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CHAPTER 39

在維羅妮卡的堅持下,最終丁當同意先将談判的事情放下,雙方停火,打掃戰場。他并沒有聽從維羅妮卡的要求,去對方那邊接受治療,而是拒絕了她要求跟随的請求,由花匠背負着回到三號車的車廂裏。

人員的損傷很快被統計出來,一號車全毀,上面的六名成員全部死亡,再加上丁當這個重傷號,另外阿刀也受了點輕傷。總共十九個人的隊伍,折損了三分之一,可謂傷亡慘重。

DXZ那邊也沒好到哪去,被丁當搞掉的坦克和兩輛MRAP上就至少死了十個,後面大炮等人追擊也并非全無戰果,這一仗打的是兩敗俱傷。

丁當在心裏對那個誤會的說法嗤之以鼻。

在雙方交火後不久,對方就應該意識到他們絕不可能是什麽游擊隊,卻仍然沒有停止攻擊,直到局面變得不利才發來通話的請求,而且最初還妄圖用空襲來恐吓丁當他們……什麽見鬼的誤會,當人都是傻子嗎?

不過他也不可能将這番推斷告訴喜鵲小組的成員們,為此刻的情勢考慮,如果挑起他們的怒火再度掀起戰端,無論勝負,後果都十分麻煩。喜鵲小組這一次的遠足行動是不能放到臺面上的,就算全殲了DXZ的人,也勢必會引來對方的追查,被燒毀的一號車是個掩飾不掉的破綻,丁當拿來僞裝的假身份也經不起調查,韋陀那邊可未必會替他圓謊。

總之非常麻煩,丁當很頭疼,況且有DXZ的人在,也不适合冒着通訊被竊聽的風險與國內聯絡。

丁當必須承認,少了韋陀的後方協助,他做起事來的确很不舒服。

而對他做出停戰的決定,喜鵲小組的成員們也有諸多不滿,甚至都直接表現在臉上。丁當躺在擔架上閉着眼睛也能感受到他們的不滿,腳步聲,放下武器的響聲,還有彼此打招呼的方式……他心知肚明,卻懶得開口。

黃山的死是最大問題,無論他付出怎樣的努力,戰果有多彪悍,僅這一項就足以全盤抵消。丁當與喜鵲小組的成員相處不過月餘,對彼此的了解都太過有限,就算開口解釋也未必有用,甚至可能起反效果。

所以他幹脆閉上嘴,靜靜躺着裝昏。

指揮車上有電臺和其它設備,空間比較狹窄,丁當只能暫時被安置在三號車。前去打掃戰場的隊員們很快完成了任務,回到車上休息,大炮和老航一前一後上了三號車,坐在角落裏說話抽煙,坐在旁邊守着丁當的花匠見狀,低聲呵斥,讓他們要抽煙要說話都去外邊,別在這影響傷員休息。

大炮與老航聞言,互相對視一眼,前者嗓門大,這時卻故意掐住嗓子,陰陽怪氣的道:“是是是,您說的對,我們這抽煙說話的,多影響傷員休息啊……你說這車裏的位置就這麽點大,條件又惡劣,非賴在這幹什麽,人家美女又哭又鬧的,矯情什麽呀,去呗,誰也不礙着誰,大家都輕松不是?”

這後邊的話明明白白就是在針對丁當了,花匠先是緊張的看了眼丁當,見人閉眼躺着沒動靜,鼻息悠長胸口起伏均勻,這才松了口氣,擡起頭壓低聲音憤怒道:“大炮,你這說的是人話嗎?隊長為了救黃山,傷成這樣,你他媽還在這放屁!”

“他救黃山是好意,但你說他非要逞什麽能呢?”老航接話道,語氣涼涼的,“生怕我們不知道他厲害,牛逼?趕緊救了人就往雷區撤呗,艹他媽打什麽坦克,想出風頭想瘋了?這下好了吧,人沒救回來,自個也躺這了,呵呵。”

花匠都快給氣樂了,他媽的上下嘴皮子一翻,好像事情簡單的就像吃飯喝水一樣,當時那個情況,如果不是丁當沖出去吸引火力,他們帶着黃山能往雷區裏跑多遠?人家坦克一發炮彈打過來,就能給統統炸飛,更別提萬一引爆了埋在地下的雷子,那絕對是個死無全屍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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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胸口那一口氣勻不過來,吭哧吭哧的喘,大炮和老航見他這副模樣,也不再說什麽,拍拍屁股夾着煙頭往車門走。兩人走到車門口,正好對上從外面登上來的阿刀,阿刀被彈片割破肩膀受了點輕傷,因此也被安排到三號車來。他看了眼站在面前的大炮和老航,咧嘴笑了笑,走進來讓開門口的位置。

大炮拍了拍他沒受傷的那一邊肩膀,越過他彎腰鑽出車門。

毫無預兆的,阿刀猛然旋起一腳,硬底軍靴狠狠踏上大炮的後腰眼,哐一聲人就飛了出去,手舞足蹈的撞進外頭黑通通的夜色裏。

“你幹什麽!?”老航驚喝道,伸手要去揪阿刀的衣領,卻被後者擡手格開。

“我他媽聽見有人放屁,讓他清醒一下,你有意見嗎?”阿刀冷戾的挑着眉,一雙眼睛死死盯着老航,兇光畢露,像是擇人而噬的野獸,“再叫我聽到有人放屁,我就打到他後悔生出來,尤其是你。”

老航惡狠狠的與阿刀對視,擡起手指了指對方的臉,然後二話沒說下了車。花匠略有些詫異的望向阿刀,在他的印象中這小子對丁當的态度可不怎麽樣……這是突然想通了開了竅了?

躺在擔架上的丁當突然笑起來。

花匠吓了一跳,感情丁當沒昏,剛才那些狗屁話也都聽見了。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麽,表情有些尴尬。丁當笑的肩膀直抖,半晌,才止住笑,睜開眼沖還站在門邊的阿刀道:“這一回算我欠你的,那倆就是欠揍,我要不是動不了,分分鐘教他們做人……”

阿刀冷冷的嗯了一聲,沒什麽表情,走到角落裏抱着槍坐下,閉目養神。

原來還在賭氣呢……花匠與丁當對視一眼,後者很無奈的聳了聳肩。

過了十幾分鐘,小王将通訊傳過來,丁當找了件外套裹吧裹吧墊在腦後,讓小王把線路調成單對單,然後拿起無線電與DXZ的人通話。先是維羅妮卡追問了幾句他的情況,随即屬于首領巴爾的穩重聲音便接過了話語權。

“維羅妮卡要求我護送你去坎大哈。”巴爾開門見山道,“我在那認識一家私人醫院,她想把你送到那裏,你怎麽看?”

“我沒所謂。”丁當道,“反正賬沒算完,你也別想離開我的視線。”

無線電那邊的巴爾罵了一聲娘。

“那輛M1A1是美軍要運送的物資,現在被你炸了,我得賠。我的人死了十四個,撫恤金是天文數字,我得出……你還想跟我怎麽算?”

丁當笑了兩聲,冷冰冰道:“我帶着人好好的路過,誰他媽一發炮彈打過來?你要是得了健忘症,我不介意用子彈幫你醒醒腦子。”

“哦該死的。”巴爾焦躁的罵嚷兩句,盡可能放平語氣跟丁當交涉,“埃文,這真的是個誤會,我接到情報,晚上有人要來襲擊,而你們恰好就踩着點出現……”

“誰給你的情報?”丁當打斷他,問,“告訴我是誰,我會去查。”

“不,我不能說。”巴爾拒絕道,“這有違我的原則,我向你擔保,這都是真的。”

“你擔保?”丁當瞪大了眼,像是聽見什麽天大的笑話,“你拿什麽擔保?拿你下面那兩顆蛋蛋?如果說謊的話,就把它們割下來,塞進你的嘴裏?”

“埃文,夠了,我不是在跟你說笑。”

“我也不是。”

丁當深吸口氣,再慢慢吐出,一字一頓道:“是誰讓你來對付我?巴爾,別跟我說什麽誤會,你知道我不會相信。告訴我,是誰?讓你來,對付我?”

“不,埃文……”

“我他媽問你是誰!”

丁當咆哮,咆哮的聲音甚至穿透車壁,隐隐傳到外面。他抓着無線電,手背上青筋畢露,眼珠裏一片沉寂的深黑,像是直通地獄的幽井。他痛苦的咳嗽起來,擡手捂住脖頸,臉上的肌肉都在痙攣扭曲,卻仍然陰狠而緩慢的說了下去。

“告訴我,巴爾。想想馬丁,我什麽都做得出來,你不要逼我發瘋……如果你一定要堅持,可愛的小艾米麗,就得永遠的失去她的父親了。”

“閉嘴!你這條瘋狗!”巴爾似乎被激怒了,咆哮道,“不準你提艾米麗!別用你那張肮髒的嘴提她的名字!”

丁當低聲笑起來。

“好吧,看來我當初将她吓得不輕,替我跟她說聲抱歉,那可真不是有意的……總得有人負起責任,巴爾,不是其他人,就是你。”

無線電對面沉默下去。

“我需要再想一想。”最終巴爾如此說道,“到了坎大哈,我會給你一個答案。”

丁當沒有提出異議,挂斷了通訊。

車廂內只有丁當、花匠、阿刀三人,剛才的對話內容,花匠聽見了一大部分,尤其是最後,丁當所說的那些。

氣氛有些沉默。

丁當有些疲憊的閉上眼又睜開,望向坐在身旁的花匠,開口道:“我需要你幫我個忙。”

花匠露出疑惑的表情,點了點頭。

丁當道:“你帶上信得過的人,就留在這裏。”說這話時他看了眼阿刀,“去雷區裏搜集材料,我需要大量的炸藥,大量的……足夠布置一個半公裏範圍的陷阱。”

“你想要做什麽?”花匠錯愕問。

丁當垂下眼皮,斂起裏面冰冷的幾欲透骨而出的殺意,摩挲着掌心中的對講機。

“事情正在變得越來越複雜,我們不能束手待斃,必須得提前做些準備了。”

作者有話要說: PS:依舊雙更!依舊晚八點!雙更都炸不出潛水黨=_=作者菌真桑心……再也不相信愛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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