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番外1 (1)
陸杉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等臺下響起熱烈的掌聲時,他才回過神來自己已經說了結束語,而他并不知道自己講的如何。
他有點抱歉的微微一笑,前排好幾個女生都倒抽一口氣,後面不害怕的又舉起手機。
陸杉顧不上生氣,只低着頭,看坐在那裏的周卓,他頭發長到和自己差不多,低頭飛快收拾東西,給他一個烏黑的頭頂。
鄭硯的女朋友上來坐總結,陸杉走下臺,站到旁邊,心裏頭像是被席卷了一番,空的什麽也不剩了,甚至感到耳鳴,等講座真正結束,他也沒想起來給鄭硯打招呼,直接走到剛站起身的周卓面前。
在外人看來,他簡直像是帶着一絲壓迫感,逼的周卓瑟縮了一下,後排有幾個男生見狀走過來想給周卓解圍:“周卓,和我們一塊走呗?”
陸杉急了,搭着西裝外套的那只手偷偷揪住周卓的薄毛衣,眼神略帶渴求的看他。
周卓幾乎沒辦法和他對視,艱難地偏過頭,尴尬地說:“那個……你們先走吧,不用等我。”
這幾個男生都是他的師兄,并且也不是一個院,周卓是學工商管理的,今天之所以來完全是因為他好奇,跟過來湊個熱鬧。
幾個男生望着他,還是沒走,沖他使眼色,還以為陸杉和他是不是有什麽過節。
周卓只得象征性拍了拍陸杉的肩:“這是我一個朋友,沒事,你們走吧。”
他這麽說,那幾個男生立刻都了然一笑,看陸杉的眼神也柔和了,其中一個道:“咳,你早說啊,那我們先撤了。”
周卓耳廓發紅,暗暗拿掉陸杉的手,抿了抿嘴唇,很輕地開了口:“走吧。”
講座上完是九點,外面天已經黑透,所幸路燈還算比較亮,可周卓就避着路燈走,走在陰影裏。
陸杉看不見他的臉,就去抓他的手,摸到他的手時他仿佛吓了一跳,掙動着想往回抽,小聲道:“陸杉,不要這樣。”
可他越是掙,陸杉抓得越是緊,兩個人在路燈背後樹木底下的窄路上貼身糾纏,走得反而慢極了。
陸杉額頭微微滲汗,心跳得又快又急,他開門見山道:“周卓,你別躲我了,我的事情我現在能自己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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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卓身體一僵。
陸杉借機抱住他,用額頭抵住周卓的額頭,試圖看清他的眼睛,語氣激動:“你躲我是為什麽?如果是因為我爸媽,現在他們都松了口,我願意和誰在一起他們都不反對了。如果是因為你和謝明江原來的事情,那些也已經過去了,我不在意。”
周卓仿佛被釘住,木然地聽陸杉說那些話。
陸杉說完,感覺情潮洶湧,克制不住地親周卓的臉頰。
周卓一動不動地任他親,半天才說:“你都知道了?”
陸杉緊緊握住他的手,呼吸滾燙,熱氣一點一點噴在他臉上:“都知道了,但都不是問題,我跟你說你要相信我,你怎麽不給我一個機會呢?”
周卓眨巴着眼睛,忘了陸杉看不見,努力扯了一下嘴角:“你不是只有你一個人,我現在還什麽都沒有,不能讓你跟我這麽耗着。”
陸杉抿起嘴巴,穩了穩情緒,最後說:“可我只要你。”
周卓一怔,不說話了。
陸杉感覺他在發抖,想把他拽到亮一點的地方,可他就是不肯,掙開了陸杉的手以後緊緊握成拳頭。
偶爾經過一兩個學生,仿佛能聽見他們的動靜,好奇地往他們這邊瞧。
陸杉絲毫不在意,包住周卓的手,重複道:“我只要你,周卓,別的我什麽都不要。”
“……”
“別讓我再這樣找你,再這樣想你了,我受不了。”陸杉深吸一口氣,感覺胸腔發疼,“并且你不是真的不想見我吧,你還願意留在A市是為什麽?”
“……”周卓渾身一震,仿佛被他說中,難堪地沉默着。
正在陸杉想再說點什麽的時候,他突然甩掉陸杉的手,一下抱住了陸杉的脖子,誠實地說,“我也想你,我每天都想你。”
陸杉聽了,腦袋一片空白,簡直不知自己身處何地。
他半天才回過神,心要跳出嗓子眼,呼吸急促,抱緊周卓的腰,周卓很快就仰起頭,親他的嘴唇。
他什麽話也說不出,反複摸着周卓的脊背,把他往懷裏按,一面探出舌頭去碰周卓。
周卓對他毫不抗拒,甚至哆哆嗦嗦地含住他,吮.吸了兩下。
陸杉立刻身體一麻,仿佛全身過了一遍電,有些以前不敢去回憶的甜蜜片段又閃回在腦海裏,他馬上有了點反應。
可這畢竟是外面,他不敢放肆,怕剎不住閘,只得克制地親了兩下,把周卓的胳膊拿下來,重新抓住周卓的手。
周卓掌心也濕漉漉的,兩個人握在一起有點打滑。
陸杉把指頭順着周卓的指頭縫摸進去,死死卡住,握得他自己都有點疼,氣息緊繃:“跟我回家吧。”
公車已經過了點,兩個人上了地鐵,周五晚上的最後幾班,人多的不得了,他們誰也沒說話,只是手指一直偷偷纏在一起,緊貼着擠在角落,簡直都能感覺到彼此的心跳聲。
陸杉抓着把手,把周卓圈在自己懷裏,因為怕人看見,周卓勉強側着,深情僵硬地盯着面前的玻璃。
玻璃能反光,他顯然知道陸杉在看他。陸杉看着一縷紅色從周卓的耳垂蔓延到脖子,消失在衣領裏,簡直口幹舌燥地不行,真想順着那道紅仔仔細細地親下去,看看能親到哪裏。
結果這條線好像異常的長,陸杉覺得自己就沒有坐過這麽難耐的車程,過了四十多分鐘才到A大。
出了地鐵站,已經快十一點,路上早沒有什麽行人,陸杉和周卓肩并肩,擠着走,直到走到單元樓底下,周卓驚訝極了,忍不住道:“你怎麽還住這兒?”
陸杉不接話,只是摸出鑰匙,啞聲道:“來,上來。”
一樓二樓依舊摸黑,到了三樓,陸杉利索地打開門,把周卓讓進去。
房間的窗簾被束起,外面的光線照到屋裏,周卓發現陳設基本沒變,只是比原來整齊,他目光落在床頭,略微怔愣。
陸杉沒有開燈,而是從背後摟住他的腰,低聲說:“你的枕頭買回來,你還一次都沒有枕過。”
周卓側頭去看陸杉,喃喃道:“為什麽?”
陸杉把他抱得更緊一些,嘆息着:“因為我總想你會來。”
周卓心髒發疼,嘴唇顫抖着轉過身,抱住陸杉,一下一下親他的眉心,鼻尖,嘴唇,像是溺水了一樣呼吸困難。
陸杉将他撲倒在床上,卻不敢輕易動作,吻得又輕又淺,吻了兩下,急促喘息着。
他的呼吸幹燥而灼熱,周卓也是一樣,碰到一起仿佛會着火,周卓攬住他的肩膀,面色潮紅,睫毛扇動:“怎麽了?”
陸杉說:“你怕嗎?我這樣。”
周卓臉紅得更厲害,勾起脖子蹭了蹭陸杉的鼻尖,又脫力地躺回去。
他說不出話,只是抓住陸杉的一只手塞到自己的毛衣裏,帶領他慢慢往上。
陸杉重重吸了一口氣,眸色加深,他什麽也看不見,只是憑着感覺用指尖刺激周卓柔軟的乳.頭,周卓一下子咬緊嘴唇,縮着身體,可并沒有避開陸杉的手,而是馬上閉上眼睛,暧昧地發出一個氣音。
陸杉聽見他的聲音,還想再聽,于是用指甲邊緣輕輕摳了一下。
周卓慌慌張張又把眼睛睜開了,帶着幾分詫異和羞赧,小聲道:“你幹什麽?”
陸杉湊過去親他的嘴唇:“舒服嗎?”
他扣完又用指腹撥弄,弄得周卓胸膛起伏,驚慌失措,眼睛都不知道往哪裏擺,嘴咬得更緊,不回答他的問題。
陸杉見狀,用舌頭舔他的嘴唇和牙齒,低聲說:“別咬了,我想親你。”
“我……唔……”周卓無法無動于衷,顫抖着張開嘴唇,發出細微聲音,陸杉趁機碰周卓的舌頭,周卓立刻軟倒在他懷裏,連他的肩膀都要勾不住。
他從下面掀起周卓的毛衣幫他脫掉,發現周卓的胸口紅了一半,而另一邊乳.頭瑟縮着,看上去有點楚楚可憐。陸杉毫不猶豫地過去一口含住,放開那個被捏的充血站立的乳.頭,順着周卓的腰撫摸,隔着褲子猝不及防地握住了他的下面。
“陸杉……”周卓被他這麽弄,已經很硬了,陸杉拉開他的拉鏈,發現他內褲已經有點變濕,才松開嘴,輕輕抿一下,壓住扭動的周卓,把他的褲子拽下來。
他想起來自己買過的潤滑劑和避孕套都放在寫字臺抽屜裏,翻起身去拿,周卓因為全.裸,很不好意思,急急忙忙把自己卷進被子。
陸杉摸了半天才摸到兩樣東西,他站在那兒大大方方地把自己的衣服全脫掉,然後鑽進鼓起的被團裏,抓住了周卓火熱的身體。
他在外面待了片刻,身體是溫的,周卓只好抱住他,烏漆抹黑地,他把手裏的兩樣東西往周卓手裏塞,周卓茫然地摸到那兩個東西,僵硬了一下,用高熱的臉頰蹭陸杉的臉。
陸杉無聲地笑了,卻湊到他耳邊說:“套子不用了,行不行?”
周卓手腕發抖把那些又塞回他手裏,低低說:“随你。”
不知道是不是被子悶得要命,周卓心跳的快得不行,幾乎要窒息,陸杉卡到他兩腿中間把手往他下面伸,他涼地一哆嗦,腿夾緊陸杉的腰,滿頭虛汗地胡亂把被子推到胸口,也露出陸杉伏在他懷裏的腦袋。
陸杉只憑感覺用手給他擴張,周卓呼哧帶喘,卻不是個不舒服的樣子,下面抵着他的小腹,顫動着滲出液體在他的腹肌上蹭。
陸杉抓住時機,把他的大腿往兩邊一掰,成功地擠進去。
“啊……嗯……”周卓尖叫一聲,然後就跟斷氣了一樣,猛地抱住他的背。
陸杉被他夾得有點疼,也不敢動,就親他的臉頰:“放松。”
周卓急躁不安,嗓子又粗又啞:“怎……怎麽放松?”
陸杉想了想,手在他大腿內側和腹部撫摸着,然後出其不意地攫住他軟下去的那個東西。
然後他湊到周卓耳邊,斷斷續續,一邊噴氣,一邊說了很多他平日絕對不會說的大膽的話。
周卓越聽越僵硬,恨不得把自己縮成一團,可下面卻很老實地重新硬起來,無法控制地往外流出液體,弄濕了陸杉的手。
“不要說……陸杉……別說了……”
他顯然也知道自己的樣子,去抓陸杉的手腕,可陸杉握住他不放,甚至格外露骨地去用拇指的薄繭去蹭那個會出水的地方。
“啊……”周卓聲音一下飙高,然後就再也不肯開口,臉上酡紅着,承受陸杉開始的撞擊。
陸杉看他睫毛抖動,喉結忽上忽下,對自己全盤接受,毫無抗拒,有一瞬間要喪失理智,不管不顧地過去吻他的嘴唇,在他裏面深入的抽動,摩擦,甚至碾壓。
周卓自己都能感覺自己把陸杉越纏越緊,分明他撞得那麽深,也不留餘地,還這樣含住他不放,不知道那裏得變成什麽樣。
陸杉摸了摸兩個人相連的地方,周卓就發出驚恐地嗚嗚聲,那裏可能是因為有潤滑劑溢出的緣故,濕得不像話,陸杉臉上都燒起來,他一面沉迷地撫摸那裏,一面有意地頂弄周卓,頂到周卓的敏感點。
“……陸杉!……”他像被電擊了一樣,一下子彈起來,顫抖着重重摔回床裏。
陸杉聽他聲音低啞裏透着旖旎,真想打開燈仔細看看他,他肯定全身都發紅,他這麽想着,性器不由自主地脹大一圈,周卓敏感地抱緊了他,牙齒都打顫,他在那裏頂了不一會兒,周卓就不行了,胡亂咬他的肩膀,射在他腹部,他也控制不住地壓在周卓身上,頭腦空白地接連射了好幾股。
那一刻周卓覺得自己的心跳都停止,仿佛快要死了,陸杉的聲音遙遠而又微弱:“……周卓,說啊,你也對我說。”
他抱住陸杉的脖子,輕吻他的頭頂,嗓音沙啞:“嗯,我也愛你。”
番外2
下了地鐵,周卓跟在陸杉身後,一路上沒說話,直到快走進小區大門,他才拉住陸杉的胳膊。
“怎麽了?”陸杉回頭看他,抓過他的手。
周卓掂了掂手裏的果籃,盯着陸杉提的酸奶:“提這麽點東西,能行嗎?”
陸杉看着他,愣了愣,然後笑了:“這有什麽不行的?再說我們是回家,又不是去別人家做客。”
周卓沒吭聲,把下巴往圍巾裏縮一縮,也反手握住陸杉的手。
陸杉知道他在緊張,沒有戳穿,只是把他的手在自己手裏捏了兩下,很大步地往家走。
陸杉不再續租A大的房子,租到了E大裏面,每天早上坐地鐵上班,雖然比原來遠,但他很滿意。
天氣已經進入十一月中旬,傍晚一起風就格外冷,邵琳佳聽見門鈴,立刻急匆匆地跑過來開門,見陸杉和周卓兩個人都穿的挺厚實,擠在門前面,手裏還拎了點東西。
周卓趕忙說:“阿姨好。”
邵琳佳聽他聲音有點哆嗦,不知道是冷還是什麽,頓時有點尴尬,頭低了低:“你好……那什麽,趕緊進來吧,外面冷。”
她讓開一點,把他們推到玄關換鞋,陸杉随手就把酸奶放旁邊了,周卓還拎着果籃在那兒笨拙地把球鞋往下蹭。
邵琳佳過去接過他的果籃:“你看你們,來還帶什麽東西,咱們家裏什麽沒有?”
周卓不知道聽到什麽詞,一下子紅了耳朵,暗暗給了陸杉一個眼神,陸杉看他,覺得好笑,很随意地擡手在他背上劃拉了一把。
他那動作很親昵,邵琳佳猝不及防地看到了,莫名覺得老臉都燒,把酸奶和果籃一起提上,馬上就往廚房去,故意大聲道:“換好鞋趕緊去客廳坐着休息去,陪老陸說會兒話,我去看我的菜。”
陸正廉本來坐在電視機前豎着耳朵聽動靜,聽她這麽說大為尴尬,馬上正襟危坐,直勾勾地盯着電視看。
陸杉和周卓窸窸窣窣地去洗了手,終于進來了,挨着坐在他旁邊的沙發上。
陸杉說:“爸,我回來了。”
陸正廉不錯眼珠地瞧電視,不理他。
弄地陸杉有點尴尬,伸手拿了一個蘋果在那兒削。
周卓抿了抿嘴:“叔叔好,我是周卓。”
陸正廉眼神慢騰騰地移過來,想說點什麽,可這時候他仿佛也顯得有點笨拙,話語卡在嗓子裏出不來,變成一聲在喉嚨裏短促的悶哼。
這下氣氛十分尴尬,陸杉把蘋果削好了放在陸正廉面前,努力笑了笑:“爸,你吃個蘋果。”
陸正廉這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尴尬地把目光轉到別處,生硬道:“……讓小周吃。”
陸杉頓時驚訝地瞪大了眼睛,轉而笑得很燦爛:“沒事,我再給他削。”
周卓臉紅脖子粗:“我自己削。”
陸正廉用餘光看他在果盤裏拿了個特別小的蘋果,簡直不知道自家還有這麽拿不出手,發育不良的水果,感到一陣別扭,好在他削得快,吃得也不慢,沒有半句話。
陸杉坐在那兒心不在焉,電視裏面正播新聞,好容易周卓吃完了,他馬上說:“爸,我帶他上樓參觀一下。”
陸正廉內心松了一口氣,點了個頭。
他不清楚是不是他人老了,有點不知道怎麽和小年輕相處。
陸杉拉着周卓到樓上随便看了兩眼,終于把他拽進自己房裏,進了屋,他立刻就關上門,抱住周卓親起來。
周卓還沒有完全卸下緊張,被陸杉突然抱住,低低哼了一聲,但不一會兒他就沉溺在和陸杉的唇舌交纏裏,順從地仰起頭,回抱陸杉的肩膀。
過了好久,他嘴皮發麻,陸杉才把他放開。
周卓不明所以:“怎麽了?”
陸杉捧着他的臉,還是在他臉上仔細地親,含糊道:“不怎麽,剛才你吃蘋果的時候,很想親你……想咬你這裏。”說着,他摸了摸周卓的喉結,癢得周卓喉結聳動。
“晚上再咬。”他湊到周卓耳邊,毫不克制地說到,“突然有點興奮,覺得很幸福。”
周卓覺得他真是個容易滿足的人,有時候早上起來給他攤個雞蛋,倒杯牛奶,他也會突然過來從背後抱住自己,親來親去。
不過他自己何嘗不是,有時候晚上在電腦前寫論文,看陸杉坐在自己旁邊看書,會很想摸他的頭發和側臉。
陸杉的屋子很整齊,并且沒有一絲灰塵,估計是為了方便他随時回來住,書櫃很大,裏面整整齊齊地擺着書,甚至還有個地球儀。
陸杉從抽屜裏抽出自己的影集,想拿給周卓看,結果見周卓凝視着床頭櫃上的水瓶:“你有這麽愛喝voss啊?”
陸杉神情一滞,眸色沉了沉。
周卓沒有覺察到他的變化,還自顧自地說:“這東西其實口感怪——”
他沒說完,陸杉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過來,猛地堵住了他的嘴唇。
他氣息沉重,分開以後貼着周卓的耳朵低聲說:“這其實是你喝過的,第一次的時候,我把瓶子拿回來了。”
他頭俯在周卓肩頭,嘴唇一下一下啄周卓的耳朵,手也若有似無地碰周卓的腰側:“我把它拿回來以後,我……”
即使陸杉的聲音變得非常小,周卓也還是聽清了,他瞬間羞恥地無以複加,想佯裝鎮靜,但紅色還是随着陸杉仔細的描述一點點地從臉頰蔓延到耳朵和脖子。
周卓想推開陸杉,卻一點力氣也沒有,反而被他逼到書櫃的一角,卡在他和牆之間。
陸杉抓住他的手,放到前面:“你說你也想我,你怎麽想我的,想我的時候你會自己做嗎?”
周卓看他的眼睛,霧蒙蒙的黑,躲不開,心如擂鼓,情不自禁坦白道:“會。”
他的手就被陸杉按在腰間向下。
陸杉喘着氣,很輕地說:“做給我看看。”
他這會兒異常邪惡,可周卓還是閉上眼睛,靠在身後的牆上,手指顫抖,一點點解開褲腰,握住下面。
他不敢看,就聽見自己心跳錯亂,不知道陸杉怎麽看他,有多認真地在看他,他越想越急,出了一頭虛汗,可就是出不來,到了緊要關頭,他終于忍不住,一把勾過陸杉的脖子,貼上他的嘴唇,嘴唇灼熱地含糊道:“陸杉,幫我!”
陸杉怔了怔,把周卓抵在那個角落裏,一面狠狠親他,一面過去握住他,克制不住地欺負他。
他糟糕地發現自己有點想把周卓弄壞,手勁很重,控制不住,周卓被他捏得像是要脫水,紅着臉,睫毛抖來抖去,悶聲撫摸他的後頸,甚至是藏在領子裏的一點脊背。
其實他早就發現了,要是周卓願意把柔軟的部分露出來,那就很乖,很好欺負。
兩個人正沉浸在親吻和愛撫對方中,頭腦都是一片空白,突然傳來敲門聲:“陸杉,周卓,出來吃飯!”
周卓一個沒憋住,射了陸杉滿手,陸杉把他按在自己懷裏,輕咳了兩下,才說:“知道了,媽,我們馬上下去。”
邵琳佳隐約覺得有點什麽,但不敢細想,聽了趕緊下樓端菜。
好一會兒,陸杉和周卓才下來,四個人坐上飯桌。
邵琳佳弄了很多菜,他倆在長輩面前吃飯,誰也不好意思給對方夾菜,吃得比平時規矩很多。
邵琳佳吃了兩口,突然說:“要不你倆搬回來住,平時周卓上學,就讓陸杉開車送你。”
陸杉說:“太遠了,沒事兒,我們争取每周都回來。”
邵琳佳說:“我就怕你租得那個房子不夠好,住得不舒服。”
“挺好的,兩室一廳,廳也大,等于還有個書房,屋子多了我們也住不過來。”陸杉說,“再說也就是個過渡,以後還得買房子。”
“那——”邵琳佳還想再說話,陸正廉打斷了他:“行了,房子先住着,陸杉,回去的時候記得把你的車開走。”
“……”
陸正廉放下筷子:“有車出門方便一點,周末回家也好,出去玩也好,不用把時間花在轉車上。”
說完,剩下三個人都異常安靜,齊刷刷地看着他。
陸正廉又感到了窘迫,他低頭夾菜,不自在地消化起那一份說不清楚但并不讨厭的情緒。
番外3
謝明江出神地攪動着面前的一杯咖啡,看勺柄的中心形成一個細小而深邃的漩渦,對面人的話有一搭沒一搭地飄進他耳朵裏。
“賀大哥是個特別好的人,他工作也挺忙,但從來都和我分擔家務。”
“磊磊最近會寫自己的名字了,就是字太大,老是寫到框子外面。”
“十一的時候我們還發了一點過節費,我全給我爸媽了,我爸現在精神狀态比原來好很多。”
“謝先生,我不能再拿這個錢了。”叢悅把那個挺厚的信封原封不動地推回來,略微局促地一笑,“你幫我轉告周卓,我過得挺好。你也不用總是考慮我的事。”
謝明江這才回神,又把信封推過去:“你拿着吧,算最後一次,什麽時候有需要了,你再聯系我。”
“可是……”
“沒什麽可是的,咱們也已經是朋友,彼此之間沒必要這麽客氣。”
他擡起頭,看着叢悅,這個女人現在懂得化妝,飾品也和衣服搭配得當,的确是個過得好,并且過得幸福的模樣。
謝明江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過段時間我要去日本,什麽時候回A市不定,所以你別拒絕我,再說我答應過周卓,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叢悅滞了滞,不再吭聲,過了好一會兒,她突然說:“謝先生,你真是個好人,周卓有你這樣的朋友真好。”
謝明江沒想到她會這麽說,一時呆楞,但馬上就恢複原狀,幹巴巴地擠出一個若有似無地笑容:“是嘛。”
叢悅點點頭,真心實意地說:“當然了,除了謝先生,我沒有見過這麽無私幫助別人的人。”
謝明江竟然感到心虛,側頭,眯起眼睛去看窗外,午後陽光刺眼,他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不無私,也絕對談不上好人。”
叢悅聽得莫名奇妙,也不知道說什麽好,她感覺謝明江情緒低落,甚至有些惆悵,也許是因為馬上要出國,提前開始想家,只得轉移話題:“周卓呢,他現在好嗎?”
謝明江轉過臉,面無表情地點點頭:“好,他現在在E大讀書。”
叢悅一聽,很高興地笑了,沉吟着,終于忍不住問道:“他還一個人嗎?”
謝明江低頭繼續攪動咖啡,聲音變得很輕:“沒有,他談戀愛了。”
他不理解叢悅對周卓是個什麽感情,因為叢悅聽到他這麽說時語調很雀躍:“那很好,原來他已經找好了,肯定很幸福吧?”
謝明江抿抿嘴:“好像是。”
叢悅沒有多想,說:“肯定的,你別看他倔,不說話,其實還挺細心,也挺會照顧人的。”
謝明江覺得她帶着前女友的那種熟稔,又帶着朋友的那種欣慰,卻好像是結結實實地給自己插了一刀,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談起周卓,也能真摯而從容地流露出這樣的情緒。
渾渾噩噩地結束了這個會面,已經是下午四點,謝明江開着車,在C市的街上仔仔細細地走訪了一番。
最近的這大半年,他因為給叢悅幫忙,兩個人之間有了一點來往,只見過兩次面,大多數時候,會簡短地發幾條短信。
偶爾叢悅拖人給他捎來一些周卓愛吃的C市的特産小吃,甚至是零食,他才知道原來周卓喜歡吃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謝明江很嫌棄他的品味,又猜測也許是這些吃的在帶來的途中變異了,到了C市不如親自去吃,結果他發現還是不怎麽樣。
因為他的左拖右拖,回程的時候已經很遲,謝明江索性又去住了那個旅館,選了上次給周卓登的那個房間。
C市基本沒有旅游旺季,十二月的冬天更是慘淡,整個旅館就三個房間住了人,謝明江裹着大衣立在陽臺,看外面山風呼嘯,聽樹杈在夜風裏抖動發出澀澀聲響,覺得自己真像是一個孤魂野鬼,不是身量擺在這裏,立馬就能給卷跑了。
自周卓走了以後,他時常感到孤獨。
以前在香港的時候,在日本的時候,謝明江雖然也混,也有兄弟朋友,但在感情上幾乎都是一個人,一個人慣了,不知孤獨為何物。
後來有了百惠,成天在他耳邊叽叽喳喳,好像把那份空白填滿,他更加忘記了自己還有可能會變成為情所困的感情動物。
他在周卓愛吃的C市的特産小吃中精選了兩三樣背回家,打算讓百惠也嘗一嘗。
百惠不會提到周卓,她一次也沒提過,有的時候謝明江希望她能主動挑起這個話頭,讓自己可以暢所欲言,但她從不如他所願。
甚至因為謝明江時常在開着電視卻還盯着跑步機發呆,她幹脆找了塊布,把那跑步機蓋住了。
謝明江回家發現這個顯眼的變化,直接就問她:“你幹什麽?”
百惠輕描淡寫地說:“先生不跑,就把它蓋上,以免落太多灰塵。”
謝明江聽得就來氣:“我雇你不就讓你做家事的嗎?太多灰塵你不能把它擦幹淨嗎?把那個破玩意兒給我取下來!”
百惠十分委屈,似乎有難言之隐,但還是哆哆嗦嗦地過去扯了布,讓那跑步機重見天日。
其實百惠是對的,謝明江看不見它鬧心,看見它更鬧心。
以前上網的時候,他看到過說情侶不要随便養狗,否則分手的時候狗會非常難處理,扔掉殘忍,不扔痛苦。
他現在切實體會到了這種感覺,雖然周卓和他沒有養過共同的狗,但是周卓用過的東西,穿過的衣服,吃飯的碗筷都好像有生命,還帶着他的痕跡,謝明江連挪動一下位置都不肯,更何況扔掉,于是它們全部無法處理。
有一天晚上謝明江喝得多了一點,回來時百惠已經睡覺,他偷摸上樓,到洗手間洗漱,刷牙,不經意間瞥見了周卓的漱口杯和牙刷還整齊端正地擺放在他慣用的位置上。
那一瞬間謝明江覺得他仿佛沒有走,但馬上,他就意識回籠,很清楚地知道周卓走了,并且再也不會回來。
反差帶來一種巨大的失落,幾乎讓他無所遁形。
第二天,謝明江對百惠說:“咱們搬回原來的那套房子,上班近。”
謝明江打包了很多東西,周卓的,他一件也沒有帶走。
百惠對于換了住的地方居然有點不适應,她幾次說不習慣,不開心,連家裏的幹花味道她都嫌棄,說不如原來用的那種香,不知道她對原來那個房子留戀什麽。
她事情真多,謝明江無語,可還是驅車去百貨商場的一個進口超市給她買幹花。
那東西對于謝明江來說都是一個味道,他站在貨架前左聞右聞,突然在貨架縫隙裏看見兩個熟悉的人影。
謝明江感覺所有的血沖到了頭頂,手心滲出一點冷汗,他心跳加速地呆望着那兩個人,推車在那邊挑餐具。
周卓一走,他就多方打探他的情況,知道他在哪裏上學,知道他申請了助學貸款,知道他又和陸杉在一起了,不過他從沒去看過他一次。
他也萬萬想不到,會在這樣的場景下碰見他。
謝明江看他拿了個杯子仔細端詳,然後沖陸杉招手,示意他勾頭,以為他要說什麽,結果他只是親了一下陸杉的臉頰,摸了摸陸杉的耳朵。
進口超市這個區這會兒幾乎沒有客人,謝明江怔怔看完這一幕,直到他們走遠,才反應過來,他心裏沉甸甸的,幾近狼狽,手忙腳亂地走了,忘了給百惠買幹花。
謝明江最近無心聚會,成天神隐,方端和廖铮都找到他家裏來了。他們拿來了一瓶香槟,一個慕斯蛋糕,一些生蚝。
百惠特別高興,要不是這房子沒有院子,她一定架起燒烤爐在外面大搞特搞。
廖铮見着個女的就要調戲,找她聊天去了,只剩謝明江和方端。
方端見他連個香槟都是悶頭喝,忍不住問道:“你和周卓,現在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謝明江真難為他還記得周卓的名字,說:“他早走了。”
“是嘛。”方端抿一口酒,突兀地問他,“明江,你……是不是喜歡他?”
謝明江沉默了一會兒,冷笑道:“我不喜歡他,我從來不喜歡他。”
說着他站起身,走到窗戶跟前,留給方端一個後背:“下周我要去日本。”
“什麽時候回來?”
“沒想過。”
誰料方端異常冷漠無情,居然說:“也好。”
謝明江更生氣,徹底喝醉了。
他做了一個夢,夢裏電子屏上的航班號和時刻表閃爍變動,他拿着行李箱,走到座位上。
百惠去取票,他将行李托運,随意翻看報紙,突然有個人在他身邊坐下。
謝明江随意地掃了一眼,轉走的眼珠又轉回來,略帶驚訝地擡頭,看周卓坐在他旁邊,很客套地說:“叢悅的事情,謝謝你了。”
他支支吾吾,感覺喪失了語言功能,急切地想抽煙。
周卓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