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40)

候中不了。他也實在是怕了。有些人一輩子都去考,一輩子都沒有中呢。

先不管周家如何,杜榆他們在回去的路上,第二天就下起了雪,好在不大,就是趕車的車夫身上都落了一層雪,他們把蓑衣都穿上了。到了客棧的時候,必定是要喝幾口酒,因為酒可以讓身體發熱,才不至于那麽冷。

賺錢不容易啊,就說這些車夫,為了賺錢,不管刮風下雨的,都這樣的堅持下去,沒有個堅強的毅力,那是不能成的。

到雲陽縣的時候,楚家的人就在等着了,直接讓車夫先回去了,他們派了人送杜家的人。

楚家自己的馬車也多,加上還有給杜家送年禮的,這浩浩蕩蕩的弄了六七輛的馬車。

村子裏一看這個架勢,不用猜,就知道是杜有忠杜舉人他們回家去了。

不過這一年比一年,杜舉人的排場越來越高啊。

東西卸下來,快擺滿了一個院子了,東西是啥都有。吃的穿的,玩得,喝的,楚家送的東西,楚家的仆人會送上一份禮單。放完了東西,一點兒也沒有停留,他們就回去給主子交差去了。

這東西裏面還有一堆皮子,兔毛,貉子毛,黑貂皮等等都有。

胡氏還給齊氏和杜老爺子各自帶了一個帶毛皮的大批風。

齊氏拿着這東西,嘴上說浪費了錢了,可是心裏還是美滋滋的,當前就試穿了起來。

胡氏看婆婆高興,就說道:“娘,我看這皮子也挺多的,不如給大家都做一身您看咋樣?”

齊氏說道:“那不是浪費錢嗎?”看幾個兒媳婦聽了這話都有些沮喪,“也好,既然你這個當大嫂的都開口了,那麽就給大家都做一身吧。”

然後她自己給每個人分了皮子,可是對這皮子衣服,他們都不會做啊。齊氏可不管,說道:“東西已經給你們分下去了,這衣服料子也都有了,你們是自己做也好,還是找人做也好,我都不管!”

每個月還給了她們每人一百文錢呢,這幾年下來,吃的也好,穿的也好,根本用不着他們那一百文錢,所以這做工的工錢,她才不給出呢。

由得她們折騰。杜老爺子和齊氏也知道了杜有忠的打算,齊氏從杜有忠瞞着他去考秀才那時候起,就已經不管他做什麽事兒了,這兒子都快娶兒媳婦了,她還管着,也實在是不像話,所以随便杜有忠做什麽決定。

又是為着後年春天去京城赴考的,反正這銀子,她也準備好了,一點兒也不用他們操心。

杜有忠他們回來了,知道消息的人也都過來了,連杜有良也帶着一家子過來了。

他們過來,是有個好小心告訴大家的,杜柳已經定親了,定的是盤水鎮的一戶人家。家境也富裕,外面還有個鋪子,賣的是醬油醋等各色調料。

不過杜柳的臉上也沒有什麽喜色。齊氏對這老二一家一向是沒有什麽好臉色的,他們現在住在鎮上,只要不來騷擾他們就成。

雖然杜有良他們很想騷擾騷擾他們這邊。可是自從杜有忠中了舉人了,他們也沒有那個膽兒了,加上齊氏是個厲害人物,又是長輩,更是不敢過來說啥。

☆、132 杜柳的心思

這是咋回事兒呢,不是杜柳一直想嫁到秦員外家嗎?就以前還說了,是要當姨娘的,這麽快就定親了,還是這樣的人家,杜柳能滿意?

杜柳是不滿意,為了這個事兒,還專門找人去找了以前的小少爺,可是杜柳以前在秦府,就是在老太太身邊伺候的,和小少爺見面的次數也有限,更不用說,她離開了好幾年,小少爺身邊早就有別的丫鬟了。

更有,秦員外給小少爺早就定親了,這個杜有忠杜舉人的侄女兒,他們怎麽會讓她做小呢?那不是活生生的打杜舉人的臉嗎?

而且秦家也知道,杜柳這一家子和杜舉人這邊關系很不好,就是為了不得罪杜舉人,也不會把這個杜柳給納進去。

所以杜柳的打算是落了空了!怎麽着也不能讓秦家動心的。

再有,就是杜柳不管怎麽說,都做了秦家的丫鬟一段時間,換做是誰,也不會娶這樣的人當自己家的少奶奶,所以甭管杜柳是不是杜舉人的親侄女兒,這進秦家就沒有戲。

眼看着杜柳的年紀大了,秦家那邊一點兒指望也沒有,就是小劉氏也說了算了,所以最後杜有良和劉氏給杜柳定了一個鎮上的人家。好歹是小有資産,好歹是個獨子,好歹也有鋪子,人家說了,杜柳嫁過去,還給她買個丫鬟伺候呢。

這也是看在杜柳有個舉人大伯的面子上才說的這話。

杜有良和劉氏是後悔的要命,真是要命的很,每次過年都想着能回來,被這邊重新接納,可是這不是他們厚着臉皮就能辦成的。

首先,齊氏不同意,她又是長輩,向來說一不二!

二來,這邊幾個兄弟都娶親了,也不會允許他杜有良再回來分一杯羹(當然,這是杜有良自己想的),再有重要的一點兒,是,他大哥如今說的話,是最要緊的,他大哥不松口,那是不可能的,而且他大哥是舉人,不是他們撒潑或者能硬逼的,于是分出去的杜有良和劉氏只能是自己吞下去自己種的苦果。

其實,只要他們不貪心,他們現在的日子也過的不錯,在鎮上也開了雜貨鋪子,手頭上也不缺錢。可是呢,這兩口子就是不知足,看着這邊越過越好,他們羨慕嫉妒的要命。

尤其是還聽到這邊每個月每人都有一百文的零花錢,要是他們還在,是不是也有?

一個月是一百文,一年那就是一兩多了,兩個人就是二兩多,更不用說,現在老宅這邊吃的好,住的好,讓人尊敬,就是那老五杜有全出去也被人叫一聲爺!

還有那幾個新進門的妯娌,他們也被人誇是有福氣的人,那麽劉氏就更不平衡了,她以前還跟着吃了那麽幾年的苦呢,現在卻連這些剛進門的都不如了,她不服氣啊,她恨得不行!

只是也只能心裏不舒坦,她也不敢鬧,人家這邊屬于有權有勢了,根本就不怕他們!

就是他們原來覺得高不可攀的秦員外,現在見到杜有忠還不是恭恭敬敬的稱一聲杜舉人?

而且聽說大哥這邊還和縣城的人搞上關系了,還給大郎說了一門縣城的好親戚,那什麽楚家。說楚家就是縣太爺都要敬着的,他們能怎麽樣?

根本不敢做什麽!天天後悔,日日焦心的,好不難受。

要是心态平和的人,根本不會這樣,選擇了就選擇了,以後是福是禍,都自己端着,照樣能過的很好,可是啊,這人有不同,劉氏他們純粹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了。

如果現在杜家這邊過的天天苦哈哈的,連娶媳婦的錢都沒有,他們肯定會覺得自己當初當機立斷的分家是多麽的英明神武,是多麽的明智。

“爹,娘,來就是和你們說一下,柳兒這丫頭已經訂好人家了,我們準備明年她十五歲了,就嫁過去了,那邊的夫家條件也不錯。”杜有良笑着說道。

這次過來還帶來了幾斤白糖,和一些點心,也算是破費了。

只是和人家這邊的東西一比,那就不算什麽了。

齊氏沒有搭理,杜老爺子剛要說話,杜柳一看齊氏的這個表情,就火了,直接就說道:“早就說了,人家不歡迎咱們,咱們來了這裏幹啥?自己給自己找罪受啊,沒有他們,我們還過的好些呢。”

陳氏作為小兒子媳婦,說話可不管不顧了,對這個杜柳也沒有好臉色,這個時候,大嫂他們不好說啥,她就可以沖鋒陷陣,說道:“你咋說話那,對長輩是個什麽态度?”

杜柳立刻說道:“你又是什麽東西?只會過來撿便宜的貨色,到現在一個蛋也沒有下出來,早晚都被休了!

我說的不對嗎?我娘在這邊好歹也吃苦了好幾年,現在一點兒甜頭也占不了,倒是你們這後進門的,啥苦都沒有吃過,就光撿便宜了!你們也配!”

杜有全一聽杜柳這樣說自己的老婆,立刻就不幹了,這還得了,一個晚輩的,到自己家裏來撒潑了。

還沒有等杜有全給自己的老婆撐腰呢,陳氏就擋住了,笑着對杜柳說道:“喲,這話也不知道是誰教的,一個沒有嫁人的小姑娘,動不動就被休,你說我撿便宜了,那也是大哥大嫂他們樂意給我們撿,不像某些人,聽說當時,是要死要活非要分出去的,現在看着這邊日子過好了,就想反悔了,要說吃苦,咱娘吃的苦最多,把幾個兄弟都給拉扯大不容易,再有,就是咱們大嫂,大嫂可是吃的苦最多了,幫襯着娘養活下面的兄弟,大嫂都沒有說呢,你一個小輩說啥說?”

高氏聽了也不得勁兒,她也是沒有吃過什麽苦的,聽陳氏說完,就道:“當初分家的事兒,我也在場的,爹和娘不同意二哥和二嫂把閨女賣給人家當丫鬟,是二哥二嫂,還有你非要自己去賣了,還鬧着請人來分了家,既然當初都做了那樣的決定,現在還過來說這個,你以為這是菜園子,你想進來拔棵菜就來拔嗎?

當初賣了閨女的錢是八兩銀子吧,為了這八兩銀子,把一大家子的情分都給弄沒了,現在還跑到我們這地基兒來撒野,真是不知所謂。“

高氏自從生了四郎後,這底氣也足了,不再擔心自己沒有給老杜家生兒子,加上本身娘家也和齊氏的娘家在一個村,尤其是這杜柳說話這麽難聽的,她自然要幫着陳氏了。

而趙氏是山裏人,說話沒有底氣,就不敢上前來嗆聲。

杜柳被兩個嬸子給說了一頓,也不管劉氏拉着她,直接就說道:“你以為我們樂意過來沾光?要不是你們,我也不會被秦家給送回來,要不是你們,我也不會只能定這樣的一門親,你們分家錢就禍害我,現在分家這麽久了,還是禍害我!我拜托你們,能不能少來給我惹事兒?”

這話說的是什麽意思?這怎麽還禍害她了?胡氏問道:“柳兒,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誰禍害誰了?”

杜柳立刻道:“要不是你們這邊中了秀才,秦員外家裏說啥我是秀才的親侄女兒,就把我給送回去了,要不是因為你們這邊中了舉人,人家說,不能委屈杜舉人的侄女兒,我早就成了秦家的人了,你們說,你們不是害人?我們一點兒好處都沒有沾上,到被你們這給禍禍了!”

這話的意思是,她不當丫鬟還是害了她了,真是賤、皮子!陳氏心道,這都什麽玩意兒啊。

劉氏早在杜柳說話的時候,就已經拉扯了杜柳的袖子了,讓她別亂說話,雖然她也覺得是有那麽幾分道理的。

可是杜柳是攔都攔不住,什麽話都說了,杜有良的額頭都冒汗了。

胡氏問道:“你是說,你樂意當丫鬟,因為我們的關系,你當不成丫鬟了,所以都是我們的錯?”

“就是這樣,你們這群人,害得我在秦家呆不下去,我沒有沾過你們一點兒光,你們還這麽害我!”杜柳這可真是不講道理了。

杜榆聽了忍不住說道:“你自己樂意當丫鬟,是你的事兒,你當不成丫鬟也是你的運氣,怎麽着,這鎮上就秦員外一家是要當丫鬟的?你要是真樂意當丫鬟,到處都是牙婆,你直接再自賣自身,找個遠一點的地方,照樣能當丫鬟。”想當丫鬟哪裏不能當?還在這裏矯情,怨這個怨那個。

陳氏冷笑道:“榆兒你可想錯了,人家就是想當秦家的丫鬟,誰不知道秦家的丫鬟好當呢。”

齊氏說道:“好了,都給我住嘴!杜有良,既然你們已經說的這麽明白了,那麽就沒有啥話可說

了,我這裏可不是你想來就能來的地方,你自己的丫頭,想着攀高枝,攀不上就怨恨我們,真是個天大的笑話!就算是我們妨礙了你有能咋樣?

有本事你去告人去,老娘我可不怕啥的!這話我算是記住了,以後秦家來人了,你們把這死丫頭的話跟秦家說一說去,看看人家秦家要不要這個丫頭!

哼,不忠不孝的東西,就是白給我當丫鬟,我都不稀罕!大郎他娘,以後給我留意一些,給我找幾個丫鬟伺候,我看誰沒有臉,再說這丫鬟的事兒!”

齊氏的做法是直接打了杜柳的臉了,這個一心想當丫鬟的人,沒想到她奶奶是随便都能買幾個丫鬟的,那麽她所期盼的,在自家奶奶眼裏,那就是個丢人的活兒!可嘆她還要死要活的,非要當丫鬟。當不成了,還怨恨這個,怨恨那個!

“帶着你的東西給我滾!我沒有杜柳這樣的孫女,她以後是死是活的,根本不管我的事兒!有本事,以後一輩子別提你有個舉人大伯,看看你那婆家還會對你好不?”沒臉沒皮的東西,上趕着給人當小,她都不給自己這邊留臉面了,她幹啥還要給這死丫頭留臉面?

“以後不準這一家子上門!”齊氏吩咐道。

杜有良把杜柳都給恨上了,好不容易上門了,就這麽被杜柳給攪合了,以後還上不成門了,這都算咋回事兒啊。

“不上門就不上門!爹,你放心好了,咱們以後肯定比他們過的好!”杜柳很自信的說道。

☆、133 心思忒多

“你懂個屁!”杜有良難得的跟大女兒發起了脾氣,罵起了髒話,一個女孩子,就是再有本事,能有個啥本事,無非就是嫁個好人家,幫襯幫襯娘家,可是她都已經定親了,難道指望那賣醬料的袁家能幫着他們飛黃騰達?

簡直是扯淡!

這個大女兒,怎麽就這麽沉不住氣?

說了那些話,以後再彌補,那就很難了,真是把她給慣壞了!

劉氏也覺得今天杜柳是做錯了,哪怕心裏再怨恨,也不該說出來,那麽直接的,她又是晚輩,只能是自己吃虧!

“柳兒,你這脾氣要改一改!“劉氏勸道,雖然她也為自己這個當娘的報了委屈,可是也不是這樣做的。

“娘,我們又不欠着他們那邊什麽的,您看看咱們去了幾次,每次都不對咱們有好臉色,幹啥還要熱臉貼冷屁股?你們樂意去受那個委屈,我不樂意!”杜柳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你這個脾氣,以後到了婆家該怎麽辦那。”劉氏真頭疼,這性子太要強,也不是好事兒。

“那我就不嫁了!”杜柳正色說道。

“胡說八道!什麽不嫁!你說不嫁就不嫁!”杜有良也生氣了,這好不容易說下來的一門親,這個女兒還動不動不嫁人。

“好了,柳兒不過是随便說說的,當不得真!”劉氏和稀泥。

“我說的是真的!我已經找人牙子打聽了,說是咱們州府的知府老爺要納妾,正要找良家子呢,那孫牙婆和知府老爺家的管事婆子是有親的,她帶人過去,那肯定容易選上。”哼,到時候只要自己當了知府老爺的妾室,一個小小的舉人算什麽?原來自己受的羞辱,都全部給打回來!

劉氏忙說道:“知府老爺想要納妾,在州府就能找到人家,你這不成,別想這個了,安安穩穩的,把這日子過下去吧。”

杜有良聽了有些心動,“真的有這個事兒?真的那孫牙婆和知府家那邊有關系?”

“爹,我騙你幹啥?要不是有底氣,我幹啥今天要和那邊撕破臉?他們不就是仗着有個舉人嗎,就瞧不起咱們,等我進了知府衙門,看還有誰瞧不起我們一家子!”

杜柳對自己的相貌是很自信的,她和劉氏長的有七八分像,劉氏年輕的時候,也是長得漂亮,杜柳可不想浪費了自己的花容月貌,以前是想着給秦家的小公子當妾室,可是現在卻不想了,雖然聽說那知府年紀大了一點,但是是個大官,就算是那邊中了進士,想要做到知府,也得好幾年呢,這樣以來,她想怎麽對付那邊,就怎麽對付那邊。

再說,她也不想一輩子跟那醬料壇子打交道,成天黑乎乎的,白瞎了自己一身的容貌了!

知府老爺?杜有良心動了。對劉氏說道:“不如,咱們問問孫牙婆,要真的是那樣,比嫁到袁家不好多了?”

劉氏說道:“這樣不好吧,都已經交換了庚帖了,這明年都要嫁人了!到時候鬧出不好,就不好了。”

“怕啥?只要柳兒成了知府老爺的二房,這整個雲陽縣都沒有人敢惹得起咱了!再說,現在是柳兒不樂意,咱們強行的把她嫁到袁家去,到時候這日子能過的好?”柳兒自小就心高氣傲的,一般人還真是不配她。

劉氏想了想,說道:“那就等這個年過後再說吧。”

“也對!”過年的時候,袁家的人還會送年禮呢。

杜柳帶來了一陣冷空氣,不過很快就已經刮走了。犯不着為了這樣一個人和這樣一家子生氣。

他們自己的日子還要過呢,幹啥為了別人的錯誤讓自己不好過?

二姑母杜梅也在年前過來了一趟,今年,憑着她的鬧功,真的把家給分了,然後自己和丈夫過起了日子,本來嘛,杜梅覺得她兒子都要娶媳婦了,還在一個鍋裏攪合,實在是忍受不住了,他們又不是長房長子,幹啥非要跟在別人屁股後頭,他那些大伯哥也不像自己大哥那樣有本事,一個人都能養活一大家子,所以何必打腫臉充胖子,直接分了得了。

其實另外幾家早就想分家了,只不過是她公公婆婆不樂意分。

現在好了,各過各的,以後就是娘家給了東西了,她也不用上交。

她還真的朝娘家借了錢,自己和丈夫在鎮上支起了一個早點鋪子,每天都去賣早點,每天也有錢入口袋。

現在因為是大哥他們回來了,就歇了一天,過來看望看望。

杜榆發現,自己的二姑母都胖了一圈了,難道是天天吃早點吃的?

過年的時候,這個鬧騰呢,真是讓人頭疼,現在心寬體胖了,倒是感覺這脾氣也柔和了一些。

這次二姑母過來,倒是沒有再說借錢的事兒,而是還換了一部分錢,表示自己不是借錢不還的人,讓幾個嫂子和弟妹們都明白,她可不是只想着占娘家的便宜。

不過對娘家給自己的東西,她也是來者不拒,畢竟,大姐那邊也有不是?

這個年過的是想當的熱鬧,三十的時候,上完墳,他們還去了杜家的祠堂,有選出來的族長領着一起祭拜了杜家的祖宗們,當然杜有忠的祖父和祖母的牌位也在這個祠堂裏面,還在很顯眼的位置上,這也是因為杜有忠如今出息了,所以子孫越有出息,在底下的祖宗們都越是受人尊敬。

且年初一的時候,杜老爺子他們幾個,就去了村裏輩分大的幾個杜家長輩家裏吃酒去了,祠堂修好了,身為杜家人都覺得很自傲,比旁姓人都要有歸宿感,畢竟別家誰現在有這個本事能修祠堂?

這個年過的也是特別熱鬧,杜榆家裏請客的時候,也就是杜家德高望重的幾家裏的長輩過來了,不然都過來,那肯定也盛不下。

因為杜有忠還要去青陽縣把縣試給弄好了,另外還有東西也要搬回來,所以就讓杜有忠帶着胡氏去了,而杜榆他們幾個則是等十五過後,去縣城那個自己家的院子裏呆着,一方面,杜大郎要去省城參加院試,另一方面,杜二郎也還要繼續讀書呢,這次因為在縣城裏有了住的地方,所以杜二郎去錦溪書院讀書,就不成問題了。

只是那邊院子,也是從來沒有杜家人住的,這次光打掃就得很長一段時間。

齊氏大手一揮,“讓你四嬸和五嬸都過去幫忙,反正都是在縣城裏,咱們家也有馬車。”

如今是在自家的地盤,不像青陽縣,還隔得那麽遠,送東西也方便。

所以過了正月十五後,兩個車子裝上東西,從齊氏手裏拿了縣城院子的門,杜有德和杜有全也跟上,帶着杜榆他們兄妹三個去縣城去了。

到下去就到了,這個院子,杜榆還是第一次來呢,環境還不錯,打開大門,裏面還有好幾棵碗口粗的果樹。

真的是果樹,有一棵還是櫻桃樹,她以前也認識,剩下的幾棵,暫時認不出來,不過四叔和五叔都認識,說有幾棵是桃樹,還有幾棵是梨樹。

“那前幾年,這些樹結的果子豈不是就白白的落下來了?”杜榆真是覺得可惜了。

杜有全聽了哈哈大笑:“榆兒啊,你還真是,怎麽能想成這樣呢?每年要結果子的時候,娘就讓我們過來,把果子都摘了,順道在縣城直接給賣了。”

這還真是符合自家奶奶的性情了。直接賣錢。絕不浪費!

“你奶奶說,你們隔得遠,送去也爛了,還不如賣錢了呢。”

“那你們都不吃啊。”杜榆問道,這就是幾棵果樹嘛,給家裏人吃,也沒有什麽不可以的。

“沒事兒,來一趟縣城也不容易,再帶回去專門吃,這也太浪費了,還是賣錢了好。”

杜榆一聽這話,就知道是自家奶奶說的,肯定是舍不得大家吃了。

鄉下人家,除了自己門口種幾棵果樹外,剩下的想要吃果子,上山上摘野果子,也就這幾種方法,真的要花錢買水果,那是不可能的,有那個錢,還不如買幾斤肉呢。

杜有德說道:“我們也能吃到果子的,每次過節,楚親家那邊都能送來東西,秦員外家裏也會送的。”

所以他們并沒有覺得自己被虧待了,這些東西可不就是看到大哥大嫂的面子上才送來的,而且大哥大嫂他們因為距離遠,還吃不到呢。

他們還覺得對不起大哥他們呢。

這個四合院,坐北朝南的正房都有六間,一排立着,正房後面還有一片竹林,清幽幽的,估計夏天的時候,肯定很涼快。

左右是東西廂房各四間,門口那邊還有一排倒座呢,正好有意見是廚房,這廚房也挺寬敞,裏面有兩個竈臺,一點兒也不擁擠。

“這裏怎麽沒有茅廁啊,到時候怎麽上廁所?”杜有全看了半天,也沒有這個玩意兒。

杜大郎說道:“縣城很多人家都是沒有茅廁的,不過有專門收夜香的。”

也就是有恭桶了,早上的時候,直接放在門角,自然有人專門收了,還能給你刷幹淨了在放回來。也有人家是自己洗恭桶的,當然,這得一個月給收夜香的一些錢。自己洗恭桶的,每個月就少收一點兒錢。

也是一種職業。畢竟縣城的人誰家也不會收着這當肥料。

杜有全他們算是長見識了,這縣城裏的人,果然和他們鄉下不一樣啊。連上個廁所都這麽講究的。

其實杜榆他們在青陽縣那邊都是這樣了,那縣學分的地方,也是根本沒有地方專門給你建一個茅房的。恭桶就成了必備品。

☆、134 買人

因為不放心杜榆他們三兄妹,所以最後杜有德和趙氏留了下來,一直照顧到胡氏他們回來。

杜二郎也是到錦溪書院報道了,每天早上,讓四叔送過去,然後中午送一頓飯,再下午接回來。

“這樣不行,四叔天天只能忙着二哥的事兒了,必須得添人了!”杜榆覺得這樣對四叔也不好了。四叔又不是專門來伺候他們的,還是自家的長輩,這完全圍着二哥轉,也不像話。

倒是四嬸趙氏覺得挺好的,除了有些想念自己的女兒杜櫻外,其他的天天做飯什麽的,都得心應手。

“咱們得買個趕車的,還得給大哥你和二哥買個書童,錦溪書院外面要是吃飯的地兒就好了,也不用還要送飯去。”

可是這事兒也不是杜榆能決定的,錦溪書院這麽多年了,一直是這個樣子,別人家下人都有幾十上百的,騰出一兩個,專門伺候一個主子,那就是根本不成問題,像他們這樣的,就明顯的覺得捉襟見肘了。

杜大郎也覺得是該買了,只是奶奶那邊也要說一聲。“我回去說一聲吧。”杜大郎為齊氏的長孫,目前又是最有出息的一個,他的話肯定管用。

果然杜大郎回去了一趟,就帶來了好消息,齊氏同意了。

“只是奶奶那邊說她不需要,給我和二郎準備就成了。”杜大郎說道。

肯定是大哥以學業為主,需要買人了,所以奶奶才答應的。

唉,自家的奶奶啊,那就是自己能動手的就動手,可是一旦涉及到孫子們,那就是可以從寬了。

杜大郎說現在他需要去省城院試,身邊得有個書童打理自己的東西,而二郎現在在書院讀書,大家都是有書童的,所以單他一個人沒有,也是不好的。

這樣一說,齊氏就趕緊答應了要給兩個孫子買書童。

“還要給我銀子,我沒有要,說爹那邊給了我們錢,也夠用。”杜大郎說道。

這兩年的錢齊氏都沒有要,所以他們這邊是有錢的。

杜有德和趙氏也知道了這個事兒,趙氏有些手足無措,“大郎,是不是我們做的不夠好?”

杜大郎忙說道:“四嬸,确實是我們手頭上需要人了,原本早就該買了,現在奶奶答應了,所以才要準備的。”

杜有德忙對自己的老婆說道:“你在瞎說啥呢。哪有你這樣說話的?大郎他們買了人又咋了?”

趙氏不敢說話了,杜榆忙道:“四叔,四嬸也是一片好心,您別這樣說她,以後啊,咱們家肯定還會買人的,現在只是開始。”自己的四嬸,估計是有些自卑,本身是從山那邊來的,娘家的家境是最差的,還只生了一個女兒,所以才會患得患失的。

在齊氏手底下過日子,也不是那麽容易的,現在在縣城,脫離了齊氏,她也比以前輕松,所以生怕自己做不好。

就如三嬸高氏那時候,一直肚子沒有動靜,眼看着趙氏都懷上了,她還不是怕這怕那的?後來兒子一生,就又恢複了自信。

反而是趙氏有些畏首畏腳的了。

難道真的是婆婆太強勢,所以兒媳婦都弱勢?

可是自家娘不是挺好的嗎?也沒有被打壓下去啊,可見還是自己個的心态問題。

既然說要買人了,那就開始實施,杜二郎聽說了,也摩拳擦掌,表示自己要親自選一個書童,畢竟是以後要伺候他的。

所以就專門等到了書院休息的時候。

楚家也派人過來了的,不過對于送人這個事兒,楚家倒是沒有說,畢竟這下人還是自己個買的合适一些,楚家也是知道這個道理的。

他們搬過來第一天,楚家的人就上門來看望他們了的,還送了些吃食。

就連這牙婆也是楚家介紹來的,楚家在縣城可是老住戶了,每年都會送牙婆手裏買丫鬟,所以對牙婆來說是個大主顧,現在大主顧介紹的人家,自然是十分的熱情的。

這位牙婆姓李,這次帶來了好幾個小男孩,杜榆看了這些,都是年紀比較小的,就問道:“就只有這些?沒有一家子的?”

她想要能一家子買過來的,這樣,當爹的可以趕車,然後孩子可以跟着二哥去書院當書童,女人呢,就能在家做飯。

李牙婆一聽這個,就樂了,其實很少有一家子買了的,一般大戶人家,都是買幾個丫頭和小厮調、教調、教,過一年左右就能用上,大人根本就很少有人買,因為楚家的關系,所以她今天只帶了這些小男孩。

“回禀杜姑娘的話,老身這裏确實有一家子人,他們是自賣自身,不過因為不樂意家裏人分開,

老身看着他們也可憐,就随了他們的意。”

只是買了全家的人卻是很少。

看到這被家裏父母或者親戚賣了的小男孩,杜榆心裏也是不好受的,可是這個世道,就是這樣,她也挽救不了所有人。

就是不明白了,那杜柳為啥拼着命的要給人當丫鬟,做下人。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算了,想這個杜柳的事兒幹嘛呢,還是自家的事兒最重要一些。

杜榆問道:“那一家子有幾口人,都是多大年紀?”

李牙婆忙道:“一家子五口人,爹娘年紀都是三十來歲,有兩個兒子,一個十歲,一個八歲,另外還有個小女兒,今年六歲。家裏那邊糟了災,一路上乞讨過來的,到了咱們雲陽縣,最小的女兒就生病了,老身看着不落人,就把人給救了回來,只是老身也是要養家糊口的人,所以他們就求着老身,若是能一家子托付到好人家家裏,他們寧願做牛做馬。”

怪不得這一家子都賣不出去,這麽五口人,還要一起買,除非是像杜榆他們這樣,才剛開始買人的人家,不然這老得老,小的小,根本就不好賣出去。

杜榆倒是覺得這一家子挺合适的,見過了李牙婆,對杜大郎和杜二郎說了這一家子的情況,“大哥,二哥,覺得這一家子怎麽樣?”

杜二郎率先說道:“我覺得挺好的,買了他們一家子,也不讓他們分開了,而且我們都有人了。”

杜大郎問道:“這一家子需要多少錢?”

“兩個小子,貴一些,一個需要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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