫人倒是派了王婆子過來幾趟,每次過來不是帶些水果,就是帶些點心之類的。
楚夫人的大兒媳袁氏,見婆婆這一趟趟的給杜家送東西,心裏就泛起了嘀咕,以往也是有人去考舉人的,也沒有見公公婆婆這麽上心過。
再說了,就算是考上了舉人,也不過是個小小的舉人,她公公還是進士出身呢,用不着這麽對人熱情過分了。
莫不是還有別的打算?袁氏是楚院長同年的女兒,如今她父親還是在外面做官呢。
對于公公放着官不做,到書院來教書,袁氏倒是沒有什麽抱怨的,這要是去做官了,天南海北的到處跑,還不如到書院穩定下來好呢。
猜不透公公婆婆的心思,袁氏也懶得打聽了,或許就是自家公公又愛才了呗。
不光袁氏有這樣的疑惑,就是楚夫人也有同樣的疑惑,和自家老爺說出來,也好讓心裏不再胡思亂想。
楚院長笑道:“我倒是覺得杜有忠他們幾個以後都會有出息,至于對他們好,非要有什麽理由才要對他們好嗎?都是從我這書院走出去的,他們好了,我們書院也跟着沾光。”
“那老爺不會打着以後還要結親的目的吧。”楚夫人問道。
要知道杜有忠那邊還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另外還有一個中了秀才的侄兒。他們家這邊,老大的大女兒年歲和杜有忠的兒子也相差不了幾歲。
但是杜家畢竟是從鄉下來的,如今家都還在鄉下呢,怎麽能和這樣的人結親呢,縣城裏多少好人家等着和他們結親呢。
楚院長說道:“凡事兒沒有絕對,你也別覺得是人家高攀了,或許別人還覺得我們這樣的人家吃不得苦,寧可找個鄉下的人家呢。”
楚夫人聽着氣樂了,“這還真真是,得了,你這個老頭子說話沒有個準兒,咱們雖然現在是呆在縣城,可是關系也不少,單說你這麽多年的學生,你也算是桃李滿天下了,哪裏找不到一個好親事?我勸你,到時候給我們孫女找親事的時候,也得問問她爹娘的意思,不然弄得長輩和晚輩不和氣,那就得不償失了。”
楚夫人倒是沒有怪杜家的意思,總之,以後再慢慢看吧,各人有各人的造化,要是這次杜秀才沒有考上舉人,那和他們結親,是絕對不可能的。
而且呢,杜秀才的兒子年歲也不大,說不定人家不樂意這麽早就結親呢。
過了一段時間,大姑母杜蘭那邊有了喜事兒,是給那邊的大寶哥大栓子定了親了,大栓子今年十六歲了,這個年歲,是應該找親事了。大姑父和大姑母家,家裏的條件很不錯,又有手藝,而且還有個當秀才的舅舅,所以想着結親的人家很多。
☆、90 中舉
大栓子找的媳婦是他們一個村裏的,家境比較殷實,且那姑娘還是大姑母從小看着長大的,知根知底,這一說就說成了。
就等着秋下收割完了就成親呢。
一轉眼,大姑母都要當婆婆了,這日子過的真是快!
不過這婚事得等到杜有忠和杜有賢回來了再說了,畢竟這兩個可都是魏大栓的親舅舅,他們不在場可就說不過去了。
而且杜榆他們也是要趕回去的,這個時候的學子,請假還是很容易的,只要是有事情,提前說了,基本上都會同意的。
畢竟連讀書都是自願的,所以根本不可能強迫你必須呆在書院裏。
但是大家都知道,這束修都不便宜,你耽誤了一天,那就是你自己的損失,所以上進的學子們,要不是真的有事兒,也不會随便耽誤上學的。
轉眼炎熱的夏季就過去了,秋老虎的威力還是不減,齊氏那邊帶話了,讓這次秋收胡氏就不用回來了,好好的照顧她兩個大孫子。又讓人帶信,把杜榆給帶回去,好歹也能搭把手,因為家裏還有兩個一歲多的小孩兒,杜榆能看着點,好讓大人們能騰出手來。
這個要求胡氏不能拒絕,而杜榆也很幹脆的帶着包裹回楊柳村去了。
一回到家,兩個堂弟和堂妹就纏上了,四叔把那兩畝胭脂米的稻谷也早早的收起來了,雖然也有人眼饞,可是現在沒有人敢去偷他們家的糧食了。
小四郎和杜櫻都長得胖乎乎的,現在天氣還是熱,都穿着肚兜,那胳膊和腿,跟藕節一樣,杜榆看着就喜歡。
雖然她以前沒有過哄孩子的經驗,不過,這個年紀的孩子了,也都聽得懂人說話了,還算可以帶的,杜榆也只負責看着他們,和他們一起玩就成,家裏還有奶奶和其中的一個兒媳婦做飯呢。
“榆兒餓不餓?這是五嬸自己做的涼粉,你嘗一嘗,看好不好吃。”五嬸陳氏給杜榆端了一碗涼粉,裏面放了醋和辣椒粉,看着顏色就有了食欲。
“真好吃!五嬸,您手藝真好!”杜榆說道。
陳氏笑道:“喜歡都多吃一點兒,天氣熱,吃這個能開胃。”
“吃,吃。”小四郎也是個貪嘴的,見了也要吃。杜榆忙道:“這東西辣的很,你怎麽能吃呢?”給他拿了一個糕點,這才是把他給哄住了。
相比較而言,杜櫻這小丫頭倒是文靜很多,一點兒也不像她的小堂兄四郎,太活潑了!
杜有全學了木匠活也有一年多了,能打些簡單的木工活,但是大件的還是沒有上手,農閑的時候,跟着他岳父去做了一些活兒,打打下手,倒是賺了些工錢。
自然的,齊氏沒有全要這工錢,讓他們交了一部分,另一部分,他們兩口子自己留着了。
不過陳氏心裏還是想弄些別的營生,比如,她想去賣賣涼粉涼面之類的,好歹也是個賺錢的營生,可惜,她不敢跟自己的婆婆說。
心裏也就是想了想,婆婆肯定不同意的,但是她得知道自己做的東西到底好不好吃,所以就給杜榆吃了試試,畢竟杜榆在縣城裏呆了那麽久的,吃的好東西也多。
結果杜榆這丫頭也說好吃,陳氏就對自己有信心了,現在不成,以後總能自己出去賣這東西的。
“你爹和你三叔也不知道現在朝回來趕了沒有,能不能趕回來過中秋節。”齊氏很是擔心。
杜榆道:“中秋節估計趕不回來了,爹考完鄉試,都八月底了,還要看結果,估計九月份能回來。”
“不回來就不回來吧,兩個人平平安安的就成。”齊氏心裏倒是很希望兒子這次能中舉的,這也是人之常情,就是杜老爺子也是這樣,但是真的沒有中,她也會有些失望,可是卻沒有特別大的失望,畢竟這些年,她一直打壓着兒子們,不準他們去讀書。
糧食收起來了,今年竟然是糧店的人親自過來杜家這邊收糧食,現在杜家都不種高粱這類粗糧了,不過玉米還是種了幾畝的,除了留下來一大家子吃飯的,剩下的齊氏都給賣了,直接賣的稻谷,雖然比大米要便宜一些,但是不那麽費事兒。
二十幾兩的銀子到手,齊氏心裏高興的很,所以當天就買了大魚大肉,讓全家人好好的吃了一頓。
“杜榆,縣城裏都有什麽好玩的?”二丫從來沒有去過縣城,現在農忙也過了,就過來找杜榆來玩兒,雖然大家都說,杜榆和他們不一樣了,可是二丫見杜榆和以前也沒有什麽兩樣,對她們幾個還是一個态度,雖然穿的比他們好一些了,卻沒有瞧不起他們的意思。
于是二丫和翠花她們就有了空就過來了。
“就是房子多一些好看一些,人多一些,穿的衣服也好看一些,地方大一些。”杜榆說道,“還是去看了才知道是啥樣,說不清楚。”
“那杜榆你啥時候回縣城?”
“應該快了吧。”杜榆也拿不準,看奶奶的意思,沒有讓自己回去,八月十五的時候,自家娘和哥哥們都回來了,不過奶奶還是把自己給留了下來,估計是等着那邊自家爹考試的結果出來,再做打算吧。
看奶奶那這意思,是覺得自己爹這次考上的希望很大,為了這個,她經常去白馬寺上香。
說起來,白馬寺她也是很久都沒有去過了。
“大喜!大喜!”秦員外家的大管事秦興進來就來恭賀,還在外面放了一挂大鞭,噼裏啪啦的響聲,把周圍的鄰居都給引過來了!
“杜老太爺,大喜,貴府的大老爺高中舉人了!我們老爺得了消息,立馬就讓我過來給貴府報喜。”當然,少不了這恭賀的禮品。
秦興的話一完,杜家這邊都沸騰起來了,杜老爺子高興的嘴都合不攏了,齊氏立刻念了一聲阿彌陀佛,杜老爺子不忘把秦興給領進來,讓老四和老五去招呼來恭喜的鄰居們。
“這老杜家現在真是祖墳冒煙了,杜老大竟然中了舉人了!咱們村竟然出了個舉人老爺!”
“那是!我早就說,杜家這邊以後肯定有出息,你們還不信。”
“喲,你這馬後炮放的怪響的,我咋就沒有聽你以前說過呢,有德啊,恭喜恭喜啊。”
一會兒來恭喜的人都快有一個院子了,齊氏高興,也不在乎人多,誰來了,都是茶水招待的,另外也把點心果子拿了出來,給來看熱鬧的媳婦婆子們吃。
這誰不說他們現在有福氣啊,看看,中了秀才,過了幾年,人家又中了舉人了,以後都可以當官了!
這個時候不搞好關系,啥時候搞好關系啊。
舉人老爺,楊柳村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呢。
咱們這楊柳村也是風水好啊,不說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