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CHAPTER 21
萬事開頭難,收尾卻也不容易。
黃子成趁着中午吃飯的功夫做了個按摩,躺在那哎喲哎喲叫了一通,完事又撐出副精神抖擻的模樣去見人。下午五點多秘書在車上給他念行程表,從接下來到五天之後都排的密密麻麻,他今天晚上跟人吃完飯,就得立刻坐飛機去G省。他拿出手機,本想給丁當發個短信說一聲,結果鬼使神差的算了算時間,擡頭問秘書:“晚飯定在幾點來着?”
秘書說,六點半。
于是黃子成吩咐司機直奔半山別墅,理由是忘了東西要回去拿。這理由光明正大,秘書本來是沒疑心的,但随後黃子成就當着他的面給丁當打了個電話,問對方回家沒,說自個要回去,晚上出差,走之前想見見人。
秘書就草了狗了。
黃子成到家的時候,丁當在客廳裏坐着,光着膀子擦頭發。他擡眼見着黃子成,二話沒說直接走過來抱着就往牆上摁,伸手去解黃子成皮帶,把人褲子往下撸。黃子成提着褲腰用手肘頂他,說我馬上得走,時間來不及,被丁當一把扯着脖子吻住,堵得再說不出話來。
丁當把他褲子扒到腿彎,将自己硬塞進去,将人摁在牆上飛快【抽】插了上百下,然後悶哼一聲射出來。黃子成雙手抵着牆面,臉貼在手上,瞪着眼喘着粗氣,好半晌才緩過勁來,用力将丁當推開,捂着屁股一瘸一拐的去茶幾邊拿紙巾。
丁當就在門口地板上坐下了,張開腿眯眼瞅着黃子成,看人撅着屁股在那擦來擦去,嘴角越咧越高,最後捂着肚子笑起來,笑得前仰後合。
黃子成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随即才意識到丁當是在笑自己的醜态,整個人懵了一瞬。剛才在車上那股子迫不及待想要見到人的心情像是被冰水潑熄,取而代之的是心如死灰的麻木和悲涼——他有的時候真的搞不懂丁當,對方到底是愛他,還是只當他好玩?玩起來有意思?
不好意思,他玩不起。
黃子成提上褲子,把擦過後頭的紙巾揉成一團,丢進茶幾邊的垃圾桶。他邁開腳往外走,從對方身邊經過時,冷漠的看了丁當一眼。
丁當伸手抓住他褲邊。
“我們找個地方隐居好不好。”丁當說,“在太平洋買個小島,蓋個大房子,一年四季曬太陽,就只有我們兩個,你要是嫌無聊,還可以領養個孩子,再買艘船……”
“我過不了那樣的生活。”黃子成低頭看着丁當,後者始終低着頭,看不見表情,他嘆口氣,心軟下來,道:“或許再晚點,六七十歲,到時候你想做什麽,我都陪你。”
丁當什麽也沒說,只是放開了手。
黃子成還有話想說,兜裏的電話卻響了,是秘書打來催他出發,時間的确來不及。他彎腰拍了拍丁當肩膀,擡腳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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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鎖磕噠一聲碰上,丁當擡起頭,向後仰面倒下。他腦子裏有些空,索性什麽也不去想,就那麽躺着發呆。過了一陣子,可能是十來分鐘,被他丢在茶幾上的手機響了。
是條短信,黃子成發來的。
“其實我比較中意地中海,改天讓人整理份資料出來,咱倆一起挑。島可以先買,住不住怎麽住再商量呗。”
最後那一個呗字看的丁當樂不可支,他想這人得是有多喜歡他,才能容他讓他忍着他委曲求全到這地步?想到這他也不頹了,過生活嘛,都不容易,咬咬牙低低頭也就過去了……總歸圖個來日方長。
丁當這個小組代號‘喜鵲’,取得是‘報喜鳥’的意味。這個既土又俗的名字是王組長拍的板,當時組裏就他跟楊副組長倆人,意見相左的情況下,誰嗓門大聽誰的……楊副組長政委出身,專管內部政治思想教育和與外面其他部門溝通聯絡的工作,與王組長一爹一媽,是多年老搭檔。
組裏面老資格的人多半都有綽號,負責信息分析整理和打報告的‘筆杆’,網絡安全專家‘鍵盤’,喜歡拾掇花草實際上專精爆破的‘花匠’,嗓門極其洪亮的東北漢子‘大炮’,還有曾出言譏諷丁當的新疆小夥‘阿刀’。剩下幾個來沒滿一年的都是‘小X’,比如丁當,就是小丁。
嚴格來說丁當并不能算是正式組員,他屬于‘編外’,在檔案裏也沒有他的名字。該有的福利待遇都沒他的份,相對應的保密協議義務協議倒是簽了一堆,工資還是有的,四千塊,勉強糊口,另外如果他在任務中不幸犧牲,他所應得的那一份撫恤金會以商業保險的形式發放給他的家人,大概有将近二十萬,嗯,人民幣。
填受益人的時候丁當只寫了丁老板,一方面黃子成不差這點錢,另一方面,他有點顧忌——如果真出了事,能不牽扯到對方是最好,省的日後麻煩。
丁當每天按時去北郊那座小院報道,給人端端茶倒倒水,具體工作沒他事,開會他安靜閉嘴聽着,其他人也不愛搭理他……只除了楊副組長。
對方一得空就抓着他上課。
“诶小丁,你覺着為什麽那些疆獨分子會想要分裂新疆?”楊副組長端着茶杯,笑容和煦的來找無所事事的丁當閑聊,丁當這兩天都有些怕了他了,聞言定定神,特別誠懇的回答道:“這問題我還真…不太清楚。”
于是楊副組長又開始講課了,抿口茶水,擺開架勢,“那我給你說說啊,其實呢,這些人只是絕大部分人當中的一小部分,而在他們之中,也分成好幾種。最多的,是受到極端宗教思想和他人蠱惑,被洗腦拉進去盲目聽從的下層分子,真正主導并煽動他人的只是更少的一小部分。這些人有的是極端宗教信仰者或者領袖,有的則是極端種族主義者,還有的是外國勢力扶持起來的傀儡,當然也有人兼具這三種身份,比如那位艾力汗·吐烈。要說起他們為什麽帶頭鬧疆獨,從泛突厥主義到泛伊【斯】蘭主義能寫出幾十本磚頭那麽厚的書,但究其根本,不論是什麽主意什麽思想,帶頭者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有的想當開國君主、貴族,有的想當聖人永垂不朽,這一切都無非是對名利權勢的渴望,古往今來……”
“還有榮耀和信念。”埋頭坐在窗臺邊擦槍的阿刀突然開口道,打斷了楊副組長滔滔不絕的論述,“我認識的人,小時候一起念書的朋友,也參加了【東】突。他家裏有錢,書念得好,還上過大學,有體面工作和老婆孩子……我問他為什麽,他說人活着不能單只為了活着,還要有追求和理想,他已經找到了可以為之奉獻一生的事業。”
楊副組長臉色有些難看,駁斥道:“這就是被人用花言巧語和極端思想給洗腦的典型例子,他所謂的榮耀和信念,還有事業,實際上是什麽呢?搞‘殺漢滅回’?拿着刀槍棍棒對無辜老百姓打砸砍殺?”
“我懶得同你争。”阿刀道,“反正他們覺着,自己是在幹一件崇高的事情。”
趁倆人對話的功夫,丁當去續了杯茶水,回來正好聽到末尾這句,便随口接道:“任何問題扯上宗教都會變得很麻煩,尤其□□遜尼派又是極為排外激進的教派,很容易制造出狂熱者,阿富汗到處都是這樣的穆【斯】林瘋子……”
“我也是穆【斯】林。”阿刀打斷他,眉峰冷冷挑起。
丁當用食指無名指點點額頭,吸口氣,道:“抱歉,我沒有侮辱你的意思。”
楊副組長出面打圓場,将話題扯到不相幹的地方去,丁當慶幸于這堂課結束的如此之快,趕緊尿遁出辦公室,直奔一樓院子角落裏的小花壇,蹲在邊上抽煙看手機。黃子成還在G省,那邊似乎出了點小問題,一時半會人回不來。丁當無聊時偶爾發一兩條短信過去慰問對方,比如‘昨天夜裏想你沒睡好,今晚視頻撸一發催眠,不見不散’之類的。
黃子成的回複通常是兩個字,要麽是‘別鬧’,要麽是‘滾蛋’,然而每到晚上約定的日子,無論是電話PLAY還是視頻,從未失約過。雖然每回都是一副不情不願被逼無奈的模樣,但丁當也算是看明白了,人玩的比自個還開心呢。
他蹲着抽了顆煙,正想起身回樓上繼續當擺飾,就見門口走出來一人,不偏不倚正正往這邊來,卻是那阿刀。
阿刀來到他身前站定,居高臨下的抱起手臂,問:“你去過阿富汗?”
丁當點點頭。
阿刀挑挑眉,又問:“去做什麽?打仗?”
丁當低頭碾滅煙蒂,笑了笑,說是啊,不然還能去幹什麽。他擡起頭,與俯視下來的阿刀四目相對,沒再刻意隐藏什麽,表情冷戾,像是嗅到了同類味道的孤狼。
過了半晌,丁當聳聳肩,拍拍屁股站起身。
“好奇心太旺盛,可不是什麽好事……算是我給你的忠告,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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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PS:天氣略冷,畏寒症晚期患者求溫暖~~快來點愛的評評砸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