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

,別的村知道自家村裏出了個舉人老爺,以後說親也好聽呢。

齊氏的嘴都沒有合攏過,真是高興,太高興了!

沒一會兒,鎮上的那些大戶都派了管事過來,規格可比前幾年杜有忠中秀才要高多了,有的還是自家主人親自過來的。

杜有德和杜有全都有些招呼不過來。不過好在人家也知道現在他們這邊肯定忙,所以只放下禮品,說了兩句話就走了。

“您老這次可一定要請客,大擺宴席了,我們老爺說了,這次一定親自過來叨擾叨擾。”秦興見時間差不多了,就對杜老爺子說道。

杜老爺子笑道:“這個得等老大回來商量了再說。”

“是是是,杜大老爺現在肯定會很忙的。”

杜有忠确實是很忙,中了舉人了,先是知府那邊也留了他們這些舉子吃了一頓慶功宴,問了大家的籍貫和名姓,又鼓勵大家明年去經常參加會試,給自己的家鄉多添一個進士。

然後還和鄉試前認識的學子們又吃了好幾頓,這才從省城往雲陽縣趕。

到了雲陽縣門口,早就有縣衙的人在城門口等着了,還有錦溪書院的人,也早早的得了消息,直接就接到了縣衙,縣太爺也召見了他們幾個中了舉的,這又是吃飯喝酒,見見縣城一些有頭有臉的人物,這才是趕回錦溪書院。

楚院長理解杜有忠見家人的心情,所以勉力了他一番,放他回去了,杜有賢是早就來到了杜大郎他們這邊,所以胡氏他們也早早的知道杜有忠是中了舉人了。

胡氏激動的都有些想流淚了,她嫁的這個男人,果然是事事穩妥,讓人安心,一步一個腳印,從來都不做無用功,這不,就一下子中了舉人了!

☆、91 水至清則無魚

“爹!你回來了!“杜二郎還沒有進門,聲音就傳進來了。

胡氏笑罵道:“你這個猴兒,一點兒也不穩重,沒看見你爹很累?快點去燒水去,讓你爹洗個澡。”

“好嘞,爹,你等着啊。”

杜有忠這一段時間,天天都是赴宴,還要喝酒,這些應酬都少不了,是很累,不過也知道,這些都是避免不了的。

果然,那邊楚院長也和幾個年份高的在書院很有威望的先生也請了來,加上杜有忠,又去楚院長那邊吃飯去了。

胡氏還說道:“我說我們這邊請,看來,也是沒有辦法了。”他們這邊地方小,請不了啊。

不過杜有忠卻帶着大郎和二郎,在縣城的酒樓裏定了酒席,把書院裏有關系的都請了一遍。

舉人老爺,這次不用說,許多人都送東西了,在省城,知府大人除了請他們吃飯,還每個舉子都送了五十兩銀子,舉子很有可能是未來的進士,當了進士,就很有可能以後是同僚,知府老爺當然不會放棄這個籠絡同僚的機會了。

另外還有知州,通判等長官,都有所表示。知府衙門作為官府,也給每位舉子送了五兩銀子,總之,中了舉人,就一條腿邁進了官場,有的人家不想繼續考了,找關系是可以當官的,當然,前提是你得拿錢來打點。

而且舉人做官都做不了大官,所以很多人還是會繼續考下去的。

這些銀子,你還必須得拿下,不然就是要得罪人了,所以一趟省城下來,杜有忠他手頭上就有不下一百兩銀子了。

到了縣城,同樣也是有此類現象,縣太爺另封了二十兩銀子給了杜有忠,縣城大人和縣尉大人各自封了十兩銀子給他,只要有了功名,那這銀子就不缺,杜有忠在書院這幾天,就有很多人上門送賀禮和東西,大部分人以前根本都沒有交情。

“這,這咋還有送宅子的啊,這也太貴重了吧,咱不能要啊。”胡氏有些吓着了,真的有人送宅子,還是縣城的。

這不得值好幾百兩銀子啊,杜有忠點頭,說道:“賀禮收下來,這宅子還回去。”做人不能太貪心,雖然知道對方根本不在乎這點子東西。

也不是說他們行賄,畢竟他只是一個舉子,根本算不得官,而且以後真的有那個本事做了官,也不會在原籍所在地,這是規矩,不過是這些人的一種前期的打算,杜有忠是舉人了,以後中了進士當了官了,那麽在官場上就能有人了。

跟當時中秀才,鎮上的大戶們送銀子一個道理,就是想把關系給連上了。

杜有忠帶着那個宅子的地契去找楚院長,這方面楚院長比他知道的多。

楚院長聽杜有忠這麽一說,就道:“既然已經把地契上的名字改成你的了,你就收下吧,這不過是小事兒。對你并不是有所求。”有錢人家送的東西,其中還會有攀比的心思,或者說表示自己財大氣粗。一個宅子,在他們眼裏根本就不算什麽。

“以後這樣的事兒,你會碰到的越來越多,送你東西,是對你的前途看好,所謂水至清則無魚,分寸把握好,就沒有大問題。等你有能力了,或者想還這個人情,多少宅子還不了?”楚院長說道。

這個地契不過是一個四合院,對送禮的人來說,根本不算什麽,以後還有可能送田送人送金的,比這個值錢的東西都有可能送,所以沒有什麽大驚小怪的。

“多謝先生指點,先生的一番話,讓杜某茅塞頓開。”杜有忠感激的說道。

“你是老夫書院出來的舉人,說這些就客氣了。今後有什麽打算?明年的春闱是否要繼續?”楚院長問道。

杜有忠忙道:“學生覺得還是不足,先不去京城了,等下一科再說。”

杜有忠從來都是穩打穩走的,他覺得立刻參加明年的會試,沒有什麽把握,還是用三年再好好琢磨琢磨,比貿然上京要強的多,而且上京,也需要錢,過了三年,手頭上更富裕一些。

盡管他現在手頭上不缺錢,可是并不代表他會頭腦發熱。

“那這三年你準備如何打算?要不要來書院繼續幫我?”楚院長問道。

“能不能等學生考慮考慮?”杜有忠說道。

“那老夫就等着你考慮好了再說。不過,你若是能在縣衙裏謀個文書的職位,也是好的,如果真的要上官場,從小做起,以後上手也快。或者老夫也可以舉薦你去京城,給權貴之家坐館,有了這層關系,以後在官場上也不會獨木難支。”

就是找靠山的意思,楚院長可謂是盡心盡力了,其實他這書院的先生要不要舉人都沒有關系的,書院的人際關系還是太簡單了一些,杜有忠真的要上官場,那必須是要見識見識真正的官場,或者得有人脈,不然只會頭破血流。

杜有忠還真是沒有考慮那麽多,按照他原來的想法,考上了舉人,這一輩子就可以了,那是他在楊柳村的想法,但是到書院教了兩年多的書,眼界就又開闊了,想法自然不同。

人能更進一步,誰還想在原地呆着?所以杜有忠要給自己幾年冷靜的時間,不要頭腦發熱,到時候後悔就來不及。

但是對于楚先生的提點,他是萬分感激的。

楚院長笑道:“你也莫謝老夫,以後你越有出息,我這書院的名頭會越響,若是哪一天,你成了宰相,我可以很自豪的跟我的學子們說,我這書院出來了一位高官,來握着書院來讀書的人,那就更多了,我這書院就越出名,其實,老夫是為自己個打算呢。”

“即使這樣,先生也對我有知遇之恩,我沒齒難忘!”

“好了,不說這個了,你準備好了,趕緊家去吧,你家裏的父母肯定是等急了。”想當初,他中了舉人的時候,家裏人的熱鬧,還有中了進士的時候,各種風光。

不過最後是他不想在官場上走了,所以才回來接手了這個書院,一樣可以名滿天下。

給大郎和二郎請了假,杜有忠就帶着他們一起回去了,杜有賢打前站,早就回去和家裏人彙合了,而杜有忠他們到了鎮上的時候,就被鎮上的一群人給遇着了,杜有忠抱拳,請大家到時候去楊柳村坐席和一杯酒,他先回去見父母。

百善孝為先,人家要去見父母,而且隔得也不遠,所以都放行了。

杜有忠他們緊趕着回去了,沒想到在楊柳村村口,秦德才帶着村裏一群德高望重的人都過來接他來了。

“有忠,你可算是回來了!”秦德才笑道:“大家夥兒都等着你呢。”

“有忠,恭喜你啊,給我們楊柳村的人争光了!”

“是啊,給我們杜家也争光了!”說話的是一樣姓杜的。

這一群人跟着杜有忠來到了杜家的院子裏,鞭炮聲見到人過來了,就放響了,“爹,娘,我回來了!”杜有忠看到在門口等他的杜老爺子和齊氏,就要下跪。

齊氏趕緊給攔住了,說道:“你都這麽大歲數的人了,別跪下了,娘和你爹知道你孝順呢。快進屋,這幾個月不見,你都瘦了!”

杜老爺子只顧呵呵笑,實在是說不出什麽話來,也許笑才能表達他的心情。

熱熱鬧鬧的,還請了秦德才他們吃了一頓飯,中間又有好多人都過來見杜有忠,杜有忠就沒有閑過。就是晚上吃了晚飯了,也陸陸續續有人過來。

直到夜深了才人靜,齊氏他們也不想繼續問話了,看杜有忠他們都累,就讓他們洗漱睡去了。

杜榆竟然沒有單獨和爹說上話,看來這個情況,要維持好幾天了。

他們家這今天每天都有人過來,那是爹這個正主還沒有出現,如今出現了,鎮上的那些大戶肯定都要過來拜訪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不說陳杜氏的兒子親自過來了,就是秦員外的兒子也來了,杜有忠都一一招待了,還有一些是杜榆見過來送禮,但是沒有見到本人的,現在都來了。

看來舉人就是舉人,比秀才管用多了,當初爹中了秀才,也只是讓人過來送禮,現在中了舉人,這不是本人來,就是派了兒子來了,好歹是主子不是?

不過真心是累啊,就連杜榆也陪着見客見了好幾撥,有的人家是帶着女眷來的,女眷中間還有小姑娘,所以杜榆作為杜舉人的女兒,就得負責招待他們不是?

好聽的話都聽了一大籮筐了,杜榆基本免疫。

有的人家杜有忠會親自去回拜,像秦員外家,并且親自下了帖子,請他們在過來吃酒席。這樣的人家有好幾家,杜有忠有時候帶着大郎,有時候是帶着二郎,還有時候是他們一家子都去。

不過一家子去的地方不多,主要是親戚家,像杜榆的舅舅家裏。還有兩個姑姑家裏,她娘也沒有姐妹,所以不存在姨母之類的。

胡大舅拍了杜有忠的肩膀,哈哈大笑道:“真有你的啊,妹夫!越來越成了!你不知道,我這個當大舅哥的都沾了你不少光了,現在在村子裏,誰不說我有個好妹夫啊。看來,我的眼光确實不

錯。”說的是當年把自家妹子嫁給杜有忠的事兒。

☆、92 新天地

杜家這邊辦的酒席很是熱鬧,全村的人,幾乎都來了,還有鎮上的人家,也來了許多。

雖然齊氏看花銷這麽厲害,心疼的要死,可是後來被村裏人說這次的酒席多麽多麽的好,別人都比不上,她真是打心裏高興的要命。

熱鬧過後,日子還是要繼續過下去。

不過首先是魏大栓的親事,這也迫在眉睫了。大姑母那邊,也有本家的親戚去幫忙,他們到時候去喝喜酒就成了。

大姑母以前也是幫着杜家很多忙,有啥好東西也送過來,這次大家都同意給魏家上禮上重一些,除了禮錢,綢緞之類的也送了過去。

杜有忠中舉,除了在縣裏收了一套四合院以外,另外還有秦員外等人送的鎮上的幾個鋪面。都是當賀禮送過來的。

更不用說現銀等等。杜榆看着這些東西,不由的想到了牛舉人,他當時也是中了舉的,不會也有人送他東西吧,估計很有可能,風氣是這樣。

難怪他能還娶了個美嬌娘,只是後來因為有些不善于交際應酬,所以才又回到了錦溪書院吧。也可能是知道自己的舉人來的很有運氣,以後想進一步也沒有了機會,所以還不如好好的在錦溪書院呆着呢。

不過牛舉人家的事兒,不關杜榆家什麽事兒。

主要是現在手頭上有錢,還稍微有點兒權了,下一步該如何安排,就是很重要的了。

如今大家都叫杜有忠為舉人老爺,杜老爺子被叫成老太爺,杜有賢他們也被跟着叫成了杜三老爺和杜四老爺和杜五老爺。

中了舉,手底下就能有二百畝的地可以免了田稅。還是有人帶着地過來,想把地挂到杜有忠名下,然後成為杜有忠家裏的佃戶,這樣也只交給杜家一部分租子,他們能得的好事多一些。

杜有忠這次和全家商量,沒有全部再另外買地了,也允許了幾家人成了他家的佃戶,立下了契約,租子自然是比田稅過後要少的多了。而且還有舉人這棵大樹在,以後也沒有人敢随便就糟蹋他們的田。

不過很大一部分人還是覺得自己的田在自己手裏安心一些,哪怕是要交田稅,也好過成為佃戶。

各人的想法不同,也不要求大家想的都一樣了。

這次倒是讓杜大爺家把家裏的幾畝地挂在他麽名下,也不要他們租子了,可是張氏突然不同意了,她是害怕這杜有忠權勢越來越大,到時候真要把自家的地變成了他們家的,她就是打官司也打不贏了,鬧也不敢鬧,只覺得是這邊要謀奪她家的地,疑神疑鬼的,弄得最後這邊也不多說了,随便她怎麽做吧,好心當成驢肝肺,不挂在名下就不挂在名下吧。

當然,還有另外的不足的數量,也拿出錢來買地了,家裏一下子就有了二百畝,包括別人挂在他們名下的。

當了舉人了,也不怕別人賴租子,畢竟民不與官鬥,雖然舉人還不算官,可是在大家的心裏,那就是個官了!

“田裏肯定忙不過來,不行了,就雇長工吧。”杜有忠說道。

除了那些佃戶的地,還有自家的,兄弟們平時要施肥什麽的,都忙不過來,還不如弄幾個長工,到時候就能輕松許多。

齊氏忙道:“雇了長工,人住在哪裏?咱們這地兒也不夠用了,還不如到時候找短工,幹完結錢就成。”

杜有德說道:“娘,短工到時候哪裏能一下子就找得到?別人家裏也有田呢。”他對種地有一把手,自然明白大哥說的找幾個長工,是很好的提議。

杜老爺子也說道:“你莫還跟以前老大沒有中舉以前,現在不同了,咱們手頭上是得添人了。”

“咋的?你還要添人伺候你?你美的你!”齊氏說道。

“你這老婆子不講道理,這雇長工咋就不可以了,咱們手頭上的地也有一百多畝了,讓幾個兒子照顧,哪裏照顧得來?再說,老大都是舉人老爺了,讓他兄弟下地裏幹活兒,這說的過去嗎?”

杜有賢他們都說:“爹,我們種地才自在,有啥說的過去說不過去的?”不讓他們幹活兒了,他們還渾身不自在呢。

“不是說不讓你們幹活兒,也不能讓你們全都幹了,這長工是要請的。”好歹也是舉人老爺家了,請長工也是很應該的。

齊氏說道:“好吧,你說請長工,可是請了他們住在哪兒?咱們這哪裏還有地兒給他們住?”

這院子都是主人家住的,住進來長工也不像話啊。

杜有忠道:“娘,房子的事兒好說,到時候再另外蓋就成,不過這長工的人選一定是要好,老實肯幹的。三弟他們比我有經驗,這事兒就讓三弟他們去辦吧。鎮上的幾個鋪面,我們現在不能做生意,就都給租出去,到時候直接收租金就成,這事兒我托了中人去辦,娘不必擔心。”

說到這幾個鋪子,齊氏還有些擔心,問杜有忠,“你說秦員外他們給咱們送鋪子,不是要你給他辦事兒吧,要是那些難辦的事兒,寧可不要了這鋪子,也不能把你給連累了!”

“娘,我不過是個舉人,還沒有官職在身,就是想要給他們辦事兒,也沒有這個權利,您放心,這鋪子的事兒沒有問題,盡管等着以後收租金。”

鎮上的鋪子,一個也值五六十兩銀子,算不得什麽大事兒。若是他真的有那個本事中了進士,成了官了,那時候就不能收這些東西了。

不過那時候,他自己就能賺這些東西,也不稀罕了。

按照杜榆的說法,秦員外他們這種行為,就叫做投資,而且放進去的本錢也不多,就是虧了,他們也不心疼。

何況,能和舉人老爺結交,這本身就是雙方互利的事情。

杜家這邊的院子,周圍都是有人家的,也不好擴展,總不能讓別人都搬走吧,那肯定是不現實的。要是想另外蓋房子,就得另外找地兒。村裏的荒地也很多,要是想要,跟秦德才說一聲,出個一點兒錢,去過過戶就成了。

只是齊氏覺得這老院子的風水好,不想搬走,且住了這幾十年了,有感情了,杜老爺子也是,他也不想另外搬,覺得這地方還不錯。

其實這老院子的地方也夠大的,東西廂房都有,後面還有菜園子,正房都有五間,也是當初齊氏和杜老爺子想着兒子多,到時候還不是要多蓋房子?而且當時這片地兒也是荒地,根本就不值兩錢,所以他們才朝大了弄了的。

現在想一想,齊氏兩口子還真是有先見之明的,再蓋幾間房子,都是有空地兒的。

不過這次真要蓋,那就是朝好那邊蓋,不講究大了,只講究好。

以前他們這房子都是半土磚半青磚的,如今肯定都是青磚了。

“真要蓋啊,我們這不住的好好的?”齊氏還是有些舍不得錢,現在兒媳婦都娶過來了,也不需要用房子來裝飾門面了,這要蓋房子幹啥啊,純粹是浪費錢不是?

雖然吧,現在他們家過的挺好的了,可是也要節儉那。

杜老爺子卻說道:“蓋吧,蓋吧,咱們這房子也住了幾十年了,早就老了,新房子也有新氣象。”

私底下對齊氏說道:“有忠現在是舉人了,還住這樣的房子說的過去嗎?你想讓別人戳他脊梁骨啊。”說起來,他們現在和地主也沒有兩樣了,兒子身上還有功名,确實是要有新氣象了。

齊氏聽了,也知道确實是這樣,不說別的,她手頭上也有好幾百兩的銀子了,雖然說吧,以後也是要還人情的,但是她家裏還有地啊,另外還有鋪面,租金也都能收起來,所以根本就不必擔心這吃飯問題了。

齊氏現在深刻的理解了自己的公婆,為啥要拼了老命也要供着自己的丈夫讀書了,可不就是盼望着丈夫能夠一舉成名,過上現在的生活?

真是到了那個地步,這銀子和錢根本就不是問題了,可是真正能中秀才和舉人的有幾個呢?有的人恐怕耽誤了一輩子也沒有那個命那,比如說杜老爺子。

齊氏是覺得自己運氣比公婆好,不然哪裏有現在的好日子?

房子的事兒商議定了,就還是在原來的地基兒上,翻蓋新的青磚瓦房,先蓋正房,東西廂房留着住人,等正房蓋好了,就再蓋東西廂房。

“那這樣算起來,我們就住的地方不夠了,大哥和二哥還要去書院讀書,書院也不提供住的地方了。”他們在書院的那個院子如今也不住了。

胡氏說道:“你爹現在都是舉人了,難道還教不了你大哥和二哥?”對啊,在書院,是秀才教他們,可是自家爹是舉人呢,杜榆真是有些糊塗了,眼前有這麽好的先生,而且爹以前還是書院的先生,怎麽就教不了大哥和二哥了?這完全是浪費資源嘛。

看自家爹這沒有回去書院的打算,正好可以教教大哥和二哥。

不過,過了一段時間,錦溪書院的楚院長托人給自家爹帶了一封信,自家爹就自己架着騾子車去找楚院長去了。

☆、93 結親事兒

原來楚院長真的托人找關系,給杜有忠找了個差事,是在一個縣的縣學裏當訓導。

雲陽縣的縣學和錦溪書院是合為一體了,而縣學,主要是供生員也就是秀才讀書的,一般是教谕一人,訓導兩人。縣學的教谕和訓導多為舉人或者貢生出身。沒有品級,但是又可以成為學官。

和縣衙裏別的部門沒有啥聯系的,只管着縣學的生員或者有關系進來縣學讀書的人。

楚院長的關系網真的很廣,不管是以前的同年,還是他交出來的學生,都有在當官的。

他說要為杜有忠打聽,就為杜有忠打聽。

雲陽縣的教谕和訓導都是已經滿員了,何況雲陽縣縣學和錦溪書院是合為一體了,杜有忠在這邊也沒有什麽更深一步的發展,所以就托了關系,找到了別處,這不,就找到了離雲陽縣有個一百裏的青陽縣,那邊的縣學裏,有個訓導突然中風了,這邊就少了一個名額,楚院長就把杜有忠給舉薦過去了。

要是答應去了,楚院長這邊就再寫信過去,趕到明年縣學開學過去就可以的。

杜有忠回來把這情況一說,大家都不知道說啥了,畢竟青陽縣離這邊有一百多裏呢,趕車都得四五天。

不過這個訓導什麽的,好像也是個官,杜有忠能當官,這個機會是千載難逢的,而且人家楚院長那麽幫忙的。不去也說不過去。

“老大你自己決定吧,你說啥就是啥,我和你爹都沒有意見。”齊氏說道。

杜老爺子也點頭,說道:“嗯,你要是想去就去,我們這邊你不要擔心,都好着呢。”

杜有忠說道:“我是想答應下來,爹和娘也跟着我一起去吧。”

“我們這把老骨頭,可經不得折騰了,那地方離的遠,去了我們也沒有個說話的人,還是算了,你還是跟去書院一樣,把你媳婦他們都帶上,大郎和二郎還要讀書呢,榆兒這丫頭,你們也帶上,你現在不同了,榆兒要是留在這鄉下,指不定得成了個野丫頭了,那樣我們可就對不起你們兩口子,都帶上,你我們還有啥不放心的?”

杜有賢他們也表示,家裏還有他們呢,況且還要請長工,所以根本不用擔心的。

最後商量定了,反正還有好幾個月在家裏呢,明年開春了他們才出發,這房子和長工啥的,都能給整明白了。

楚院長給杜有忠找的這個差事,不用上吏部的檔,因為沒有品級,以後還可以繼續考,所以一點兒也不耽誤事兒。

而楚院長的大兒媳袁氏則更是疑惑不解了,為啥自家公爹對這個杜有忠這麽照顧?難道真的是要把自己的女兒許配過去?

想着這個,袁氏心裏就有些不舒坦,不管咋說,這杜家都是鄉下人家出來的,和自己的女兒,怎麽說也不配不是?

眼下杜有忠可只是個舉人,還要靠自己的公爹,才能得了個訓導的職位,杜舉人的兒子,可是一點兒功名也沒有的。

要是說到那個胡鑫,還勉強可以,畢竟是個秀才嘛,但是杜家的大兒子,她真的不怎麽樂意。

杜有忠有些話就是私底下跟胡氏說了,“啥?楚院長想和我們結個親?這,咱們家是這樣的,他們家是那樣的,好像有些不門當戶對,我怕人家不樂意。”

胡氏的顧慮是對的,雖然丈夫是舉人了,可是真的不怎麽般配的,再說,要真是娶了人家的姑娘,那姑娘能和自己這邊過的下去嗎?

杜有忠說道:“楚院長是跟我那麽一提,也沒有仗着勢頭壓人的意思,咱們也知道楚院長是個啥樣的人,我想的是,既然楚院長有這個意思,如果他們楚家都樂意的話,這門親結了對我們也有好處。”

當然,這女方的性格要好一些,畢竟是和大郎成婚,要是性格不好,到時候是長嫂,就會影響下一代了。

既然他還想更進一步,早早的做打算也是好的。畢竟,就算是沒有楚院長提議,也肯定有別人提議了。

“我們大郎現在是不可能娶一般農村的姑娘了。不是看不起他們,是形勢如此。”

農村的姑娘,嫁過來,她承受的壓力也大了,到時候過的也不自在。何必呢?

胡氏一想也想明白了,就是大姑子那邊,也沒有提出來說是把他們家的娟子嫁過來,想來也是明白這個事情了,“我是怕人家的門第高,到時候看不起我們,那樣娶了還不是照樣遭罪?”

“所以我也跟楚院長說了,希望他們能考慮這一點,不要半點勉強,不然這親家不成,成了冤家了。”楚院長人品之好,自然明白杜有忠的意思。

也不需仗着長輩的身份壓着別人答應,那樣以後矛盾更多。

要說杜蘭沒有考慮把女兒娟子再嫁回去娘家,那是不可能的,以前她是有過這個想法,那時候自家幾個兄弟都還沒有出息呢,但是自從杜有忠考了秀才後,杜蘭這個想法就已經滅了,尤其是大郎也跟着去書院讀書了。

這男子啊,讀書後,眼界就開闊了,尤其是大郎這樣,還在縣裏讀書的,自家的女兒是大字不識一個的,真要嫁過去了,到時候看這樣子有忠還要大郎去考秀才的,這就說不到一塊兒去,以後只能是差距越來越大,弄不好,這感情就沒有了。

不像有忠,人家娶胡氏的時候,家裏的條件是很不好,嚴格說起來,胡氏的條件那時候比杜家要好的多,且人家胡氏還有個秀才侄兒呢,這麽些年了,和有忠感情也好,兒子也出息,所以根本不用擔心會出啥事兒。

而娟子呢,他爹和兄弟們都是大字不識一個的,真要勉強嫁給大郎了,以後這日子,還真的只能是低頭過了,關鍵是這兩人感情也湊不到一塊兒去,會過的很辛苦,所以杜蘭才不會那麽笨,仗着是姑母,就非要大郎娶了自己的女兒。哪怕有忠他們越來越好,她也不眼紅。

可是她妹子杜梅卻過來找她,覺得她怎麽就不想一想那個事兒。

“咱大哥是越來越好了,你和娘說一說這事兒,親上加親有啥不好的?兩個人年紀也算是合适,還一起長大的呢。”

杜蘭說道:“你可別再說這個事兒了,咱們雖然是親戚,可是也得有分寸,我家娟子是好,但是不适合大郎了,你看你大哥,以後只會越來越好,娟子大字不識一個,要是大郎真的有了那個命,她能幫到大郎啥啊,所以我根本就不想那個事兒,本本分分的給我們娟子找個門當戶對的,以後還能有個當舉人的舅舅給她撐腰,誰敢欺負她?要是真的嫁到了她舅舅家,以後有矛盾了,你說我找誰做主?”

杜梅說道:“大嫂還不是不認識字?照樣跟着我大哥過的好好的。”

“這能比嗎?人家是患難夫妻,還生了兒女了,不像現在,大郎的爹都已經發達了。再說,你也別忘了,你大嫂的娘家,人家有個侄兒還是秀才呢,也不差了。大郎二郎也向着她,你說說看,你大嫂有啥可擔心的?我說啊,你以後別說這些話了,聽着就不像,咱們不打這些主意,難道你大哥他就不會管你了?”

這倒也是,自從大哥中了秀才後,她在婆家是水漲船高,現在大哥是舉人了,婆家的人更是不敢對自己大聲說話,就是妯娌們,也沒有比自己神氣的,娘家有本事,她這腰板就挺的直溜!

本來杜梅還有打算要不要給她女兒李花兒和二郎定個娃娃親,這被大姐一說,還是算了吧。

而鑒于老姑母陳杜氏也有了這個打算,想着把她家的孫女兒再許配回來,胡氏覺得這楚院長家的孫女就是上上選了。

有時候,你不盯着別人,別人也會盯着你,陳杜氏眼看着杜家這邊水漲船高,銀子已經不能打動他們了,就想着聯姻這個法子了。

只是杜榆聽到這和老姑奶奶聯姻,就想到了陳玉兒,那個老姑奶奶覺得千好萬好的姑娘,這可別眼瞎的要到自己家當媳婦啊,那可真是消受不起,他們可是她嘴裏的窮鬼。

人家陳杜氏說的好,到時候把孫女嫁過來,會陪送兩個鋪面,另有田和銀錢若幹,說的人都有些心動了。

齊氏要說沒有心動是不可能的,但是後來一想,陳杜氏那幅德行,這真要把她孫女給娶進門來,那不是娶了個禍害嗎?

所以就說自己做不了主,孩子的父母管着孩子的婚姻大事兒呢。

以後她也不摻合了,免得別人都把主意打到她頭上,她萬一把持不住,豈不是就壞了事兒了?

要蓋房子,自然少不得讓魏砌匠過來,都是親戚,大家誰也不會虧待誰,杜有忠和大姐夫開前都已經說明了,該是咋個要價就是咋個要價,大栓子都出師了,跟着他爹一起幹活兒,二栓子只能當個小學徒,幫着遞東西,不過齊氏看着二栓子這個外孫,舍不得他這麽辛苦,非要二栓子別去幹這個活兒了,“好歹大一些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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